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第 10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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倘若忽略掉占据了产屋敷耀哉半张脸的紫色瘢痕的话,他的长相和四百多年前毛利岚见过的产屋敷当主就很相像了。

“……俊哉先生还记下了我啊。”

于毛利岚来说，他只不过离开了这个世界两个多月。

可对于这个世界生活的人来说，时间却已经悄然而逝四百余年了。

曾经的师长故人,都已经随着岁月变迁化为一抔黄土,记得他的人更不复存在——

唯有当初的鬼杀队当主产屋敷俊哉在他的手记上留下了与毛利岚相关的只言片语,上面只记录了他师从初始呼吸的剑士，能够治疗伤患以及他的名字，这也是产屋敷耀哉得知他的姓名时,一定要与他见面的原因。

“您当年帮助了鬼杀队很多,许多剑士都仰赖您的援手，才得以从恶鬼手中保得一命……”产屋敷耀哉一开始见到毛利岚的激动平复了下来,由衷的感谢毛利岚。

“今次也是如此,若非您伸出援手,恐怕剑士们已经遭遇了上弦三的毒手。”

即便在炼狱杏寿郎等人口中得知毛利岚斩杀上弦三是如何的轻而易举，产屋敷耀哉也没有轻视敌人，不如说他反而更加重视毛利岚取得的战果。

“耀哉先生不用对我这么客气，当年我在鬼杀队也受了非常多的照顾,而且诛杀恶鬼——这本就是我应该做的事。”

坐在产屋敷耀哉对面接受他感谢的毛利岚摇了摇头，泡好茶的产屋敷天音将一杯茶轻轻地放到他面前后,安静无声的坐到了丈夫身边,默默的撑起了丈夫半边身体。

毛利岚见状摘下了眼罩，露出一双比最纯洁的水晶还要剔透瑰丽的紫眸，重新看向产屋敷耀哉。

缠绕压迫在产屋敷耀哉身上，常人看不到的黑色诅咒，比当初他在产屋敷俊哉身上看到的更厚重了。

这是产屋敷一族自平安京鬼王诞生之后,就降于产屋敷族人的天罚（诅咒）。

鬼王鬼舞辻无惨造就的杀孽都被算在了产屋敷一族身上,曾经还算显赫的大族人丁凋零,一代比一代命短，甚至还会在死亡前深受病痛之苦。

双目已然失明的产屋敷耀哉听到了妻子天音短促的一声惊呼，他微微侧头，便听到了毛利岚的声音“当初我未能帮助俊哉先生遭受的诅咒，他说除非杀死鬼王，否则诅咒就会一直在产屋敷的后人身上代代传承下去。”

产屋敷耀哉心中忽然一动“您的意思是——”

“那时的我实力不济，可现在，耀哉先生，虽然我尚且无法彻底祓除您身上的诅咒，但可以减轻一些诅咒对您的危害。”

产屋敷耀哉眼睛看不见，不清楚毛利岚做了什么，但他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在好转——

呼吸变得轻松了，体内一直隐隐作痛、愈发糟糕的器官不再痛苦了，近日来每况愈下，越来越沉重的身体仿佛回到了他最健康的时候，连一片黑暗的眼睛也看到了些许光亮。

是错觉吗？

产屋敷耀哉睁大了眼睛，和室里的光线并不刺眼，可他还是无法控制的流下了生理性的泪水。

他看到了妻子天音一如往昔的美丽容颜，看到了自己最熟悉不过的和室，还看到了拥有一双恍若神明般美丽眼眸的黑发少年。

不是错觉！！

产屋敷耀哉这才露出些许失态之色，他双手按上桌面，手臂和双腿微微用力，跪坐着的他完全不需要妻子和孩子们的而帮助，一下子轻轻松松的起来了！

“耀哉大人——”

