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菟丝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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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锦澜挂断电话，帮母亲掖好被角，犹豫片刻：“妈，你先睡，我出去一趟。”

祝云看着她，担心道：“是工作吗？晚上出去不安全，你小心一些。”

锦澜笑道：“嗯，放心吧。”

自从知道可能被拍，锦澜出门都会全副武装，她下楼，拿出手机刚想问去哪里见商知晓，左前方停车位上的车灯亮起来，后座车窗下滑，露出商知晓的脸。

锦澜拉开车门，刚刚坐下，呼吸的权利就被商知晓剥夺，自从上次之后，商知晓的情绪变得更加喜怒无常。

锦澜百忙之中抽空道：“小商总……”

商知晓在她耳边轻叹：“锦澜，你的身体像死鱼一样，真没意思。”

锦澜问：“那小商总还喜欢？”

商知晓：“……”

她故意想挑起锦澜情绪，想看她露出屈辱的表情，锦澜却一点反应都没有。

锦澜总是让她束手无策。

商知晓这段时间像是被刺激到一样，在商冉那里得不到的回应，都想从锦澜身上得到，然而锦澜和商冉几乎一样，从商冉身上得不到的回应，在锦澜那里，也照样得不到。

商知晓前所未有的挫败，只能靠着掌控锦澜的身体，来达到自我满足。

车开始前行，离开医院，不久行驶至别墅区，别墅灯火通明，热闹非凡，在开party。

看到商知晓的到来，众人纷纷停下。

“知晓，你总算来了。”

“来迟了，我给你们带了礼物。”商知晓为人处事很周到，把特地带来的礼物一分，聚会再次热闹起来。

锦澜没想到商知晓会带她来参加私人聚会，来人全是连毓和商知晓的朋友，

连毓在远处对她们招手，旁边聚着两三个人，商知晓带着锦澜走过去，给她介绍说：“臧藏是音乐人。”

“臧老师好。”锦澜知道臧藏，独立音乐人，作词作曲全部都是自己作的。

臧藏一副文艺青年打扮，小碎发，看起来酷酷的，打着耳钉，实际上很容易相处，说：“我新专要拍一个古风mv，之前看剧时觉得你形象非常符合，就提了一嘴，没

想到知晓真把你带过来了。”

锦澜说：“臧老师过奖了。”

臧藏说：“那你同意拍我新歌的mv？”

锦澜说：“我还需要和我经纪人商量，而且我这段时间正在休假。”

臧藏说：“那行，到时工作室联系。”

连毓提醒她：“私人聚会，不聊工作。”

“好好，不谈工作。”臧藏伸手搂过身旁女人的腰，给商知晓介绍：“差点忘了介绍，这是我女朋友，乔乔，她还在读书，你们呆会可不要欺负她。”

连毓挤眉道：“到底谁欺负谁？乔乔和我站同一阵营，只有我欺负人的命。”

名唤乔乔的女人笑道：“你们好，我叫乔乔，还在读博，我不会欺负人的。”

笑容甜美，倒是有种毫不做作的天真。

“你好。”商知晓看向两人始终紧握着的手，她似乎没有牵过锦澜的手。

锦澜也弯唇笑道：“乔小姐好。”

锦澜唯一意外的是商知晓在一群和她有着年龄差距的人里，混得风生水起，现场只有连毓知道她和商知晓真实的关系，其他人以为她只是商知晓带来的艺人，甚至有人想要邀请她一起跳舞。

锦澜应道：“可以。”

商知晓锁眉不停喝酒，连毓道：“你看看你这什么眼神，想跳的话就去和她跳啊。”

商知晓垂眸：“不用。”

锦澜把这次聚会当成应酬，和商知晓的每次见面，她都当成工作对待，没想到这里竟然有人认识她，只听一个颇为尖锐的女声惊呼道：“锦澜？”

锦澜驻足停下来，看向说话的女人。

臧藏在旁边问：“你们认识？”

锦澜看着那个模样眼熟、却想不起来是谁的女人片刻，缓缓点头。

女人说：“当然认识了，没想到锦澜摇身一变，已经成为大明星了，我记得大学时你还申请过贫困补助呢，看来当时传的你家境贫困不属实。”

她话音一落，周围静悄悄的。

这分明是来拆台的。

锦澜想起来了，是同一个院系的同学，她点头：“原来是你，想不到你还记得那些事，我大学时期确实经济困难。”

女人没想到她这么坦然，一般人都会羞于提起不光彩的过去，特别是这些表面上看起来光鲜亮丽的明星。

他们要么会拼命辩解，把自己与穷人划分开，要么会恼羞成怒，而锦澜目光太过平静，仿佛不受这一切影响似的。

女人茶里茶气道：“原来是真的吗？早知道你应该告诉我的，大家同学一场，我也能帮助你，你那时候在学校勤工俭学，那补助还不够买一只口红吧？”

“的确不够。”看锦澜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样，商知晓气恼地插话：“过去再落魄也是过去，你今天是什么玩意，明天未必还是这么个玩意。”

“在开玩笑呢，小商总为了这么一个小玩意，至于吗？”女人摄于商知晓的冰冷语气，倒是不敢再胡言乱语。

商知晓冷着脸：“至于。”

连毓担心商知晓大发脾气，出来打圆场：“打住，不会说话的都先闭上嘴。”

臧藏赶过来，她没想到自己的朋友中有这类人，这次聚会是朋友带朋友，其实她真正熟识的并不多。

“臧藏，我先回去了。”商知晓在车上对锦澜说：“怼人不是很厉害吗？怎么开始装起任人欺负的小白兔了。”

