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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廷命官刺杀朝廷命官?
虽说裴裴神机使还算不得朝廷命官。但……不管是不是朝廷命官都不能说杀人就杀人呀!
老文捂着怦怦乱跳的胸口,整张脸皱成一团。回回出来,回回心累。这次更甚往常。裴神机使竟然吵吵着杀人。
别人家小姑娘都是蹲在绣楼上调香赏花,或是写诗下棋。裴神机使怎么就不能学学人家,文静点秀气点。
“徐二的事儿是我做的。老徐绝不会善罢甘休。与其等他找事,倒不如永绝后患。”裴锦瑶抬眼看向小密探,挑眉问道:“我说的对不对?”
“您说的对极了。”小密探胡乱抹把脸,“可……事关重大,要不……再您想想?”
老文一个劲儿点头,“是啊,您总不能跳下去,当街给老徐一刀。闹的动静太大不好。”眼风瞟向云海月。他跟阿发都在尽力劝阻,云道长怎么都不出声。
裴锦瑶鼓着腮,气呼呼的说道:“我这般柔弱的女孩子干不了女杀手的活儿。”
裴神机使柔弱?
老文袖着手叹口气。
小密探捏了几粒炒豆咯嘣咯嘣的嚼。
云海月指着渐行渐远的蓝顶轿子,“眼瞅着就到三雍屠房了,您要下手就趁现在。晚了就来不及了。”
老文真想狠狠锤云海月一拳。他跟阿发都在劝裴神机使不要冲动。向来老实的云道长居然一反常态……他是不是想在神机司谋个差事?
裴锦瑶将手上画好的符纸收起来,云海月忙递上一张黄表纸,“您会画害人的符吗?徐二那张是商在画的,您只不过稍稍做了改动。细究起来,徐二死于商在之手。若是您用亲手画的符害了老徐,那可就不一样了。”
裴锦瑶默了片刻,“也罢。先去救刘四爷。”
老文不禁对云海月刮目相看。
所以说对待小孩子要用对待小孩子的办法。尤其裴神机使这样不一般的小孩子。以后得多跟云道长学着点。
裴锦瑶架着薄毯跟着徐令达的蓝顶轿子到在三雍屠房上空,云海月仔细观察片刻,“商在没设结界。”
“若设下结界,我们就能轻而易举的找到他。”裴锦瑶从袖袋里掏出刚才画好的符纸,右手掐诀口中念念有词。
念罢,手腕一抖,符纸如同活了一般向下飞去,牢牢贴在轿子最顶端。
符纸贴好,裴锦瑶仍旧两手托着下巴,一副无精打采的模样。
也不知裴神机使究竟摊上什么事儿了,刚才还露出点笑容,这会儿又闷闷不乐。云海月清清喉咙,对老文和小密探说道:“老徐来三雍屠房一定是找商在的,轿子也一定停在离商在不远的地方。若是我与裴神机使跟商在动手,方才那道符就能发挥效用了。”
小密探追问道:“什么效用?”
“你们呐,且看着好了。”云海月拈须轻笑。
云道长也学会卖关子了。老文摇头轻叹。
……
商在捧着本书读的津津有味。
刘逍从昨晚到现在滴水未进,饿的他饥肠辘辘,头晕眼花。然而,比起饥饿更加令他难以忍受的是对即将到来的死亡的恐惧。
他就要死在这个充满羊膻味的地方了。能好好活着,谁想死啊。可……这回真的死到临头了。大颗大颗的泪珠从刘逍眼角滚落。
商在听到啜泣声,撩起眼帘含笑睨着刘逍,“哭什么呢?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说得轻巧!刘逍恨恨瞪着商在。
商在合上书,“时辰差不多了。国公爷该到了。”
话音刚落,有人敲响房门。
商在精神一振,将门打开,身披玄色大氅的徐令达迈步走了进来。风貌遮挡住了他的大半张脸,刘逍只看到他紧抿的唇角以及梳理的一丝不苟的胡须。
凛冽寒风随着徐令达的步伐,一点一点逼近。虽然刘逍看不到徐令达的眼睛,但他有一种被猛兽窥伺,如芒在背的感觉。
这种感觉令得刘逍十分不安的扭动着被紧紧捆缚的身体。
徐令达发出一声沉沉的轻笑。他抬手拂下风帽,眼神向下睇着刘逍,“刘四爷,好久不见。”
如果眼神能杀人,刘逍早就把徐令达碎尸万段。身为宗亲,他对徐令达并不陌生,但也不算熟络。
点头之交而已。
谁能想到,眼前这个不算熟络的点头之交要用他来续命。
“你瞪着我做什么?”徐令达悠悠说道:“能为我续命,是你的荣幸。”唇畔若隐若现的笑容忽然变成极为凌厉的嘲讽,“我不单只用你来续命,还要从你手上夺取大夏江山。只要我能多活三十年……不,二十年足矣。”
刘逍吃惊不小。他万没想到徐令达居然存了这等心思。可惜他现在是砧板上任人宰割的肥羊,除了等死什么都做不了。
如若不然……刘逍暗暗叹息。如若不然,他又能怎样?一刀结果了徐令达?他自问没有那个本事。徐令达一刀把他结果了还差不多。
“国公爷,宽坐片刻。”商在端来方凳放好,又给徐令达斟上热茶,“给您续完命,小的想尽早离京避避风头。不知路引……”
徐令达从袖袋里抽出一个信封,“路引和银票都在这里。钱虽不多,但也足够你隐居乡里。”
商在欣喜的打开信封细看。粗略算算,大概有三四万两银子。省着点花也是够用。
徐令达端起茶盏浅浅抿了一口,喟叹道:“存义,你我主仆多年,相处甚是融洽。现而今,你要走了,我这心里没着没落的。”
商在毕恭毕敬躬身道:“不论小的身在何处都是国公爷的人。等过一阵儿,风声没这么紧,小的还会回来为您效命。而且,小的离开京城也是为了给您寻找下一个适合续命的人选。您是要长长久久坐江山的,只续二十年,三十年怎么行呢?”
徐令达眉梢轻挑。
商在的意思是,他还有用,杀不得。
不过仔细想想,他说的并非全无道理。谁都想长生不老。即便不能长生,多活几十年也不亏。
徐令达放下茶盏,呵呵地笑了,“好。此事就交由你去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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