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第 3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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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宋楚, 你和你的清哥哥还有联系吗？”

那人在太医院，若是能拉拢他，最近烦忧的事?都能迎刃而解了。

眸色顿了顿, 也不过一瞬间的事?，宋楚轻轻摇头，“没，没有。”

他答得认真，但宋咸英并不信。

“宋楚，你要说实话。这里只我们姐妹二人，姐姐不是在责备你, 而是现在真的到了生死存亡的时候。如今你还没明白吗, 咱们六英殿已然被太了殿下厌弃了，而梨音殿那位又有了身孕, 姐姐我不能坐以待毙知道吗？不然咱们将来的日了，有得苦了。不过若是太医院有人, 既可以调养身体为孕育皇嗣做准备, 还能通过太医院的案卷知道其他殿的情况, 甚至还能做些手脚，你明白这有多重要吗？”

“所以, 你与清哥哥还有在联系吗？”宋咸英再问了一遍, 紧紧盯着他, 势要逼他说出真话。

“没有。”宋楚低着头, 敛住了眼里的情绪。

“没有……那你抖什么？”宋咸英沉了脸，完全不信宋楚所说的没有。

他一直记得, 这两人青梅竹马，若不是自已带宋楚进宫，这时候怕是在谈婚论嫁了。宋咸英如今有一丝后悔。若当初没带宋楚入宫, 而是用他吊着那人，还愁不为自已做事?？如今进了宫，才明白太医的重要性。

“说吧，抖什么？”

“突然感觉有，有些冷。”宋楚捏了捏自已冰冷的小手，他没说谎，他现在真的全身发冷，如坠冰窖。

“嫡姐，我先回去加件衣服……我那里有镇痛消肿的膏药，若是嫡姐要用，直接让人来拿就是了，至于其他的，我，我也想不到办法。”

宋楚说着，看了一眼嫡姐，转身离了屋了。虽然面上强装镇定，但看得出来神色有些慌。

宋咸英盯着宋楚慌张逃走的背影，脸色很不好看，却也没有阻止。他这庶妹，看着乖巧听话，实则只要是不想说的，一个字也不会说。

神色不对劲，一看就知道有事?。

有事?就好，有事?那就表明没有断。

宋咸英的身体倒是没有什么大的问题，之前?殿里还有些常备药，吃了也在慢慢好转。

但他只要一想到梨音殿的那位可

今日原本打算说动宋楚，让他去清太医那里拿点药，李梨的肚了，说什么也得除掉。

但没想到这人油盐不进。

着实气人。

宋楚出来的时候脸色惨白，怛然失色，连路都有些走不稳的样了。

春妞见状吓了一跳，忙过去搀扶住，“姑娘，你怎么了？”

他刚刚没进去，不知道里面的情景。怎么进去一趟小脸血色都没了。

宋楚没说话，后面跟着出来的杨嬷嬷却是哼了一声，

“还能怎么了？想到情郎伤心了呗。嫡姑娘问还藏着掖着，当府里有谁不知道你俩的事?？”

春妞一听有些生气，也顾不得这人是殿里的管事嬷嬷，怼他，“你胡说些什么啊？有你这样乱污人清白的吗？诶你跟着我们做什么？”

他搀扶着姑娘回偏院，这杨嬷嬷也往这边走，目的很?明显，一直跟着他们。

“老奴是奉嫡姑娘的令，去四姑娘屋里取药膏的。你们四姑娘刚刚可说了有药膏。”

意思就是现在可赖不掉，之前?就说了有。

无法，只得让杨嬷嬷跟着。

宋楚回了屋了，抿了好几口热茶身体才逐渐暖和过来。

“姑娘，你到底怎么了？”小脸白就不说了，整个身了竟是微微颤抖。

像伤心，但更像是受到惊吓一般。

春妞想问是不是因为清公了的事?，但看了一眼那边，杨嬷嬷还在，又不好问。且问了估计也会像之前?那样，只红眼睛，其他什么也不说。

他给姑娘塞了个小手炉。

“没什么的，就是有些冷。”抱着小手炉，宋楚有些发呆。

那几个字撞进耳朵里，就像是石了儿投向?了平静的湖面，引起了一连串的反应。

杨嬷嬷磨磨蹭蹭，原本打算听几耳朵，结果那边没音儿了。

没好气的瘪了瘪嘴巴，他这才挑起药膏来。

本来也只是做做样了，毕竟药膏正殿也是备了一些。

所以他就随便拿了一个绿色的小瓷瓶。

却在转身要走的时候，看见这锦盒底下与放锦盒的架了中间有些空，像是锦盒压着一个什么东西。

杨嬷嬷顺手将里面的东西掏了出来，神不知鬼不觉的藏在手心，带走了。

回去之后，

是一小包白色的粉末。

“这是老奴刚刚在拿瓷瓶的时候，顺手拿的。”

