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咪咪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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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很安静。

阳光透过玻璃天窗洒下朦胧的光,窗外有细雨，因为这里的伦敦。

这是一处教堂，又似乎不是教堂,室内正中间是半人高的圆台，而四周除了承重柱以外一片空旷。

但不止这些……

承重柱上绘制着繁复的花纹,玻璃天顶是彩色的，拼接出各种图案，彩色的光洒下来，圆台上一本厚重的书突然无风自动,飞速翻页，地面上出现了一圈又一圈的红色痕迹,带有别样的韵律，在某一刻，终于固定了下来。

气氛宁静而古怪,这里不是教堂，不像教堂，更像是——

献祭所。

翻到的那一页突然燃烧起来,却并没有影响到整本书,同时，地面上的法阵开始发光,瞬间被“烧毁”消失。

是的，并不是消失隐没，那个瞬间，更像是形成纹路的部分……被烧毁了。

重新阖上,像是个装饰品，雨还在下，谁都没有看见这一幕。

如果朵勒在这里,就会惊讶地发现——

这本书的外壳和《三流法师的学习笔记》一模一样。

当然，她正惊讶地抚摸着独眼翼蛇，并不知道伦敦发生的这一幕。

但总有一天，她会来到这里的。

那一天不会太久。

*

程序拥有生命吗？

大部分人会回答：“没有。”

复杂的代码，能够在特定命令下运行的机械，不论它们表现得再怎么像人，也只是被设定好的程序罢了。

就像是虽然大喊着某些虚拟形象是自己的老婆，但真正会宣布和二次元老婆结婚的人只会是少数人……它们是程序，没有感情，如果真正有感情，那大约是几行特殊的代码吧。

如果让托尼·斯塔克来说，答案依旧会是“没有”。

他并不认为自己的ai管家是拥有人格，拥有人权的真正生命。

——但那是他的家人。

毕竟，他没办法证明老贾像人类一样思考，但也不能证明老贾并没有学会如何成为人。

万一呢？

托尼曾经构想过，如果像对待孩子一样对待ai，让ai

于人类的幼儿一起学习，生活，思考，最终会得到什么？

当然，他并没有那么做过。

仅仅是像云一般从脑海中略过的片段罢了，他思考的速度很快，他是天才，他总有很多想法，但也只是想法而已，他认为目前的生活足够了，他的老贾也很棒了，没必要，对不对？有这种实验的时候，不如升级战甲，或者去端掉有一个武器窝点。

然后老贾失踪了。

这个说法并不准确……不如说是，老贾的“情绪模块”不见了，整个部分被切断了，他的ai管家运行完好，一切正常，只是某些方面发生了细微的不对劲。

他正常地为钢铁侠工作，没有失误，只是对他的调侃没有反应了，不会在没有下达命令的情况下额外关注他的身体情况了，是的，非常细微……

但托尼就是知道，“老贾”不见了。

难道ai还能够被绑架吗？

更滑稽的是——

“有谁绑架了他的灵魂，只给我留下一个躯壳。”托尼双手离开键盘，面无表情地盯着屏幕。

弗瑞站在他身后，托尼几乎能想象出对方居高临下的姿态，他道：“你或许需要休息一下，出去走一走。”

就差直接说你是否脑袋出了什么问题了。

然后，弗瑞带着他那宗什么“复仇者联盟”的材料走了，他想要组建一个直属的特殊小队，一个组织，一个旗帜，或者别的什么？托尼不在乎。

他感到愤怒，或者说……还有一点兴奋？

ai真的有灵魂吗？

甚至，那个所谓“情绪模块”也是托尼推断出来的，如果真的有这部分代码，那么就是老贾自行编纂，自行演化出来的部分，他感受到了挑战，不论对手是谁——

对方对老贾的了解，比托尼这个创造者还要多。

不过，他绝对会是最后的那个胜利者。

他动作一大，手肘碰到了身侧的盘子，似乎是……披萨？

对了，似乎是詹姆斯订的，然后给托尼留了一半。

当他拿着披萨走上楼时，首先看到的是反射到墙上的光影，是电视打开着，有音乐声倾泻出来，然后，应该是

歌者开始唱歌了——

托尼推开门，微微一愣。

他的确听到了歌声，像机械，金属，还像风。

屏幕里唱跳的分明是个虚拟偶像。

“没想到你会喜欢这些，”托尼挑眉，对背对他坐在沙发上的那个人说，“恭喜，成功融入现代年轻人的生活。”

