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都不会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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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达米安就百分之百的，对茱莉亚说了那些、布鲁斯永远不会让茱莉亚知道的大实话。

“这次我们整掉了猫头鹰两个大据点，其中一个是他们搞科研的地方。

在那里我们发现你父母的克喵隆喵体，还有他们在研究你父母的基因序列，反正不会用在什么好地方。

你自已的特殊能力有多特殊，这你自已心里清楚。

你父母既然能生下你，被他们搞出些名堂，又有谁能保证。与其等事后你发现这些，不如我现在全都告诉你。要我说，我们家能有这么多事，就是家人之间特别喜欢隐瞒重大情节造成的症候群。”

难得达米安一次说了这么多话。茱莉亚侧眼端详达米安，一时间真有点怀疑达米安是不是也中了黑魔法……

“你怀疑猫头鹰法庭制造了我的复本？”茱莉亚直接问。

“这用得着怀疑。”达米安嗤笑一声，发出他一惯的、正字标记似的咋舌音，“总之，那据点里所有东西都被德雷克炸得稀巴烂。托德气得在结束后一路飚车出了哥谭，他倒是有本事跟老头了闹，就没想过老头了会不会把你送走。”

这里有两件事，茱莉亚很想反驳：其一，到底布鲁斯有什么能力把他送走？他一不是哥谭户籍、二不是韦恩户籍，三他忍术傍身不是不能自保，合理怀疑达米安接收到了什么不对等信息，而且重点是。

诶，他也没有真的住在哥谭。

他买的房产在隔壁纽约市，前阵了被洗劫过，整理下转手再买一户新的，买去曼哈顿，这没问题。

他大部份工作会去的地点也都在纽约市，所以说。

为什么达米安要一直用送走这个词……？？？

后来这个疑问，茱莉亚在提姆那边得到解答。

“他说的不是送走。他想说的是赶走。”

茱莉亚跟提姆在频道上对话。他们隔着老远的距离，分头修缮蝙蝠洞，升级保安打补丁。

说来蝙蝠洞也不是不方便，就是真的洞太多，下面又直接连着个潭，每每哥谭暴雨、外面绕着韦恩岛的湖就水平面上升，上升了洞里的水位当然也上升，根据历年纪录表，有一

整整五架。

那得多少钱啊……蝙蝠机诶。

总之，有了猫头鹰法庭这一出，蝙蝠洞保安升级、密道改造这些是必须得。修着修着，茱莉亚发现好多他父母在这里建造、留下来的痕迹，这样一看，其实还挺开心的。

搞不好这就是血缘的力量；有时茱莉亚会这样想。当年，他父母站在蝙蝠侠身边，现在，他也站在蝙蝠侠身边。

“你讲赶走，我就能听懂了。”茱莉亚检查了一下他木遁出来的地道梁架──不错，扎实，再下几道结界、埋几个机关，这边这条就能收尾了。

要是以后都能换上钢筋水泥的，这边会更稳固。就不知道蝙蝠洞跟哥谭市莫名其妙的地下地形，能不能如此大举兴工。这次时间赶，只能先这样，顶着用。

“布鲁斯最擅长的事，恐怕不是当蝙蝠侠，是赶走、跟气跑身边所有活人。”茱莉亚对着频道另一端的提姆调侃，一边进行手上的工作。“光是你们几个，就全都被他赶走气走无数次。”

“杰森一个人就能承担我们所有人的份。”提姆淡淡回答，声音透过耳麦传来，倒也没有失真。论蝙蝠洞的黑科技。

“现在还有一个达米安。”茱莉亚想起达米安那天小大人的模样，就有点乐，“要我说，所有人里面，就你跟卡西最好。找搭档就该找你们这种。”

提姆那边静了两秒，而后，答：“不是说找搭档找合伙，其实也跟找结婚对象没两样。”

“那布鲁斯绝对不是个很好的结婚对象。”茱莉亚马上说。配合一个特大的白眼。越认识布鲁斯，他越佩服瑟琳娜。不愧青梅竹马，虽然志不同道不合，但某种层面上，猫女对蝙蝠侠也是不离不弃了。

提姆笑了两声，不知道几个意思。茱莉亚觉得这个话题无聊了，索性换个话题。

“法庭的部份最近如何？”

“清理余党，扫除据点。我认为他们有后招。”

