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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丛似是认真地想了一下,而后才眉眼含笑地对姜梦缓声说道:“也好。”
姜梦浅笑着,微微偏过头,错开盛丛的视线,装作在看他身侧的玫瑰花。
她在看花,他在看她。
盛丛知道姜梦不喜欢他这样一直看着她。
她是一个很有边界感的人,如果身边的人对她做了什么事情,让她感到不舒服或者难以忍受,她就会讲出来。
为了不让她对他再说出那句“不许看我”。
盛丛也学着她的样子,微微转移了视线。
他喜欢她。
多看几眼或少看几眼,并不会改变这个事实。
同样的,她不喜欢他这个事实,也不会有任何改变。
盛丛明知故问跟她找话题聊道:“怎么没有看到你哥哥?”
姜梦的眼神有一瞬间的落寞:“哥哥出国了。”
他捕捉到她眼中一闪而过的情绪,便对她试探地问道:“怎么了?”
盛丛并不想从姜梦这里知道姜裕景出国的意图,因为他觉得姜梦不会知道。
他只是想知道,为什么姜裕景出国,她的眼中会有这样的情绪。
他们兄妹不是没有分开过,他很少见她因为姜裕景而落寞。
不过他同时也做好了,姜梦什么都不对他讲的准备。
许是没有人可以说。
姜梦轻抚着玫瑰低声轻喃:“他说好,等到了之后,会跟我发消息的,但是却一直都没有发给我。我给他发的消息,他也没有回我。”还有他临离开前跟她说的那句话,总是让她的心感到很不安。
盛丛知道姜梦不会是因为被姜裕景忽略才生气的。
她应该只是担心他。
他忽然觉得,能被她这样担心也挺好的。
担心就表示着在乎。
只是她的担心从来没有落在他身上过。
他出声安慰道:“可能是有什么事情耽误了。”
她轻“嗯”一声。
姜梦觉得自己因为哥哥的事情,让气氛变得沉闷不太好。
盛丛毕竟是客人。
她不应该只是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这样很不礼貌。
姜梦抬眸看向四周,努
力地调整着自己的心情。
她偶然见瞥到在不远处的角落里,有些很有意思的花。
她指着那处,对盛丛说道:“你知道那个是什么花吗?”
盛丛知道。
他小的时候见过。
姜梦当时用小手绢包了一整包这样的花,带去了学校。
班里的每个同学都分到了她的小花,除了他。
其实她给他来着,但他那时候没有要。
盛丛想引着姜梦多说几句,就想了一下道:“不知道。”
姜梦轻牵住他的衣袖,带他走到那些粉紫色的花前。
她对他说道:“闭上眼睛。”
盛丛感到很无辜。
他刚刚都没有很长时间地盯着她看。
结果还是听到了这句话。
他闭上眼睛之前,略带无辜地看了她一眼。
花房的四周都是玻璃,阳光充足。
盛丛闭上眼睛后,并没有感到有多黑暗。
反而感受到了阳光轻柔地洒在他的脸上,他的眼前有一团橘红色的柔光。
盛丛感觉到自己的手腕被她轻轻握住。
他的手下意识地向后躲闪了一下。
但并没有躲开。
姜梦一只手轻握住他的手腕,另一只手轻轻拍了拍他因为紧张而紧攥的拳头,示意他将手伸展开。
盛丛拳头松开的动作很慢,姜梦并没有催促他。
就像是在等一株很独特的花,缓慢地开放一样。
她让他的手微微翻转手背朝上。
然后轻握住他的指尖,她感觉到盛丛的手很暖。
盛丛现在连呼吸都变得十分缓慢。
他生怕自己身体任何轻微的变化,会让姜梦突然停下手上的动作。
指尖上传来有微凉的触感。
姜梦好像是在往他的指甲上涂抹什么东西。
盛丛忽地想起,姜梦当时带去学校的花,叫做凤仙花。
当时班里好多人都用姜梦送给他们的花,和自己的朋友互相给对方涂着玩。
无论是男孩子还是女孩子,新奇的玩意儿,大家总是很乐意尝试的。
他为什么没有要呢?
