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甜中带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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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了啊，我怎么听说你去知青点找女知青了？”

夜半三更了，现在大家都睡着了，庄亦明师母娘文慧说话也就没那么多顾及。

庄亦明尴尬干咳一声，“师娘，你怎么知道的？”

文慧笑着把人迎进来，“你那么优秀一个小孩子，人家女知青那么漂亮一个小姑娘，你们两个待在一块，不就一下被人知道了，现在大队都传遍了，怎么，看上人家了？”

庄亦明看看师母，点点头。

文慧挑挑眉，“真的，你认识人家小姑娘没两天吧？”

“嗯，就是喜欢上了。”

庄亦明含糊不清说了句。

“师娘，你可得帮我保密。”

“好好好，我帮你保密。”

文慧看庄亦明一直跟看自己儿子似的，见他终于开窍，也开心的不行。

“坐，师娘给你做好吃的去。”

文慧让他陪着他师傅，自己去忙活了。

虽然他们牛棚没有炤，更没有铁锅，但有好几个瓦罐。

这些都是庄亦明给他们弄回来的，平时不见人。

“你怎么突然喜欢上人家姑娘了，我听说人家姑娘长得很好看，你不要看中脸，皮囊乃身外之物，灵魂契合才是真正的伴侣。”

李老这辈子就为了两件事洋洋得意，第一自己选择那么优秀的灵魂伴侣，第二才是自己最爱的建筑。

庄亦明点点头，“我知道，可我喜欢上的女孩，她正好漂亮，和师傅你一样，也没有办法不是。”

李老哈哈大笑，“你这小子。”

“那人家姑娘喜欢你不？”

文慧突然传话进来。

现在夜深人静，他们牛棚偏僻，有点风吹草动都能感觉到，所以文慧说话并不顾及什么。

可这话庄亦明真答不上来。

先前，颜在溪对他可能有种老乡见老乡的感觉，态度还行，可今天好像反应过来了。

刚得要命。

虽然意料之中，但难不难受自己知道。

“现在不太熟，以后再看看。”庄亦明再一次含糊其辞。

“那你可得抓点紧了，人家姑娘我听说好几个大队的人都瞄上了。”

文慧边做菜边道。

庄亦明也知道，颜在溪其实无论在什么地方都是最引人注目的那个。

从幼儿园开始就是这样。

以前自己就黏在身边，狂蜂浪蝶还没飘起来，就被自己打死了。

现在只要自己要当狂蜂浪蝶不被颜在溪拍死，庄亦明觉得都算不错了。

三人闲聊了一阵，李老就问，“我交给你的任务完成了吗？”

庄亦明从衣服里面把图纸拿出来，在烛光下和李老讨论。

直到文慧把一锅红烧肉做好，庄亦明赶紧把桌上资料收拾好。

这才接过红烧肉的瓦罐，打开，一层浓郁的肉香扑面而来。

“师娘还是您厉害。”

庄亦明比了个大拇指。

文慧好笑，“趁热快吃吧，天色也不早了，别年轻不把自己身体当回事儿。”

“我知道。”

庄亦明拿过筷子夹了一块子，红烧肉入口即化，肥而不腻，十分好吃。

特别是在这缺衣少食的年代，这就是人间美味。

文慧也坐了下来，三个人围着一个小桌子一起吃，文慧突然问，“要不要给那女知青弄点，这孩子背井离乡的，也不容易。”

庄亦明夹肉的手一顿，“不用了。”

她不会要的。

“不给就算了，以后你有肉了，就给人家姑娘家一些，别就只顾着我跟你师傅两个老家伙，你年纪不小了，是应该要结婚了。”

文慧絮絮叨叨。

这孩子没个长辈，又是老伴唯一的徒弟，自己和老伴也是因为有他日子才过得那么好，自然操的心比较多。

庄亦明默默吃着红烧肉点头。

要是颜在溪想要，无论什么，他都拼尽全力给她，可她现在不要了。

怪谁，怪自己。

吃了几块意思意思一下，庄亦明就走了。

心里闷的慌。

夜深人静，蝉鸣声不绝于耳，庄亦明不知不觉来到知青点。

在门前站定许久，才离开。

回到家，弟弟妹妹们早已熟睡，把东西放入家里带着锁的橱柜，也就去睡觉了。

颜在溪倒是一整个晚上没有睡着。

有些东西就是

这样，越不去想，脑海的记忆越是清晰。

她和庄亦明前后脚出生，一起长大，自从她有记忆开始，她就没有和庄亦明分开超过三天。

小时候，自己矫情，家务活都不干，庄亦明都包了。

小学不喜欢背书包，庄亦明来背。

她初中喜欢看小说，庄亦明打工的钱，不知道买了多少本给她。

她喜欢庄亦明成绩好一点，庄亦明哪怕十分不耐烦，可因为她想，庄亦明经常熬夜的学。

他们长大了，庄亦明大学就干了不少兼职，兼职的钱除了生活费还有一些，就分成三份，一份给他哥哥，剩下两份都是归自己。

她要创业，要办工作室，他把场地弄好了，带着自己去看，给了自己大大一个惊喜。

记得有一年她追星，庄亦明不喜欢，可怕自己移情别恋，硬生生跟了全场，成为全场唯一一个男孩子，受到万众瞩目。

很多事情那么甜，可就是因为最后那点太苦，就显得很多甜，都带着点苦。

颜在溪就那么含着泪，带着笑，回想了许多他们的点点滴滴。

直到天亮上工，颜在溪才从回忆中挣扎出来。

有些事，有些人，真的不能想。

不然你第二天会很累，这是累炸了。

比如今天颜在溪去割猪草，超困。

李大娘见她一副随时要倒的样子，就过来问，“姑娘，你这是怎么了？”

颜在溪见是熟悉的李大娘，就笑笑，“我昨天晚上被蚊子咬了，没睡着，就有点困。”

说完，还忍不住打个哈欠。

李大娘看得莫名想笑，“那你停招蚊子的啊，我们这边算是蚊子比较少的了。”

颜在溪笑着点点头，割猪草的手千斤重。

“哟，这不是敢在公社打人的女知青吗？长得真标志，怪不得别的大队知青都被迷的神魂颠倒。”

一个中年妇女突然走近颜在溪，开始冷嘲热讽。

颜在溪莫名其妙，她又不认识这人，有必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