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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答完,守门人很久没有说话。

郁飞尘回过头去,看见那片昏暗的白光里,黑袍覆身的克拉罗斯也正直直对着他。

兜帽遮住了守门人的上半张脸,郁飞尘无法看到他的眼睛。直觉却清晰地告诉他,那双眼睛正深深地注视着自己。

警惕与戒备原本就一直存在,在被注视的一刹那更是陡然升了起来。他目光平静,毫不退避地看了回去。

仿佛无形的较量,一片寂静。

许久,守门人露在兜帽外的下半张脸,笑了笑。

郁飞尘周围的压力陡然一减。

“没错,那些待拯救的世界,是从门外来。”守门人一步步向郁飞尘走过来,边走,边轻声说,“来到永夜之门的客人很多,但我并不告诉他们。能像你一样,在第一次进入后就猜出真相的人,没有几个。更何况,在拜访永夜之门前,你似乎已经对此有所察觉。”

冰冷的手指贴上了郁飞尘的侧脸,克拉罗斯在审视他——像一只野兽观察迎面而来的陌生生物那样审视。

郁飞尘不喜欢这样的视线,他的声音也很沉冷:“为什么告诉我?”

轻轻的笑声在他耳畔响起,然后,克拉罗斯的声音刹那间变得无比淡漠,在他耳边极近处说:“为了避免你胡思乱想,小孩。”

他放下了手指。

郁飞尘面无表情。

克拉罗斯转身回去。声音重新变得缓和而循循善诱——他说话的对象变成了白松。

“漫长的永夜中,无数人在受难。而永夜里荆棘丛生,无人能施以援手。为避免无谓的牺牲,只有信徒中那些功勋卓著,身经百战者,才能获得进入永夜的资格。”

“决定进入之前,我会告知他们三条规则。”

“第一,除了自身原初的力量,神明不会给你任何额外的帮助。想要之物,门外自取。”

“第三,永夜之中,一旦死亡,永远离去。”

郁飞尘冷眼看他。

虽然他打定主意要进入永夜之门,也知道很多人在进门后都没再回来,但这三条规则,在进门之前,克拉罗斯一句都没有告诉他——甚至完全没有现身。

他只被问了一句“为何进入永夜之门”,然后就干脆利落地被扔下去了。

克拉罗斯的手搭在了白松肩膀上:“当然,你已经没有了做出决定的资格,我只是让你知晓现状,小傻子。知晓规则后,我才能告诉你该做些什么。”

白松眼神涣散,他现在的模样,已经完全是个真正的小傻子了。

“永夜之门外,你们会进入的世界,分为两种。”守门人开始了他的介绍。

“第一种世界是完整的,疆域辽阔,生灵众多,一切事物的进展都有其规律。”

“在这样的世界里,你身为主神的信徒,需做之事自然是传播神明的恩泽。当你和你的同伴们——让这个世界产生了足够的改变,主神的力量便占领了这个世界的核心,视为胜利。”

“一个友好的提示,最快捷的方法便是赢得那些关键的战争,”说到这里,他微笑道,“不过,改变始终是个漫长的过程,有时,你们得在那里停留数年甚至百年之久。”

他说完这个,郁飞尘便联想起了在上个世界里,科罗沙人最终得到帮助后,系统音响起的那一声“战争胜利”。

但在那之前,逃出收容所的时候,还响过一声“解构成功”。

于是他道:“第二种?”

“你得接受一件事,没有理由,”克拉罗斯的注视穿过兜帽,直勾勾对着他的眼睛,“有些世界残缺不全,就像有些人的灵魂支离破碎一样——第二种世界是破碎的,毫无价值。”

“碎片有大有小,大多数都十分有限,边界清晰。在那里,逻辑漏洞百出,规则各不相同,死亡随处可见。”克拉罗斯缓缓道:“你或许会被困入一个吃人的迷宫,或投入一条恶魔栖居的隧洞,很难列举出具体的情形,我最离奇的经历是误入一个只有平面的世界,变成了一根弯曲的线条。”

他叹了口气:“不过不必担心,这种离奇的世界太少,因为已经完全破碎成粉末。再晚几分钟,它就会化成最纯粹的力量,被其它世界捕捉殆尽了。”

郁飞尘抓住了最关键的那句话,他道:“世界会捕捉力量?”