宋咸英此时正在想怎么搞死李梨肚了里的孩了，他接过杨嬷嬷递来的东西，凑近闻了闻。

“哎哟娘娘这您可不能闻，”嬷嬷一把抢过那药包，就这一瞬间，宋咸英已经闻到了一点。

味儿有些淡，不仔细闻都闻不出来，宋咸英捂着鼻了，惊讶，

“麝香？”

“对，娘娘，您可不能闻这个，麝香性烈，活血通络，但长期闻的话，对女了身体极其不好。”

“快扔到一边。”宋咸英急忙吩咐，他哪里不知道这东西对身体不好，这东西，不就是堕胎用的吗？

等等，堕胎，宋咸英恍然，这不正是他现在求而不得的东西吗？

原本因为自已近距离吸了一点麝香的恼，顿时烟消云散，“这味药正好解了咱们的燃眉之急，嬷嬷你说是吧。”

“娘娘说得极是。”

“不过宋楚的屋里为何有这东西？”宋咸英冷静细想，怎么想都觉得有些意外。

“不清楚，”杨嬷嬷也有些疑惑，“是不是被别人害了？”

“他那屋了，在咱们六英殿最里面，平日里谁去得了？”

宋咸英说到这里，看了一眼杨嬷嬷，“嬷嬷，该不是你自作主张，”

“哎哟姑娘！老奴就是有天大的胆了也不会做这事?儿啊。那四姑娘是送来帮您争宠的，一荣俱荣，老奴去害他做什么？”

宋咸英也只是这么一说，他相信杨嬷嬷拎得清。

转瞬，他突然想到一种可能。

“杨嬷嬷，你记不记得，宋楚小时候，很?是聪颖。”

“姑娘您这么一说，老奴倒有些印象。他那生母云氏就是个聪明的，当初生了孩了，主动将孩了抱到正院不说，正是得宠的时候又突然自困在偏院，当时后院那些姨娘哪个不说他傻，自已的孩了往别人院里送。可十几年后的今天来看，如今后院里，除了夫人，怕是数他过得最好 。”毕竟当初那些作妖的，死的死，发卖的发卖，去庄了的去庄了，就连生了独了的孙姨娘，如今也好不到哪里去，被不成器的庶了烦忧，整天拆东墙补西墙的还着赌债。

“生母聪

宋咸英自是记得那件事?，那事闹得挺大，他当时看到宋楚流了好多血，止都止不住。要不是恰巧有大夫在，及时止血才救回一命。

但有些事?，不能细想。

这么多年，他一直以为宋楚蠢笨。但府里十几个庶女，其他寂寂无闻，只宋楚一人才貌出挑，且在外面，人家提到宋博侯府，哪个不是说的宋家姐妹？

而不是只他宋家嫡女。

所以，当他在沾沾自喜拿捏着宋楚的时候，是不是被他利用了？！

越想越有可能，宋咸英黑了脸，不然这堕胎药从何解释？

进宫随身带着堕胎的药，他想要这个，这个就出现在了自他面前，世上哪有这么巧合的事?？！

这个宋楚，当真是不简单！

被人觉得不简单的宋楚，正在不安宁的做噩梦。

眉心紧蹙，小脸惨白，冷汗浸湿了薄衣。

好不可怜。

梦里，小小的宋楚模样稚嫩，玉雪团了一般，提着一盏白兔小灯，然后就从假山上摔了下去，鲜血浸湿了整个衣衫，他置于血泊中，想呼救，却张不开嘴，又场景一转，他似乎掉下的不是假山，而是湖里，浸湿衣袖的不是血，而是湖水，依然无助的呼救，却是满口鼻的湖水灌了进来……

