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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卿心想,她与墨怀瑾之间也不过就一个多月未见,他怎么就变成了这般孟浪了?她甚是不满地道:
“墨怀瑾。”
“叫我公子!”
点名道姓多没礼貌,呼皇室成员全名本来就是死忌。
花卿对此无语至极。
“行,公子。我现在没时间和你扯,我现在也还有事要去处理。往后,你仍然是中原高高在上的王,而我只是南疆渔村一个不知名的小村姑。我们就此别过。”
花卿抬腿欲走,可又被墨怀瑾硬生生地给拽了回来,她终于忍无可忍地炸毛了。
“你干嘛?你到底想怎样?当时要娶华曲曲的是你,现在跑到扶桑来纠缠我的人也是你,你能不能自尊点,要点脸?”
墨怀瑾听到了话里的另外一番意味,不禁挑眉直直地盯着她问:
“你很介意我娶华曲曲?你很关心我的嫁娶?”
“你娶谁是你自己的事,与我何干?”
“那你为何如此生气?我可不可以理解为你吃醋了?”
“......”
“好了,别生气了,刚刚逗你玩呢,既然我刚刚救了你,那么作为报答,我也想请你帮我个忙。”
花卿心内腹诽道,逗我玩,谁逗一个人玩是直接上嘴啃对方的?一想到刚刚那不可描述的场景,花卿的耳根就滚烫如煮虾。
可墨怀瑾说让她帮他的忙,她心想当初七公主的蛊毒,在她走之前,已经给了方子替她解了。除了蛊毒外,她还能帮他什么忙?
墨怀瑾看她一副浑然不解的模样,道:
“来,跟我走,到了你就知道了。”
“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诓骗我?让我帮你忙,实际上是拐卖。”
墨怀瑾被她此番话逗笑了。
“哟,来扶桑后觉悟变高了呀,若你在中原有这番觉悟,怎么着也不会被人拐到扶桑来。”
“我不是被拐过来的,是我自己央求太子殿下带我走的。”
原本兴致还极好的墨怀瑾在听到此句后,心不禁一沉,“川”字额闪现,眸底是看不尽的深沉。
“为什么?
”
哪怕她说自己是被骗自己是被迫被人带到这来的,他心里都会好受点。不过也是,在他和华曲曲订亲后,她便安静得诡异,她随他到了丞相府后,便消失得无影无踪了,若说外头没人与她接应,她能如此顺利逃亡说出去都没人信。
华府当晚进了刺客,她连同失踪,他整日提心吊胆,唯恐再次见到她便是具冰冷的尸体。可如今她安然无恙地站在他跟前,对他说,当时的失踪一切都是有意为之,是他自己央求别人带她走的!呵,真是天大的讽刺。他两手掐住了她的臂弯,她黛眉微蹙,脸上微现苦楚之意。
“你弄疼我了!”
她本就生得柔弱,两条玉臂软软细细的,柔嫩得仿佛春日的柔荑,仿佛再多用点力气就要把它给折断了,皮肤也是沁得出水的细嫩。
“你为何会认识扶桑的太子?他又为何会带你走?花卿,你该不会是通敌叛国吧?”
“你别胡说。一开始我也不知道他是扶桑的太子,以为他就是一个普通的刺客,所以才央求他带我走,出关后才发现走错了路,便也就将错就错,随着他们的队伍来到了扶桑。至于他为什么肯带我走,是因为在水里,我救了他。”
“在水里?你在中原之前便认识了他?”
花卿回忆起了往事,瞳仁骤时一缩,腿不自觉地往后退了一步。
“没有,是在华府,我被人推下了水,他当时是被人追赶的刺客,落入了水中,被水草缠住了足,所以我救了他。”
“是谁把你推入了水?”
