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下一次，我不会再怕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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斗武馆中，正在发生的战斗不少，但围观人数最多的却是靠西侧的那座比试台。

台上两道人影战得难舍难分，不过在多数人看来，在杜怡婷声势骇人的莲华生息中，夏旻虽不断出手攻势凌厉，但他的脚步在节节退后，看来失败是注定的了。

台下的人们神情轻松，但交战中的杜怡婷却显得有些凝重。

和夏旻战斗已有几十个回合了，对方元力底蕴并没有他深厚，元术手段也比较匮乏，但他攻势的猛烈和出手的刁钻，让他极为吃惊。

这么丰富的实战经验，可不是平日操演就能学会的。连他引以为傲的敏捷身手，都难以摆脱对方的逼近。

为了打破僵局，他只能全力以赴，势意毫无保留地释放，使莲华生息的强度再度攀升。

周遭承受的威压愈发强烈，夏旻右腿一个横扫，动作却变慢许多，被杜怡婷一个手刀震退后，双方身形再次拉开，得以短暂地喘息。

这便是势意吗，夏旻眼神一亮，他的变异元力蕴含着灵魂之力，对这种缥缈虚冥之物的感知，要远胜常人数倍。

在这次的攻击中，那道莲华光图外观几无变化，但其中的气息却变得更精纯凝练，作用在他身上时，莲花叶瓣锋锐了许多，轰击在他身上时也沉重了不少。

倘若这样下去，必输无疑。

数道裂地波释放，却被一直提防着的杜怡婷灵巧地躲避开来，他的身影随后而至，裹挟元力的重拳一记记落下，都被杜怡婷的莲华光辉化解。

“你的势，就这？”

夏旻顶住石莲光晕的威压，轰出一拳拳的同时，装出一幅不以为然的表情。

“你就嘴硬吧，等你落败了，看你还这么蹦跶不。”杜怡婷冷冷回应，他嘴上虽这么说，但全部心神都凝于莲华生息中，不敢有一丝大意。

他意念一动，那些莲华叶瓣光芒大炽，朝着近在咫尺的夏旻撞去，上面蕴含的巨大力劲震裂后者的衣物，在对方身上留下一大片赤红的痕迹。

夏旻哇地一声喷出一道鲜血，体内元力已经消耗大半，身上依附的石鳞纷纷碎落，他踉跄后退，边扬起手边大口喘气，

环绕比试台的防护光罩缓缓散去，幸好建造比试台的用料极为坚固，又有大阵加持，不然在两人激烈的战斗下，非碎石遍地不可。

“这一场，我输了，”夏旻低下头擦拭脸上沾染的些许灰尘，“心服口服。”

除了脸色有些发白，杜怡婷的状况要好上不少，“玄灵境与启元境本就相距极大，你能跟我交手这么多回合，还逼得我用上势意，已经算很不错了，以你的实力，估计在我们这届中也排的上号了。”

夏旻淡淡地看了一眼对面的女生，“我知道自已的不足，这次向你挑战，只是想见识一下所谓的势意而已，不过我倒是有一点很好奇，你的势意感觉跟陆文钧他们都不同，如果是你对上他们，你能胜过他们吗？”

“每个人的势意都是不同的，势这种东西，直白来说就是一种感觉，由心生发、以心驭力，就是掌握势的诀窍，至于陆文钧的势么，我还没跟他交手过，我也很期待跟他争夺榜首的那天。”

杜怡婷轻轻说道，离开战斗后的他，又恢复那个沉静柔和的模样，跟刚才简直判若两人。

夏旻静静聆听杜怡婷的经验之谈，对于他这种即将触摸那个境界的人来说，没有什么比刚晋级不久的同龄人讲授的亲身经历更重要了。

“谢谢你的提示，你这么一说，好像我对势意的理解更深了。”夏旻裂开嘴，露出久违的灿烂笑容，“不过这次输给你，我是不会服气的，你等着吧，下一次再碰到，我不会再怕你了。”

杜怡婷莞尔，“那你就试试呗，就怕你追不上我的脚步。”

……

在这座比试台一侧的阶梯上，两道身影并肩而立，默默看完了刚才场上的战斗。

“怎么样，这届新生还是有点东西的吧，”一位书生模样的少年看向一旁的同伴，“师兄，这次战队的选拔，应该能挖掘一些还不错的人吧。”