因为姜梦知道他没有什么朋友,所以捧着花到
他面前主动提出来说要帮他涂。
他才不会让她看到他的手。
所以就拒绝了。
也顺带着拒绝了接受她的花。
当时的他觉得自己的手不好看。
无论涂上什么颜色都不会好看。
盛丛没有忍住睁开了眼睛,他垂眸看向姜梦。
姜梦涂地很慢很专注。
像是在细致地完成一件工艺品一样。
姜梦帮他把左边的手涂好之后,刚准备让他睁开眼睛看一下她的杰作。
头顶上就传来盛丛的声音:“很好看。”
她抬眸看向他,玩笑道:“哼!你小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
盛丛惊讶于姜梦竟然还记得小时候的事情。
他以为只有他记得,跟她相处时每一个微小瞬间。
因为他们的接触并不多,所以显得每一幕都弥足珍贵。
她涂完了他的左手,想要帮他涂右手。
盛丛将右手背到了身后。
“我不涂了。”
刚刚让她那样近距离地接触他的左手,已经耗尽了他所有的勇气。
他没有勇气再把右手给她那样近距离地看。
明明在她的眼中看不到任何嫌弃。
但他就是害怕。
很害怕。
姜梦看到他将右手藏到了身后。
蓦地想起小的时候,他也做过同样的动作。
原来他从小到大,一直都那么在意。
她本来让他闭上眼睛,是想着如果被他看到,她给他涂东西,他会不接受。
所以,才要悄悄地涂。
等她涂完,她再告诉他,其实她一直都涂得很好,他小时候不应该拒绝她的。
她还想跟他说,他的手很好看。
不能因为觉得自己不配,就拒绝接受一些可以让自己变得更好的事情。
但是这些话,只有在盛丛愿意听的时候,她才能讲出来。
不然,在他回避状态下,很容易刺痛他。
她知道他将右手藏到身后,对她而言是一种回避。
姜梦最终咽下了即将说出口的话。
她只是将自己的手轻轻放到他左手的掌心下方,缓缓地贴近。
盛丛刚想要收回手
,姜梦把自己的另一只手压了上去。
他那只一到冬天就会被冻伤,掌心带着曾经划伤过她的硬茧的手,现在正被她那柔软细腻不见半分瑕疵的手轻轻包裹着。
她看他的目光坚定又温柔,还掺杂着几分愧疚。
盛丛却突然退缩,他不敢去看她的眼睛。
他的视线落在了那盆粉紫色的凤仙花上。
姜梦看着盛丛偏过头去。
她想跟他说,她没有嫌弃过他,他不用抽离,不用躲避。
她小的时候给他护手霜,是想让他好好保护自己的手,希望他的手上不再长那些东西。
她的确是讨厌那些硬茧,讨厌它们长在他的手上。
却不是讨厌长着硬茧的他。
他那么可怜,她为什么要讨厌他?
她明明对他,很愧疚。
盛丛本可以从她的手中抽离。
但是那样做——
他害怕会再次划伤她的手。
他的手一动也不敢动,只是任由她这样握着。
可是她的手每多贴在他的手上一秒,对他来说都是一种致命的煎熬。
盛丛清楚地知道,她现在只是因为怜悯而轻握住他的手。
在感受清楚他手的触感之后,她就会不适地放开了,并且再也不会握住。
他要赶在她放开他之前,主动地自觉地抽离出来。
他缓缓地看向她,对她说道:“对不起。”
然后小心翼翼地用另一只手,轻轻地拿开她覆在他手背上面的小手。
盛丛的手微微上移,稍稍离开她的掌心。
然后缓缓地移开。
姜梦感觉到自己手心的温度也被他带走了。
他的手其实很暖和。
盛丛收回自己的手之后,有些不知所措。
姜梦将他脸上所有细微的表情看在眼里,她觉得盛丛鲜少出现这样无措又慌乱的表情。
“盛丛,没事的。”
她没有具体说后面的话,但她觉得他能够听懂。
盛丛点了点头。
其实他突然有一阵后怕。
他隐瞒了她很多事情,他不知道等她知道这一切之后,会怎么看他。
她还会不会怜悯他,他还
能不能再见她。
他要以什么样的理由再来见她。
盛丛愈发心灰意冷地想,他好像很难再得到她片刻的目光了。
姜梦并不知道盛丛联想到的这一切。
她总以为自己了解他。
可只有盛丛知道,她了解的不过是他故意表现出来的样子。
他们在花房里待的时间不算短。
姜梦之前虽然说要让厨房的阿姨,全部都做成自己爱吃的,但她根本不可能那么做。
她说了几个自己觉得,盛丛和盛阿姨都爱吃的菜。
她带着盛丛回到客厅里的时候,发现自己的妈妈和盛丛的妈妈并没有在里面。
吴嫂说两个人出去了,并没有说去哪里,只是说午饭前会回来。
姜梦对盛丛问道:“盛阿姨有跟你讲过她和我妈妈之间的事情吗?”
