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八十七章 回归现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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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莽苍大陆的灵气已经不足以让人族继续修炼下去，等到灵气泄尽，这世上的修者没有灵气支撑已比凡人延长了数倍的寿命，油尽灯枯是迟早的事。到那时，手无缚鸡之力的人族在神魔战场上就再也没有一击之力。”幼童两手在身前交织结了一道印，画卷上的出现的画面说是人间炼狱也不为过。

灸日几乎震惊的看着画面上已化为一片焦土人界。到处是身穿盔甲干枯的如同老树一般已然看不出人形的人族修者。凡人死伤满地，人间哀嚎遍野，神魔的血液从天尽头如银河倾泻而下，所过之处万物尽被灼烧成烟。

人类，在神魔面前，若没有魔法和斗气做仰仗，哪里堪得一击？

“我没有烈风的记忆，我看到的也不过是他想让我看到的。但是你的身体里有着烈风和断魂两个人的骨血，我说的可对？”灸日几近逼问地看着幼童。

“并非如此。”幼童坦然地摇了摇头，又接着说道，“神魔两族本就长相绝美，容貌相近也是常有的。就如当年神族的断魂神尊与魔族的王也有八分相似，不过这世上确有一人融合了两位神尊的残魄。”

“何人？”还是先前平淡不做假的语气，只不过询问的语气中讶异和疑问已经少了许多。可以说不足半日，灸日受的刺激已足够多了。这幼童不住的挑衅灸日的底线，现下连灸日本人也不知他还能承受得了多少。

幼童深吸了一口气，有些黯然的说道，“当年神尊本可以不死，却拼尽了仅剩的神力将自己的一魄与断魂神尊的残魂结成了一体，用自己一魄养着那缕残魂。又散去了三魂六魄，耗尽了最后一滴心血才最终化作了禁魔神山守护着人间。而这结合了两位神尊一魂残魄之人，也被困于禁魔山中万年已久。”

石殿中，灸日惑于几世的疑问正一一有了答案，仿若迷雾森林中千年浓雾一朝散尽，带给灸日的却不是豁然开朗，而是越来越浓厚的不安。

次日，被心脏撕裂般的疼痛和挣扎于灵魂深处与暗夜清玄战天的灵魂相融合的欲望，生生晕厥过去的暗夜幽瞑是从灸日柔软的大床上醒来，而非那间逐日殿的主人都不曾发现过的暗室。

“灸日可回了皇城？”暗夜幽瞑适应了门窗缝隙中透进屋内的光线，双眼看着暗夜清玄战天先前站着的一片空地，向着此刻定然在房间某一角落的暗一问道。

“暗十与少主失去联系之后，便立刻赶回皇城命手下暗卫分别留守皇家魔武学院和其他少主曾出现过的地方，只待少主现身，就能将少主安然送回皇宫。”暗一像之前一样出现在暗夜幽瞑眼前，空荡荡的寝殿里幽幽的响起暗一的回答。

暗夜幽瞑嗯了一声，算做回答，出奇的没有发怒。

暗一近身，想要像往常一样伺候暗夜幽瞑起身着衣，却被暗夜幽瞑一个闪身，避开了。

“家主赎罪！”暗一大惊，立刻双膝跪地连声请罪，却第一次不知自己错在了哪里。

“这些琐事本座自行料理，你命炎卫接应暗十，少主如有任何差池，数罪并罚。”暗夜幽瞑闪开的身形顿了一顿，隔空抽来衣架上的外袍，随意的将柔顺如泼墨般的墨蓝色长发束在冠下，下一刻，人已消失在了暗室入口处。

“是！”暗一久不见暗夜幽瞑动怒，如今猛地发现包括自己在内的暗卫似乎很久没有见过昔日动辄易怒的家主了。

天山之上，杨家的祖祠内，满室的烛光将一身彩衣的杨脩媛称的如覆彩霞般美艳动人。而如此佳人正跪在蒲团上，对着十数杨家祖先灵位前，一面无字的牌位倾诉。

“四百年前你为了暗夜清玄战天不惜与家族决裂，破门而出，为了缘暗夜清玄战天的心愿，不惜做那一场场戏。世人只道你是蛇蝎没人，又怎知你从未做过对不起他，对不起世人的事。如今，杨家得不到暗夜幽瞑的器重和信任，气数将近。但是，你的心血，决不能白费。你守着的秘密，不能随我一起埋进祖坟。我做了十七年被人惧怕的你，今后，我只想做我自己。”杨脩媛默默退下身上的彩衣，内里则是另一件洁白的羽衣。同样美艳，却少了几分惑人的妖异，多了几分缥缈的气息。

冷绝辰为何昏睡不醒，如何才能让他醒来，灸日知道了解决的法子，可代价却是要暗夜幽瞑消失来换，这代价叫灸日如何付得起？

出了石殿，这幼童一直将灸日送到族地出口，顺便在灸日踏进传出族地的阵法之前，一并送给了灸日几道传送入此的卷轴。

眼前仍是一阵刺的灸日不得不紧闭双目的金光，睁眼时眼前已是天岚城青黑色的城墙，半刻前的一切恍若梦境一般，灸日却清清楚楚，他承诺了什么，又与幼童交换了什么。

进城时沉重的步伐被火急火燎凭空出现的暗十死死托住，连带的也打断了灸日满心的愁思。

“少主您可算出现了！您再不出现就见不到您的忠仆了！”暗十极度的惊喜中带着刺耳的哭腔。好在灸日还未进城，只有前方的城门口站着两队站岗巡逻的护城卫兵，倒也没人瞧见暗十这丢人的一幕。

灸日挣了挣被扑倒在脚边的暗十抱住的大腿，竟是纹丝未动。无奈的弯下腰，想将哭坟似的暗十从地上拖起来……

拖不动……

“哭一哭可以了！”

灸日又不能下脚踹，只得往四周看着，一边抽腿一边喊道。

“你要真想我，替我转告父皇速将夏伯父、舅舅、寒阿姨、白爷爷和汐雨穆含请进宫中。我回学院请几位老师帮个忙，即刻便回去。”灸日话都说完了也不见暗十从地上起来，不由得好奇的低头一看……

好么，竟然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