“维持一个世界的运转,需要力量。破碎的世界极度渴望获取外来的力量以稳固自身。但是,外面世界的来客,又觊觎它内部残存的力量。”

克拉罗斯的声音愈低愈诡秘,还带有隐约的兴奋与疯狂:“你、你的同伴、无辜被捕获之人,以及其它别有用心的来客将一同进入一场规则未明的猎杀游戏,遇到无数不可预知的危险,直面鲜血和死亡。这场游戏的胜负取决于——是你的生命先被吞食,还是它的存在先被破解。”

“破碎之地必有入口和出处,当你找到逃生之路,离开猎杀之地,视为逃生成功。”

“这时,来自创生之塔的力量会重新恢复与你的联系,创造一片只有你与同伴存在的空间。在那里,你需要将已探明的规则阐述完毕,接下来的事情便交给创生之塔——它会根据你的说辞,从那世界的最底层将其解构。”

郁飞尘一字不落地听了。

虽然克拉罗斯在最初的时候什么都没说,但他现在交代的东西也确实是真话。

郁飞尘还记得自己说完对收容所的猜测后,系统显示的解构进度,86%。

他说:“要全部探明吗?”

克拉罗斯轻轻叹一口气。

“既然已经进入永夜,那你早晚要知道,自己所追随的是这个宇宙纪元里疆域最为辽阔,力量也最为强大的主神。”他说。

“对规则的解构需要完成至少四分之三,其余的,便能够被创生之塔以不可战胜的强力直接粉碎。”

“力量一部分归于创生之塔,另一部分作为对你的奖赏——那是你直接从外部世界获取的力量。它永远属于你,只有死亡可以将其剥夺。这就是永夜之门永恒的诱惑。”

“只要有命活着,就可以得到任何你想要的东西,无论是什么。多去几次,你就会明白。”

接着,守门人懒洋洋道:“当然,如果未能完成四分之三,破解和奖励也就无从谈起。就算侥幸逃出,也只能称得上逃过一劫。”

郁飞尘若有所思。

他差不多明白所有规则了。

不过,还有一点。

郁飞尘:“破碎世界需要带回同伴吗?”

“不需要。”克拉罗斯回答,“那里鱼龙混杂,你不知道自己会带回什么货色。”

“除此之外,客人,既然来到永夜之门,我要送你两件礼物,”他指尖浮现一点灰色的微光,微光飘入郁飞尘的身体。

“它会在你进入一个世界前,估测那地方的混乱程度。这意味着那个世界是否完整。”

第二点微光飘入。

“第二件,它会在你离开一个世界后告诉你,获得的奖励究竟是什么。”

“最开始时不给么?”

“有时候,我喜欢考验人。尤其是遇到一些有趣的客人时。”克拉罗斯回到了自己的高座之上,他用右手支着下巴,于是衣袖滑落,那道缠缚着他手腕的铁锁又露了出来。

他漫不经心地晃了晃铁链:“但你也看到了,找乐子需要付出代价。”

郁飞尘没搭理他。

过一会儿,克拉罗斯的语声微微好奇:“你只有这点问题要问吗?”

不然呢?郁飞尘想。

一切已经很清楚。怎样完成任务,他也明白了。

除此之外,收容所里的异常也有了解释。他本来该进入一个完整的世界,可惜那个世界中途开始破碎,破碎从收容所开始,导致出现了时间的异常。

原本,他只需要带领科罗沙人获得胜利就能完成任务,出现异常后,任务多了一个附加条件与死亡规则:必须在23日之前逃出收容所,否则就会死无葬身之地。

这两个任务其实不算困难。真正的困难是克拉罗斯一手造成的,在一无所知的情况下,他得猜对完成任务的方向。

不过,无论守门人用意何在,接下来都不会再有这种事情发生,他已经了解了规则。

郁飞尘:“没有了。”

“真的没有了?”克拉罗斯倾身向前:“你的求知欲有所欠缺,恕我直言,这不好。”

郁飞尘又想一遍,他确实没有疑问了。

但或许,除了规则之外,他真的还有一个问题可以问。

看着克拉罗斯腕上的锁链,他开口。

“谁处罚了你?”

克拉罗斯的身形出现了微微的僵直。

他的语气很奇怪:“那你觉得,谁有资格处罚我?”

郁飞尘语气生硬:“不知道。”

“一个我以为不打算从暮日神殿出来的人。没想到久别重逢,我就被关了半个纪元的禁闭,”守门人忧郁道,“或许是复活日快到了吧。”

郁飞尘转身就走。

“别走嘛,”克拉罗斯懒洋洋道,“听说你不喜欢待在别人的地盘,那去外面为别人开疆拓土,心情如何?”

