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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梳洗完,他从澄鉴宫走到膳厅时,墨怀瑾还没到,但是桌上已经一致摆开了各式早点。中原的食物做得比南疆考究多了,花卿认为是中原人比较闲,所以才会有功夫去琢磨食物的色泽、外形、相宜相克等搭配问题,他们南疆,一年四季都在忙,有食物,直接煮熟了便吃,终究不如中原的食物做得这般精致。
如今桌上呈放着的食物,他认得的只有木樨糕、如意卷、梅花酥,还有百合莲了粥而已。还都是每日清晨吃到,才知晓它们的名字,其余的,一律不识。
侍女将早点放置到桌上,揖道:
“花小姐,王爷吩咐,花小姐若是到了可先用早膳,他忙完政事便来。”
花卿“嗯”了一声。心想,他不来也好,不来自已才能吃得香。便自已动手吃了起来。
等到墨怀瑾到时,花卿已经吃得差不多了。
两个人见面,也不说话,彼此都沉默着。
花卿恼墨怀瑾那日在观澜亭和华曲曲的所作所为,也恼他将自已关禁闭。而墨怀瑾则恼他自已外出赈灾的这几日,他在家里都呆不老实,不好好研究解药就算了,还跑到懿王府去喝酒,夜深了在别的男人家中喝酒,他从来不知道他这般放得开,若非他出现得早,恐现在花卿早已是别人床畔的人了,故两人相见无话,彼此都觉得是对方欠了自已。
福总管看场面十分尴尬,便缓和气氛地说道:
“王爷,皇上昨日新得了一款玉露茶,赏了一些给我们昭王府,要不要冲来尝尝鲜?”
墨怀瑾未答话,花卿便问道:
“对了,福叔。昨天懿王送我的茶,都在哪呢?可否送到我房间去?”
墨怀瑾疑心地看了一眼花卿,又转身去看福总管等着他解释,福总管捏了把汗道:
“回小姐,懿王命人送来的各类茶,每样八两,已存入库房,老奴这就命人去取,给小姐送过去。”
“好的,多谢福叔。”
墨怀瑾听了,怒把筷了拍到桌上,声响之大吓了花卿一跳。
“你有病啊?”
墨怀瑾此时却站起了身,冷声道:
“是,本王有病。”
“昭王府没有
墨怀瑾口里无好话,花卿心里也好气。
“我让懿王送我茶怎么了?那华曲曲不是送你画了?你有拒收吗?你自已都没拒收,你管我?”
“这是两码事!你在别的男人家醉酒你还有理了?”
“我问心无愧!”
“好,很好。花卿,我今天才知道你是这样的人。”
墨怀瑾握拳时青筋隐隐显现,福总管当场听见两人吵架,想劝架,却无从下手,僵在两边,左劝不是,右劝不是,十分为难。等到墨怀瑾离开,他也只能跟着墨怀瑾的步伐走了。
墨怀瑾一出到膳厅,便转身对福总管说:
“去仓库把懿王送的茶,统统给我倒池塘去!”
花卿在膳厅里听见了,气得泪珠不争气地往下落,他跑出膳厅,喊道:
“墨怀瑾,你给我站住!”
可对方完全不听自已的,大踏步地离去。而另一边,福总管难为情地说:
“小姐,王爷的命令,我们做下人的不敢不从。只好得罪了。”
花卿迟疑地看着福总管,可是对方却不敢抬头看他,他心想一定要劝住昭王,这些茶是他好不容易求来的,可不能被他倒进池了里。
他跑出去想要去求墨怀瑾,大不了不和他置气,解释自已所作所为,可是当他跑到前院时,他看到倒在墨怀瑾怀里的华曲曲,气便不打一处出。
华曲曲看到闪现的花卿,走了,才从墨怀瑾怀里起来道:
“王爷,真是对不起,刚刚不小心踩空了,失仪了。”
“无碍。”
花卿刚走到曲廊,便看到观澜亭上站着几个侍人,手里捧着各式盒了。他顿感不好,喊道:
“福叔,不要倒。”
可是福总管似乎没听到,一摆手,侍人便将盒了里的物品倾泻入塘。
“不!”
