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耗子从外面进来,见袁宝儿在,便抿嘴不语。
袁宝儿很是知趣的朝他拱了拱手,快步离开了。
耗子等她回到房间,便关上房门,快步上前,“大人,龚大人的车驾最迟明晨便会抵达。”
顾晟点头,“给你个活,把人送回京师。”
耗子嘴巴张大,无声的啊了声,“可是大人,这里也缺人呢。”
顾晟神情淡淡,“无碍,龚长义为人滑头得很,不过无辜触布衣卫霉头。”
“地蛋一事不过是起因,内里一干事情都没挑破,以龚长义的性子,只要能转缓,就定会想办法缓和。”
“便是韩守昌有什么想法,他也会阻止。至不济也还有冯海,他身为大都督,不会坐视营州与布衣卫的关系彻底恶化。”
耗子眉头紧皱,不想在这个时候离开他。
顾晟却道:“其他兄弟这两天也会到,两天而已,我自会周旋。”
耗子不情愿,又不敢违逆顾晟的命令。
顾晟见他有抵触情绪,又道:“此子胆子有些小,你路上好生支应。”
耗子闷闷应了声,转身离开。
袁宝儿以最快速度把行李收拾好,听到门口有动静,便赶紧拉开门。
耗子耷拉着脸站在她门口。
袁宝儿愣了下。
“好了就走,”耗子心情不美丽,半点搭理她的意思都没有,一个人哒哒下了楼。
袁宝儿望了眼隔壁紧闭门扉。
这一路行来亏得他照应,不然她这一路都不知道能不能抵达这里,且他留下来也是为了外祖的事情,她要走了,于情于理也该告个别。
她来到门口,低声道:“大人,我走了。”
屋里安静得好似没有人一般。
耗子站在楼下不耐烦道:“快着些。”
袁宝儿不敢让人久候,急声道:“待到外祖事情完毕,还请大人拨冗来府上,我定扫榻以待,倒履相迎。”
屋里依旧没有动静,门忽的打开,顾晟长身而立,对她微微的笑。
袁宝儿这才露出笑容,欢喜的跑下去。
顾晟来到窗边,看着她和耗子坐上车,极快的出了大门。
耗子这一路都把车赶得飞快,他们住的地方距离城门不远,没多会儿便出了城门。
上了官道,路就开始颠簸了,袁宝儿被颠得东摇西晃,很是痛苦。
她知道,耗子看她不顺眼,不敢吭气,只咬着牙忍着。
然而身体终究不敌意志,疼痛在所难免。
就在她以为自己连带那颗心都要被颠出来时,车子忽然放缓。
耗子的声音隔着车厢传出来,“下车。”
袁宝儿撩了帘子,见车停在个客舍旁。
早有伙计颠颠跑出来相迎,询问是打尖还是住宿。
此时天色已晚,耗子要两个房间,要求相邻的。
伙计哎了声,招呼人帮着卸车,跑去里面安排。
袁宝儿抱着包袱下来,看到耗子冷着脸站在那儿。
“今晚先歇这儿,明早带够吃食,以后可就没有这么好的待遇了。”
耗子说完,转头进去客舍。
袁宝儿对此很无所谓,她四下张望了下,见周围黑漆漆的,有些怕人,也不敢停留,赶紧跟上。
客舍里灯烛通亮,让她安心不少。
伙计领着两人上了二楼。
袁宝儿和耗子的房间在个堵头,屋子不大,胜在干净。
伙计见两人满意,便问了下饭食,得了准信,便下楼去准备。
袁宝儿心知耗子不耐烦搭理他,便道:“我在房间里用便好,大人随意。”
耗子冷淡的点了下头,以最快速度离开。
袁宝儿简单收拾了下自己,等着晚饭送来。
不想一等便是一个多时辰,等得她前胸贴后背,也没能等来晚饭。
她实在熬不住了,忍不住出来,便看到大堂及天字号的几个房周围人来人往。
伙计匆匆往楼下去,余光瞄见袁宝儿,这才想起来忘了给这位拿饭菜。
他赶紧过来,道:“郎君见谅,咱们客舍来了官家,咱们客舍拢共就五个人,实在顾不及。”
袁宝儿理解,但她也肚子饿,便道:“我的饭食厨下可有备?”
伙计点头,又道:“这就给您端来。”
袁宝儿见他额头都冒出汗珠子,显然是累得不轻,便道:“我自己去便是,正好我还想做些干粮。”
伙计乐得有人帮着分担,顿时笑了,“那可感情好了,厨下就在一楼左边,转过去便是。”
袁宝儿笑着目送伙计蹬蹬的跑下楼,不经意的飘过相反方向的那群人,慢吞吞的下去。
厨下里也很忙,氤氲的热气笼罩了整个屋子,让人看什么都不真切。
袁宝儿压着嗓子说拿自己的那份饭菜,厨娘指了灶台边上台子的托盘,“那不就是。”
袁宝儿过去拿,就听厨娘碎碎念,说这些人事多,吃个饭也能吃出个花样子来,又嘀咕从京师来就了不起了?
袁宝儿脚步一顿,望向厨娘。
厨娘还尤不觉异样,见袁宝儿没有动,便道:“你这狗儿,怎地又偷懒,还不赶紧送了吃食过去。”
袁宝儿含糊应了声,快步出门。
回到楼上,她再三思忖,去寻耗子。
耗子还爱答不理,但总算让她进来。
关上门,她低声道:“京师里来了人,是来审讯周家人的吗?”
耗子嗤笑了声,淡声道:“正好相反。”
袁宝儿嘴角绷紧,微微低下脑袋,“顾大人送我走,是不是因为局势比他想的恶劣?”
耗子有些稀奇的看她一眼。
早前他瞧着这小子只会跟个鹌鹑似的缩着,还以为是个怂蛋,没想到脑袋瓜还挺好使。
袁宝儿抬起头,目光炯炯,“那人阵仗那么大,官一定不小吧?”
耗子不语。
大庆朝里,官大不代表有实权,似他家大人,也不过从四品,比他官大的,一抓一大把,可不管走到哪里,谁又敢给他脸色瞧?
袁宝儿见他沉吟,心跟着突突的跳,“我们走了,他身边还有帮手吗?”
一提到这个,耗子的脸色难看起来。
袁宝儿的心咯噔一下。
这两天她只看到耗子时常在客舍出没,并没有看到其他人,想来他能使唤的也只他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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