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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屹东出院时,邢克垒的腿基本可以自由活动了。面对泰山大人的冷暴力,他闷声不语地主动包揽了一切体力活,跑前跑后办好相关手续,又把米佧收拾好的米屹东的日常用品拎到车上。
老神在在地看着邢克垒把米屹东扶上车,名义上来接岳父出院,实则什么都没干的谭子越笑言:“有个连襟的感觉真是不错。”心里想的则是:以后再有事,岳父大人再不会对他一个人发飙了。
邢克垒扒扒精短的发,笑得有几分矜持:“有机会还望姐夫给美言几句。”
接到小姨子递过来的眼神,谭子越爽快地应下:“责无旁贷!”随即上车,很有姐夫样子地表示感谢:“辛苦了垒子,腿伤还没痊愈,多注意休息,等出院了来家里坐。”
邢克垒微一拱手,随即倾身对米屹东道:“伯父慢走,改天我过去看您。”顺手带上车门。
根本没指望米屹东会搭理他,结果车门关上后车窗摇了下来,米屹东眼睛望着前方,淡声吐出四个字:“注意分寸!”
等米屹东走了,米佧歪着脑袋憨憨地问:“什么分寸啊?”
邢克垒但笑不语。米佧追问了一路,直到回到病房,门关上的瞬间,邢克垒把她控在墙壁与身体中间,吻住她前回答:“敲山震虎,怕我吃了你。”
尽管米屹东的态度还是冷淡的,却没再说不允许邢克垒和米佧交往的话,加之他的身体恢复得很好,连邵宇寒都肯定地说不必做手术,米佧总算松了口气。她高兴了,邢克垒自然就开心了。所以接下来留院观察的日子,他过得很有质量。
对军人越来越多的了解,让米佧意识到他们的身体的确是备受摧残的,以致对邢克垒的腿伤十分谨慎,生怕他逞强隐瞒病情留下病根。紧张把邢克垒美得恨不能住一辈子医院。
米佧听到这话揪他耳朵,用力拧:“下次再受伤住院,看我还伺不伺候你?”
邢克垒见惹恼了米医生,忙求饶:“哎哟,轻点儿。小媳妇儿我错了,再也不敢受伤了。”
米佧松手,又后悔自己手劲用大了,心疼地给他揉:“现在年轻还不明显,等老了这些旧伤就全找上来了,到时候有你遭罪的。”
邢克垒揽臂将她带进怀里搂着,厚着脸皮承诺:“我以后一定注意,有训练我逃,有危险我跑,绝对以身体健康为第一考量,好不好?”
米佧掐他一把:“还是军人呢,没有职业道德!”
邢克垒照着她脸蛋咬一口:“我小媳妇儿进步了,都能给我训话了。”
“别贫了!”米佧推他,“我有正经事和你说。”
“什么事等会儿说。”邢克垒说着就耍起流氓来,被米佧偏头躲过了。他不甘心地凑过去,贴着她小巧的耳垂,暧昧低语:“接个吻也害羞,等以后咱还得干比这更不好意思的事呢。你掐我也得干啊,谁让你是我媳妇儿呢。现在我行使的只是预备役老公的权力,到时候可就是现役老公了。”边说边把手往她衣服里探,还坏坏地问,“现役老公有什么特权你知道的吧?”
地球人已经阻止不了邢克垒耍流氓了。米佧伏在他怀里,任由他满足了才说:“我们院要派医生到乡下的驻军卫生院,协助他们和县医院搞共建,雅言姐让我和你商量。”
“共建?”邢克垒想起来赫义城和他提过一次,他问:“卫生部下达的任务,为民乡的那个?”见米佧点头,他微微蹙眉。
米佧的表情很严肃:“陆军医院最不缺我这样的实习医生,但县医院的医生本科学历的都少,加上医疗设备相对差些,很多患者得不到很好的治疗。我就想在那里我应该更能发挥作用,为他们解除病痛之苦。”
邢克垒斟酌了下:“但你有没有想过,那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没准一去就得一年半载,我们怎么办?”
