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深更半夜跑去给表哥上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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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大大敞开着,雪花飘进了屋内,子书岁站在门边,“是没有,但——”
“阿嚏!”
鼻尖痒痒的,她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萧必安皱了皱眉,“往后夜里少洗头。”
子书岁见萧必安俨然没有要搜查卧房的意思,但仍然不敢露出任何侥幸之色,她皱着眉点点头,犹豫地开口——
“那个……护卫大哥们别把我院中花儿踩坏了好吗?”
萧必安低头,果然看见院子里被翻过的泥土,看来这几日她都在种花。
只是这泥土中,最多也就是种子,还没有开出花来。
也不知种的是什么花,这个气候当真能长得出来?
他压下心头疑惑,“早点休息。”
留下四个字,他便不作停留,转身而去。
一行护卫阵仗浩大地来,最终轻手轻脚地走了。
这与上一回搜查院落的待遇,截然不同,而这都取决于萧必安对子书岁的态度。
幽兰苑瞬间变得安静,银杏前来慰问,见子书岁头发湿了,惊诧道:“小姐,您的头发怎么湿了?”
“方才洗了头,你去睡吧。”子书岁柔柔一笑,回了屋,将门关上。
银杏摸不着头脑地也回了房。
谢厌从柜子中爬出,这时才问她,“你今晚是去偷剑了?得手了吗?”
“谢厌,你入京的目的究竟是什么?”子书岁不仅没有回答,反而还问出了自己的疑惑。
“萧必安好像对你不错,他这么信任你?”谢厌嘴角勾着嘲讽的弧度,也不知道在笑谁。
子书岁淡定得给自己倒了盏茶,顾自猜测,“陆将军手握大燕三分之一兵权,难不成你想偷虎符?可偷虎符有什么用,义父不可能让你干这种蠢事。”
谢厌目光落在她捏着茶壶手柄的手指上,“难不成你想让萧必安爱上你后为你所用?且不说他能不能爱上你,你觉得他是爱美人不爱江山的人吗?”
两人各自问着自己想知道的,却无一人负责回答。
子书岁将两杯茶都斟满了,递了一杯给谢厌,“喝完就走。”
谢厌烦躁地冷哼一声,一副不稀罕的模样,却是罕见地回答了她一个问题,“父王见南边似有异动,如今大燕兵权三分,其一是镇北王领兵驻守西北,其二是郑太尉正在东南一带与我谢氏交战,其三便是这陆赢的军队。”
“倘若南边要开战,狗皇帝必然会派陆赢前去交战,我父王对陆赢的本事质疑,于是让我当几天陆赢的儿子,届时想办法替狗皇帝保住这大燕版图。”
子书岁懵了,皱眉,“啊?”
两军交战,胜败在所难免,子书岁没想到谢笺还有这种想法。
“你啊什么?质疑谁呢?”谢厌瞅了她一眼,“这大燕的江山是我谢家祖祖辈辈抛头颅洒热血守下来的,多少将士的埋葬才守住了南北两地,怎能落入南蛮手里?”
他仿佛很不爽她刚才“啊”的那一声,子书岁却是很快理清了头绪。
细细想来,也确实如此。
谢氏世代忠良,没有哪个男丁不是死在战场上,到最后也只剩下了谢笺这个独苗,独苗又只有谢厌一个小独苗。
若非皇帝残暴,将谢笺逼得造反,谢笺是绝不可能为了权力而谋反的。
祖祖辈辈守下的江山,谢笺又怎能冷眼旁观南蛮侵犯?“造反”、“叛贼”是大燕子民对他的印象。
甚至有人说——“谢家名臣干将无数,满宗祠都是英烈,怎就出了这么个不忠不孝不义之辈!”
谢笺自己也时常因此而跪在祖宗牌位前,忏悔。
忏悔,是因他没能护住列祖列宗的身后名,但他不后悔。
所以最后,他要守住这片土地,才算对列祖列宗有个交代,对他自己有个交代。
子书岁甚至能想象到谢笺同谢厌交代这件事时候的沉重神色,子书岁面色不复刚才的诧异,此时眸光中唯有钦佩之色,
“义父真不愧是义父,这格局能容纳山海百川。”
谢厌听闻,脸色好些。
从小到大,子书岁和谢厌两人唯一高度认同的一件事,那就是“我父王最厉害”、“义父真不愧是义父”。
但谢厌没高兴太久,就听子书岁突然又质疑道:“但,仅你一人吗?会不会儿戏了些?”
天可怜见,子书岁真的是忧虑。
可在谢厌耳里,却有点刺耳了。
他冷哼一声,看着她格外认真,“仅我一人,可抵十万兵马。”
话音落下,子书岁干看着他,一时语塞,默了默才道:“好,你走吧。”
“你什么反应?”谢厌收敛了因自信而产生的笑,拧起眉来很不满,那双丹凤眸都透着危险的气息。
但这危险,在子书岁的眼里却不危险。
子书岁只是实在不知道对他说些什么了,就像天才和普通人无法真正感同身受一样。
他言语中的“一人可抵十万兵马”,并非是一人打十万,而是凭借他的排兵布阵,可以抵对方十万兵马。
子书岁总觉得谢厌是那样的自信,她一直知道他很自信甚至自负,曾经她就想过,该有个人出现好好打打他的脸,他才能收敛些吧?
她一直等,可是这么些年,却从没人能打他的脸。
他每次都能化险为夷,即便一千士兵对上一万,也不会输。
子书岁讲桌上喝完的茶杯倒扣过来,不理会谢厌的存在,起身去翻找床底下的药箱,从中拿出普通的金疮药来。
“我没受伤。”谢厌皱着眉,冷冷地说了句。
子书岁对他的自作多情视而不见,顾自将外衣拢紧了些,“你快走吧,我还有事。”
“大半夜的,你还——”话未说完,谢厌的脑子突然灵光了,“你不会要去找萧必安吧?”
见子书岁沉默着不答的样子,他强硬道:“不许去!”
子书岁瞥了他腰际一眼,意有所指,“你的玉佩还是早些拿回来吧,而且陆赢的军队可未必有你从前的部下骁勇,甚至未必能服你。”
叹了叹,她勾着唇角,轻轻道:“人有失足,马有失蹄,我们战神可不要轻敌了呀。”
说完,不顾谢厌的不爽,她撑着把油纸伞就走了出去。
逐鹿台外,有护卫看守。
护卫见到表小姐深夜到访,很是诧异,却仍是进去通报了。
而后,子书岁便被领着进了院子,那护卫低头对她说,“表小姐,世子就在房内。”
“表哥没有请府医吗?”她问。
“没有,世子说小伤不必请大夫。”护卫如实回答道,而后没有管子书岁,径自走出了院内,去了院外守着。
逐鹿台的主屋内还燃着灯,子书岁刻意没有放轻脚步声,走到廊下将伞撑着放在地上晾着,而后又拍了拍身上的雪。
她动静大得很,故意折腾了好一会儿,才走到正门外敲了敲门,还没开口,就听屋内传来略带生硬的男声——
“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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