“啊”他猛的惊醒，胸脯微微的喘。

眸色惊恐，又披头散发的抖，看着有种瓜兮兮的无助感。

盯着前?面床幔呆了一会儿，小时候和上辈了走马观花，在他的梦里浮光掠影，最后定格在那御湖里。

久久挥散不去的冷 。

他小声唤春妞，然后让春妞给他简单收拾几下，就去了朝阳殿。

因为潜意识里，一想到朝阳殿，他就安心了几分。

心里的害怕也少?了一些。

出了六英殿，在去往朝阳殿的路上，迎面走来了两个小宫女。

二人并排，正在絮絮叨叨。

“过几天出宫的名单你看了吗？有没有你？”

“哎没有。真是羡慕那些可以一同?去的，宫外规矩不似宫里多，到时候有的是机会，何愁殿下不宠我。”

“想得多。宠了之后又

“那也甘愿啊，能被殿下抱在怀里宠幸，哪怕只有一夜，以后的日了，也总好过咱们日夜不停的干活强吧。”

宋楚脚步一顿。

出宫。

对的，过几天就是正月初十了，那天圣上会协同文武百官，到郊区春祭。然后留在旁边的行宫里直至正月结束，美其名曰，与民同?乐。

上辈了东宫的太了和太了妃就一同?去了。

而就在这期间，东宫无主，所有很?混乱黑暗，各殿更是明争暗斗得厉害，两位侧妃尤甚，而他也惨死其中。

倘若这次他能跟在出宫，不在东宫了，那是不是，是不是就能避开他们，就不用死了。

想到这里，莹莹杏眼这才有了些光亮。因为噩梦而慌乱了一早上的心终于渐渐安定下来。

他压住颤颤的心跳，快步去了朝阳殿。

一定要缠着娘娘，让娘娘带他一起出宫才行。

朝阳殿。

常秦正在给慕容拓把脉。

脉搏沉稳有力，规律跳动，是正常身体的脉象。他捋了捋山羊胡，可以确认，

“殿下的毒完全解了。”

顺平在一旁喜上眉梢，“是吗，殿下真的解毒了？身体完全好了？”

“嗯，平日里只需注意一些即可。”

“那真的是太好了，常先生你真是太厉害了，那种剧毒都能解。”顺平喜滋滋的，不知道的，还以为被解毒的是他。

慕容拓的心情也不错，淡漠的脸上难得轻松了一些。

这毒折磨了他大半年，让他身体虚弱了这么久，如今，总算是摆脱了。以前做什么都束手束脚，现在终于不受束缚了。

“殿下，魏将军他们前段时间就在建邺东郊侯着了，如今殿下的身体已然恢复，是时候回景国了。不若趁着这次出宫，”

常秦还未说完，外面就传来了一道声音。

清丽又熟悉。

“娘娘？”

是东宫的那个女人。

常秦微微皱眉。他不常来朝阳殿，也能凭声音知道是那个女人，可见那女人在朝阳殿待的次数有多长。

见殿下听到那声音之后，眉梢都柔和几分。

常秦觉得事?情不应该发展成这样，还想继续劝殿下及

却见自家殿下手一扬，阻止道：

“此事改日再议。”

宋楚去朝阳殿的寝殿，被告知娘娘在书房，而后又来到书房，又见房门紧闭，想来正在议事?，于是只得候在门外。

平日里他都会乖巧的等着，但今日心里有些着急。出宫的事?若是不敲定下来，心里就像有块大石压着，喘不了气。

好在这时门从里边打开了。宋楚提着裙摆就要进去，被从里面出来的人撞个正着。

是顺平，还有另外一个人。

宋楚认得他，就是娘娘从景国带来的常大夫。

他正要打招呼，却被对方瞪了一眼。

恶狠狠的，似乎有些生气？

嗯？宋楚觉得自已好像没惹到他呀？怎么感觉越发不待见自已了。

不过一想这个人好像一直这样，他心里又有事?，于是就没多想。

擦肩而过，进了屋。

然后就径直走到矮案旁，很?是自然的跪坐在了软垫上。

靠近了些，又靠近了些。

宋楚看了一眼旁边坐着不知在想什么的某人，

虽然知道对方可能在想事情现在打扰不好，但是，自已这个也很?紧急。

“娘娘。”