产屋敷天音看到代表着诅咒加深的紫色瘢痕从产屋敷耀哉脸上褪去的那一刻起，就激动的热泪盈眶。

此时看到产屋敷耀哉无需他人助力的站起身，两行热泪更是悄然而下。

“天音！”产屋敷耀哉心中也很是激动，可他只是看了妻子一眼，目光就急忙的看向毛利岚。

毛利岚对上他的视线后，率先开口“耀哉先生不必言谢，我有一事想要请教您。”

产屋敷耀哉按捺下自己激动的情绪，轻轻点头“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毛利岚垂眸“俊哉先生留下的那本手记上，有没有和我师父有关的记录？”

产屋敷耀哉闻言回忆了一会儿，在毛利岚期盼的目光中摇头道“手记上面只有您的一些记载，至于您的师父……很抱歉，没有任何记载。”

“怎么会？！缘一师父当年可是鬼杀队的日柱，更是呼吸法的创造者——明明衍生的五大呼吸流派都传到了今天，哪怕日之呼吸学习门槛很高，为何现在连知道的人都没有？！”

毛利岚难以置信，他在向连炼狱杏寿郎等人打听消息时，得知现在已经没有日之呼吸的剑士就非常不解，而且他们连斑纹都不知道。

“呼吸法的创始人？”产屋敷耀哉惊讶片刻后，他再度摇头，“鬼杀队在追杀鬼王鬼舞辻无惨的同时，鬼舞辻无惨也在寻找鬼杀队的总部，总部也遭受过好几次袭击。因此鬼杀队的总部也一直在更换，匆忙迁移时可能遗漏了一些重要的资料。”

这也不对，无法解释为什么连知晓日之呼吸的人都没了。

毛利岚脑中突然闪过一道灵光，随后他脑海中冒出来的，是继国严胜变成鬼时的丑态。

……如果，因为孪生兄长背叛鬼杀队变成了残害人类的恶鬼，缘一师父无颜继续待在鬼杀队中，离开了呢？

他当时收到鎹鸦传来的消息时都不敢相信，那么鬼杀队里曾与继国兄弟一同奋战过的同僚们会如何震惊，又会怎样看待亲兄长变成了鬼的缘一师父？

由缘一师父亲手创造的日之呼吸普通人就算接受他的指点也无法学会，当时也只有他们师徒两人会使用日之呼吸。其他人只能从日之呼吸的基础上改良修炼，这就是衍生的五大呼吸流派诞生的原因。

缘一师父离开鬼杀队后，没有他的指点，单凭言语回忆，又怎么可能学会日之呼吸？

想必这就是日之呼吸绝迹的原因了。

而身为鬼杀队剑士却自甘堕落的继国严胜无疑是鬼杀队的耻辱，而且他还用原本杀鬼的呼吸法反过来杀人，他的事迹如果流传下来，肯定会对鬼杀队内部剑士们造成很坏的影响。

所以鬼杀队选择封存相关的记录，当做继国兄弟从来都没出现过的做法也不是很让人意外。

毛利岚想通之后，心中难免为缘一师父悲哀。

他在与继国严胜对决时仓促离开，即便缘一师父知道他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但先是得知兄长变成了鬼，又收到徒弟可能死在兄长手中消息的缘一师父该如何难过？

缘一师父又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情，从自妻子去世后就变成了唯一归处的鬼杀队离开的？

毛利岚深吸了一口气，眼眶微红，他压下心中的凄凉和鼻尖的酸楚，抬头看向产屋敷耀哉。

“耀哉先生也收到了炼狱先生的信息，鬼舞辻无惨的手下十二鬼月之首——黑死牟会使用呼吸法，想必您心里也有所猜测了吧。”

产屋敷耀哉闻言，体贴的忽略毛利岚神情的异样，顺着他转移的话题接到“是的。”

“那我就直接告诉您吧，虽然真实情况还有待我去亲自确认，但脸上长了六只眼，还会月之呼吸的鬼——我只见过那一个！”

“名为黑死牟的上弦一，真名是继国严胜，他是呼吸法的创始人继国缘一孪生兄长，也是当年鬼杀队的月柱。”

“会呼吸法的剑士实力达到极致时，身上便会生出标志的斑纹。”