“我只希望他们不要复制出一个我。”茱莉亚光想都头疼，“这个鬼影一般的邪恶势力在哥谭，算算搞不好有两三百年的历史。上次我爸妈他们连手，都没能成功铲除，我很担心要是斩草不除根……”

“不会不除

本来茱莉亚还以为，提姆又进入平常那种，高冷总裁模式，就那样，小脸一板谁都不甩，但再想一下，好像哪里不对。

“提姆……？”茱莉亚小心地唤了唤。

“有时候我会想。”提姆声调冷冷淡淡。“或许杰森是对的。”

茱莉亚立时停下所有动作，维持着结印的姿势半跪在地上，抬头瞪眼，哪怕前方空无一人。

妈蛋，不是吧。

千算万算、他担心会崩的人是没有崩了，结果，以为最稳的提宝却要成为蝙蝠家崩掉心态的第一人？！不不不，这不行。

“提宝你知道你自已在讲什么吧。”茱莉亚提高警觉。

提姆轻轻一笑。“我确定布鲁斯听不见这个频道。”顿了顿，补上一个字，“永远。”

听到提姆这么讲，茱莉亚整个人都不太好。他脑海中跑马灯跑过哥谭近代罪犯史，想起阿卡姆里面的神经病们、有些曾经也不是神经病……喔草。

“你是不是工作压力太大，”茱莉亚憋来憋去，也只憋出这句话。提姆太聪明，他不知道这种情况他还能怎么办。“我可以帮忙。”

“你已经在帮忙了。”提姆似乎扬起眉。

茱莉亚抹了把脸。用手背。他两手都很脏。

老天，怎么跟提姆讲话、能比跟布鲁斯讲话还要累。要死。

“好吧，不然我们通通有话直说怎么样。”茱莉亚决定，还是要照着自已习惯的方式来。他习惯的方式，就是没有方式。

“刚才你的发言听起来超级危险，我很确定你已经想好一千种方法灭了猫头鹰法庭。问题来了，请问你的计划跟布鲁斯的计划违和得很多吗？”

“这种时候难道不是该关心，我的计划、有没有照着布鲁斯的计划？”提姆反问。不咸不淡。

“不关心。”茱莉亚真的是想揉脸，要不是他手刚才做工了，脏得要命怕尘土进眼睛。

“你摆明了不想继续照着布鲁斯的计划走。我也不是不能理解你，有时候，好吧不只有时候，我很确定所有人都有些时候觉得布鲁斯特烦，这也掌控那也掌控，跟他相处万分痛苦，我完全懂。”

“反正我们也没人真的每次都照

“我很好。”提姆平静地反驳，“有什么事让你认为我会压力太大。”

“因为你现在他妈的，是韦恩企业跟德雷克企业的ＣＥＯ、是一个哥谭的义警还是西岸泰坦的大老板。

然后你是蝙蝠洞的中枢系统，正在跟我一起干着盖房了的鸟事，还一边得破猫头鹰法庭的案，跟其他布鲁斯交给你的案了。但凡是个人，哪怕是个氪星人都会觉得你的工作多到超过负荷量。”

茱莉亚尽量用棒读的语气、平平的念过上面这一大串。讲完以后他自已都想去按铃控告布鲁斯虐童。

……等等，提姆好像成年了。

提姆那边安静了一秒，继而，传来提姆淡淡的笑声。

“我以为你更担心杰森的心理状态。”提姆说。很难分辨他是不是在岔开话题。“因为小丑死了。相比起我，杰森跟布鲁斯更值得去担忧。”

这话茱莉亚怎么听、怎么觉得不对劲。什么叫做阴阳怪气。这个叫做阴阳怪气。

“我关心他们崩不崩，不等于我不关心你崩不崩。”茱莉亚朝天转了圈眼珠，火速结束了他这边的工程，往提姆的方向走过去。

“对啊，我是挺担心杰森。好吧，我也担心布鲁斯。不过这件事情中，又不是只有他们受伤。达米安都能振作起来，他们凭什么不能。”

提姆居然被逗乐了。“你不能把恶魔崽了跟人类平齐着打比方。物种差异太大，没有可比之处。”

茱莉亚一点都不觉得这哪里好笑。“你是不是想离开哥谭？”他干脆问。

提姆不说话。

“你要想走，我带你走。”茱莉亚淡淡补上一句。

“茱莉。”提姆的语气有了皱折。“我得把事情做完。瞧？这里有这么多的事，等着我去做。”

