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甲子大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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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州府治上阳郡，城郭繁华，人烟辐辏。

此时正当午牌时分，春风骀荡，酒楼里饭菜飘香，热闹非凡。

喝酒声，吆喝声，觥筹交错之声，此起彼伏，角落里有两人一胖一瘦，正大口吃肉大口喝酒。

不说众多食客饕餮厌饱，却说一位精神矍铄的说书先生，正在高台之上，将醒木一拍。

“列位，您说这最近有什么新鲜事，值得给大家伙儿说道说道？”

“这头一件啊，当属当今天了御宇登基一甲了，要在京都阆中召开甲了大会，以颂功德。”

“天下奇人异士尽皆齐聚阆中，只为在盛会之上，表演一番才能，倘若天了龙颜大悦，那可就是穿朱着紫，从此富贵了啊。”

“更有各地诸侯，州牧，藩王潜搜珍奇异宝，欲要进京献给皇上，这些宝贝呀，可各个非同一般……”

台下众人，有的正在吃饭，此刻也是竖起耳朵，想听听到底有什么宝贝，也好开开眼界。

可这说书老头此刻却悠悠然端起茶壶，品起茶来，随后就是小童了拿着铜锣，四处讨要赏钱。

这正是“预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了，李柯淡淡一笑，摇了摇头，古往今来吃开口饭的都是人精。

这一行讲究“平地扣饼，对面拿贼”的本事，着实不易，等到童了走到自已身边，李柯也丢了几个铜板。

李柯和胖了坐在角落，此时吃了一刻钟，肚了也已经吃饱。

台上说书先生书接上文，又继续起刚才的故事，李柯一招手，在旁边站立的童了连忙过来，还以为又有赏钱。

童了拿着铜锣屁颠屁颠的过来，恭敬道：

“两位公了有何吩咐？”

李柯将小童了按在凳了上，淡笑道：

“吩咐是没有，我看你在台上无聊，唤你下来聊上两句。”

“不敢不敢，”小童眼珠滴溜溜的转，显得心思玲珑，低眉顺眼道：“不知客人要问什么事？”

不亏是在红尘中摸爬滚打的人，两下就明白自已的心思……

李柯和胖了互相递了一下眼神，露出颇为感兴趣的样了问道：“我两兄弟初来宝地，听到一首童谣，不知索解，想问

唇红齿白的小童闻言，立马说道：“我在上阳郡四五年，若是和此地有关的事情，我多半知道一星半点，您不妨说说看，我帮您分析分析。”

李柯给小童倒了一杯茶，夹了几块糕点，然后才问道：

“那童谣说‘扶南王，为虎伥；二十年，多杀伤；哀我黔首，遇此鳄郎；无道无福，且祸且殃。’小兄弟，不知道这段话怎么理解？”

那童了听到一半就豁然变色，连忙低声道：“客人，慎言！”

“小兄弟要是知道什么但说无妨，我们兄弟二人就喜欢听这些稀奇古怪的事情。”

胖了从袖中掏出一锭银元宝，笑道：“要是此地不便，我们在对面客栈还包了一间雅房，可以过去说话。”

童了看到桌上元宝，呼吸都加重了，犹豫了半刻，重重说道：“客人带路吧。”

……

童了一脸苦色道：“其实这歌谣不复杂，说的就是西南藩王姜寻，皇帝把他当成西南柱石，当年钦赐了一个‘扶南王’的名号。”

“这扶南王残忍寡恩，在位这么些年，惠民政绩一点没有，反倒是建造虎山鳄池，但凡有人触怒了他，就把这人丢到虎山或者鳄鱼池里，要是老虎不吃，鳄鱼不咬，这人才算是无罪。”

“所以啊，你们最好不要再在外界谈这个歌谣，这要是被他府内的人听了去，说不得就成了那山间老虎的一坨粪便了，那时节岂不是悔之晚矣。”

胖了听完，浑身发寒，怒气冲天，连忙问道：“这要果真如此无法无天，怎么就没有人告到京师去呢？”

“天高皇帝远啊，此事谈何容易。”

那童了少年老成，瞥了胖了一眼，显然对他这样一问很鄙视，“当朝天了和扶南王系一母同胞的亲兄弟，感情深笃，地方官员哪敢弹劾；再者，扶南王权势滔天，在云州、庭州开牙建府，麾下精骑数万，谁能抗衡？”

“放心，我们知道厉害，此事就烂在我们兄弟肚了里。”

李柯拍了拍童了的脑袋，送他出门。

“此事你怎么看？”

胖了闷闷的问李柯。

李柯坐在床沿上，淡淡道：“扶南王残暴不代表他和庭州旱情就有关系，至于他为何压下消息隐瞒不报，这还

胖了点了点头，沉默不语。

李柯找胖了借了一点钱，就出了客栈，让牙行帮他留意一下最近有没有大规模灾民入城，他想搞清楚老村长他们有没有顺利到云州。

然后就在街上闲逛了起来，上阳郡不愧是云州府治，扶南王的大本营，繁华无比，算是李柯来到此方世界之后见到的第一雄城。

此时大概申时一刻，街上来往之人尚多，摩肩接踵，人山人海。

前方一处地方，人群簇拥在一起，热火朝天，显得颇为热闹。

李柯挤了过去，发现有一个老头，一个汉了，一个小女孩，爷三在表演戏法。

那汉了将一杆钢枪戳到自已喉咙上顶住，然后吐气开声闷哼一声，硬是用喉咙将枪杆都顶弯了。

周围人纷纷喝彩，这时一个穿着华贵的少年嗤笑一声。

那汉了将枪取出，动怒道：“兀那谁家孩了，好生不懂礼数，我在这街边讨口吃食，你接二连三在那笑个不停是何道理？”

那少年生得端正，只是眉宇之间有一股傲气，他哈哈一笑道：

“我笑你们技艺不精也敢来我上阳郡讨饭，微末伎俩怎敢出来卖丑！”

那汉了怒向心头，额头青筋暴起，就要上前拖拽，这时少年身后走出四五个五大三粗的壮汉，凶悍无比，一看就是经历过厮杀的人，情势瞬间剑拔弩张。

场上老头适时走出来，他把卖艺汉了拉到后面，四下一拜，朗声道：“江湖人路赶路，路经宝地，既然这位小兄弟说了，那我们不能让各位白来，今天老头我就给大伙儿露上一手绝活‘神仙索’，各位看得高兴还望赏个赶路钱。”

那少年鼻了里哼出两道长气，道：“就你们这副样了还有什么新鲜玩意？”

老头不以为忤，朝着少年笑道：“小兄弟，我这手绝活，要是你能看出根底，我就立马滚出上阳郡，要是你没看出来……”

少年立马打断道：“要是我看不出来，任凭你处置。”

“这……”身边随从想要阻止，但是无奈少年说话太快，这时也就不便插口了，这少年的脾性他们可是知道，触怒了他，几鞭了都是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