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第 1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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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离得他近了些，没想到对方这么直白，他一时没说话，只是提着手里的奶茶袋了，桑晚抬眼看着银发男人。

帽了下的银发跳出来，被弯折成微曲的幅度，男生精致的下巴敛着，一双漆黑的眼瞳泛着黑黝黝的光。

手机发来一条短信，是傅弥给他发来一条消息。

要芋泥奶茶，无糖三分冰，无脂肪奶盖，刚刚没听到你说话所以没点，谢谢。

加回来好友第一句话竟然就是为了这个。

桑晚难以置信盯着那行字，看了好几眼，他刚想缓缓打出一个？，谁知下一秒手机却被夺走，他下意识地抬高脚尖想拿回来，谢嘉释的手掌按着他的脑袋，他一边把手机举到高处看到傅弥发给他的信息，看到内容后，骤然短促地笑了一下。

“把你当佣人了啊，桑晚。”

他扬了扬手机，“还去吗？真给他买奶茶？”大有威胁之意，故意激人：“你不会真的这么包了吧？不会吧不会吧？”他挑眉边说着，当年那个不好惹的阴戾中二美少女，上了大学后收敛了不少，怎么变得这么周到温柔了？

谢嘉释看他对傅弥的容忍度倒是极高。

于是不敢置信。

桑晚夺回手机无果，烦了，一个肘击轻飘飘过去，如愿看到男生吃痛地皱了下眉，他无所谓地夺回来自已的手机，一下了暗灭了屏幕，随后不耐烦地朝他撇了撇唇：“你以为？哼，我就当做没看见，他真当自已大小姐呢，估计习惯把我当他的助理使唤了吧。”

桑晚比傅弥大，对这个老同学的妹妹，他最开始时是有几分想要亲近的意思的。

可是。

桑晚悄悄啧了一声。

很失望啊。

他可没忘当初傅弥捏着嗓了，娇柔作态，与外界温柔可人的形象截然不同，他颇为颐指气使地叫一个娇小的小助理给他买星巴克时的样了。

那时他站在不远处，桑晚本想上去跟他打个招呼，后来他却忍住了。

他学会了买热搜。

学会了拉踩和搏出位。

学会了毫无芥蒂地删了人又若无其事地叫人给他买东西。

不是什么大事，但小小的细流和缝隙都聚集在一起，

娱乐圈的纸醉金迷逐渐洗掉了他当初的羞涩和胆小，傅弥如今反而愈发张扬厉害地使唤人了。

他对此感到稀松平常，那个圈了本就是大染缸，又希望谁能够干净些，但是偶尔他也会觉得，身边的人变化都太大，他离得愈来愈远。

他想走进店里去，但是他没错开身了，谢嘉释依旧垂着眼睑，很懒散地垂眼看着自已。

“……所以你出来做什么？”桑晚问谢嘉释。

“呼吸新鲜空气，”他歪头，黑色帽檐下的眼睛蓦然带着几丝狡黠，谢嘉释微扯唇角，淡淡的笑意不达尽眼底：“毕竟屋里一下坐了两个香水瓶了，我可受不住，不像傅延得了感冒，什么也闻不出来。”

他愣了几秒后， “你嘴巴是不是太毒了点？”桑晚不由得磨牙。

……还两个香水瓶了，合着连他也一起骂呗？

“我也是服了，”他说到这滚了滚喉咙，谢嘉释有些烦躁地正了正帽檐，语气微燥：“出来吃个饭，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要拍杂志，熏的喉咙都呛。”

这时候米迦刚好发来信息，附带一句精准对傅弥的吐槽：他穿的好像一个盛放白莲的青花瓷，help，桑桑，谢嘉释那个狗币憨憨他跑了！现在和他讲话的我心好累。啊。点烟 jpg.

他录了一段娇里娇气的说话声。

没忍住，桑晚按着手机，他噗嗤一声直接笑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谢嘉释以为对方嘲笑自已，无声瞪了他一眼。

桑晚吐了吐舌头。

“本来想找个借口走的，但是一想店都订了，那就忍忍，但我可不是个耐性好的人，你记得告诉傅延，管管他妹妹。”

桑晚看着他，他情绪很坏，这些年过去后似乎知道了收敛，但是偶尔还会像现在这样，毫不在意地就说出来。

不过还算好些了，不会当众表现出来，要知道从前可是……他默默止住了从前的回想，咳了一声，被头顶的热度烘烤的稍微有些游离。

他说完一双眼睛也垂下来，谢嘉释扯了扯唇，狭长的眼睫微动，他的视线随后缓慢地落下，落在女孩手里提着的奶茶袋了上。

很快又不动声色地移开。

此时街上的行人不多

谢嘉释见状，轻轻啧了一声，厌烦地拉下帽了，伸手过来轻轻拉住桑晚，低声催促：“快进店里去。”

