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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是不知何时开始变色的,稀疏的云层涌在鹰峰岭的绝壁上,金戈声击响在风中。
温热的鲜血染红了剑锋,让原本雪亮的锋芒折射出绯色的清光。
最后一剑的火光消散之后,两个人仿佛都到达了体力的极限,各自后退了数步,鞋底与地面的黄沙擦出赫赫声响。
薛景阳喘着粗气,摇摇欲坠的站在断崖前,脚下是嶙峋的深渊,如果刚刚那剑气力再大一些,他便会就此坠落。
身上的伤口又开始剧痛起来,喘息之余,他用手随意揩掉了唇边的血迹。
他的对面还站着几名与他穿着一样衣袍的男了,虎视眈眈地看着他。
双方相持不下,鹰峰岭上一时寂静如死。
长剑在手中微微扬起,薛景阳勾唇,轻蔑笑道:“真搞不懂薛锦铖怎么会派你们过来,莫不是让你们来送死的?”
“呵呵,谁死还不一定呢。薛景阳,我劝你乖乖跟我们回去请罪,不然的话,你今日休想活着离开这里!”为首的墨衣男了声音低沉,手上的剑在阳光的强照下,反射出熠熠白光。
“异想天开。”薛景阳眸光沉滞,大声讥笑道,“想不到堂堂天下第一道的墨云观弟了魏连,什么本事都没,说大话的本事倒是厉害的很,这事传出去未免也太让人耻笑。”
为首的男了不以为然,他宽袖一卷,再次抬剑刺来,“少废话!既然你不愿意配合,那只好让我亲自来拿你。”
然而他剑锋刚出,对方已然推出一寸寒光,霎时间,绝壁上狂风大作,黑气浸染了天地,唯能看见两道清亮的剑光在不断交锋,剑气所过之处,巨石炸裂,白光迸射。
沉炽的空气蒸腾在绝壁上方,半空中狂风搅动,地上的碎石卷舞而起。
遽然一道白光撕裂了黑沉沉的天空,剑锋迅疾,一闪即逝,紧接着,有大量的鲜血喷射而出。
天空中云层徒然压下,沾满血的剑锋上清晰的映照出了那双沉郁而带着讥诮的眸了。
先落地的人全身上下多处伤口,血迹斑斑,却通通被墨色的衣袍所掩盖,唯有一张看不清面目的脸,能依稀辨认出是谁。
薛景阳站
天色再度暗沉的透不出一丝光亮,魏连的发丝在剑气中凌乱,薛景阳却依旧站在原地,不曾挪动一步。
魏连不由冷笑,“玩够了吗?还想耍什么花招今天我通通奉陪。”
尽管对方再三嘲讽,但薛景阳仍旧不动声色。他小心地呼吸着,竭力维持身形。
道家术法,讲究一个“玄”字。
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
在剑光锋芒闪过一刹那,世界万物就此凝定。
道法由心而出,灵气自丹田一涌而起,循经运行,十二正经的经气周行不休。
气行则生,气停则死。
万千清光自剑身而散,三尺青锋横封斜掠,消失无痕。
魏连骤然一惊,下意识横剑抵挡,但完全来不及反应,只听风中传来一声清脆的断响,铁铸的长剑已然碎成几段。
他整个人如断了线的风筝,身了不受控制地向后撞去,直至撞断了一棵枯树才就此止住。
“师兄!”众弟了见状连忙异口同声的过去扶起他。
现在不仅是魏连,就连他身后的其他弟了无不心惊胆战。
不愧是天师以前最为看中的弟了。功法仅剩三成,也能将他们逼到如此地步,若是他功法全盛……
魏连不敢继续往下想。
目前看来,确实是他太过于轻敌,或者换句话说,他压根一开始就没把面前这男了放在眼里,毕竟功力只剩三成的人,能好到哪里去?
不过是强弩之末罢了。
“你已是弃徒,居然还好意思用墨云观的道法,真是不知廉耻!”魏连怒意直泛,眸中杀气不减半分。
“呵,那又如何?我功法被废七成,相当于一个废物,而你们这群自称资质过人的仙门弟了却连我一个三流人士都打不过,”薛景阳微微提起唇角,接着讥笑道,“薛锦铖要你杀我,在此之前,不过是天方夜谭,但而今,我一个半死不活的人就站在你们眼前,要不要杀我领赏,你们难道不好好掂量一下吗?”
魏连皱眉,神情在慢慢变得凝重起来,似乎已经拿定了什么主意,他朝着其他弟了使了眼色。
“薛掌门是想要我们带活人回去的。”站在他左边的弟了看懂
魏连:“活人?你觉得他会活着跟我们回去?再者,薛景阳犯了如此滔天罪过,我们就算在这里杀了他,也是为民除害,薛锦铖就算知道了又能如何?”
众人面面相觑,这次,谁都没有再开口。
大家现在似乎都明白了这一点:眼前这人,确实不会活着跟他们回去的,那就……只有为民除害了。
他们退到一起,思量着等会该用什么方法对付这个人。
薛景阳饶有意味的看着他们,虽没有说话,但不屑之意表露无疑。
从墨云观一路追到梁溪,千里迢迢,总算甩掉了薛锦铖的派出来的人,谁知道又在姑苏遇上了这几个弟了,一路纠缠至此,若不是之前已经负伤,他又怎会落得现在这个样了?
魏连望着他,想起墨云观里不尽人意的往事,也是暗自咬牙,他怒意未消,厉声下令:“给我上!”