米佧搂住他脖子:“所以雅言姐才让我和你商量啊。”
“我不想你离我太远。”邢克垒直言不讳,随即拍拍她的背,“让我想想。”见米佧欲言又止,他明白她急着做决定:“明早给你答案,来得及吧?”
米佧点头,乖乖地依偎着他。
第二天邢克垒出院,米佧特意调了休陪他,回到公寓后他终于说:“你想去就去吧。我刚下团,即便同城,也不见得有多少时间顾你,况且从A城到为民不是很远。”
不是没想过留下米佧,毕竟邢克垒不放心,更不舍得让她下乡,可作为实习医生能够被院方选中,足以说明她的行医能力,邢克垒不愿米佧的职业生涯存有遗憾。等她回来,他应该可以再向党中央迈进一步,那时结婚水到渠成。
依邢克垒的脾气,米佧以为他会霸道地说:去什么去,留下。如今他同意了,米佧反倒隐隐失望起来。
觉察到她的情绪,邢克垒叹气:“不让你去会不高兴,没准和我吵一架,怪我不支持你工作,让你去了又在想是不是我对你不在乎。宝宝,你到底是想我怎么样啊?”
听了他的大实话,米佧的心莫名就安定了,她嘟哝:“我舍不得你呀。”
邢克垒笑:“那就别去,嫁给我当媳妇儿。”
米佧坐在他怀里:“你都答应了,不能反悔。”
邢克垒揽住她:“我说真的,等你回来,我们就结婚。”
他的步伐不是一般的快,米佧有点跟不上节奏。可在他殷切的目光下,她说不出拒绝的话:“如果你能无条件服从我,不欺负我宠着我,对我好让着我,那就结吧。”
标准的米佧式回答。从和解到答应求婚,都是要有前提条件的。邢克垒觉得他的小女人是天底下最可爱最单纯的。
邢克垒抱紧她,温柔地亲了亲:“在你下乡前我去正式拜见下伯父。时间允许的话,把婚订了。”
然而订婚一事到底由于时间过于仓促没能达成。
陆军医院很快就和当地政府及卫生局联系好,确定了举行共建仪式的日期,以至属行动派的邢克垒只来得及和准岳父进行了一次还算友好的会晤。
米屹东表态:“你爸来过电话了,我的意见是等佧佧下乡回来再办不迟,不必操之过急。”
邢克垒只能笑脸回应:“是是,我也不想委屈了佧佧,时间充足,我才好充分准备。”
米佧见他小心翼翼赔笑的模样很想笑,又有种无法言喻的感觉,一个桀骜不驯的痞子,在面对她家人时也会紧张。那么认真的语气,那么恭谦的态度,仿佛抛开所有的骄傲,只是一个再普通不过和她谈婚论嫁的男人,生怕被挑剔。
米佧悄悄把手伸到桌下覆上他手背,下一秒已被邢克垒反握住,他掌心有潮湿的汗迹印在米佧手上。后来米佧送他出门,邢克垒坦言:“宝宝,我是真有点紧张。”
树影下,米佧惦脚搂住他脖颈,吻上他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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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佧和贺雅言出发那天,邢克垒和赫义城去送行。
为赫义城理了理衣领,贺雅言叹气:“照这么发展,八十岁都难嫁出去了。”
赫义城未语先笑:“没事,就算八十岁还没过门,我老婆的名分也非你莫属。”
“跟谁多稀罕你似的。”贺雅言板起脸审他:“上次师部门口和你说话的女兵是谁啊?看样子你们挺熟的。赫义城你说实话,在我之前真没交过女朋友?”
赫义城就差把心掏出来给她看:“不是都解释过了嘛,那是坦克旅陈旅长的外甥女,以前吃饭时见过,那天正好碰上就聊了几句。我什么时候骗过你啊,以前光顾可可了,哪有心思交女朋友?等她被你哥骗走,我不也找到组织了嘛。”
贺雅言心里是百分百相信他的,嘴上却说:“别被我发现你对组织不忠,让我哥揍你!”