花卿牵强地笑着道:
“不记得了,也都过去了,你刚刚不是说让我帮你一个忙吗?那你带我走吧!忙完了我还得回去。”
花卿心想,推我入水的人是你的岳母,我说了你估计也不会信吧,何况,即便你真的信了,未来,你又以种面目去对你如今的夫人华曲曲。于是便打断了牙往肚子里吞,自己将这一切默默地扛下。
可墨怀瑾却分明从与花卿的谈话中了解到了一些他以往不知道的事,在华府当日,花卿失踪原来是被人推下了水,若他记得没错
,当时花卿是被华夫人杨氏领走的,而当时他赶到桥边时,杨氏也在,当时并没有其余的侍女伺奉她左右,她身后是护院的侍卫,当时他们并未对水中的人进行打牢,而只是放箭射杀刺客,在他询问杨氏花卿去了哪里时,杨氏当时的反应就有些不对劲。奈何他当时所有的心思都在花卿上,也就错过了留意分析杨氏的细节。
而又从花卿的口中得知,当晚潜入华府的刺客,竟是扶桑的太子萧湛。身为储君,他竟以身试险入华府,虽当晚,皇上等人也在场,但很明显,萧湛并非为了刺杀皇帝而来,身为储君,他断不可能犯如此低级的错误。当晚的安保皆放在护卫皇帝一行人周全之上,对府中其它的监护便相对放松警惕,所以,扶桑太子入华府,只能是窃物,可华府又有什么物品值得他亲自出马的呢?这一点,令他颇为费解。
此时花卿跟着墨怀瑾,到了引凤楼。墨怀瑾脚下的位置,正是那天说书先生所坐的位置,他们的身后是隔板,推开后,里面既然有一条漏着光的密道。
她跟着墨怀瑾走了下去,黑漆漆的单洞里,墨怀瑾拎着一盏灯,但光线只够照亮脚下的路,脚下乱石铺地,踩在其上,还能感受到石头的坚硬。她能隐约听到地壁传出来的水声,透出寒意。
约莫走了半里路后,花卿感到突然变得森寒。墨怀瑾让她提着灯,他徒手去转动墙上的机关,一扇石门开启。
墨怀瑾接过灯,带她走入了地室。
地室里透露出寒光,通室的月光白照亮了摆在石洞中间的一副冰棺,花卿忙拽住墨怀瑾的胳膊,出于对死亡的敬畏她不敢再近前。
墨怀瑾拍了拍她的手臂道:
“你可是医者。”
“你带我来着做什么?”
墨怀瑾走近冰棺,用力一推,棺盖开了。花卿跟近前一看,棺里躺着一个男人,看上去像是睡着了一般,可能躺的时间较长,冰霜覆盖过了他的表面,他的头发,眉毛甚至嘴唇都覆盖上了厚厚一层冰霜。
“他是北梁王子。”
北梁王子?就是她上次假扮舞娘蒙混入舞队骗吃骗
喝的那次宴席,他是?是和婉公主要嫁的那个北梁王子?
“他不是前段日子来过扶桑,迎娶和婉公主吗?当时今上还大摆特摆宴席,他怎么会躺在这里?”
“我的人调查说,王子迎亲的那日,过时辰了都未入宫,后来皇室怕耽误吉时,便出来寻他,结果当日百花楼发生了命案,而死在头牌床上的人,便是这位要迎娶和婉公主的王子。”
原来如此。她还是头一次听说,她还以为和婉公主嫁给他,跟着他一起回北梁了。却未曾想,他会殒命于此。不过身为北梁的王子,他殒命于此,北梁为何如此镇定?就连扶桑,也是未有消息传出,密不透风。
“你一个中原的王爷为何会知晓此事,这,实在是匪夷所思。”
墨怀瑾颇为深情地望了她一眼,开口道:
“你失踪后,我便四下寻你,后来扶桑军中闹时疫,朝廷之上多人主张出战,而皇兄认为趁火打劫有失君德,并搁置不议,但扶桑本就与中原北部相连,为了预防时疫传染,皇兄便将我派到玉门关来镇守。我刚来没几天,便接到皇兄的密信,说北梁王子薨逝,还命我前来调查此事。”
他万万没想到,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之前自己花费了那么多功夫都没找到花卿,却未曾想会在前来调查命案的路上,在引凤楼碰上了她。
花卿伸手查探了死者身上的皮肤。
“他身上没有伤口,看上去像是睡着了一般,可皮肤却白得吓人。按理说,北梁的人种,因为逐水草而居,常年接受阳光的照射,大多黝黑,虽他贵为王子,可皮肤也不应该如此白净,而且是一种病态的白,他的年纪,按理说,也不过二十出头的样子,可皮肤松弛得,仿佛四五十岁的模样,这可是奇了。”
花卿翻出一枚银针,没入王子的头顶,拔出后,银针竟无半点反应。她伸出手,对墨怀瑾道:
“把你的剑借给我。”
墨怀瑾问:
“你要我的剑干嘛。”
“放点血。”
墨怀瑾听后,便直接照着北梁王子的手腕动脉割开了,可
是令两人惊讶的是,并没有血。
“没有血。难怪他这么白净,皮肤还松弛得吓人,原来是一具干尸。”
一种很不好的推断,让她忍不住头皮发麻。
“公子,王子的种种症状表现,让我大概能猜出来他的死因了,可,我说了你可能不信。”
“嗯?是死于何因,你直接告诉我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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