“这样小商总你才会帮我，不是吗？”

商知晓默然，锦澜似乎知道她心里想的一切，她确实满足于帮助锦澜。

那种无法说出的小心思，连她自己都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产生的，就像是在床上渴望掌控锦澜的身体，在现实中，她也想要锦澜像菟丝子那样完全依附于她。

锦澜回到医院，母亲还没睡，看着她，说：“我刚刚看完你演的新剧。”

锦澜颇为紧张道：“你觉得好看吗？”

“好看，真希望我还能看到你下一部新剧。”祝云说着最简单的话语，心里却不知道还能不能实现。

锦澜心口一堵，说：“一定可以的。”

年底将至，商知晓接到锦澜主动打来的电话：“小商总，我的休假结束了。”

商知晓说：“我让展诗给你安排工作。”

“马上年关，各家电视台的跨年晚会都想邀请你，最近《无心》反响不错，你的

商务又提升了一个档次。”展诗先把目前状况说了一遍，“锦澜，你对之后的工作有什么想法，我尽量满足你。”

锦澜说：“展姐，我想尽快进组。”

展诗问：“尽快是多快？”

“马上，最好是几个月内能够播出。”

“这件事我需要和小商总商量过才行，这段时间的确有不少剧本找上门，但质量参差不齐，你对剧本有什么要求。”

“我想要一部以亲情为主旋律的剧。”

展诗皱眉说：“你要转型？亲情为主的剧更看重演技，而且没有爱情片吃香，也许水花都兴不起，你确定要拍这种戏？你路人缘现在在年轻人那里，再老一些的兴许不会买你的账。”

锦澜垂眸：“不是，我只是没时间了。”

展诗一愣，说：“好，我帮你留意。”

展诗把这件事上报给商知晓时，商知晓略为思索，说：“一切由她，我记得有个不错的电影剧本，买来一直没动。”

展诗头大道：“小商总，我知道你宠锦澜，但是锦澜目前的演技还不能进军电影圈吧？你不是想让她稳扎稳打吗？”

商知晓皱眉：“她不是在赶时间吗？”

展诗无语：“你明知道她是因为她母亲的事，你这不是在咒她母亲早死吗？”

商知晓噎住，说：“那就买电视剧版权，你全权负责，尽快开工就行，这次由公司全权监制，全部用自己的人。”

锦澜要饰都市情感剧《朝夕》时，网友都震惊了，锦澜不是古装女神吗？怎么突然去演这种伦理剧了？也不知道会不会是狗血家庭伦理剧。

电视剧官方透露，《朝夕》是讲述父母与子女之间生活矛盾的现实题材剧，以同一个大环境下的三个对照组，少年和青年、青年和中年、中年和老年为故事，讲述代与代之间的代沟和故事。

主题为子女和父母朝夕相伴，却也只能和父母相伴朝夕，不能一辈子相陪。

展诗问：“剧本怎么样？”

锦澜说：“编剧很厉害，看起来是鸡毛蒜皮的小事，其实是不同年龄段、不同阶层下，中国式亲子关系的情感投射，很煽情，但

是我怕我演绎不好。”

“你的选角还是走原来那条路线，总体上还是个清冷女强人，只不过其中包含的东西更多，而且有一段高光哭戏。”

锦澜饰演的是一个成功女企业家，职场和家庭，让她和她母亲在相处中产生摩擦，其中还穿插一段职场闺蜜情，展诗分析：“这个人设太好，与其看她谈恋爱，不如让她变成所有人的白月光。”

最近的剧本无论戏份多少，人设都非常好，锦澜道：“麻烦展姐帮我谢谢小商总。”

展诗才不上当，笑眯眯道：“那不成，这是她选的角，你要谢你亲自谢，我不掺和你们俩的事。”

锦澜只能亲自跑一趟，特地登门道谢，商知晓对于她在“非周四且自己没叫她来”的时候，出现在自己家门口有些意外。

锦澜手里提着一个精致礼盒，说：“谢谢小商总，新剧剧本我很喜欢。”

商知晓伸手接过，说：“嗯，臧藏那边要拍的mv，你也可以考虑一下。”

锦澜说：“我已经和展姐提过。”

商知晓和锦澜之间似乎没有什么家常可以聊，她俩见面就是为了上床，商知晓问：“你妈那边怎么样？需不需要……”

“不用。”锦澜说：“谢谢小商总好意。”

“那没事了。”

商知晓变相下了逐客令。

锦澜干脆利落地离开。

商知晓看着锦澜留下的礼物，一款女士腕表，送礼送表的太多，商知晓看着那款明显没上心的礼物，冷笑。

锦澜这次进组非常快，因为是现代剧，不需要搭景，开工非常迅速，和她搭档是个老戏骨，展诗全程陪同。

商知晓看着网上放出来的定妆照，锦澜以前拍过现代剧，但资源不好，角色是个小三，这次应该算是锦澜第一个正经的大女主戏，而且还是现代剧。

定妆照里，锦澜眉眼间似乎和商冉重合，商知晓血液里的dna开始跃动，当即定制了一堆制服。

如果让锦澜穿上……

这个龌龊的想法跃出来时，商知晓自己都被惊住，她取出锦澜送来的腕表，最终戴在手上，大小合适，款式精简，镶嵌在表框

上的细钻闪闪发光。

她突然想见见锦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