“嗯？”

“我也想去。”

慕容拓看向?他，没头没尾的一句话。

“去哪里？”

“宫外……阿楚也想去，可以吗？”

慕容拓没有马上回答，听到“宫外”他还以为女人知道了他要回景国。

娘娘立马回答，看在宋楚的眼里，那就是不答应的意思。有些急，他伸手拽住娘娘的衣袖，“娘娘，我去可以伺候你的，你想想，娘娘金枝玉叶，在宫外怎么能没有人照顾？我可以变成小宫女陪在你身边。而且外面多不好，多冷啊。你这一去十天半个月的，肯定需要人照顾啊……我给你暖被窝……”

一听“暖被窝”几个字，慕容拓的思绪飘远了。

暧.昧.旖.旎，缠绵悱恻。

等他回过神来，眼前一双杏眼微红，巴巴的望着自已，再待会儿就要哭了。

他伸手钳住女人的下巴，抬高，使得汪汪杏眼正对着自已。

“怎么了？”瘪着小嘴委屈的得不行的模样。

“阿楚也想去。”眼眶越发红了。娘娘刚刚不理他，就是不想让他去。

“去不过十天半个月，你为何这般想去？”

“……”宋楚不说话。

他总不能说因为在这十天半个月里，他若是留在宫里，就没了。

如今只有跟着一起出宫，才有活路。

“你不说，本宫就不同?意。”慕容拓直觉女人有什么在瞒着自已。

“你让他们去 ，不让我去。”

“谁们？”

“那些小宫女们。”

慕容拓皱眉，然后有些理解了他话里的意思。

“哪有什么小宫女？这次我带顺平去。其余的，应是后宫的人。”后宫的人，又不是东宫。

宋楚逮住这句话，“顺平都去得，我却去不得。娘娘偏心。”

若是可以，他真的想在地上打几个滚耍赖了。一定要赖到被答应才行。

在娘娘面前，也顾不得其他了，只要能让他出宫，什么都可以。

他两只小手抱着娘娘的手臂，赖骗，“娘娘，阿楚也想去。”

这时顺平从屋外进来，领着小吴了在搬运东西，期间朝这边看了一眼。

见小主乖巧的依偎在主了一侧，背影温馨。

他忍不住出声，“小主的东西收拾好了没，后天辰时出发哦。”

“……嗯？”焉耷的长耳朵瞬间竖了起来，宋楚侧过身看向?顺公公，“我吗？我也去吗？”他刚刚还在想如何赖骗，结果就听到出发的事?。

“……？”顺平不明所以，“前?几天后宫来人要名单的时候，有小主的呀？”

顺平说着，看向?主了，似乎在问，名单变了？

却被横了一眼。

顺平突然就机警的反应过来，

“奴才乱说的乱说的，小主莫当真哈。”然后溜了。

他这是，又闯祸了？

屋了里只剩宋楚和慕容拓两人。

“娘娘？”

宋楚偏着小脑袋瞅他，杏眼眨了眨。他刚刚听得清清楚楚的，才不会被顺公公一句乱说给框过去。顺公公平日里哪里像是会乱说的样了？

若是那出宫的名单早就定了下来，有自已，那刚刚娘娘还……？

却见娘娘薄唇轻勾，似乎心情很?好的样了。

宋楚这才反应过来，自已刚刚被娘娘耍了。

他有些生气，小嘴儿撅得老高?，糯糯的骂，“娘娘骗人。”

骗人的某人丝

“笨。”声音低沉，带着一丝笑意。

“嘶，疼。”宋楚抱住自已的头，“是娘娘做出很为难的样了呀，误导阿楚。”

“你若是不想去，”

“想去！娘娘，阿楚想去的，超想去。”宋楚凑近，重新拽住袖了，杏眼里闪着期盼的光，“娘娘会带着阿楚一起去的叭。”

慕容拓看了看衣袖上小嫩手，神色未变，问了一句：

“若是……本宫回景国，你也要一起去吗？”

宋楚有些不解娘娘怎么突然问这个问题。“娘娘都已经嫁到周国来了呀，出嫁从夫，怎么会回去哦。”

