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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付嘉辉说他们俩会“轮流去箱子里盯着”,但他自己还是和以前一样,除了第二天带着孙守田把各种事情走了一遍之外,每天只在需要时才来,平时就让胡易打理一切。
孙守田最初一两天对工作比较上心,常常在摊位上盯着胡易干这干那,有时还会跟着一起去收账。不过他很快发现没什么能插上手的,每次来时只能翻看一下账本,去仓库查查货,跟周围于叔等人聊几句天,就无事可做了。
胡易见他闲着怪无聊的,便将自己从大刘那里租来的给他看。孙守田摆摆手:“字太多,费眼睛,我看不下去。”
“哟,您要是想在箱子里呆着,那可得找点事儿做,不然太闷了。”胡易坐下翻开了书:“我这一天天的看着挺忙活,其实大半时间也是在这儿坐着闲等。”
“是很闷,还很冷。”孙守田起身跺了跺脚:“哎,胡易,这附近有没有网吧?”
“有啊。”大概是受付嘉辉的态度影响,胡易对孙守田没什么好感,也懒得去解释自己的名字问题,探身沿着箱子前的道路一扬下巴:“前面一直走,饭店旁边就有家网吧,还挺大的。不过就是特别贵,一小时好像要一百多卢布。”
孙守田的小眼睛明显亮了一下:“你带我去一下好不好?”
“不用吧?”胡易笑道:“没多远,你走到头就看见了。”
“那好吧。”孙守田略一迟疑:“可是我不会说俄语,去了讲不明白啊。”
“别担心,是中国人开的,去玩的也基本都是中国人。”胡易随手向外指了指:“好多老板和打工的整天泡在里面,玩什么…什么来着?就是国内挺流行的网络游戏,好像叫《奇迹》还是啥的。”
“能玩《奇迹》?!那应该也有《传奇》吧!”
胡易一拍巴掌:“哦!对对!他们玩的那玩意儿就叫《传奇》!”
“那我去看看!”孙守田一溜烟出了箱子。刚走几步又回头叮嘱道:“我去网吧呆着暖和暖和,有事儿给我打电话。”
胡易看着孙守田的背影摇头笑了笑。他没有经历国内网络游戏爆炸式发展的年头,实在体会不到《传奇》这种游戏究竟有什么好玩的。偶尔在网吧看到一群人吆五喝六、如痴如醉,有时连提货都顾不上,也只能在心里暗暗纳罕。
孙守田迅速找到了自己最适合的打发时间方式,从此上午只到箱子里点个卯,随便询问几句便立刻迫不及待的一头钻进网吧。后来更是连点卯都省了,早上一来便冲进网吧,一直到胡易提完货锁了箱子,他还坐在里面鏖战。
胡易现在掌管着箱子里的几乎全部日常工作。付嘉辉对他很信任,来到摊位时只是对一下账,交代一下要做的事情,便不再多说什么。
孙守田偶尔也会装模作样的打电话问问情况。网吧距离摊位并不远,他却不愿意抽出宝贵的游戏时间过来亲眼看看,其心思所在也就可见一斑了。
不过即便付嘉辉再放心、孙守田再不上心,有一件事情还是必须由他们亲自去做的,那就是每天下午把当日挣到的钱弄走。
由于市场所经营货物的特殊性,老板们一般不会把钱存在银行。考虑到安全问题,也不会把大量现钞带回家或留在箱子里,而是通过钱庄这种特殊途径汇回国内。
钱庄的汇款方式便捷高效而又原始简易。每天下午有人到市场上挨家挨户主动上门提供服务,需要汇钱的老板把卢布或美金交给对方,对方点收完毕立刻给国内打电话发出指令,将对应金额人民币汇入老板指定的账户。等国内确认到账后通知老板,对方再将钱带走,一笔交易就算完成了。
当然,交易过程中钱庄会赚取相当可观的汇差,但这对老板来说是最为方便安全的途径,只要能让辛苦挣来的钱顺利回到国内,贵一些也是心甘情愿。
以付嘉辉他们的“梦萱娜”为例,每天箱子里大约能产生百十万卢布的现金收入,扣掉提货的运费、巴恰的工钱、吃喝用度及其他各项费用支出,当日剩下的钱少则三四十万,多则五六十万,无论怎么处理都不安全,只有当天汇走才能放心。
起初每天下午汇钱的时候,胡易都等在箱子外,不清楚里面到底在做什么。后来时间久了,偶尔也会听付嘉辉念叨几句,胡易这才慢慢搞明白。
粗粗一算,箱子里每日汇走的卢布大约折合一两万美元,一年下来少说也能有五百万美元,折合人民币就是四千多万,这在当时的胡易看来是想都没想过的天文数字。
“你们家真是名副其实的大企业。”胡易发自内心感慨道:“我从来没想到,做裤子居然能挣这么多钱。”
“这就叫多?看来你也没见过什么世面。”付嘉辉不以为然的翻起眼睛:“从我们老家出去的人很多都在做服装,挣大钱的人有的是。我们的厂子很普通啦,算不得什么。”
“普通?真的?”胡易难以想象他口中所说的“大钱”到底是多少,喃喃笑道:“可是你们挣的钱也已经很多了,一年从莫斯科要汇走五六百万美元吧?你们家各个都是百万富翁了。”
“一年五六百万美元很多吗?”付嘉辉摇了摇头:“钱回去又不是都进自己腰包,厂子里有房租水费电费,工人们要发工资福利,生产设备需要维护更新,仓库还要备料进货,其他等着花用的地方也是不计其数,这些钱能剩下多少还不知道呢。”
“唔。”胡易对实业经营之道不太了解,愣愣皱眉道:“那…那…最后应该也得剩下不少吧?”