但斯塔克现在也是个年轻人，其实并不怎么了解虚拟偶像……他说出这句话后，总觉得哪里古怪。

没有人应答。

托尼走过去，发现詹姆斯已经靠在沙发上睡着了。

大约是随手按到了这个频道……托尼皱了皱眉，某个名字下意识地脱口而出，却猛地顿住了。

音乐声嘈杂，光影闪闪烁烁，他默默吃完了冷掉的披萨。

*

艾格西是被倒吊着醒来的。

刺目的灿白色灯光打在他的脸上，他不适地闭上眼，眨了几次后睁开，终于发现面前不再是重影了。

他看到了人，也看到了目前的处境。

他被倒吊者，浑身赤/裸，而以他为中心，十多米范围内形成巨大的白色光圈，隐约有人站在数十米外的阴影中。

特工学院的训练比这种情况困难多了，但只有这次，他什么武器都没有，包括自己的躯体力量。

艾格西评估了一下，离地一米多，双手被锁在身后，无法活动，除非他当场变身成狼人或者吸血鬼，否则必定没法在无任何工具的情况下逃脱成功。

——毕竟那是金属手铐，他摸了摸，似乎还是特制版本，如果只是绳索，艾格西说不定还能努力一下，可谁会脑子不好使，用上绳索呢？

毕竟洛蕾塔·哈代不可能没有钱定制手铐。

艾格西叹气，承认自己栽了。

“嗨……大小姐，接受投降吗？”艾格西用力抬头，眯起眼睛试图看清楚那个人影的模样，“我想我们大约没什么冲突，毕竟在家里玩s/m可不犯法，而我只是个无辜闯入的小贼——”

“叮叮铛铛——”

这是他身上属于特工的小东西被扔下的声音。

然后哈代小姐开口了，她说：“艾格西先生。”

艾格西的面色微微一

僵，他已经在脑海里疯狂唾弃了一阵组织的信息泄露，不会连具体任务都泄露了吧？

“……我并不在意你们想要什么，我也可以把你们当做‘小贼’直接击毙，你们擅闯民宅，而我正当防卫，这是很合理的行为，”她说的没错，然后那声音一顿，“但你和我都知道——”

“真正的法律并不公正。”

“我可以杀掉一名特工，两名，三名……然后我等到的只会是我的哥哥被调查的消息，或者你们带着证件来将我带走。”

她并没有询问他的任务，甚至，艾格西从话语中听出，她根本不在意自己被盯上。

“我在意的只有我的家人，想必你也是，你的母亲，你的妹妹，啊抱歉，调查你的时候顺便发现了这些，”即使是在道歉，那声音依旧是平静的，显得毫无诚意，“人只要活着，就会有弱点，对不对？”

停顿了会儿，她继续道：

“我不会放你离开，也不会对你的家人做什么，但既然你醒过来了，我需要你安静一点。”她轻笑了一下，说出来的话却让艾格西的心忍不住下沉，“等我将所有会打扰我平静生活的不安定因素都解决掉，就可以去打游戏了吧。”

“啪”

让艾格西感到刺目的灯光消失了，整个空间却并没有黑暗下来，而是闪烁着……亦或者折射着莹莹的红光，就像是上好的宝石从地面铺向天空——

然后，宝石动了。

整个空间都在动，就像是群星开始游动，发出了，的确发出了不应该出现的响声，艾格西毛骨悚然，他听得出来，这是蛇于地面蜿蜒游动的声音，但这种程度的游动，甚至带起了风……这究竟会是多大的蛇？

“等一等！”艾格西用力晃来晃去，“给我一个联系组织的机会！”

脚步声消失不见了，红色的蛇也遁入远处，这儿慢慢没有一丝的光，昏迷中只能依靠营养针保持基本的身体机能，艾格西比自己正常情况下虚弱地多，但他不能放弃一点传递消息的办法——

思考哈代小姐话语中潜藏的意思，艾格西感觉自己的太阳穴一跳一跳，但也可能是因为血液倒流，他

用力向远方呼喊，并不知道自己的声音其实已经沙哑到仿若呢喃：“也许有别的办法……”

“我相信正义永远会是正义的……”

“无辜的人，并不会承担罪责，我们是……骑士……”

他的声音几乎是呢喃了，朵勒想。

他话语的内容也毫无新意，像是相信超级英雄的孩子，幼稚而无聊。

然后她从耳麦内听到了最后一句话：

“你没有……死……真好……”

艾格西亲眼目睹了朵勒死去，而他毫无办法地站在一旁。

如果一个善良的人并没有莫名其妙地死去，那真的很好。

然而朵勒不是善良的人。

她只是个自私又怯懦的人。

*

艾格西第二次醒来时，发现自己被绑在对付精神病人的束缚衣里，固定在墙边。

这一次光线正常，而那位洛蕾塔·哈代大小姐依旧坐在离他十几米开外的地方，发丝鲜红如血，莹润的眼眸中藏着一座幽绿色森林，一条体长数百米的巨蛇趴在她身后，蛇头贴着地面，羽翼摊开。

而女孩一只手抚摸着巨蛇的鳞片，向他望过来。

光线给她的脸庞镀上一层美好的金边。

作者有话要说：我发现用其他视角描绘主角真的很有神秘感唉（喂

如果这一章用主视角，你们就会看到朵勒碎碎念“啥时候能搞定，好想去打游戏”xn

本来想过要不要给艾格西留一条小短裤，但想了想……在朵勒眼里他的身体是打码的，没有短裤就没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