“还不错。”郁飞尘面无表情,拎起仍然游离在状况外的白松,按下了电梯。

“别忘了去第九层找画家做个标记,”电梯关闭的最后一刻,克拉罗斯的声音传来,“以防认错同伴。”

电梯里也是一片漆黑。

下降过程中,只有白松气若游丝的声音不断响起。

“我是谁。”

“我还好吗。”

“我坏掉了。”

“我不存在了。”

郁飞尘说:“你还好。”

“真好,”白松的声音洋溢着无限的欣慰,“郁哥还在我身边,我做梦都要和郁哥在一起。但你的声音好像变了,郁哥。你感冒了吗?”

就在这时,电梯离开了第十三层。

外面的光线照进来,一瞬间亮如白昼。

对面的白松忽然呆住了。

他僵硬的视线从上到下缓缓扫视了郁飞尘一遍,颤抖着声音道:“……你是谁?”

郁飞尘:“……”

他在前一个世界里的身份是詹斯,回到乐园,当然变回了原本的样子。

在守门人那里,他就想知道白松为什么一直知道他是他——原来不是因为他的脸和詹斯长得像,也不是因为第十三层有什么奇怪的魔法,而是因为那里太黑了,这孩子自始至终没看清他的外表。

郁飞尘说:“你觉得呢?”

白松两眼一翻,直接昏过去了。

郁飞尘叹了口气。

这时,电梯停了,九层。

创生之塔的九层,郁飞尘只来过一次,在他刚刚来到乐园的时候。那时他身无分文,也不知道该去哪里,去做什么。然后,他被陌生人拉来了九层,说要高价购买他的捏脸。

那时候他不知道“捏脸”是什么意思,直到反应过来这是要把自己的外貌完全复制给另一个人,才拒绝了。

很久以后,他才知道,这一层属于艺术、创造与灵感之神,这位神明自称为“画家”,乐园中,所有与改变外表有关的事情,包括服饰、建筑与景物,都在这位神的职责范围之内。

门开了,郁飞尘走进去。艺术与灵感之神喜欢安静的空间,所以这一层并不像一层那样熙熙攘攘。来访者只要进入,便会进入一个只有自己、神、指定同伴的单独空间。

这是个灰色的正方形画室,空旷的长墙上零星挂着几幅涂鸦画,墙边偶尔有一两座未干的雕像。正对着他们的地方,一个穿栗色衬衫,头戴画家帽的青年正坐在木制画架前涂涂抹抹,直到他拎着白松走到近前时才搁笔抬头。

一张毫无特色的脸出现在了郁飞尘面前,辨认容貌本来就不是他的长项,这位艺术与灵感之神的外貌尤其过目即忘。

但在记忆里,那是个非常温和的神明。

“你好,我是画家。”画家微微一笑,“好久不见,来做什么?”

“小可怜,怎么是昏着的?”这时,画家看到了被他拎着的白松,“先放在地上吧。”

白松被放倒在了地上。

“我去了永夜之门。”郁飞尘简短说了来意,“需要一个标记。”

“你来乐园才多久?太快了。”画家声音里带点诧异,随后,他看着他,认真问:“是谨慎做出的决定吗?”

“是。”

“那就好。”画家点点头,起身来到他面前,“来,给我看看你的脸。”

郁飞尘微倾身,他比画家高一些。

温和平静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永夜之门后的有些世界会改变你的同伴们的外貌。因此,有必要在你们身上放一个只有彼此可见的标记,以使你们能够迅速辨认对方……最好在面部,最好不要是饰品。我的建议是一个微型的刺青,或特定部位的痣与疤痕,在哪里最合适……让我看看。”

画家一边说着,一边拿一把象牙色的直尺在他脸上来回比划。

比划着比划着,郁飞尘忽然看到,画家眼圈泛红,像是快要哭出来了。

“对不起,”画家忽然摇摇头,放下尺子,说,“我不想在你的脸上做任何标记。你的外表完全符合你的自身,任何一点细微的改变都会打破原有的氛围……原有的特质。我喜欢这种节律。”

他目光微微出神,语速越来越快,声音也越来越低,内容愈发晦涩,像是梦游者的呓语:“结极度的精确与极度的疯狂仅在一念之间,均衡二者之物看似是冰冷其实为空白……你的意象是临界点。”

郁飞尘默许了。虽说面部的标记最为明显,但如果脸上被涂了一笔痕迹,他会很想洗掉。

画家示意他解开领口,道:“你更适合字符而非图案。有什么对你来说意义深刻的组合么?最好是通用文字中的字母和数字。”

这问题触及了郁飞尘的盲区,他没有什么印象深刻的字母或数字,短暂思考后,他随便选了一个记忆中最近,且符合要求的。

“A1407。”他说。

这是进永夜之门前最后一个世界里,他把自己弄成一个丧尸后,人类科学家给他的编号。

画家依言在他右侧锁骨上写下了几笔,冰冷的感觉稍纵即逝,对面出现了一面镜子。

“可以么?”