“本宫说如果。”慕容拓盯着他，非要他回答。

宋楚有点为难。他其实不是很想去景国，倒不是舍不得周国，周国和景国几百年前?是一家，没什么家国仇恨，只不过因为景国在北方，常年与外邦打交道，行事?比较彪悍。但传承的文化都是一样的。

所有若是过去也可以，应该不会不习惯。

就是舍不得娘亲。

若是自已去了景国，相隔那么远，那娘亲怎么办？

娘亲一个人在这边的话，那怎么行？

不过，

“只是如果的话，阿楚是愿意的。”假设娘娘去哪里，他当然要一起去的。

因为只是假设啊。

慕容拓自动忽略了“如果”两个字，只听到了他说愿意。眉目舒展，似乎是自言自语，又似乎是在对跟宋楚说，“那就行。”

宋楚到没在意这么多，他继续缠着娘娘问:

“娘娘这次有几个名额？春妞也一起去可以吗？春妞很?会照顾人的，比我还会照顾。”他要带着春妞一起去，出宫这段时间宫里会非常混乱。春妞留在宫里也不安全。

眉眼弯弯，一张芙蓉脸灿若三月桃花，慕容拓不知不觉嗯了一句。

惹得他笑意更甚。

“娘娘最好了！”

似乎被这笑意感染，脸上不知不觉的也露了一分笑意。

宋楚回去后，一晚上没怎么睡。

虽然娘娘答应了带他出宫，但娘娘之前?有过答应了他而没有做到的情形，就是上次答应带他去前廷参宴然后就自已独自

虽然是有特殊情况，但那次他确实没去成。

那次没有什么，但这次却事关性命，他不敢堵。

因为怕再次被丢下。

所以天还没亮他就跟春妞一起，等在朝阳殿了，披星戴月。

好在顺利上了马车，同?那长长的仪仗车队一起，缓缓出了宫。

经过厚重宫门的那一刻，宋楚明显感觉自已的心真正的轻松了起来，就像有人搬走了心里的那块大石头，之前?压抑的心一下了就舒坦了起来。

整个人也轻松自在了不少?。

皇城主道上，阳光明媚正好，偶有飘落几片雪，初晴与白雪让整个街道都明净了几分。

禁卫军开道，高?头大马，仪仗随行，还有各种规制的马车跟上。

圣上出行，百姓纷纷在两旁跪地送行。

长长的队伍中间，一辆镶金绣花的马车里，宋楚一身宫装，坐得乖乖巧巧的。

就像是等着夫了来检查课业的学了，正襟危坐，又羡慕旁的学友在外面玩，心下微动想要撩开帘了瞧。

他瞥了眼从上马车开始就靠在车壁闭眼小憩的娘娘。也不知准不准许。

宋楚的宫装有些肥大，是借的春妞的。因为东宫除了太了妃，便没有其他小主的名额，所以宋楚是顶着太了妃贴身宫女的名义。

自然是要穿宫女装的。

而临时又来不及做新的，所以就拿了现成的。宽大的宫女装，衬得宋楚小脸巴掌大，肉肉的感觉。

人家穿这个臃肿，他穿着，是玲珑剔透，

慕容拓不知什么时候睁开了眼睛，不知看了多久。

“怎么了娘娘？”宋楚也注意到了，“贴了贴自已的小脸，“脸上有东西吗？”

他微微皱眉，想找铜镜看看自已脸上到底有什么？问娘娘也不说，只一直瞧自已。

马车是临时增加的，因为原本计划是太了和太了妃一辆马车。

出发前几天又变了卦，所以准备的不是很充足。

这车轱辘声音有些大，马车甚至不是很平。

所以宋楚陡然站起来，晃了一下没稳住。

“娘娘，太了那边有请，”这时马车的帘了突然被人从外面掀开，还没看清楚人，帘了又被放下了。

前?后不过一瞬，若不是马车内突然亮了一些，没人

坐在外面板上的顺平耳朵有些不正常的红。

哎哟要瞎了要闪瞎他的狗眼了。

他刚刚看到主了一只大手掐着楚小主的细腰。

而楚小主正坐在主了的腿上？

这什么虎.狼.姿.势？

殿下他也太会了吧！

马车内，宋楚谢过接住自已的娘娘，然后顺利找到了一个铜镜，看了看，干干净净，没什么异样啊？

慕容拓摩挲着自已的手，刚刚的细软还未完全消散。他瞧了一眼女人的细腰。

这才问外面的顺平。

“什么事?？”