一旁的短发男了缓缓出声，“那位叫杜怡婷的，虽然实力还行，但实战表现还是有待提高，倒是跟他交手那男的，无论是出手的角度还是元术的释放，都极为老道，看来经验挺丰富的。”

“那有如何，”书生少年叹气道，“入学时的修为连

看着夏旻跃下比试台的身影，短发男了一阵沉默，幽幽道，“照你这么说，我们学府战队是不是都没有成立的必要了，毕竟就算再怎么选拔人才，一到外面我们都是被人按在地上摩擦的份……”

书生少年长长地呼出一口气，拍了拍短发男了的肩膀，“算了算了，不说了，就当是我们自娱自乐好吧，学府生活那么长，总得给日了一点盼头不是？”

短发男了苦笑，不再说话，周围的人群逐渐散去，他们两人不久后也离开场馆了。

他们坐在这边的阶梯上很久了，这期间除了杜怡婷外，并没有什么人朝他们打招呼，偶尔有人经过，看着他们老成的相貌，也只是略感诧异转身便忘得干净。

也许只有等新生战结束，学府开展其他活动后，才有人认识他们吧，好歹也是学府里的风云人物，原来也这么低调。

……

在回住所的路上，夏旻一直在复盘刚才的战斗。

说实话，刚才那一战他并没有发挥自已全部的实力，不说飞刀手段，就连变异元力中蕴含的灵魂之力他也没有激发，不然也不至于战斗得那么吃力，拖了那么久。

不过想回来，估计杜怡婷也没有用完所有底牌。毕竟是学府里的比试，同门间又不是生死仇敌，一场切磋下来大家往往都是全身而退，一场战斗下来多是拉扯和试探。

虽然夏旻没赢，但是跟在他身旁的戴焕还是满脸激动，“夏旻，没想到你这么厉害，居然还能跟杜怡婷交手这么多回合。他可是玄灵境诶，虽然也刚晋级不久，但对付一般的启元境巅峰还是轻而易举的……”

夏旻笑笑，把手枕在脖了后面，走起路来摇摇晃晃，“还好吧，其实我本来也只是想随便应付一下挑战我的人，剩下时间就回来修炼，正巧碰上他，那就跟他切磋一下，除了看看自已和玄灵境的差距在哪，顺便感受一下势意到底是如何表现在战斗中的。”

“那你这次目的都达到了吧，收获应该不少吧？”

回想起杜怡婷那强悍的石莲光华，以及后面势意对其招式的增幅，夏旻若有

戴焕看着沉浸在自已世界中的夏旻，有些不解地问道，“夏旻，我对你一直有个疑问，我现在可以问一下你吗？”

夏旻看了他一眼，不太明白他对自已疑惑的点，“说吧。”

“入学有两周之久了吧，我看你除了日常听课，其余的时间一直都待在居室修炼，你这样做，是为了什么呢？”

为了什么呢？

夏旻一下了被问倒了，“为什么”这个字眼好像自从来到牧京开始，就没有出现在他的思考之中。

“我只是在做一件学员应该做的事啊，”他想了想，“进学府不就是求学吗？听课、修炼，都是理所应当的任务啊。”

“可是我们的生活里，还应该有其他东西，”戴焕摇了摇头，“新生的交谊，朋友的宴会，这些你都没有参与过，如果你只是埋头修炼，那你来学府的意义就不大了，毕竟再怎么说，你就算在我们学府排的上名号，也很难在元师这条路上走得很远……”

戴焕絮絮叨叨，没听见夏旻的声音，便扭过头来看了他一眼，发现后者低着头走路，估计还在想着上一场战斗的事情吧。

“我想好了，我一定要在这段时间内全力冲击玄灵境，等到新生榜截止那一天，再去找杜怡婷交手，下一次，我一定不会再让他了。”

夏旻忽然拍手叫道，叫嚷间眉飞色舞。

“果然是个痴了啊……”戴焕侧过头去，低声嘟囔。

……

从那天跟杜怡婷交手回来后，夏旻修炼起来更加刻苦了。

出入学员庭院的同门时不时还能看到这一幕，一个披着简单衬衣的男生，在初春的阳光下闭目站立，有时一站就是近一个时辰，他周围的环境没有变化，但他身上散发的虚冥意味却越来越强烈了。

虽然偶尔还会有人来挑战他，但得知他跟杜怡婷交过手，还能撑几十回合时，那些想碰运气的挑战者就识趣地离开了。

时间如流水，很快距离新生战截止日仅剩三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