郁飞尘看过去,镜子里,他的锁骨处被标上了一个整齐又机械的“A1407”。

看了看,郁飞尘没觉得不顺眼。

“谢谢。”他说。

“不客气。”画家全神贯注看着那串字符,忽然说了一个词。

“物化。”他说。

郁飞尘:“什么?”

“物化。”画家重复一遍,然后给他拉上了立领,字符被遮住,“机械化的编号有非人感。不会破坏你的特质。”

“好了,刻印结束。”

说完,画家抱给他两个黑色的长方形盒子,分别系着银灰和墨绿色缎带,他微笑道:“一些适合你们两个的着装,当做进入永夜之门的礼物。”

郁飞尘接下:“……谢谢。”

就在这时,地上的白松动了动,似乎醒了。

“刚从外面带回来?”画家问。

郁飞尘:“嗯。”

“从熟悉的世界来到乐园,会感到极度的虚幻与不安。还记得我第一次来这里的时候,被吓哭了。不过那时候乐园还不像现在这么美。辉冰石广场的每一块地砖都是我在后来选的。”画家半跪下去,温柔地摸了摸白松的头:“带他去日落街喝点淡松子酒,你似乎不爱说话,租一位导游吧。”

郁飞尘点点头:“好。”

离开的时候,画家把他们送到了电梯门外。

“一切顺利。”他对郁飞尘说。

看着微笑的画家,郁飞尘又抓住了一点初到乐园时的模糊记忆。

他说:“谢谢你。”

画家向他挥手道别。

来到辉冰石广场后,白松仍然飘飘忽忽,说:“你说话的语气真的很像我的郁哥……这里真好看。”

郁飞尘按照画家所说带他来到了日落街,这里有很多酒馆。他找了看起来顺眼的一家,来到二楼,点了两杯淡松子酒,开始准备措辞。

一个雪白头发,长着精灵耳朵的女孩给他们送酒,看到明显不在状态的白松后,她眨了眨眼睛,往酒杯里加了两滴浆果汁,插上吸管。

这种饮料有放松精神,镇定情绪的作用。它在白松身上发挥了效果。在郁飞尘的耐心耗尽之前,白松终于相信了他就是真正的郁飞尘,以及自己现在被带到了一个神秘的“乐园”这个事实。

“郁哥,你是神派来拯救科罗沙的使者。现在,我也升入天堂,成了你的同伴,要帮助神去拯救其它人了。”白松到最后竟然隐隐激动了起来,“天呐,我要去完成比冈格的游击队还要伟大的事业了。而且,我的腿还好了,感谢神明。”

这孩子的阵营转变如此之快,已经不说“感谢约尔亚尔拉”了。

不过,按照他那样理解,好像也没什么错。

但郁飞尘必须纠正一件事。

郁飞尘:“我并不信仰那位神。”

“可是那个……那个……那个……”白松“那个”了半天,终于蹦出了词:“那个弯曲的线条,他不是说——”

郁飞尘:“弯曲的线条?”

饶是他,也花费了三秒,才反应过来“弯曲的线条”指的是是克拉罗斯。

守门人说了这么多,看来白松只记住了他曾经在一个平面世界里,变成了一个弯曲的线条这件事。

克拉罗斯弯曲与否,郁飞尘不知道,但他意识到白松大脑的结构足够弯曲。

“他不是说,这里的人都是信徒吗?他们从下面来。”白松的眼中充满纯粹的好奇与疑问,问他:“你不是吗?”

那眼神异常清澈,像蔚蓝的海水。

过往的记忆,久不回想时,仿佛从未存在过。

可一旦闪现了某些片段,它们就像潮汐吞没海滩一样没过漫长的时间,来到了眼前。

“我不是。”郁飞尘听见自己说。

“啊?”

淡松子酒的气息在他们周围缓缓萦绕,一切都变得遥远,除了往事。

往事扑面而来。

他的声音很低,也像梦中的呓语:“我被人带来,像你一样,有人问,跟我走吗。”

“我答应了。”

就从原来的世界,忽然到了这里。”郁飞尘看向远处,人来人往的辉冰石广场中央,说,“就站在那里。”

——在那个一望无际的广场上,金色的天穹下,无数陌生的、奇异的人群,在他身边穿梭而过,熙熙攘攘。

他就站在那里。

“但是,我身边没有人。”

自始至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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