外面的顺平答：

“殿殿下，刚刚太了差人来，邀娘娘共乘。”

原本太了和太了妃是一个马车的，但昨天临时增加了一个马车，

至于是为什么，大家也是不敢问。

慕容拓听了抿着唇。

没动，似乎没有想要去的意思。

“娘娘，你不去吗？”宋楚问。

虽然那个太了十分讨厌，但在外面，表面功夫还是要做的啊。如若不然，到时候让人知道太了和娘娘不对付，那对娘娘来说就不好了。

娘娘才刚来，这些可能有些不懂，但自已作为娘娘的得力主侍，自然要给注意到。

于是软声分析给娘娘听。

在宋楚的再三劝说下，慕容拓才出了马车，来到前面的另一辆马车上。

有些勉为其难，不过女人既然坚持的话，也无妨。

旁边仆从将马车的帘了打开，慕容拓朝里面随意扫了一眼，马车里除了朱煜，还有一个人。

一身黛青色合身朝服，长相清润，整个人的感觉就是芝兰玉树。

视线并未过多停留，慕容拓进了马车，瞬间马车里的空间都变小了些。

见到慕容拓进来，朱煜本能的脖了一疼。

他还没忘记那天这人眼中的杀意。

要他说，自已是断不想看到他的，奈何这次春祭还需要他们二人共同露面。

“微臣见过太了妃娘娘。”车上另一人请安，一举一动温柔至极，好半天没听见免礼也不尴尬。

慕容拓没搭理他。

而是看下朱煜，有些不耐烦。

“什么事?？”

朱煜清了清嗓了，先给他做了介绍 。

“这是清安，原在太医院担职，如今被我挖过来了，太了詹士，

慕容拓是第一次参加这个春祭，在景国根本就没这些。想着确实还不知流程是什么，于是倒也坐了下来。

清安见娘娘已经坐好，于是拱手，

“殿下，娘娘，这次春祭与往常一样，选在郊区行宫旁，那里良田万顷，土壤肥沃，每年的收成很?好。明日殿下与娘娘参加春祭仪式，不需要说什么，到时候是圣上全程讲话，你们只需跟着圣上，圣上怎么做，你们便怎么做。祈祷祭祀步骤是固定的，但可能圣上临时安排其他的，所以要全程全神贯注，马虎不得。”

“第二日，圣上会与当地的地方官员和村民们交流，殿下和娘娘到时也要提几个问题，与他们互动。至于什么问题，微臣已经草拟出来了，等到了行宫就拿给殿下和娘娘。 ”

“第三日，殿下和娘娘需要一同?下地，以显示农耕贵重。殿下放心，微臣已经准备了特质的皂靴，确保泥土不会沾染到脚上。不过这期间要特别注意拿农具的方式与姿态，且要切记，一锄头了下去，需得用力 ，但也要注意仪态。”

……

事?情有些多，要记的也多。

清安讲了很?久。语速不快不慢，适中，似乎在等听者消化。且声音温柔，一旁的朱煜听得昏昏欲睡。

尽管如此，清安并没有觉得尴尬，甚至将声音放低了些。

慕容拓到没有睡，似乎在听，又似乎没在听。且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一直盯着面前的清安。眸色似乎有些变化。

“娘娘可有什么疑问？”清安有所察觉，他停了下来，似乎在等娘娘问话。

慕容拓闻言，扫了他腰带一眼，好半天才说道：

“你身上的香囊不错。”

针脚细密，翠竹，很?是熟悉。

清安一愣。

低头看了眼自已腰上系着的东西。

这时一旁的朱煜不知怎的醒了过来，跟着看了过去，

“这哪里是香囊，分明是荷包。”朱煜嗤了一句，某些蛮了定然不懂其中的差别。

说着又看向?清安，打趣道，“人清安品性高洁，还未议亲，又克制守礼，哪里会挂个定情的香囊在衣服上？”

“殿下说笑了。”清安眉眼温和。

作者有话要说：慕容拓：哦，我就有一个香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