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咪咪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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朵勒可以靠自己丰富翔实的被杀经验证明,灵体是没有自我意识的，只有互相吞噬的本能。

就好像朵勒·哈代是什么香甜的蛋糕，灵体完全按照本能行动,根本不会考虑到朵勒能够复活，以及复活的同时会伤害到它们自己。

然而她面前的这只夹紧了尾巴。

朵勒眯了眯眼睛,又靠近了一点，然后抬起手，放在面前人乱糟糟的金发上。

唐宁面色一瞬间显得惊恐，他缩了缩,但根本没办法活动，他的灵体也很不安,表现出来就是长尾在微微颤抖。

朵勒还注意到了一丝细节，因为灵体与本体重合的缘故，唐宁的脖颈处有个自己也不知道的巨大刀口,但此时外翻的刀口中密密麻麻的眼球全部闭上，躲开她的目光。

凑这么近，她甚至闻到了对方身上的汗味,对入侵者她当然没什么好待遇,自然不会让人去洗澡——坐牢又不是度假。

到现在为止，她已经进入灵体攻击范围超过三分钟——

对方的灵体一直在瑟瑟发抖,并没有攻击她。

朵勒突然转身，随手在腰间一拍，“滴”一声，这位“巫师”也和艾格西做伴去了。

能塞下百米长巨蛇的房间只剩下她一个活人了。

而朵勒必须转身,因为对方很可能从她的表情上看出端倪。

头顶的墙壁发出回声，她站在原地，将手向前伸出,有薄雾般的水流自上而下击打在她微微颤抖的手心，然后温热的风将双手上的水烘干，机械臂弹出，用带着玫瑰香氛气息的绒布擦干，然后她向后倒去，一座沙发靠椅以及移至朵勒身后，让她能正好倒在沙发上。

巨蛇在此时睁开眼，绕了个圈用身体把朵勒盘在正中间，它甚至不需要捆缚，用身体就能把朵勒压成肉酱，但此时动作小心地低下头，抬起的巨翼恰好盖在沙发扶手上，在坐在上方的女孩身上搭出了一个斜坡三角，朵勒抬起手臂，把上半身压在半透明的巨翼上，目光放空，显然是在发呆。

“我……我碰到……人类了。”巨蛇当然不会说话，她仅仅是自言自语。

“咔——

”

地面升起了一只小机器人，是刚把自己修好的伏尔甘。

他原地转了两圈，然而巨蛇把朵勒整个围住了，根本绕不过来。

朵勒放空的思绪被打断，目光下意识看向自己的双手，她用左手捏了捏右手，然而两只手都在微微颤抖着。

在死亡临近时她都没有颤抖，但碰触到陌生人类，甚至仅仅是头发，她的双手却颤抖到停不下来——

因为这喻示着，朵勒也许……也许在将来，能够给亚历山大一个拥抱。

只要一个拥抱就好。

“伏尔甘，”她盯着双手，轻声说，“我需要更多实·验·对·象……”

“我需要法师。”

*

“boss？”琼微微倾身，借手背遮挡轻声提醒亚历山大。

金发的男人微不可察地动了动，朝发言结束的下属点了点头。

下属如蒙大赦，小跑回到自己的座位。

琼在心头叹了口气，面上依旧是不变的微笑。

会议结束后，亚历山大在会议室留到了最后，而琼自然陪伴在他身旁，当然，如果不想把老板开了，她早晚得去当这个家庭里的知心姐姐，比如说——

“陪我去个地方。”亚历山大说。

来了，秘书小姐暗暗思衬，会是酒吧还是酒店？

车子越开越偏僻，但让琼微微一惊的是，开车的是哈代家的老管家，从老哈代先生还在世时，就由他开车了。

即使他早就该是退休的年纪，只要他一日还在哈代家，就坚持着主仆的观念，这位英伦老绅士为亚历山大拉开车门，而亚历山大微微颔首，并没有拒绝。

车辆汇入车流，然后驶向了偏远的地方，琼偏过头，注意到阴沉沉的天气，还有远远眺望到的半圆形建筑。

——体育馆还是博物馆？

这里是伦敦近郊，并没有其他车辆，当停在“门口”时，琼发现这处半圆建筑似乎并不是金属等材料构成的，而是半透明的单向玻璃材质，像是个巨型艺术品，看不到内部有什么。

亚历山大朝她偏了偏头：“下车吧。”

