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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后,宾客接连散去。祈宁离席,欲借姜家的客房换去沾染了酒气的衣裳,没想才至庭中,便听见身后传来了一道有些急切的声音。
“留步、殿下请留步!”
祈宁认得这是杨修禅的声音,她有些意外地回过身,看见杨修禅独自一人穿过假山流水朝她行来。
此院是今日姜家为祈宁布置专供她休憩的庭院,院门处有侍从把守,旁人进不来。
祈宁猜到杨修禅今夜会来寻她,但没想到他会出现在这里。
祈宁身边的侍女亦有些愕然,不知他是如何进来的,她看向祈宁:“公主,可要奴婢叫侍卫?”
祈宁摇头:“无妨,你先下去吧。”
侍女心领神会,将提灯留给她,悄声退下了。
四下静寂,只闻浅浅风声,杨修禅快步行至祈宁身前,有些气喘地在离她两步远的距离停下,拱手行礼:“殿下。”
他来得急,额角出了层薄汗,祈宁的视线在他额侧的汗珠上停滞了一瞬,微微颔首,回道:“杨公子。”
她并没问杨修禅叫住她做什么,而是往他的来路看了一眼,好奇道:“杨公子怎么进来的?”
杨修禅本有一肚子话要问,此刻听见祈宁这话,愣了一愣,随即耳根子发起热,他含糊道:“唔,走进来的。”
院门处的侍卫不可能让他一个男子堂而皇之地入祈宁所在的内院,便是让他进了,也不可能无人前来通报。
祈宁扫过他些许凌乱的衣摆和靴上的青苔,猜到他是翻墙而入,无奈笑了笑:“院墙高窄,杨公子当心,别伤着腿脚。”
杨修禅在朝中练得一身钻龟壳的好本事,他见被拆穿,立马从善如流地躬身请罪:“微臣有事想询问殿下,一时性急,不得已贸然行事,望殿下宽恕。”
祈宁道:“公子请言。”
当初船上杨修禅拒绝了祈宁的好意,此刻二人独处,他心中实有些尴尬。
但他心乱如麻,必要从祈宁这得一个答案才能安心。
他微微拧眉,开口问道:“微臣曾与一位不知身份的友人以书信交往。但前不久,那友人忽然无缘无故与我断了往来,我今日得见殿下墨宝,觉得殿下的字与那人有几分相似——”
杨修禅希冀又疑惑地看向祈宁,情急之下连尊称也忘了:“你可有借助宫外的书坊与人通过信吗?”
他望着祈宁的眼睛,想从她的眸中辨出答案。然而须臾之间,便被她眉眼间的媚色惊得恍了下神。
祈宁宴上喝了酒,本就媚艳的眼尾此刻染了一抹醉红,狐精般蛊人。
他们祈家人,尊贵无上,却也似乎天生便有以容貌蛊惑人心的本事。
祈伯璟是,祈宁亦是。
杨修禅突然意识到自己失言,立马拱手,改了称谓:“微臣是说,殿下可曾借由书坊的小书阁与人通过书信。”
他话音落下,便听见祈宁轻柔的声音在头顶响起:“有过。”
杨修禅闻声怔住,神色微动,些许急切地抬起头,脱口又问:“那与公主通信之人的笔名可是……”
他话说到此处,忽然有些面热,因他取的名字既不文也不雅,古怪得有些难听。
枯橘皮精。
鬼知道他当初怎么一时失智取下这一癫名。
以书信相会时不觉得有什么,此刻要在祈宁面前说出口,杨修禅实觉得臊脸。
他吱唔了片刻,不大好意思地放低了声音,问祈宁:“可是枯、枯橘皮精。”
他说完,又用那夹杂着希望和困惑的目色看着祈宁,而祈宁却以看着相熟的故人的眼神看着他。
那神色有些遗憾,又有些落寞。无需她再承认什么,杨修禅已经从她的神色里得到了答案。
是她。
他面色诧异地看着他,嘴唇微动,却又欲言又止。
祈宁见他如此神色,低声问:“为何这样惊讶?杨公子是不是觉得与你书信来往的该是个男人,认为我一个久居深宫的无知公主不该有如男人一般的见地。”
“公主恕罪,在下绝无此意,只是……”杨修禅说着声音一滞,说不出个道理。
因他的确一开始就以为对方是个壮志难酬、心思深郁的男人。他也并非没猜想过对方是个女人,但那只在一瞬之间,从未深思过。
以至此时此刻,当确切地得知真相,他忽然有些说不出的恍惚和疑虑。
为什么?
她写下那么多的信,她知道和她通信的人是自己吗?
他看着祈宁:“公主是不是知道是我?”
祈宁点头。
杨修禅抿了下唇:“从何时开始?”
“一直。”祈宁看着他震惊的神色,缓缓道:“从我得到你的第一封信后,写下第一封信的第一个字开始。”
杨修禅听她大方承认,说不准心中翻涌的情绪是被戏弄的愤怒还是别的什么嘲意。
又或者,终于能和素未谋面的旧友相见的惊喜。
祈宁看着他深拧的眉心,缓缓抬起手,似想要抚平他皱着的眉头,可片刻后,又克制地收回了袖中。
杨修禅的目光扫过她拢回宽袖的纤细手指,眉头一时皱得更紧:“臣不明白,公主为何要这样做。”
祈宁浅浅笑起来:“我告诉过你了。”
她的笑很淡,在昏暗的烛光里透着一抹消散不去的愁绪。
杨修禅不解:“何时?”
“上次在船上,我说过,我心悦你已久。”她声音轻而又轻,充满了遗憾:“可惜,杨公子你不喜欢我。”
是了,自从那晚在船上他拒绝她的心意之后,杨修禅就再没收到过友人的信。
原来是这样。
原来是这样。
她便是他的信中人,一切便都说得通了。
杨修禅看她半晌,最后问道:“那日,殿下为何不表明身份?”
祈宁苦笑着道:“我那夜活生生一个人站在公子面前,放下身段百般示好,但公子分毫不为所动。我又如何敢孤注一掷,言明身份。信中我并非真的我,真的我是祈宁,是公主。真我与幻我,杨公子选择了幻我。我又何必去破坏信中的那人在杨公子心中美好的一面呢?”
她再度如此直白地在他面前剖明心意,杨修禅听得羞赧不堪,只恨自己蠢笨眼拙,伤人伤己,还丝毫不知。
他退后一步,折下脊背,怀着悔意歉疚向祈宁端端正正行了个大礼:“一切都是在下之过,是在下眼瞎无能,伤殿下心扉,在下倍感歉意。但还望殿下切莫为此烦忧,如若有宽慰殿下之法,请殿下务必告诉在下,以慰你我之心。”
祈宁看着他低折的背,伸手扶他。
柔软纤细的手掌抚上手臂,杨修禅不敢让她用力,忙顺势起身。
祈宁收回手,同他道:“的确有个不情之请。”
“殿下请言。”
祈宁弯着媚眼,目不转睛地望着他,有些小心地问:“杨公子,愿给祈宁一个机会吗?”
杨修禅没想到会听她这么说,也没想到她对自己竟用情深至此。
他看着祈宁的面容,面色有些发红,但并没一口答应下来。他慎重道:“这非小事,在下需回去仔细想想,再给予殿下答复。”
祈宁眼中笑意更深,她看他好片刻,直盯得杨修禅不自在地红了一片脸,像是再按捺不住心中欢喜,捂着唇笑出了声。
轻柔的笑音在夜色里响起,祈宁认真看着他:“我等你,无论多久,我都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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