“是,肯定是要剩下一部分的。”付嘉辉轻轻叹口气:“可我们这厂子是好几家亲戚一起合伙投资的,年底大家坐下一分账,每家拿到手的也不会太多,算到个人头顶就更没多少了。”
“是这样啊。”胡易若有所思的看看他:“分红虽然少,但大家的股份都在厂子里呢,对吧?这样也挺好的。”
“是哦,人多力量大嘛,把钱集中起来才好办事。只要大家能一直齐心就好,前些日子听我爸说......”付嘉辉略微踌躇了一下,伸手拍拍胡易的肩膀:“嗐,不管国内那些破事儿了。反正莫斯科这边儿我说了算,你只要乐意,就留在市场帮我们做事,我是不会亏待你的。”
“乐意,我当然乐意。”胡易对他微微一笑:“只要你在这儿,我就跟着你干下去。”
胡易并非随口一说,他与付嘉辉相处一个多月,感觉这老板的人性很不错,大方、宽厚,而且跟自己挺投脾气。更何况每个月一万八千卢布的工资和额外收入也让他不舍得轻易放弃这份工作。
每天早出晚归往返于学校和市场之间很辛苦,但他已经慢慢熟悉适应了。早上读着从大刘家租来的坐地铁去上班,在箱子里等候客户拿货,去其他区找客户收账,下午到停车场提货,闲下来的时候就自己看书,或者跟于叔等人聊天。
自从除夕夜那晚提货之后,那个叫亚巴洛夫的壮实巴恰每次在停车场看到胡易都主动凑过来,但依旧是不太会说话,只低低喊声“朋友”便愣在面前盯着他傻笑。
胡易知道他嘴笨心实,面相也不招人喜欢,经常找不到主顾,于是每天尽量把自己的活留给他干。若是货包太多,就再找来他的黑毛朋友或者其他巴恰一起帮忙。
一段日子下来,胡易了解到亚巴洛夫来自塔吉克斯坦的乡下地方,因为家里太穷跑到莫斯科来打工挣钱。但钱没挣到多少,家里的老婆倒是跟人跑了两次。
第一次是被邻镇牧羊人勾搭走的。亚巴洛夫知道后又怒又急,当即就买了张火车票从莫斯科回国。他下了火车转汽车,下了汽车搭驴车,赶了几天路才辗转找到牧羊人家里,低声下气的哄着老婆回了家。
第二次就是前些日子,老婆又跟着一个煤矿上的包工头走了。这次亚巴洛夫没再回去寻找,一来实在有些泄气,二来的确不知道那矿到底在什么地方。
“亚巴,那种女人就没必要去惦记了。”胡易听的好笑:“等你挣了钱,在莫斯科再找个漂亮的姑娘。”
“我找不到别的女人。”亚巴沉默了好一会儿:“也挣不到钱。”
每当他说出这种泄气话,黑毛和其他朋友便会怒其不争的痛斥几句。胡易却觉得他是个难得的实在人,平日里总是有意无意的对他多些小小不然的关照。
提货经常需要等到夜里,胡易起初总是提前半小时去停车场边的厕所里坐在桶上边边等,生怕错过货车弄丢货物。
直到后来得知货物出现损失是可以向运输公司索赔的,巴恰们也难逃责任,他才稍稍放心下来。从此便不再傻乎乎的坐在厕所里闻尿骚味,每次都是先找个暖和地方把时间消磨掉,然后再卡着点溜达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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