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一章 不若无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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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真有个人知道他是谁……”灸日运行傲魂功，双拳紧握，一刻不停的压制住狂涌而出的战意，故作无事的说道。这个人自然是活了数千年的灭凡尘。既然有这么一号厉害人物，灭凡尘就算不知七八，也能知一二。

“小日，……怨我么？”怨我辜负了的信任，怨我要利用的死来保自己……

“怨？我没死，没杀我，我要怨什么？”灸日摇了摇头，“我自认从不是良善之人。要用我的命保暗夜家族是的事，我要为自己讨债是我的事，与无关。”与无关，从今天起，我暗夜清和灸日，只为自己而活！

欲杀人者，人亦杀之。人若挡我，我必灭之！神魔阻我，屠神灭魔！粉身碎骨，死而无悔！

恬欣灿然一笑，说不出是满足还是欣慰。“我本来是想杀的。在离开别院，我遇到的时候就已经起了杀心，如果不顾暗夜家族的存亡，我必然不会顾虑的死活。一开始是没有机会，可是后来我却下不了手了……我不明白，父亲为什么如此看好，甚至宁可违逆祖父的意愿，也要放自由离去。我也不明白，已经走了，暗夜家族生死存亡之时，居然回来了？为何还要回来？”

“问我这个问题的不止一个。这些人里，有我的敌人，有我的朋友，还有连熟悉都算不上的陌生人，其实连我都不知道我为什么要回去。也许是看到暗七为我而死，也许是那一场涅天之战有我的兄弟，也许是听到暗夜幽暝有难，也许…是我身体里那一点暗夜家族的血液在召我回去吧。”灸日洒脱大笑，半躺在沙砾间，山风凛冽，却不觉得寒冷。为何回去？为谁回去？若一个月前灸日还会不屑一顾，今天的灸日绝不会因这个问题犹豫。

一日父母恩，终生常怀念。纵然骨肉离，筋折血相连。

“小日，开心吗？”恬欣一双明眸清澈一汪清泉，平静的望着灸日，红唇轻起。放开了一切后，只余下满满的关怀。

灸日自嘲的笑了笑，摇头道，“开心不开心又有什么关系。男人立世，开心不开心是最无关紧要的。起初我确实是为了改变世人的眼光而活，后来是看到西虎军团所受不公，而努力让西虎军团重新崛起，再后来，夜赫那拉奅炳步步紧逼，我岂能放过他！而今西虎军团强大甚至超过以往，暗夜家族重掌皇权，我自然不愿留下。于我而言，追求刺激新鲜的过程就是我心所愿。即便我死在追求的路上，我也死而无憾！因为，我至少这一生没有白活，我经历了常人不曾经历的事，走过常人不曾走过的路，即使最后结果不能尽人意，有这些点滴过往，已不枉此生了！”

人生在世，不顺意之事，十有**，又何必纠结结果如何？人固有一死，早一天晚一天罢了。这二十年，都白活了，白活了……恬欣露出洁白贝齿，释怀的笑道，“如果真的不愿在暗夜家族停留，能不能以另一个身份偶尔回来？不是暗夜家族少主，也不是暗夜帝国太子，只是暗夜清和灸日？”

银面下还未消失的浅笑微微一滞，看着恬欣眼中的希冀，灸日愣了许久之后，才微不可微的摇了摇头。

愿望破灭，恬欣眼中的光芒瞬间熄灭，“不愿意。”

“不是不愿，而是不能。”灸日喟然一叹，缓缓说道，“暗夜清和灸日的身上背了太多包袱，我只有卸下这层身份，才能用另一个身份去做我该做的事。”

听灸日这么一说，过了许久，恬欣才勉强露出一个恬静的笑容问道，“所以对而言，父亲，夏兰行德晨曦，寒克拉玛煜，白灵芸，冷绝辰，这些为了的‘死’疯狂的人，都只是的累赘？”

灸日轻呼了一口气，缓缓闭起双眼，感受夜晚的湿寒在脸上露出的肌肤弥留的温度，怅然道，“我从未这么想过，我何尝不想留在暗夜帝国，无忧无虑的当我的太子。可是天不从我愿。我所做一切，从心不从人。长姐，算是我最后拜托，待我走一趟。将这玉简送到皇家魔武学院岩郢手中。”

“好吧。”恬欣浅笑着接过灸日拿出的浅绿色玉简，玉简入手冰凉，只觉一丝丝清凉徐徐涌入经脉。“这玉简竟是温凉玉做的，小日还真是财大气粗啊！看来长姐准备的东西倒是有些不够看了。不过，长姐准备了，小日不会不收吧？”恬欣随即退下右手中指上的淡金色空间戒指，放入灸日手心。神识一扫，空间戒指里的东西灸日已知道了个大概。除了三大箱金币，一些法器，千枚高级魔晶核，唯有三只被法阵裹住金盒和一只灸日见过一次的封魔匮最为显眼。

“这是……”

“父亲让我随身带着。父子连心，是否安好，他有怎会不知。”恬欣似嗔似怨的瞪了灸日一眼，“就算想离开，也犯不着铤而走险去魔兽森林，害的父亲大病一个月。那帮兄弟一个个命都不要疯了似的要给报仇。”

“……”灸日无语了……都说女人变脸如变天，还真没说错。看着第二枚恬欣送给自己的空间戒指，灸日也不避着恬欣，直接从须臾空间拿出那枚跟了自己一路的淡青色空间戒指。古悦颜留给恬欣的成年礼，后来被恬欣送给了自己。“这枚空间戒指，收回去吧。”

空间戒指入手，恬欣抚摸着熟悉的纹路，突然想不起这枚空间戒指送给灸日时在计划着什么。大抵是对灸日不利的吧，忘了也好。从今而后，我不再是从前的暗夜清玄恬欣，不再为暗夜家族而活，只为保护家人而活！

“哟？恬欣侄女这是在和十四少爷说什么呢？离的几百米就听见笑声了。”就在这个时候，夏剑笑呵呵的来到了两人面前，儒雅的脸上，满是慈祥笑容。只是配上这张最多不超过三十岁的脸，怎么看怎么别扭。

“没…没什么！”灸日心虚，赶紧连声道。这位名符其实的圣阶空间魔斗士，可是灸日名义上的正牌老丈人啊！灸日撩挑子跑到了秦王岭，要是让夏剑知道站在他面前的这个生龙活虎的秦傲雨就是那个让他女儿伤心欲绝的暗夜清和灸日，灸日就算不死，也会被夏剑夏大家主活剥了！

“夏伯父，天色已晚，咱们回吧。”看出了灸日的不自然，恬欣从容对夏剑说道。

“也好。老夫对秦公子也是十分好奇，若是秦公子有时间到天琅城，夏兰行德家族必举家相迎，以尽地主之宜。告辞！”夏剑虽然在辈分上高于恬欣，但在辈分之上，还有君臣尊卑。对恬欣自然不敢托大，对灸日客气了一番，便和恬欣一道离去了。

‘我走了。后天无论能否借到乾坤镜，我都要回去的。下次再见，不知要到何时。多保重。’恬欣的步伐越来越坚定，如同在宣示自己的心意。

保重！恬欣最后一句传音入耳后，灸日默默的在心底回了一句，目送两人的背影消失后，转身向秦王殿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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