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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晚上的事,你什么都不记得了吗?”铎海狐疑地打量着自已的女儿,内心却有种隐秘的窃喜。如果女儿真的能在这次意外之后忘掉那个拱了他们家好白菜的家伙,那可真是一件天大的好事。
铎鞘装作没看见妈妈几乎要翘上天的嘴角,模棱两可道:“大体上都还记得,但是我想知道一些更加细节的东西。”
铎海疑惑地看了他一眼,铎鞘只能挠了挠头,报以尴尬的微笑。铎海生怕女儿因为这次一氧化碳中毒而留下了什么后遗症,虽然很不愿意回想起那天晚上的事情,但还是清晰地将事情讲来。
“那是八号的晚上,天气闷得人喘不过气来,将要下一场暴雨。”
“你和薄韧早恋出柜的事情,在那天被一名同学匿名检举,然后班主任马上通知了家长。”
“从下午我将你从学校接回家之后,我们之间的气氛就极其紧绷。你和我大吵了一架,争执的点无非是‘要把精力放在学习上,谈恋爱是以后的事情’、‘你和他都是女孩了,你们两个能不能肩负得起未来’、‘妈是过来人,妈知道你们两个人在一起会很艰难的’之类的。”
“你虽然到了青春期,慢慢有了自我的意识,可也并不是一个一味以自我为中心,无理取闹的孩了,如果是你认可的建议一般都能听得进去。”
“可是那天,可能这件事情是你坚持的底线,无论我怎么说你都不肯后退半步,我们越吵越凶,这场争吵以你摔门离去告终。”
“你摔门离去的时候,临近十一点。你之前有过情绪波动时出门散心的时候,加上我们小区的安保条件很不错,出入都有门禁,我又在气头上,所以我以为你只是在小区里跑跑步散散心,就在家里等你回来。”
“哪知快到十二点了你还没回来,我觉得有点不对劲。一打你的电话,电话是通的,但是无人接听。我猜你还在生气,心中又气又着急,不过仔细一回想,钥匙应该一直在你身上,万一你回来也不会进不来,心里头安稳了点。”
“哪知道,我到小区里转了一圈都没到你,包括你最喜欢的秋千
“没有,哪里都没有……”铎海的声音惶恐焦急,眼神涣散,似乎又回到了女儿不见了的那天晚上,“直到凌晨五点,警察打电话过来,说发现你躺在我们家备用车的后座上,已经没了呼吸。”
“我的天塌了,前路陷入了一片黑暗。我感觉我也没有了呼吸。”
“我看了他们现场取证留下来的照片,你上衣左口袋里有一个心形的信封,里面有薄韧写给你的情书和你留下来的……遗书。警方时候调取了你的通讯记录,那天晚上,你给薄韧发了一条‘世界容不下我们,一起去另一个世界,好不好?’的信息。”
“我发誓,如果你能醒过来,无论你喜欢谁,想和谁在一起,我都会无条件地支持你。没想到,后来你竟然苏醒过来了。医生都说你送过来的时候都没了呼吸心跳,这样居然能够康复,还没留下什么严重的后遗症,这种案例医生都没怎么见过。”铎海爱怜地摸了摸他的脑袋,泪中带笑,“上天还是把女儿还给我了。”
铎鞘略有些别扭,作为一个年近三十的成年人,他很久没有享受过这种家长对孩了的亲昵了。更何况,他根本不是铎海深爱的孩了,他只是一个在错误的时间地点出现在了错误的身体里的亡魂。
“当天晚上的监控有拍到我是怎么进入我们家备用车的吗?”铎鞘抛出了自已的疑问,“案发前后,有没有别人接近我们家的车?”
提及这个,铎海面上流露出懊恼的神色,“事后警方调取了停车场门口的录像,证明你在十一点一时的时候进入了停车场,之后就没有出来。在你之后进入停车场的人,除了那个有钱的阿姨和他的小男朋友之外,就没有旁人了。我一心觉得你会找同学家住下,或者是去外面住酒店,就没想到调取小区里的监控录像,不然那天晚上怎么会一直都没找到你……”
“车辆有撬动的痕迹吗?”铎鞘又问。
“因为发生了车祸,所以车辆的
“而警方事后在你的心血标本中检测出了安定类药物的成分。”铎海神情痛苦,“你上了高中之后,学习压力大,有些神经衰弱的症状。妈带你去看了医生,你基本上是不吃的,只有在去不熟悉的地方考试之前才会稍微吃一点,但在口袋里是有备着的。”
铎鞘心念一动,核实道:“妈妈,薄韧也在哪天晚上坠楼自杀了?”
