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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喜和翠烟两人相视一笑,道:“当然是徐大人了。”
“不过,当时徐大人面无表情,我和翠烟想着姑娘的清誉,被他冷冰冰的眼神,吓得半死,现在想到他,害怕的紧!”
四喜揉了揉双臂,抖了抖腿,才把身上的那股寒意拍掉。
翠烟又催促晚舟,道:“姑娘,这会药已经亮凉了,快些喝了吧!”
晚舟眉头皱的更紧,一碗黑乎乎的药又重新放在她的手里,讨好的问翠烟:“我能不能不喝?”
翠烟绷着脸,道:“姑娘,你在发热,你熟识药理,怎么喝药还吞吞吐吐呢!”
嫌弃的表情,看得晚舟又不得不喝,吃了一口蜜饯,慢悠悠的,本就灵敏的鼻子,这会药里面散发微弱的酸味,和大量的苦味。
整个脸都皱了起来。
“姑娘,快点喝吧,要不一勺一勺的喂你,好吗?”四喜在一旁坏笑道。
晚舟皱着的脸立马恢复如初,急道:“别,更苦了,我自己喝。”
一吸一呼,一呼一吸,做了三次,捏着鼻子,方才一饮而尽。
翠烟笑着把蜜饯送到她的嘴边,见晚舟吃了,“早知道四喜的话这么管用,早用这个法子,也不用如此操心!”
“姑娘,良药苦口,早点喝了,就不会发热。徐大人还交代,一定要让你多休息,还交代姑娘不用多操心!”
四喜现在那里,揉着眼睛,幸好歇了会。
晚舟看着翠烟眼底的黑色,四喜揉着未歇好的眼睛,心中不忍,道:“快去歇着吧,有什么事明日再说!”
见她二人走出门外,晚舟又拿着蜜饯果脯吃了起来,心中琢磨着徐青寒交代的话,什么不必多操心,是什么意思。
他和她的关系还没有到了互帮互助的地步,想到昨日,才后知后觉的,她的脸瞬间两颊红云,难得的羞涩矜持!
睡了一日,再也睡不着了。
望着窗棂外的小雨湿润院里被烧焦的花木,她最爱的鸳鸯藤除了一捧藤根以外,还有一些枯枝,再也看不到清丽高贵的金银双花,空气中再也不会流动着花的清香。
“儿啊,你怎么回来了,先生同意你
回来的?”阴氏上下打量自己的儿子,多日不见,她心里担忧的不行。
这岳麋书院怪的很,一月只有三日可以回家,除非有特殊的事情,否则不能离开书院的。
“这不是到了十日的旬假吗?我两位姐姐呢!”
少年一张带着稚气未脱的脸庞,脸颊丰腴,圆圆的包子脸,大大的眼睛和柳晚舟的杏眼极其相似,不过他却透着懵懂和茫然。
“甭跟我提你两个姐姐,一个想让我葬身火海,一个对我不理不睬,为娘的我,实在是心里苦啊!”
阴氏当着十岁的柳天临面前哭哭啼啼,捶胸顿足。
柳天临歪着头问道:“之前娘给来信,让我旬假不要回来,阿姐成亲,生生让我错过了!你刚才的话什么意思?”
他刚回来,一连串问了很多问题,阴氏不知道该回哪一个!
摸了摸鼻子,讪讪道:“你晚舟姐没有出嫁,是你二姐出嫁的!”
“娘,怎么会这样,我阿姐她,岂不是太难过,亲事是阿姐的,不是晚瑜姐的,你们这是抢!圣人有云,人……”
阴柔连连摆手道:“别,祖宗饶了我吧,不用跟我说圣人,僧人的,他们的话,哪里有银钱管用。”
前半生过得都是苦日子,在想重新过这样的日子,阴柔表示,不可能!不要,不可以!
“你们怎么对得起我阿姐!”柳天临瞬间眼圈发红,哽咽难言!
阴柔被一个乳臭未干的臭小子教训,而且从她肚皮里出来的,不耐烦的骂道:“晚瑜才是你亲姐,晚和你不是一个娘生的,糊涂玩意,叫她阿姐,亲热的,别人以为你们一个肚皮出来的。”
柳天临到底年龄太小,阴氏的话他有心反驳,却不知从何而起,忍不住嘀咕道:“我和阿姐可是一个爹养的,晚瑜姐还不是一口一个小胖子喊我!”
“娘,我回来就听下人说,爹爹进了昭狱,咱们家宅子是晚瑜姐命人烧的!都是你纵容她太过分的,焉知这里面没有你的过错!”
阴柔听到最爱的儿子指责她,面上过不去,抬了抬手,想要打他。
“你敢打他试试!”
阴柔被这一声怒吼
,吓得忙垂下手,看向来人:“大姑娘,我在教训我儿子,和你没有关系!”
摆明不想让柳晚舟掺合。
“爹爹不在家,夫人这是想做什么?天临又犯了什么错,你要打他,他说的难道不是事实?夫人一味偏袒宋晚瑜,这会子是放火,下一次是不是就是杀人?”
晚舟从抄手走廊拐角处走过凯,疾声厉色的说道。
“阿姐,你好些了吗?还在发热吗?看你睡着,就来陪着娘用膳食。”
原来柳天临回了家,就去看晚舟,听到她睡着,又发热,心中甚是慌乱!在他的心里,阿姐是无坚不摧的,任何事情都打不倒的!
“喝了药,好了大半,天临,阿姐知道书院里读书辛苦,但身子最重要,想吃什么就吃,想喝什么就喝,不过可不许胡混喝酒!”
天临是她唯一的弟弟,也是父亲最放心不下的,现在照顾他就是自己的责任。
“大姑娘,做了母亲,就该知道,十月怀胎生养的儿子,胳膊肘往外拐,这心里难免不是滋味!”
阴氏冷嘲热讽的丢下一句话,自顾回了自己的院子。如今只有她的院子还算完整。
和柳天临闲话家常一会,又一起喝了杯茶,吃了口糕点,见夜色已晚,姐弟二人,方才依依惜别。
许是夜色撩人,又或许是茶叶儿太浓,更或许是白日里睡的多了,她从抄手游廊下走过。
不知不觉的走到灶房的小院。
所有的器具烧个精光,房梁上空荡荡的,又下着雨,整个地面湿润,还有水在静静地流淌。
夫人不管事,想着明日得要添砖加瓦,还得添置各种器具,又想着圣旨上的罚银,不由得心生烦乱。
“喵”,一声猫叫打乱了她的思绪。
低首垂眸间看到尺玉腿上绑着一个卷卷的黄纸,拿在手里,准备打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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