毛利岚在产屋敷夫妻二人面前，亮出了自己左额上与缘一师父一模一样火焰般的红色斑纹“这就是斑纹。”

“但天不遂人愿，斑纹实际上是向天借寿，提前预支自己的将来换来短暂的强大。”

产屋敷耀哉面露愕然。

毛利岚继续道“开启斑纹的剑士都活不过二十五岁，继国严胜为了有足够的时间让自己变强，有朝一日能够打败缘一师父，就接受了鬼舞辻无惨的邀请，变成了鬼。”

再之后，继国严胜就不再是继国严胜，只是黑死牟了。

——

蝶屋是鬼杀队的医疗基地，主管者精通药理学的虫柱胡蝶忍，队里所有的伤患都会被送到蝶屋这里治疗休养。

毛利岚见完产屋敷耀哉后，就请隐的成员带他来到了蝶屋。

炼狱杏寿郎在无限列车上没有受伤，受伤最重的灶门炭治郎也被毛利岚的反转术式治好，就连嘴平伊之助和我妻善逸都被反转术式奶了一遍，连点皮外伤都没有。

如今伤得最重的，反而是惨遭毛利岚阳炎烧伤的祢豆子。

他们现在正和祢豆子一起待在蝶屋修整，据说灶门炭治郎还想请和他关系比较好的那三位女孩子护工帮忙，看看能不能给祢豆子治疗一下。

毛利岚来到蝶屋时，灶门炭治郎三人正在院子里跑步训练。

“啊，是毛利先生！”灶门炭治郎第一个发现毛利岚的到来，他不计前嫌的朝毛利岚热情的打了个招呼。

嘴平伊之助一根筋的追着我妻善逸跑，害得我妻善逸也不敢停下，生怕停下来就被这头野猪给霍霍了，只能羡慕的看着灶门炭治郎走向毛利岚休息。

“灶门君，祢豆子小姐她怎么样了？”毛利岚歉疚的询问。

“小葵说她们也没办法，不过毛利先生不用担心，我已经问过珠世小姐了，她说只要多给祢豆子时间休息，祢豆子就会自己恢复的！”灶门炭治郎元气满满的说道。

毛利岚听了心里也松了一口气，他只用过阳炎杀鬼祓除咒灵，从没关心过倘若被误伤的话该怎么恢复。

不过，“珠世小姐是蝶屋的医生吗？”

“不是的，珠世小姐是鬼。”嘴太快说出不得了事情的灶门炭治郎反应过来后，神情瞬间空白。

不知道为何，列车上和毛利岚停止对峙后，灶门炭治郎潜意识里就对毛利岚有好感，总觉得他很亲切的样子。

这也是他会这么快原谅毛利岚伤害他妹妹祢豆子的原因，其他人，比如说风柱不死川实弥，他现在可还没放下对方伤害祢豆子的事呢！

毛利岚看到灶门炭治郎呆滞的神情，不由微微一笑。

“灶门君不用紧张，能被你认可并付诸信任的鬼，我相信她不是什么坏人。”

“列车上情况紧急，我没有时间去分辨，才误伤了祢豆子……说来也很惭愧，我竟然没有认出你们的身世。”毛利岚低下了头，备觉惭愧。

他到现在还认为，灶门炭治郎和灶门祢豆子是继国缘一的后代。

之所以改名换姓，是为了保存自己，他却差点杀死祢豆子……

刚放松下来的灶门炭治郎满脸问号“我们的身世？”

灶门炭治郎这头红发和红色的眼眸，像极了继国缘一。

就是除了这两点之外，他的长相和继国缘一没什么相像之处。

不过四百多年过去了，缘一师父标志性的特征还是传了下来，遗传的力量真神奇啊。

毛利岚看着灶门炭治郎左额上的红色斑纹，心中啧啧称奇。

然后他就听灶门炭治郎疑惑的说“可我们灶门家代代都是烧炭的，这个身世很特别吗？”

“欸？你们不是缘一师父的后代吗？”

牛头不对马嘴的毛利岚和灶门炭治郎两人面面相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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