年迈的管家也下了车，却并没有跟上来，而是微

微躬身，豪车转了个方向，重新回到主道上。

对面前这座建筑，琼心底隐约有了个猜测。

在经过瞳孔、声纹、指纹三项检测，又被无色无味的气体从上到下喷了一遍后，她终于跟在亚历山大身后进入了建筑内部。

长长的走道闪烁着金属的光泽，重新阖上的大门至少有一掌厚，琼眨了眨眼，总觉得自己似乎要进入什么新的世界。

“朵勒邀请我住过来。”亚历山大说话时，他们已经穿过了充满科技感的走廊，走到了一片阳光中。

这反而让琼一愣，并不是因为亚历山大的话语，而是——今天的伦敦没有太阳。

她快步走上前去，抬起头——

一片无霭的蓝天飘着絮状的白云，有彩蝶在花丛中飞舞，建筑的尖角在森林尽头若隐若现，就在他们踩着的小道旁，有围绕着中心建筑的小片湖泊，粼粼的波光映在树木中，有落叶在湖面上打着转。

而伦敦分明刚下过雨，在他们进入这里之前，天空是一片昏沉的、让人烦闷的灰。

“这有够让人惊讶的，”琼仰头转了一圈，看向亚历山大，“你应该能控制这里的天气……”

她又看向翻飞着的蝴蝶，有金属的光芒一闪而过，麻雀扑扇着翅膀，钻进了树丛中，“那些是会活动的监控……”

“这里可怕到像个大型监狱。”

“其实小动物们并不都是机械制造，”亚历山大往前走去，“这里的顶部可以打开，给朵勒送来的物品都是通过那唯一的开关，而外壳……”

他顿了顿：“如果哪一天伦敦被炮轰，待在这里绝对比任何一个地方安全。”

“所以你在担心……伦敦被炮轰？”琼顺着亚历山大的话头继续说。

亚历山大避开这个话题：“我上一次来这儿，是十年前。”

“——后来这里完全由朵勒接管了，毕竟这是个独属于她自己的‘监狱’。”

他的妹妹既是唯一的犯人，也是唯一的狱卒。

室内挺正常的，像琼见过的任何一个豪宅。

然而在他们踏入之后，淡蓝色的屏幕突兀升起，挡在了亚历山大面前。

“……自从看到零号后，我就觉得朵勒做出什么都不奇怪了。”他和琼解释。

“boss，我是零号。”

有着银色长马尾的妙龄少女将自己的形象投放到两人身侧，她一身银底蓝边的水手服超短裙，短裙发光，戴着q萌定制版本的耳返，耳返上还挂着个q版的自己。

她的穿着和两个人类格格不入，但推开门直接上台表演却是正好。

琼：“……”

这是ai零号，也是新任偶像零号，现在则是大宅内的临时管家零号。

“妈妈这里比老宅方便很多呢，”零号单手捂着胸口，抬起头，“很适合我投放形象出来，而且不论在哪个房间都能做到这一点……啊，妈妈的卧室和实验室锁上啦，即使是boss也不可以进哦，因为那是女孩子的卧室。”

“零号，”亚历山大眼角抽搐，“你能不能不要叫‘妈妈’。”

“可是确实是这么叫的呀，”零号促狭地笑道，“boss可以更改我的底层命令设定，您确定要更改吗？”

这么说着，她的笑容沉静下来，似乎从一个和正常女孩一般无二的人，变成了第一眼就能看出不同的冰凉程序。

亚历山大哑然，摇了摇头。

“那么，我替妈妈简单介绍一下这里好了，客房也收拾好啦……”

同一时间。

老管家打开了车上的音响，在一段不正常的沉默后，音响中传出了朵勒的声音。

“辛苦了。”

“我的ai会辅助您的。”

在说完这两句话后，她的声音消失，轻柔的音乐声倾泻出来，ai的声音代替了车载导航，但毫不突兀。

这头发花白的老人微微笑起来，从座椅的下方掏出了榴弹发射器。

高层建筑外部的广告画面一变，出现了银发马尾的零号，所有人的平板上出现了q版的零号，那是桌面助手程序，车辆上陆陆续续传来了零号的声音，那是最近哈代刚刚注资的伦敦最频繁使用到的车载导航系统，天空中有无人机划过阴沉沉的云端，红色的监控器闪烁着无名的光。

伦敦又下雨了。

纽约则是个好天气。

面前的蓝色屏幕闪烁着无数的黄色和红色光点，像是毫无审美的广告牌，朵勒用指腹摩挲着自己的嘴唇，一队接散单的雇佣兵，通过唐宁联系到的灰袍法师，以及她最不放心的……像老鼠一样躲躲藏藏的变种人们，三组混乱的势力，如今都是她手下的牌。

啊对了，差点忘了还有黑锅专业户，神盾局驻伦敦分部。

希望不会出现什么意外吧。

如果棋子能按部就班，不会有什么自我思考多好……虽然不信任机械，但朵勒必须承认，大部分时候，机器比人类靠谱多了。

作者有话要说：这一章，嗯……

这只崽终于决定主动出击，狩猎巫师

怎么越来越像反派了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