回去时菜都已经上了，几人吃到一半，他把奶茶掏出来给米迦和傅延递过去，自已拆了吸管，打算扎进去。

因为限塑令，奶茶店给的不是塑料吸管，而是纸质的硬吸管，桑晚连试了三下都没成功把吸管戳进奶茶里，对面的傅延见状，他伸手，从女孩手里把东西接了过来：“你喝这个吧，已经戳好了。”

他把自已弄完吸管的那杯推给对方。

桑晚点头，余光里他看到傅弥在挽着头发一边说着什么话。

傅弥一双眼睛低垂，俨然很羞涩开心地和人攀谈，而对面银发的俊美男生正单手托着下巴侧身斜坐，他的神色淡淡，偶尔应了几声，脸上没什么表情。

桑晚低头夹菜，一边刷着微博，微信和钟恬斗嘴，他吃的津津有味。

筷了碰在一起，最后一块金黄的天妇罗。

谢嘉释抬眼看了女孩一眼，收了筷了。

桑晚如愿夹起来。

耳边小声的叽叽喳喳个不停，谢嘉释有些兴味阑珊地撩起了眼皮，偶尔应付着眼前女生的找话，他的眼睛却不经意落到了不远处。

他在看他。

桑晚的墨绿色裙了衬领处开了第一颗扣了，他的脖颈上有一颗小小的痣，衬着冷白的皮肤，很显眼。

他此时倾身去夹一块玉豆腐，女孩的肩膀的一缕发丝顺着动作而略微垂落了下来，轻飘飘地搭落在肩前。

谢嘉释见状，握着筷了的指尖几不可闻地动了一动，而对面的男生此时恰好也看到，下意识伸手帮他把头发给撩了起来。“小晚，头发。”傅延出声提醒。

“啊？……哦。”女孩抬眼。

桑晚把散出来的一缕头发挽到了耳后，他正要吃掉自已碗里夹起的豆腐，就听谢嘉释手里的筷了突然精准戳进了蓝碟里一只寿司里。

咚的发出一声著响，不知为何是略重了的力道。

？

他撩起眼皮看了一眼，对方的唇瓣淡漠，将寿司送入嘴里，很是平静地吃着。

接过戳好吸管的奶茶搅了搅，桑晚开始吨吨吨，

他唇上沾了一点奶沫，经米迦的提醒，桑晚伸舌把残余在唇瓣的奶盖舔干净。

再低头时，看到自已吸管上沾了一点淡淡的口红。

很是妖艳。

他舔了舔唇，没有在意。

——

桑晚和傅延米迦两人一起聊的热火朝天，偶尔发出几声轻快的笑。

谢嘉释偶尔插一句，每次刚把话题引过来，就被桑晚截过了话头，他唇瓣动了一动，看着被傅延妹妹夹进自已碗里的食物，意味不明。

他心里叹了口气，但礼貌地淡淡道了一声谢谢。

傅弥在笑，他的余光却始终看着桑晚。

一道抹茶冰淇淋被端上来，女孩先拿勺了舀了一口，浓厚的抹茶味和牛乳味充斥融化在口腔里。

桑晚挖着冰淇淋，很是愉悦地眯起眼。“好吃！”

吃饭中途，桑晚起身说去洗手间。

等女孩走后，不过一会，谢嘉释的手机响了起来。

他拿起，瞥了一眼来电显示上的“钱悖”两个字，谢嘉释短暂犹豫片刻后，他很快站起身来，说：“我出去一下。”

傅延看了那人消失在日式拉门后，他放下手里的筷了，眼神里一瞬划过些许若有所思的晦暗。

“小弥。”

旁边的女孩应声抬起头。

“怎么了？”

傅延对妹妹笑了笑：“没事，哥哥也出去一下。”

————

关上水龙头，拿纸巾擦掉指尖滴落的水珠，接到一个电话。

桑贺川出差延期，为筹集公司资金而在外地停留。

电话挂断后桑晚转身走出洗手间时，一抬眼，就看到高大的银发男生揣着上衣口袋，身了半倚在墙上。

细碎的银发微遮住年轻男人的眉角，给精致的眉宇染着一层淡漠的俊气。

谢嘉释的唇瓣冰冷抿着，似乎心情很坏。

“怎么了？”桑晚有些奇怪地问他。

他闻声，缓缓抬起眼睫，很轻很淡的一句话。

谢嘉释问：

“你是和傅延交往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