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伟大的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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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场上的人们轰然震惊，一位长老上前劝阻道：“吉尔伽美什哟，你只是个头脑发热的男孩，根本就没有想清楚你要做的事。那片向各方绵延一万小时路途的大森林，谁敢深入那里！听说那位洪巴巴非比寻常，他的咆哮如同洪水，张嘴就是火焰，呼吸就是死亡！”

吉尔伽美什望着身边的战友莞尔一笑：“你看，我的朋友，说起洪巴巴，人们尽是颤抖和恐惧。”

他攀着恩奇都的肩膀，对人们大声说：“乌鲁克的长老、民众们啊，恩奇都会和我一起去，我们将一起面对强大的洪巴巴，在那伟大的雪松林中赢得名望。我要立一个名，在人们口中永存，我希望我的名字能成为不朽的名字！”

另一名长老建议说：“吉尔伽美什啊，如果你执意要进入雪松山，请听我一言：你一定要告诉年轻的英雄乌图，他应当知道你进入雪松山的事！你必须征得他的同意，获得他的支持！”

长老们的忠告和吉尔伽美什所知的一样，征得乌图的同意正是此行的关键。

我还应该把此事禀告母亲。吉尔伽美什这样考虑后，对恩奇都说：“我们到伊伽尔玛赫宫去吧。我们去见宁桑，伟大、智慧的女王，她会告诉我们下一步应该如何去做。”

于是他们进入了那座华丽而静谧的宫殿，觐见宁桑女神。

隔着帘幕，吉尔伽美什对他的母亲说：“伟大的宁桑，我要大胆的离开，去往神的雪松林。我必须面对不同寻常的战斗，走一条未知的路，请帮我向乌图祈祷！”

“吉尔伽美什！你为什么会有这种可怕的念头？”哗地一声，帘幕被拉开了，恩奇都不由得眼前一亮。

现身的那位青春美丽的女子顶多能当吉尔伽美什的姐姐，她端庄秀丽的脸上透露出隐隐的担忧。

哇，果然只有这么美的女神，才能生出这么英俊的儿子！可是我要是有这样女神妈妈，一定不会离开她去冒险，害她担惊受怕！

宁桑与儿子之间难免一番争执，可是固执的吉尔伽美什主意已已定，八匹马都拉不回，宁桑就像天下所有平凡的母亲那样为他担心。

于是，向来不问世事，基什军打到家门口时连都没抬眼皮的女神，只好为儿子做点什么了。

“你们在这里等我一下！”主意已定的宁桑女神走入了帘幕，进入到最里面的房间。她披上合体的长袍，戴上华美的饰品，把她的卷发盘绕在皇冠下面，登上了祭坛。

她站在那里，点燃熏香的木炭，将圣杯中装上几近满溢的珍贵液体。

做完奉献的仪式，她抬起手问乌图：“为什么，你赐予我一个好儿子吉尔伽美什，却给了他这样一颗不安分的心？让他想要展开一个征讨洪巴巴伟大的旅程，去一条未知的路，面对一场陌生的战斗？”

乌图感到很郁闷，回答宁桑说：“这是吉尔伽美什自己异想天开做的决定，根本不关我的事。”——而且你这么说，很容易让人怀疑吉尔伽美什是我们俩的私生子啊！（我顶多算他的的爷爷而已……）

宁桑说：“无论如何，在您闪耀的日子里，请保佑他，直到他到达雪松林，战胜凶恶的洪巴巴，直到他回来的那天！”

宁桑祈祷完，吐出了香，念了咒语。（乌图：你这有点蛮不讲理了吧？……）

然后她召唤恩奇都进去，对他说：“恩奇都，你不是我亲生的孩子，但是我现在收养你做我的义子，给你和吉尔伽美什一样平等的地位，并且爱你如同我的亲儿子。请你保护你的兄弟，帮助他度过难关！”

宁桑说完，将一个护身符戴在了恩奇都的颈项上。然后她轻轻扳过他的肩膀，对着这个新收的义子左右端详——他和吉尔伽美什一样年轻、英俊、惹人疼，可是这些孩子们却要跑去雪松山送死。不知不觉，宁桑的眼睛湿润了。

恩奇都怔怔地注视他的女神养母，心中不禁想：吉尔伽美什啊，你这个害母亲流泪的混蛋……

他也想起了自己的母亲……啊，是不是到了快要回去的时候呢？恩奇都心情复杂，不是滋味。

国家不可一日无君，吉尔伽美什又去了恩美巴拉格西那里，好话说尽，希望姐姐能在他离去的日子里代为处理国事。

恩美巴拉格西大怒，抬脚就踢：“哼，你就想着丢下国家出去玩，我就是个给你看家的！等我把自己嫁出去，你自己看着办吧！”

吉尔伽美什心里咕哝道：你这么凶，嫁得出去的话你倒是嫁啊！可嘴上他可不敢这么说，一脸赔笑着说：“是是是，可哪里有男人配得上你啊！”

出发的那一天，吉尔伽美什对即将面对的征途感到心烦意乱，他独自去到神庙内，对乌图稽首礼拜，说道：“我很快就要出发了，乌图啊，我向你举手祈求：让我的灵魂安然，一直领我回到乌鲁克的河边；请你原谅我的任性，降下你的保护，保佑我凯旋！”

吉尔伽美什占了卜，结果显然主凶。他眼眶红了，说：“我知道我应该带着快乐的心情离去，愿天空御座上的众神给我降下祝福！”

吉尔伽美什伤心地把他的房间整理好，换了衣服，和恩奇都来到广场上。全乌鲁克城的市民都聚集在了一起，目送他们伟大的离去。

工匠们将他们的装备拿来，他们将威力无比的剑挂在腰带上，背上安善的弓和箭袋，斧持在手中。（根据史诗的夸张记载，他们的大斧有三比尔图重（81.6公斤）；长剑有二比尔图(54.4公斤)的刀锋，柄上的剑锷有三十牟那重(13.6公斤)；外加上一把三十牟那重的黄金短剑。吉尔伽美什和恩奇都各自佩戴齐全，足有十比尔图（272.15公斤）重。）

一切准备就绪，他们即将登上征途。

人们围纷纷上前，有的人喊道：“你们只要感到后悔，随时可以转回城里来！”

乌鲁克的长老们纷纷走上来为吉尔伽美什献上祝福，千叮万嘱着:“吉尔伽美什啊，不要仗恃你的力量，要提起十二分的警惕！恩奇都熟知穿越森林和谷地的方法，让他在前面保护你。”

另一位白发苍苍的长老对吉尔伽美什说：“愿乌图为你打开前进的道路，愿伟大的卢加尔班达与你同在，把你守护！”

吉尔伽美什连连点头。

长老们又对恩奇都说：“恩奇都啊，我们今天集结在此，把我们的国王托付给你。你要保护好他，一定要把他安全地带回来，还给我们！”

恩奇都苦笑着想，说得好像是我拐走他似的，明明是你们的国王硬要拉着我去送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