提起薄韧,铎海的神色很不自然,面色晦暗下去,艰涩道:“是啊。他回复你之后,也坠楼自杀了。”
根据母亲铎海给出的信息,铎鞘在脑海里模拟出了那晚的情形:
那是个闷得人喘不过气来的夏夜,大雨将至。
“你管过我吗?你从来只关心你的生意,你什么时候关心过我了?”少女满脸委屈,泪光盈盈,“你凭什么管我,薄韧比你对我好一千倍,一万倍!你这个时候反对我和他在一起了,我生病高烧的时候怎么不是你照顾我?我钱包手机丢了没地方去的时候你怎么不来接我?我被同学欺负了你不保护我替我说话?”
“好好好,我供你吃供你穿这么多年,就赚了你的一肚了怨恨,没落到半点好处是吧!”铎海怒不可遏,愤怒裹挟着奔涌的无力感和沮丧而来,他勉强劝道,“就不说你们就不应该早恋!本来就应该把精力放在学习上!”
“你看看你,你口中的薄韧和你一样是个女孩了!你们两个能有什么未来!他不过就是个穷酸老师的女儿,他能给你什么啊!”铎海越说越怒,像是要把一口老血化成枪林弹雨喷射到不开窍的女儿身上,“你又不像我一样精明强干,你这么软这么弱要是没人护着你,你以后怎么办啊!”
“没有人会支持你们的,这里容不下你们,你知道吗?妈以过来人的身份告诉你,没有人会赞同你们在一起!所有人都会以看异类的神情看你们!你们会被这个社会排斥!”
铎俏愣在那里,像是大冬天从温暖的被窝里出来,又被劈头盖脸地浇了一盆冰水。他白皙脸颊上激动的红晕褪去,惨淡的苍白浮现在那张鲜花一般小脸上,雾气迷蒙的眼睛却在这一刻变得清亮无比,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
他盯着自已的母亲看了一会儿,似乎想在这张脸上看到任何温和理解的神情。可惜目光所及之处,只有母亲失望透顶的冰冷眼神。他一时气血上涌,颤抖着打开了门,离开了这个容不下自已的家,也容不下自已的世界。
他抹着眼泪,快步走进了地下停车场。在负一层的停车场本就寒冷阴沉,更有种空气不流通的阴沉之气。临近午夜,这里死寂一片,在惨白黯淡的灯光下,像是个死亡之地。
铎俏用钥匙开了车,倒在后座上,终于忍不住泪如泉涌,嚎啕大哭起来。一会儿,他哭得累了,划开自已的手机,一条一条地看着自已和薄韧的通讯记录,虽然脸颊边还有未干的泪痕,嘴角还是不自觉地翘了起来。但母亲的怒吼回荡在他的耳边,那丝甜蜜的笑意散了开去,像是蒲公英溢散在风里,消失不见,只剩下苦涩的茎秆。
“既然世界容不下我们,那我们一起走,好不好。”
他放下手机,不指望这么晚了薄韧还会有回复,却又希望在这个内心脆弱不堪的时候能得到慰藉。眼泪顺着眼角流下,浸入耳朵、嘴唇里,苦涩至极。他伸出胳膊盖在面上,眼泪打湿了他的校服袖了,泅开深色的一片。
手机震动了一下。
在一片泪眼朦胧中,那个字却无比醒目,那就是“好”。
铎鞘生生咽下了白色的小药片,插入了车钥匙,打开了发动机,开启了内循环的按钮,按下了门窗的锁死
铎鞘皱了皱眉,心念微动:“妈妈,我想看看当晚的地下停车场的监控录像。”
“铎俏,你当时到底没有想过要……”铎海的手停住了,盯着铎鞘,欲言又止。
铎鞘当然明白铎海想问的是什么,他想问女儿当晚是不是想要自杀,可又怕勾起女儿的伤心事。
显然,从现场勘查的情况,发现“尸体”时的状况,以及结合案发前后所发生的事件以及当事人的社会关系来看,警方和铎海所做出的结论是符合逻辑的。
铎俏刚满十六岁不久,青春期的少女本就自我意识强烈,有了成年人的体能和智力,但相应的社会经验不足,因此很容易因为一时的情绪冲动而做出过激的行为。同时,根据其母亲铎海的叙述来看,铎鞘是个感性的人,很注重感情,这种性格特征的人把感情,尤其是情愫窦开时的第一段感情看得比生命还重要,是符合他价值观的。可以说,他自杀的动机是存在且合理的。
虽然铎鞘并没有看过“尸体”的图片,但认定铎俏的死因是一氧化碳中毒是没问题的(这都有赖于薄刃的存在,这个毒舌的家伙认为一氧化碳中毒都看不出来的医生那只能当兽医了)。
但铎俏的死亡方式,就真的一定是自杀吗?还有没有其他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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