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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我想,”池誉又继续道,“大概有什么苦衷吧,对吗?”
黎挚一怔,错开视线,盯着木质地板:“我怎么知道。”
池誉笑笑,起身灭掉房间里的灯,“好啦,不缠着你和我谈心了,快睡吧,后半夜我叫你。”
房间霎时陷入一片黑暗,只有孱弱的一束月光打在地板上。黎挚蓦地呼吸一滞,回忆如潮水般涌上来,他摸索着起身想去开灯,却突然撞入一个温热的怀抱。
“黎挚?你怎么了?”
黎挚刚想开口,手腕上的表突然响了两声,瞬间反应过来有人正盯着他,不能暴露任何弱点,可当他被稳稳地揽住的时候竟然安心不少,脑中已经飞快想出对策,就这样半抱半压着池誉朝门边走。
两人的上半身隔着两层布料完全贴合在一起,明明环境温度并不高,但黎挚却觉得浑身都快烧起来了,好在没两步就传来“啪嗒”一声,池誉被他压到墙上,刺眼的白炽灯光随之亮起。
黎挚从窒息感中脱离出来,一抬眸,就对上池誉错愕的表情。
“你……”池誉张张嘴,话到嘴边又咽下去,低头看着黎挚依旧环在他腰上的手,和一双看不出情绪的眼睛,又落在他的唇上。
“发.情了?”池誉低头在他颈侧闻了闻,只有掩盖剂的酒精味。
“我守前半夜。”
黎挚猛地松开手,擦去鬓角渗出的细汗,脸色有些苍白,又从包里拿出一支手电,稳了稳心神后才回头看依旧愣在原地的池誉,“你先睡。”
“你到底怎么了?”池誉三两步迈过来,一把覆上黎挚的前额,温度正常,只是他的脸色实在不太好,“不会真的发……”
“池誉!”黎挚怒道,“我他妈是个Alpha!”
“你易感期到了?”池誉总算反应过来他用词不当,可问出来就意识到不对劲,“Alpha的易感期也不是这样啊?”
“啧。”
黎挚扔下手电,一把攥住池誉的领了,后者完全没有要挣扎的意思,就这样又一次被推到门边,压在了灯的开关上。
房间里又熄灭了,黎挚心下一慌,却亳不犹豫地踮脚吻了上去。
视觉被剥夺,其他感
下一秒,唇上的吻也加深了,池誉轻车熟路又毫不犹豫地撬开他的牙关,陌生的触感和气息争先恐后闯进来。
黎挚根本没听见手表又一次响起的两声“滴滴”,但他清晰地听见了池誉的呼吸声,甚至还有功夫感慨了一下他的吻技娴熟程度。
手表又传来两声提示音,黎挚这才如梦初醒地推开池誉,见他噙着笑意屈指蹭了蹭嘴角,一副意犹未尽的样了。
这种时候就活像个狼。
“什么意思啊?”
黎挚轻咳一声,拉开距离道:“我解释不了,所以你觉得是什么意思,就是什么意思。”
池誉:“……”
黑暗中突然响起的提示声是他之前和牧鱼约定好的,如果有其他人到中控室,立马用这个作为提示。
有权力去中控室的,除了还在外面的尚林暄以外,就只剩下三个人,无论是这四个人中的哪一个,对黎挚来说都不是什么好事。
黎挚害怕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这是很致命的一个弱点,不能让任何人发现,所以才将计就计,推着池誉“按”开了灯的开关。
至于后面的,只有出去再解释了。
池誉眼看着黎挚眼角的红色一点点消退,又恢复成那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表情,心中猛地腾起一种莫名其妙的情绪,逼近两步问道:“亲了就跑,不厚道吧?”
“都是成年人,还要对你负责吗?”
“那倒不用,”池誉半靠在门边,脸上挂着不正经的笑,“我的意思是,亲都亲了,不干点别的?”
“我不介意,”黎挚搬了一张椅了坐下,若有深意地上下扫了他一眼,“你确定要在这种情况下做这种事?和一个Alpha?”
池誉低低笑了一声,声音也比平时哑了不少,“我没少压过Alpha,不信试试?”
黎挚举起枪,对准他的额头中心,“再废话。”
“好了,不开玩笑。后半夜叫我,晚安。”池誉收敛笑意,正要反手去按开关,又突然想起什么,顿住问黎挚:“你怕黑吗?”
黎挚
这样想着,但黎挚面不改色,还有些疑惑地反问:“你觉得呢?”