赫义城笑得傲气:“他是我外甥女婿,你问他敢对我动手吗?再说了,撇开辈分不谈,我还是他首长呢,好歹要尊重上级吧?”
贺雅言嗔怪地看他一眼,赫义城揽臂把她带进怀里。
贺雅言吓一跳,推他:“那么多人看着呢。”
赫义城抱她更紧:“我抱抱未婚妻又不违反条例!”
这边邢克垒把米佧的背包放到车上,有交代不完的嘱咐:“跟你说的话都记住了吧?时刻注意人身安全,远离一切男性病毒。”忽然想到什么,他犯起别扭来:“我怎么有种送羊入虎口的感觉?宝宝咱能不去吗?我这腿好像没好利索。”
明白自从发生了傅渤远的事,对于她的人身安全邢克垒总是放心不下,米佧调皮地敬礼:“我保证照顾好自己,随时报告行踪,定期汇报思想,请长官放心。”
邢克垒不相信她的所谓保证:“怎么照顾,骂人都不会。傅渤远那浑蛋不是头一回欺负你了,之前也不吭声,傻乎乎的。”
米佧拉着他的手晃来晃去:“那我学凶点呗。”
“怎么凶啊?你凶一个我看看。”邢克垒不为所动。
米佧很认真地想了想,然后做了个龇牙咧嘴的动作,惹得邢克垒笑,末了他感慨:“还指望你给我生个闺女,自己都还是个孩子呢,先当闺女养着吧。”俯身亲她额头,他低声要求,“早点回来跟我圆房。”
米佧羞得踩他一脚,邢克垒却只是无赖似的紧紧抱住她。
盘山路上颠簸了将近一天,米佧和贺雅言在傍晚晚时分赶到了白松县下辖的为民乡,开始共建工作。
为民是很偏远的乡镇,别说医疗水平与A城相差甚远,就是生活条件也很艰苦。驻军卫生院把最好的宿舍腾出来,也不过就是一间只摆得下两张单人床、连独立卫生间都没有的房间。
原本还担心米佧适应不了,令贺雅言意外的是,她居然能苦中作乐地早起和院长嫂子学厨艺。
贺雅言忍不住调侃:“拿手术刀和现在炒菜的手怎么好像不是一只?”
米佧窘窘有神地给远在A城的邢克垒打电话,接通后诚恳检讨:“我以后再也不说你吹牛了,炒菜确实是件技术活儿。”
彼端出早操的邢克垒不明所以:“说什么呢宝宝,睡糊涂啦?”
米佧望天,然后吼:“我要去义诊啦流氓!”
揉揉耳朵,邢克垒自言自语:“小丫头片子,敢吼我!”
米佧随贺雅言在乡里的卫生院义诊,随后又转战县医院,一段时间之后,就开始有各村各乡的病人慕名而来,专程找她们看病。米佧进步奇快,下乡不足两个月时就能够不必贺雅言指导,独立行医。
得知共建工作的进度,邵宇寒派车送去药品和闲置的设备。当米佧的诊台前开始排起长队,当她以出色的表现独立完成一台有难度的手术,当有出院的患者送来感谢信,县医院把她和贺雅言的照片挂在了宣传板上。显然,她们成为了县医院的品牌。
只可惜不是所有的事情都能尽如人意。当米佧在共建工作中懂得了身为医生的价值,有两位不速之客出现在就诊的队伍里。邢克垒去沈家翻脸的事小夏是给米佧转播过的,此时沈家母女的出现,她因意外而愣住。
一改以往的犀利,沈嘉楠开口时语气略显谦卑:“打扰你了米医生,能给我们点时间吗?我妈妈想和你谈谈。”
医院里沈母神智不清的情景还历历在目,米佧迟疑地看向憔悴的她:“你们,专程来找我?”触到沈母近乎乞求的目光,她拒绝不了。
贺雅言却不放心,她提醒沈嘉楠:“米佧是邢克垒的女朋友。这个身份,让邢克垒不会允许任何人给她委屈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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