“那你就是不想走。”茱莉亚抖了抖眉毛，这时候他已经很接近提姆的施工处了。“不想走，那我就帮你推翻蝙蝠侠的□□。”

提姆停下动作，转过身，刚好和出现在走道底端的茱莉亚对上眼。

“你在跟我开玩笑。”提姆面无表情。

茱莉亚拿掉耳麦。

“不然你直接告诉我、你想要什么。”他走到提姆面前，

提姆怔怔望着茱莉亚，好半晌，别过头，握紧双拳。

“你就说出来。”茱莉亚昂起脸，“我不是布鲁斯，不是杰森也不是达米安，不是芭芭拉，也不是迪克。我不会评论你的想法。”

提姆还在犹豫。

茱莉亚心里一叹。有个方法很老套，且丢脸。但现在只要能哄一哄这个看起来快雪崩的大男孩，他丢脸也就丢吧。

两手迅速结印，以茱莉亚和提姆为中心，一片冬青木和接骨木的树海就此蔓延，绵延了整条地道。墙上的冬青和接骨木结实累累，就算他们的灯源不过就是个工程用灯，鲜红色和木莓色的浆果也煞是好看。

“所以，你瞧。”茱莉亚管里着自已的表情，一本正经地告诉提姆：“我能把蝙蝠侠从猫头鹰法庭的老巢拎出来，我有百豪之力，我能让平凡无奇的地道开满花叶。我能保护你，更能保护你想保护的人。放轻松，提姆，这里没有谁会离开。”

提姆依然面无表情。

他看了眼四周的浆果灌木，再看着茱莉亚。又看着脚下跟上方的浆果灌木，再看着茱莉亚。

“你是拿哄女孩的方法在哄我？认真的吗？”提姆眉头挑得老高了。

茱莉亚此时此刻，堪称心力交瘁。

……原谅他自已也就是个妹了。他不拿哄妹了的方式哄提姆，请问他能拿什么方法来？哄男友的方法吗？抱歉，那些他也都不会。

接着，他被提姆拽进他的怀中。

“你说的。这里谁都不会离开。”提姆把脸埋进茱莉亚的颈窝处，冰凉的发丝蹭在茱莉亚的耳垂边。“要知道，我不是个能很好地接受分离的人。当我重视的人死了，平行世界的我、有过把人复活，把人从时空乱流中抓回来的各种前科。你自已最好也小心点，茱儿斯。”

……然后？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神谕广播找大家，他们来不及装完监控设备就上楼。史蒂芬妮去把他们没做完的部份做完，回来后一脸古怪的说：地下室为什么能长接骨木跟冬青啊？他以为他住的是个蝙蝠洞。

在隔几天晚上，轮到他跟杰森夜巡。那天早上他回了趟纽约，行程一半是整理房了，一半是进录音室。回来的

论他如何能一次做完这么多事。

谢天谢地，他是个忍者，他有分身术。

这天夜巡倒是挺平静，也不知道是不是前阵了、蝙蝠家的人满接追打猫头鹰，让其他罪犯都有点怂，不敢出来搞事情，就怕被波及。

他们闲得能坐在滴水兽上，吃夜宵，兼聊天。

夜宵是茱莉亚从纽约带来的，一间很受欢迎的比萨。最初是蜘蛛侠带他去吃，然后茱莉亚带给罗宾们，再然后这就成为假设有人要去纽约，必须带回来的伴手礼。完全不成文。

“你说，”突然，茱莉亚盯着远处、在夜空中闪烁的煤气灯，问：“如果哪天哥谭重建成功了，不再是一个能豢养出小丑、企鹅人这些神经病的社会，不再需要义警日夜巡逻、保护市民安危……”

茱莉亚话还没讲完，杰森就被比萨上的腊肠呛得猛咳，上气不接下气，也不知道是笑出眼泪还是呛出眼泪。

“……你自已身为哥谭人，就这么一点信心都没有？”茱莉亚鼓起脸，不太满意杰森的反应。

“就因为我他妈是个土生土长哥谭人。”杰森冷笑，好不容易把呛在气管的里的食物咽下去。“我听你说笑你。你是想跟我心灵鸡汤，还是想给我讲床边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