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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目前的严峻问题,新的决策班子不断地商议着可能解决问题的办法。
他们首先就决定紧急动员临安兵马和周边壮丁,让壮丁参军组成临时军队应付困局,加固城墙,拓宽护城河,积蓄粮秣等等。
他们必须要随时准备着明军可能到来的南侵临安——第一次明宋战争的经验不得不注意起来。
万一明军想要覆灭南宋,直接杀过来要南宋的命,他们至少要在临安进行抵抗,并且保证不犯当年开封城内的愚蠢错误。
动员军队是大事,组建军队更是花大价钱的事情,但是相比于之前群臣自掏腰包给皇帝组建军队的事情,这一次面临着国库同样的空虚,愿意拿钱出来的人却少了很多。
很多上一次掏了很多钱的官员这一次一毛不拔,或许只是象征性的捐个几十贯钱意思意思。
什么意思?这是什么意思?
觉得大宋不行了?
觉得大宋不能长久了所以你们要开始为自己谋划了是不是?
还是说你们觉得我这个皇帝做不长久了,所以根本不打算听我的命令了?!
赵昚狂怒,愤怒之下甚至差点就下命令要拷打群臣,从他们家里掏钱出来,当然最终这个命令被陈俊卿拦下来了。。
“陛下,国家危难之际,同舟共济才是长久之道,陛下万万不能做此等事情,引得群臣震恐啊!陛下三思啊!”
赵昚信任这個愿意为自己而死的陈俊卿,但是心中怒火却不能遏制。
“早知今日,我就应该学苏咏霖,把这些贪官污吏全都杀死,把他们的家产全都掏出来招募军队,那我就能招募二十万三十万甚至是四十万的军队,堆人数也能把明军堆死!而不是在这种时候还要在这里发怒!”
赵昚十分愤怒,也十分痛苦,他知道自己最应该怎么做,却因为种种原因,不能这样做。
他越发的羡慕苏咏霖,越发的感觉到苏咏霖才是真正的皇帝,对群臣予取予求,杀光了所有反对他的人,权力空前庞大空前集中,这才是真正的皇帝。
而他虽然做了几年名义上的皇帝,却根本没有享受过真正属于皇帝的尊荣,做什么都有人管着他,牵制他,甚至造成他失败的局面。
他都不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皇帝的滋味。
而到了眼下这个大局即将崩塌、大宋将要完蛋的时候,他居然连想要重建军队的钱都拿不出来了。
盛怒之下,他下旨要求群臣共克时坚,拿出钱来帮助大宋募兵,又身体力行,把要给赵构建造宫殿的钱拿出来招募军队,宫殿不造了,然后还说服了皇太后吴氏拿出钱来支援他。
接着他要求皇族和皇亲国戚们拿钱出来挽救时局。
结果皇亲国戚们叽叽歪歪,愿意拿钱出来的人不多,大部分还是为自己考虑。
赵昚很生气。
他知道他的这些亲戚们个顶个的有钱,比如他那几个嫔妃的娘家,仗着皇族关系收受贿赂,吞并商铺、土地财产,什么事情都干了,家财万贯自然不必多说,平时出去喝酒吃饭逛青楼那都是一掷千金。
结果到这种时候却不愿意拿钱出来,还哭穷?
收拾不了科举文官,还收拾不了你们这群混蛋?
说到底,他们是赵昚的亲戚,所以惩处他们,约等于赵昚处理自己的家事,大臣们可以知道,但是不能阻碍,往往也并不想阻碍。
“你们平日里做的那些事情,我平日里也都清楚,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眼下国家到了危难的时候,你们要是不能与我同心同德,共克时坚,那么往日对你们的放纵,也就是我的过错了,我要弥补自己犯下的过错。”
赵昚用废掉他们皇族的身份打为平民作为威胁,吓得一些不见棺材不落泪之辈忍痛拿出了一些钱财出来叫给赵昚,算是买命钱。
还不错,收获颇丰,好几家人平均一家人掏了十几万贯钱,加在一块给赵昚贡献了四十多万贯钱,也算是能够支撑一阵子军需所用了。
他自己拿钱出来了。
谷圮 皇太后吴氏拿钱出来了。
皇亲国戚們都拿钱出来了。
皇族上层都作出了表率,你们这些科举文官们和武将们平时捞钱捞的快活,现在还能不拿钱出来?
那我可就真的很生气了。
赵昚的意思很明显,文武百官们对于皇帝的行为感到心里拔凉拔凉的,但是一开始还是想稍微抵抗一下。
结果赵昚任用杨万里趁机搞倒了一个贪官,将他抄家灭门,从他家里抄出了三十多万贯的家产,用以充军之用。
在他的强力带动之下,还有明晃晃的威胁之下,群臣心不甘情不愿的拿出钱来。
最后统计一下,这一波吐出来的钱差不多足够临安守军半年军需赏赐之用了。
尽管如此,这一次拿出来的钱也少于上一次了。
一次投资失败之后,还会有多少人投资下一次呢?
赌徒不会有太多,胆小的人永远是大多数。
除非行情看好,大环境向好,否则不会有那么多人买跌,而眼下大宋这只股票显然已经是彻头彻尾的垃圾股,跌个不停,并且看不到逆势上扬的可能,最老道的炒股老手都不敢碰这支股票。
这个时候拿钱买进想着抄底,的确有着反过来被抄家的可能性。
这不是妥妥的当韭菜吗?
大宋朝的官僚老爷们从来都是当镰刀割韭菜的,把百姓们一茬一茬的割,吃的满嘴流油。
但是从来没有官老爷们也要当韭菜的。
他们之前已经当过一次韭菜,强势购买大宋这支股票,一度把大宋股价强势推升,推到了一个历史高位,结果却发现这只是虚假繁荣。
一场战争过后,他们才发现谁是真的牛,谁只是看上去牛,他们的投资输的一塌糊涂,赔的血本无归,哭都没地方哭。
上当受骗就一次,现在还要继续当韭菜,继续血亏?
地主家也没余粮啊!
赵昚看着收上来的捐款的数额,眉头紧皱,心中无比愤怒,但是他却不能生气,不能发怒,不能谴责。
因为他们真的已经给了不少,虽然没有之前多,但是这些钱用来保护临安,难度还是不大的。
他也怕继续强行要钱下去,这些人真的要大规模出逃临安了,那到时候大宋王朝的统治还能不能继续,他这个皇帝还有没有人认,就真的不好说了。
而且还有一个很关键的点。
太上皇赵构现在还在温州。
这帮家伙万一脚底抹油逃到温州去拜见赵构,一顿诉苦之后,搞不好赵构都能在温州另立朝廷,直接把他给架空了,分分钟复辟。
如果赵构还在宫里面,他不怕,可要命的是,赵构就在温州。
他娘的,赵构不会提前想到了会有这一天,所以才宁死不肯回临安的吧?
赵昚的心里忍不住对赵构进行了一些有理有据的恶意揣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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