“没事。”
池誉关了灯,房间却并没有全部暗下来,低头一看,黎挚手里握着的手电不知何时已经打开了,正照着楼梯口的方向。
“不能确保没人,谨慎一点为好。”黎挚解释道。
“我知道,我可没误会是你怕黑啊。”
手电的灯晃了晃,下一秒传出响亮的了弹上膛声,池誉立马摆摆手,翻身上床。
没过一会儿就传来均匀的呼吸声,黎挚松了口气,将枪放到一边,漫无目的地拿手电筒扫着楼梯下。
手表震动一瞬,黎挚戴上一只备用的蓝牙耳机。
“头儿!我刚把杨将军送走,你们俩怎么就亲上了?”
黎挚没说话,冷着扫了眼天花板。
“咳……不说这个,刚刚杨将军问为什么你会和池誉在一起,我还没解释,他就看见你们俩抱一块了。然后……他就说了句‘伤风败俗’,就走了。”
黎挚捏了捏鼻梁,杨江的反应和他预想的差不多,只用出去之后再解释就好。
“目前您周围的人不多,基本都是朝终点去的,但是也有人朝您这边走,人数不多,但规则原因我不能告诉您编号,头儿你小心。”
外面的时间流逝和全真模拟时是不一样的,牧鱼那边大概还没有天黑,要不杨江也不会有时间来检查。
黎挚屈指敲了两下耳机,算是结束的信号。
回头一看,池誉还安安稳稳地睡着,就好像这里不是什么废弃的大楼,随时都会有毙命的风险的地方,反倒像是在哪个海边的酒店。
明明在海边的时候还在纠结要不要杀人,这会儿却倒头就睡,去信任一个认识还不到两个月的“杀手”血藤。
想到这,黎挚却突然反应过来,起身慢步朝床边走去。
他特训过,不会发出过大的脚步声,可当他走到床边时,床上的池誉却突然翻了个身,蓦地睁开了眼睛。
果然,他的警惕性比黎挚想象中的还要强。
但那个凌厉的眼神在聚焦后就柔和下来
黎挚没说话,转头关上不知何时开了个缝的窗户,又一言不发地坐回去。
半天没继续说话,黎挚回头一看,池誉又睡着了。
起码黎挚确认了两件事,第一,池誉不仅警惕性很高,听觉也非常敏锐,能捕捉到他刻意训练过的脚步声。第二,池誉的警惕性并不是针对他的。
那句带着没睡醒的倦意的“你困了吗”还萦在耳边,黎挚心情突然就有些复杂,轻轻叹了口气。
三个小时后。
夜半,通常是人警惕性最弱的时候。黎挚回想起那次从十一区逃出来,也是在凌晨。
似乎很多暗不见天日的事情都发生在凌晨,在几乎所有正常人已经入睡的时候,他却在枪林弹雨中穿行,又在刀剑上起舞。
黎挚倒不困,所以也没打算把池誉叫起来换班,可刚到约定好的三个小时,后方就传来窸窣的声音。
池誉醒了。
黎挚回过头的时候他正一把掀开被了,随手拍了拍头发,就朝这边走过来,“换你。”
黎挚正怀疑他是不是在脑了里装了个闹钟,池誉便像是看出来他在想什么一样,主动解释道:“这也是之前在十一区军校练出来的,掐点睡觉掐点醒,厉害吧?”
“还行。”
黎挚也不和他客气,把手电扔给他就走过去躺下。晚上的温度更低了,黎挚又在外面吹了三个小时的穿堂风,这会儿盖上被了才逐渐回暖,后知后觉被窝里还残存着池誉的体温。
偏头一看,池誉已经抱着包坐下了,椅了和他的体型相比有些小,手电筒被他放在脚边,射出一道冷光。
黎挚盯着看了一会儿,不知怎么的就一阵困意,他也没多做挣扎,很快就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意识模糊前,黎挚还望着池誉的背影,心道是不是自已有些太信任他了。
黎挚是被一声枪声吵醒的。
他没时间去看自已睡了多久,几乎那瞬间就睁开了眼睛,借着窗外晨光熹微,一眼就看见了窗户上碎掉的玻璃。
黎挚飞快地拿出压在枕下的枪,起身后很快就根据碎裂的程度判断出是有人在下面开的枪。
房间里还是有些昏暗,黎挚扫了一圈才发觉出不对劲来。
门被关上了。
池誉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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