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为何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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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了称赞的刘大妈眼都笑没了，直心花怒放的说：“那你就在我家住下，我成天做给你吃。对了我姑娘还没嫁人，您要是不介意的话我就帮您俩介绍介绍……”

“诶！”贺烟及时挡在沐离歌身前。

喜欢就喜欢呗，怎么还相上亲了？

身后的人眉眼溢出暖流，盯着贺烟的后脑勺，打算看她准备如何处理。

“刘大妈，我们有要事在身，此次来樊城也是经过，可别让他糟蹋了您家姑娘，他并非良人！”贺烟劝道。原本的设定里沐离歌就没有喜欢的人，他生来便是毁天灭地的存在。

如今剧情出现分岔路口，贺烟还是下意识想往原本的道路上引。

闻言，又跟贺烟说了几句后，刘大妈只能愤愤地离开。

还没刚松一口气，贺烟就听到身后人不满道：“我以后的糖葫芦没了，你赔。”

“……”亲儿子，糖葫芦是要用你下半生换的，如今我救了你，怎么还让我赔啊！

看着一遇见吃的就降智的大儿子，贺烟十分无语，不过也只能将就的应了声：“好，我赔你，你要乖乖的待在我身边，走了就不给你买糖葫芦了。”

如今还是把这颗定时炸弹拴在身边比较保险，有吃的来诱惑，真是省了好大的事。

沐离歌璀然一笑，那股子天生的桀骜便跑了出来：“好，我会一直把你拴在我身边，让你一直给我买糖葫芦。”

两句话虽然没太大的诧异，贺烟却总感觉自己上当了，还签了卖身契。

跟在两人身边的木坚嘴唇动了好几下都没插上话。

三人一狗经过酒楼时，某只狗和它的主人走不动道了。

木坚看了眼门口的招牌，逐字逐句念道：“五香烧鸡，麻辣茴香豆，千手佛莲……”他一连报了十几样菜名，贺烟都忍不住流口水了。

沐离歌点头道：“就在这里吃。”

魔尊大人的意见，小的们不敢反驳。正好贺烟也饥肠辘辘，就随了他的心意。

刚进去，小二就十分有眼色的凑了过来：“三位客官，想吃点什么？本店菜品应有尽有，素的荤的随意选。”

贺烟也记不住那

么多菜名，只摆了摆手道：“随意上吧，一定要有肉，无肉不欢！”

那小二也喜欢干脆的顾客，上了茶道：“好的，客官您稍等，马上就好！”

他们坐着的地方临着江景，越过窗口就能看到整个樊城的风景。

烟波画舫，阡陌交通，柳树依依，黄发垂髫怡然自乐，贺烟轻抿了一口茶，支着脑袋看风景。这是她在文中设计的唯一一处净土，远离修仙界，也远离朝堂。

百姓们自给自足怡然自乐，完全一副世外桃花源的景象，而且在仙魔大战中这里也是最后一个覆灭的地方。

其实如果没有任务加身，她倒是想在樊城生活一段时间，种种地，浇浇花，跟邻居唠两句，不用码字的日子就是爽歪歪。

你在看风景，看风景的人也在看着你。

此刻沐离歌就在看着贺烟。

女孩有一些婴儿肥，发呆时眼睫毛便落在下眼睑上，她脸颊左侧有一枚痣，像是眼角不经意流下的泪，仿若救世主见到子民受苦受难时的心痛。

贺烟也的确如此，不知道为什么，沐离歌总有一种错觉——贺烟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虽然她会为了经历悲苦的人同喜同悲，也了解这里的任何事情，可她总像一个旁观者，冷静地看待所有事，也旁观着所有事。

出现这样的感觉并不是偶然，因为沐离歌跟她是同样的人，他也是整个世界的旁观者，冷漠地看着那些人为了眼前的利益而生出狭隘的心思，也看着他们因为生死轮回而悲痛不已……

两人唯一的不同大概就在于她能共情会悲痛，而他并不能。

他们的哭泣，咆哮，以及各种祈求和祷告，都是影响他修行的杂音，沐离歌只感到烦躁，也不理解为何有人会为了另一个人奋不顾身，甚至舍弃自己的性命。

人都是狭隘的，都该如残害同门的青云长老一般恶心，这样他才能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代表正道宣布神对他们的惩罚。

沐离歌一直坚定着，只是贺烟的出现让他忽然开始怀疑自己。

神到底是什么？

那些人供奉着他、拥护着他、也敬畏着他，可也觊觎着他、残

害着他、毁灭着他。沐离歌不明白自己存在的意义到底是什么，所以只能遵从于心中所想。

既然世道不公，人心险恶，那他便翻了这世道，杀了这些恶心的人！

人阻他，他杀人，天阻他，那他便破了天！

可若是有人不该与这世道一起倾覆呢？

男人桀骜的眸光变得深沉，之前他从未想过这个问题，因为他没有见过这样的人。

“尊上，我们吃完饭要不要去画舫上转转，我见那里面都是些漂亮姑娘，我还没见过那么多人呢！”贺烟痞痞地歪嘴一笑，转头见魔尊大人竟然难得一见的发呆了！

真是奇特。

贺烟刚准备在他眼前摆摆手，手腕便被人抓住，半晌也没有松开。

“尊上？”

沐离歌目光灼灼，沉着眸子道：“好，去画舫上转转。”

贺烟不自觉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立马从沐离歌手中挣脱，她总感觉沐离歌说的不是去画舫上转转，而是想找机会抹了她脖子。

贺烟仔细想了一会儿，还是觉得脖间森凉，于是打着哈哈道：“我一想还是算了，如今找到木坚的父亲将风凌救回来才是要紧的事，去画舫太耽误时间。”

她原本的目的也只是想去瞅瞅美女饱眼福，去不去都没关系。

谁知沐离歌却轻嗤一声：“善变的女人。”

“……”小子，出来学坏了啊！

客栈中间有一个台子，台子上站着一老一小两人，那老的是个瞎子，正拿着惊堂木随时准备往下拍，口中念念有词。

“……那魔尊一看，这姑娘与千年前跟他共枕一塌的扶摇十分相似，不由动了恻隐之心。只见他一手挑起姑娘下巴，幽幽说道：‘敢问姑娘芳名？可愿与我一起双修？’那姑娘是个坚韧的，直接咬断自己舌尖，登时口吐鲜血……”

“噗！”贺烟一口水喷出来，转头去看沐离歌，只见向来事不关己的沐离歌黑着一张脸，像吃了死苍蝇一般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