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井底之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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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百里良才的表现，姜百寒情不自禁生出了一种优越感。

甚至对总阁主有了一丝怜悯，这个老货，就像没见过世面的乡巴佬。

只要是发生在夜离身上的事，姜百寒都会觉得理所当然。

夜师何等人物？

那是随手就能炼制出十纹神丹的存在！

他渐渐有了期待，等百里阁主见识到夜师惊世骇俗的丹道造诣时，会是怎样的反应？

少顷，当夜离虚空成炉后，百里良才的一对眼球差点瞪出眼眶。

再过不久，看到所有材料被一次性抛入“丹炉”，百里良才气得上窜下跳。

紧接着，他又被夜离行云流水般的操作，以及闻所未闻的炼丹手法吸引了全部注意力，彻底沉浸其中，无法自拔！

场中几人里，纪瑶与柳初蝶也没见过夜离炼丹。

奈何二女对丹道一无所知，只能按耐住性子焦急等待。

她们一人面露期待，另一人充满了好奇，与安静坐在一旁细细品茶的曲芊芊，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渐渐地，整个厢房都安静了下来，唯有丹火灼烧和百里良才粗重的呼吸声。

“嘭！”

忽然，清脆的声音打破了沉静。

夜离手中的丹炉消散，空气中有一股残留的草药味弥漫。

至于丹香，几人距夜离较远，暂时无法闻到。

“这……是不是太快了点？”

百里良才感到很不真实，这才过去半炷香时间，莫非塑魂丹已炼制完成？

最重要的是，他一直在感悟夜离的炼丹手法，突然结束让他意犹未尽，忍不住嘀咕了一声。

“你先把老国主唤醒。”

夜离手持塑魂丹前行两步，转过头来示意纪瑶。

为老国主疗伤的过程，其实是以塑魂丹的药效为引子，引导散落在他身体各处的元神碎片重回识海。

这一过程中，被施救的人需要保持绝对清醒状态。

“塑魂丹炼成了？”

纪瑶反问，她认为有必要先确认一下，事关她爷爷的生死，万万不可马虎大意。

“也好，你喂他服下吧。”

夜离屈指一弹，一枚丹药朝纪瑶激射而去。

后者抬手接住，不满地哼了句：“粗鄙！”

任何丹药都是珍贵之物，哪能随意乱扔，她从没见过如此鲁莽的炼丹师。

“百里爷爷，您来检查一下。”

纪瑶分明信不过夜离，转手把塑魂丹递给百里良才。

然后，等了好长时间都没有反应，这位受万人敬仰的丹阁总阁主，此刻就像一尊死去的雕塑一般，双手捧着塑魂丹发愣。

“百里爷爷？”

纪瑶轻声唤道，对方仍旧无动于衷。

半响后，才听到百里良才自言自语：

“神迹啊……世上竟有人能炼制出十纹神丹！”

他很不愿相信这是真的，可那扑鼻而来的浓郁丹香，以及识海深处传来的强烈悸动，无不提醒着他：

眼前这枚丹药，就是十纹塑魂丹！

“十纹神丹而已，我都记不清见过多少枚了。”

姜百寒故意打击百里良才，笑呵呵道：“对夜公子来说，九纹丹药只能算作失败品。”

他暗暗在心中鄙夷：

你好歹是咱们的总阁主，承受能力比之顾云然还不如？

实则很容易理解，越是丹道水平高深的炼丹师，愈加清楚丹纹诞生的难度，何况是传说中的十纹。

“哐当！”

蓦地，百里良才一屁股跌坐在地，失魂落魄道：“原来如此！”

他总算明白，夜离为何不屑和他打赌？

想到不久前，他还在当世丹神面前吹嘘创建丹阁的种种成就，百里良才顿觉手脚无处安放，老脸羞得通红。

在对方面前，他顶多是一只井底之蛙！

柳初蝶感到异常满足，她终于见识到炼丹师是如何炼丹的，可她又对百里良才的怪异举动很不理解？

“百里爷爷，塑魂丹没什么问题吧？”

纪瑶也是一头雾水，她还等着答复呢。

“瑶公主慎言，不可胡言乱语！”

百里良才面色大变，目光中蕴含有警告意味，颤抖着把塑魂丹塞到纪瑶手里，催促道：“快，快去唤醒老国主服用。”

须臾，老国主悠悠醒转。

“爷爷，这是塑魂丹，服下它就能让你痊愈。”

纪瑶呈上丹药，为他详细讲述了塑魂丹的来历，以及夜离的诊断。

其中，重点提到交换条件！

作为当朝公主，纪瑶自然不愿委身充当一名侍女，但十纹神丹的出现，她已经知道自己输了。

为了救爷爷，她没想过反悔。

此刻向老国主说起此事，是希望得到后者的安慰。

“我睡一觉就发生了这么多事？”

老国主一声轻叹，方才房内那么大的动静，居然没被吵醒，看来的确离大限不远了。

“爷爷？”

纪瑶怔了怔，爷爷的反应与她预料中的截然不同。

既没反对也没愤怒，仅是独自感慨起来？

“哦，差点忘了正事。”

老国主回过神来，费了好大的劲才把头转过去。

看着床前那位气质不凡的黑袍青年，他郑重开口：“夜先生，我这位孙女从小娇生惯养，脾气也不大好，以后还需您多加担待！”

纪瑶难以置信地望着老国主。

在这一刻，她怀疑爷爷是不是被夺舍了？

老国主非但没有安慰她，反倒对夜离极为客气，甚至用上了‘先生’的尊称。

看他那样子，要不是因为行动不便，都恨不得起身对夜离行大礼！

纪瑶哪里会知道，老国主的内心并不像表面看上去那般平静。

用震撼都已不足以形容！

他曾为一国之君，无论是眼界阅历还是知晓的秘辛，皆不是纪瑶所能相提并论的。

夜离能看穿他的修为，说明此子元神之强，不在圣地级势力的圣子圣女之下。

而能炼制出十纹神丹，其丹道造诣已经超越了丹神殿的丹王！

仅是从夜离表现出的冰山一角，老国主就能够断定：

此人深不可测！

他觉得：

纪瑶有机会跟随这样的妖孽，是她求都求不来的福分，也是青云国皇室的机缘！

他又怎么可能反对？

总之，经老国主一席话，纪瑶侍女的身份已尘埃落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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