盛丛仔细想了想:“没有。”
姜梦回忆道:“妈妈好像也从来没有跟我提过盛阿姨。”
午饭的时候,安秋明和盛意恰好从外面回来。
姜梦一向不会过多的追问安秋明的事情。
因为妈妈想让她知道的,总会告诉她。
不想让她知道的,她再怎么问也得不到答案。
姜梦的爸爸姜琢,每到除夕这天,都会去陪他的一个老朋友。
所以,这顿午饭,并没有他。
只有安秋明,盛意,姜梦和盛丛四个人。
一顿饭下来,姜梦看不到妈妈和盛阿姨之间的关系有多熟络。
因为她见过妈妈和小姨是怎样相处的,所以知道妈妈在熟人面前会变成什么样子。
但是也感觉不到她们之间的关系有多疏离。
妈妈和盛阿姨好像那种认识了很久,但是又不常来往的朋友。
看她们之间的氛围,能感受到那种惺惺相惜的感觉。
姜梦见盛丛都不怎么动筷子,不知道是不是太拘谨的原因。
她时不时地就会用公筷帮他夹一些,放到他面前的小碟子里。
他在她眼皮子底下,必须要吃饱,不能饿肚子。
她的动作熟练又自然。
盛丛很喜欢姜梦关心自己,他几乎没有夹菜的机会。
他吃着吃着忽地想起了之前,在食堂被姜梦支配的恐惧。
没忍住,低头轻笑了一下。
他笑的声音很小,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安秋明和盛意正在聊天,所以不会注意到他。
姜梦却将盛丛的笑看在眼里。
她觉得是因为她夹的都是他爱吃的,所以盛丛才会这么开心。
然后,她就又往他那里夹了好些吃的。
姜梦一次两次还好,她一连好几次。
安秋明自然会注意到。
但她也没有说什么。
女儿想对谁好是她自己的事情。
只是,安秋明希望她的宝贝能在对别人好的前提下,先把她自己给照顾好。
不然这样的性格,在今后很容易吃亏。
尤其是,在没有他们夫妻俩庇护的时候。
一顿饭下来,姜梦没有吃多少。
她的兴致全在投喂盛丛那里,她其实有点喜欢看他吃东西。
会让她有一种很满足的幸福感。
午饭结束,在送盛意跟盛丛离开的时候。
安秋明欲言又止地看了盛意一眼,盛意回应了安秋明一个让她放心的眼神。
盛意和盛丛离开之后,安秋明看着窗外的天空,喃喃道:“盛家要变天了。”
安秋明的声音并不大,姜梦却悉数听了进去。
姜梦对安秋明问道:“危险吗?”
她自小见过不少豪门内部的争端,也听旁的人议论过一些事情。
尤其是利益上的争端,在没有人肯让步的时候,总会有一方支撑不住,被人狠狠地按在地上摩擦。
她不想盛丛成为那一方。
她想他赢。
在他资源薄弱无力夺回一切的时候,她希望他远离争端。
可若是现下被逼得不得不去反抗,那他希望他能在这场争端中赢得一切。
安秋明轻叹一声:“危险是免不了的,夺权哪有不危险的。被意外身亡,被官司缠身,被驱逐国外……都有可能。可是危险就不去做了吗?那样的人生,盛意不会想要,盛丛更不想要。”
姜梦说道:“那我们——”
安秋明太过了解姜梦。
她接过姜梦
的话说道:“我们什么也做不了。家庭内部争端,外人怎么管得了呢。”
其实不是管不了。
而是没有人会在取胜者不明确的情况下,贸然地去战队,甚至大张旗鼓地去表示支持谁。
为了明哲保身,大家往往习惯了隔岸观火。
豪门内的斗争往往变幻莫测,上一秒以为自己压中的那方会赢,可也许下一秒就突然爆出来一个突发事件,足以让即将取胜的人,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所以,平时风平浪静的时候还好。
大家往往会趋于力量强势,稳坐钓鱼台的那一方。
但是,一旦内部争斗爆发的时候,没有哪个人会凑上前,去拿自己家企业的命运去赌。
夺权这种事,看个人造化。
也看老天机遇。
盛渐安二十多年前,占尽了天时地利人和,舆论和人心都在他那边。
现如今,风水轮流转,或许该换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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