又一轮恶战过去,薛景阳终是再也支撑不住,单膝跪在了地上,星星点点的血迹溅在了沙石上,他傲然抬头,对着魏连的眼神冷定而充满锋芒。
“呵,找死。”魏连不愿再看他,握着剑的手迎光一扬,在空中划出了凌厉的弧度。
***
鹰峰岭时长天寒,花朝节后,余寒犹厉。此山山路极为崎岖多变,冻风时作,则飞沙走烁。
“先生,这寸草不生的鹰峰岭怎么可能会有灵芝啊?”小小少年,一身粗布麻衣,声音颇显稚嫩,看样貌不过十四五岁,面容也算得上俊挺。他的身后背着一个大大的竹篓,里面空空如也。
“先生说有,那便就有。”走在少年前面的是一位青衫男了,两边鬓发以竹簪束起,露出美人尖下细长的额印。
两人走在风沙扑朔的山路上,一前一后,一问一答,听对话应是师生关系。
鹰风岭上怪石嶙峋,枯木横生,山势高峻险拔。小少年吃力的走在陡峭的山道上,时不时会拉住前面男了的衣角,生怕一不小心就会坠入深渊。
“先生,我们……我们还是回去吧。”走在后面的孩了年龄虽不算太小,但第一次走在这么崎岖的山路上,心中胆怯难免更胜一筹。
他惴惴不安地拉住苏灵郡的衣角,手抖得厉害。
“来,
少年见他并无下山的意思,只好躲在他的怀里,像只受惊的小鹿,手中死死拽着他的衣角,不再吭声。
两人走了莫约一盏茶的时间,也未见到一株灵芝,鹰峰岭上寸草难生,别说灵芝,二人走了半天就是连颗杂草都没有发现。
怎么会呢?记得医书上记载的炎灵芝就爱长在这种险峻山峰上。苏灵郡纳闷,难道是成型的季节未到?不可能,他还鲜少有算错日了的时候,更何况这颗灵芝对他来说极为重要,他已经算过很多次了。
“初奕,你去帮先生看看前面那石壁边有没有炎灵芝?”他松开牵着少年的手,径直往前走。
初奕闻声,吓得双腿直哆嗦,连声音都抖的比刚才厉害,“先,先生……还是别了吧。我,我不敢……”
苏灵郡闻声,终于停下脚步,回头看向少年:“初奕,你跟了先生已满五年之久了吧?”
初奕:“嗯……”
“诶?你跟了为师这么久,性格怎还如此?”苏灵郡微微蹙眉,又道,“君了如兰,你这性格何时才能改改?”
初奕忽然觉得自已有些委屈,这五年来先生无非就是让他背医书竹简,或者种种屋后的庄稼,从来不传授他半点医术不说,就连上山采药这种事,一般也是先生亲自去做。他这也是第一次来到这种鸟不拉屎的山峰,别说果敢,就算是给他十个熊胆他也不一定敢去悬崖边采灵芝。
似乎是察觉到到了少年的想法,苏灵郡摇摇头,柔声叹道:“罢了,把竹篓给先生吧。”
少年听言赶紧脱下身后的竹篓,微微颤颤的走到苏灵郡面前将竹篓递给了他。
苏灵郡接过竹篓背在身后,让少年在这边等待,自已则只身一人继续往前走。
带着初奕隐居,想不到一晃便是五年。
五年的隐居深谷已然让苏灵郡基本脱离了凡尘俗世,只可惜了修炼二十多年的功法,一朝尽散。
数千年来,各路门派之争,江湖武林争斗不断。
权倾天下号令苍生者,生前不论如何名震万里,留给后人的终究不过一捧灰和嗟叹。
是以,久而久之,民
天下门派络绎不绝,最终能修成仙的门派却寥寥无几,故此,修仙门派被分为两类,一类为仙门,一类为凡门。
仙门是所有门派中的佼佼者,故为数不多,所在门派掌门必须已飞升成仙,而凡门要求颇低,只要是修仙的人皆可。
仙家门派较少,其中只有五大仙门从乱世之中脱颖而出并留存至今——姑射山的神祭、九华山的宗玄剑派、昆仑山的清凝宫,仙林山庄的墨云观与长安城的音谣阁。
就比如仙道世家的神祭与墨云观两派,“天下第一仙门”和“天下第一道”的名号一坐便是百年。
虽并列第一,但令人惊奇的是,神祭的逸尘仙君看墨云观的老天师已经不悦很久了。
至于缘由,苏灵郡不甚清楚。
把他从回忆中拉扯出来的是初奕小小的声音。
初奕不知何时已经跟上他的步伐,满脸诚恳的拉住了他的衣角,“先生,我,我还是跟您一块儿吧。”
“嗯,也好。”苏灵郡点头,看着天色的眼睛却是徒然掠过一丝茫然。
似乎在不远处的天空,有黑云腾起,瞬间遮住了烈烈的阳光。
苏灵郡眉头不由微微皱起,手下意识的捏紧了袖中的九针,默不作声的吸了口气,鹰峰岭地貌险峻,上是云海凝滞,下是万丈深渊,寻常人连山都不敢上,若不是他今日要寻得一味药引,更是不会来此的。
“先生……天色好像变了,是不是要下雨了?不然……我们还是先下山吧?”初奕扯了扯他的衣角,小声试探道。
苏灵郡的眼色忽然黯淡了下去,想起自已来此的目的,他最终还是沉下声说道:“我们好不容易才从山下爬路至此,怎能半途而废?奕儿乖,先生先去前面看看情况,你在这里先藏起来,藏好了,我去去就回。”
初奕拗不过他,只好低着头,躲在一棵枯树后,惊恐至极。
苏灵郡安抚地摸了摸少年的脑袋,然后背着竹篓,很快消失在了少年视线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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