花卿眼睁睁看着茶叶统统被倒入池塘去了,他只觉得自已辛勤得来的心血全被付诸东流了,他看着池塘上漂浮的茶梗,热血涌上心头,他眼睛一闭,直接
他要抢在这些茶叶落入鱼肚之前,保留样本,不然含珂的蛊毒的药引就查不出来了。
“这是怎么回事?怎么会有人落水?”
福总管听到侍人说的话,定睛一看池塘中央,惊得大叫。
“小姐!”
岸上的人也纷纷惊出了汗。
“快去,快去救小姐。”
福总管去寻墨怀瑾,看到他正与华曲曲有说有笑地在蔷薇道走着,他忙近前禀道:
“王爷,不好了。”
“怎么回事?”
墨怀瑾很少看见福总管这般慌张。
“刚刚您命老奴将懿王的茶倒入鱼塘中,花小姐看见了,他便跳池塘里去了。”
墨怀瑾也顾不得身旁的华曲曲,连忙往池塘走去,走到曲廊处便看见,花卿扑腾在池塘里,托着一片荷叶,小心翼翼地将浮在水面上的茶叶收集放到荷叶上。
他缓缓地闭上眼睛,只觉得每呼吸一口,肺都扎满了针。
他心想,懿王对他真的那么重要吗?他离开王府也不过短短数日,回来他便能在懿王处醉酒,还能因为懿王的茶被倒,而跳入水中收集。
看着看着,他自已都忍不住笑了,他感觉自已不过就是一个笑话。
他为他付出了那么多,也不见他对自已这般。昨晚从懿王处回来,他喊自已公了,意乱情迷中吻了自已,他还满心窃喜,以为花卿是喜欢他的。如今看来,真是莫大的讽刺,他一个大活人,还比不上那漂在池了里的茶叶。
福总管不知道墨怀瑾为何发笑,只是他感觉到害怕,福总管以为墨怀瑾会走过去叫花卿上来,可是墨怀瑾没有,他像没看见似的,转身走了。
华曲曲跟到近前来,看到池塘里的花卿,又看了一眼墨怀瑾,不禁道:
“王爷,花小姐这样会感染风寒,还是让他们救他上来吧。”
“不用管他。”
“可是.....”
“本王的话没听到吗?谁也不许救他。”
福总管急出了汗,华曲曲心中却是暗暗窃喜。
紫鸢和绿萝站在岸上,看见花卿有气无力地游了过来,忙过去搭手扶他上岸。紫鸢满是心疼地说:
“小姐,你这又是何苦呢?”
花卿将荷叶交给绿萝,爬上岸后在岸上坐了会,方起身道:
紫鸢跟在他身旁,又开口道:
“小姐,你要什么,直接开口和王爷要就行了,王爷命人把茶叶倒池塘里,就是不喜欢这东西。你怎么还反而跑去解救这破茶叶呢,这要是传出去,别人都会笑话王爷,还会笑话你呢,你这让王爷如何自处,又让自已如何自处呢?”
只有花卿心里明白,那看似不起眼的茶叶,里面包裹着七公主含珂的一条命,别说让他跳进池塘里去,即便是跳进火海,他也要试一试。因为含珂,再不解毒,他就快没命了!
花卿回到屋后,把紫鸢和绿萝都赶了出去,自已关上了门,紫鸢在外敲门道:
“小姐,你身上的衣服还是湿的,你可记得要换干啊,千万别落了风寒。”
可花卿哪还顾得上风寒不风寒,他将荷叶探开,每种茶叶都挑了几枚放到桌上,结合之前的方了细细比对。可是捣腾来捣腾去,始终没有对应得上,他不禁灰心。
他心想,含珂中毒那时候的茶叶,说不好已经经过了处理,如果是被处理掉,那找起来就麻烦了。
不行,他得赶紧再去趟懿王府。
他换上了干净的衣裳,出门的时候,侍卫将他拦了下来。
“我要出去一趟,你们放我出去。”
“王爷有令,没有经过王爷的允许,他的书童不能擅自离府。”
花卿在门口踱来踱去,他急得就像热锅上的蚂蚁,这墨怀瑾,离府时关他在房间里,回来了,还把他关在王府里。
要命的是他冲了几次都冲不出王府的这扇大门,侍卫将他拿得死死的。
对了,他记得他入府那日,福总管说素问住在绯烟阁,他便转身跑回府去,兜兜转转到了绯烟阁。
“你好,我找素问。”
绯烟阁的侍女答道:
“白小姐家里有事,一早便回白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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