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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腰抵在白玉栏杆,琴姬羞涩地献上她的纯贞。

这是她的梦境,她是这里一切的主宰,呼风来,风便来,唤雨来,眨眼苍穹就能落下连绵细雨。她能掌控这里的一草一木一粒尘埃,唯独掌控不了她的恩人。她的恩人所行所举常常是她不能窥测的。

于是梦境变得格外真实。甚而她舌尖扫过,痒痒的,湿滑的,真实地令人悸动。

琴姬搂紧她的脖颈,沉迷在被情爱包裹的温热。

比起她的青涩笨拙,恩人厉害极了。唇齿间流泄的音节俱是她对恩人藏不住的满足和娇嗔,纵使晓得旁人看不见,纵使比谁都清楚人海茫茫俱是她幻想的虚假繁华,心还是颤了颤。有种被人窥见的羞。

她羞得不行,念头一动,天彻底暗了。

花街亮起一盏盏漂亮的灯,昏暗的场景,还是那座白玉桥,不同的是桥上唯有她和恩人两人。

她盈盈望着昼景含笑的眼,水眸波澜荡起,眼尾起了点点湿润,她气息不稳,身子发软,亏了被死死抵在桥栏这才没倒下。

在撩拨她最爱的恩人一事上,琴姬拥有莫大的兴趣,微凉的指轻揉其细白的后颈,开口声线软得一塌糊涂:“还要继续吗?”

昼景维持理智的那根弦被她蛮横挑断,眼里的火腾得窜起。

一刹间,那火径直烧尽了琴姬心里。她隐约觉得熟悉,很不可思议的熟悉,那感觉来得太快,刚从心湖冒出尖尖的嫩芽,就被热烈汹涌的爱意吞没。

她庆幸这是梦,在梦里,她可以尽情回应她最诚实的爱慕。

只是……似乎太难熬了。她断断续续央求着恩人,昼景怕她再像上次那样跑了,不得不停下来,半搂着她的身子为她整理凌乱的衣裙,低声问:“还好吗?”

琴姬点头,眼泪吧嗒掉下来。

梨花带雨,怪委屈的。

昼景眸光满了怜惜,注视她红透的小脸,抬指抹去她眼尾残泪,琴姬抓住她的手,等真的抓住了又不知要做甚,她顿了顿,顶着恩人疑惑的神情,含蓄地咬了她的指尖。

离开时舌头划过指腹,昼景被她弄得心火直窜,少女眉眼柔媚,喑哑着嗓

:“别动。”温柔细致地替她整理被风吹乱的发,还有……松松垮垮的衣带。

恍惚又回到了前世舟舟照料她起居的时候。昼景呆怔在那,低头看她,神色是说不出的缱绻。

“好、好了。”琴姬撞上她眼眸,阿景眼底溢出的情意小小地烫了她一下,恍如有细小的电流从身体钻过,吐息之间抽去她所有力道,软软埋在心上人颈窝,小意地用脸蹭了蹭:“要去放花灯吗?”

“要。”昼景看她脸上红潮未退,贴心道:“舟舟,上来,我背你。”

琴姬杏眸微亮,顺从地趴在她脊背,小声和她咬耳朵:“你不准乱摸哦。”

被她特意嘱咐一句,昼景蓦地记起掌心描绘过的柔软,她红了脸,少女眼尖,凑得很近,呼吸打在她耳畔,被那抹亮色的红很好的取悦。

“你怎么那么爱害羞?”

时空倒转,从前她最爱调笑舟舟的话被她还了回来。昼景不是很服气,背着她迈开步子,漫不经心地勾唇:“可能是我太坏了罢。”

我太坏了,所以满脑子除了欺负你和爱你,没旁的了。

看你一眼,就想和你沉沦欢海,你不准我乱摸,我偏要反复去想你的美。屡教不改,下次还犯。

她理直气壮地揽着少女细瘦的腿不费吹灰之力地颠了颠,伏在她背上,一起一落,少女柔嫩的娇躯更紧地压在那瘦削的背,耳垂红如最艳丽精巧的血玉。

她当然懂恩人的弦外之音,主动调戏人反被她不客气地调戏回来,‘太坏了’的深意她之前已经切身体会了一次。方才被颠的那一下又浅尝辄止地被迫领略,她柔弱无骨地将全身的重量依附过去,玉臂轻垂,虚虚环着某人雪颈。

怕她栽下去,昼景走得每一步都格外稳当,皱眉:“抱好了,栽下去怎么办?”

“你会要我栽下去吗?”琴姬眉眼弯弯,很是娇蛮地亲她颈侧:“你不会。”

昼景心里美滋滋的,她等了多年,终于等来了舟舟的今生。

前世舟舟去后的第三年她借星辉修行,星辉入体,最是紧要关头,未料想意识海内相思乍起,心火燎原,情爱生欲,欲孽生出魔障

心尖火种崩裂,她元气大伤,拖着一身重伤前往极寒之地闭生死关。

身在冰窟,伤势未好,被一阵近乎撕裂的痛惊醒。

那年舟舟八岁。

粉雕玉琢的小仙女哭成了泪人,脚底被石子磨破,梦里都是被卖入青楼幼稚又可怕的景象。

她们乃前世的爱人,命数纠缠,魂魄相交,她急慌慌地闯入她的梦,一眼看过去,就知道这是她的舟舟。

还是小孩子的舟舟。

和前世不一样,前世舟舟生活在温馨满满的爱中,幼时最得爹娘疼爱,这一世她的舟舟冷冷的,性子倔,那么小就知道逞强,害怕起来也会缩成一团,水做的骨肉,被吓坏了,哭起来没完。

她安慰她,为她驱逐梦魇,擦干她淌泪的小脸,亲吻她的额头,告诉她睡一觉就好了。

她无法从生死关脱身,只好抽出一道神识住在她梦里。教养她、宠爱她、陪伴她。一点点地撬开她的心门,融化她外在的冷漠。

这才有了今日趴在她背上笑容天真的少女。

琴姬拿唇碰她的耳尖:“你又摸我。”

自回忆里醒来,听清她的话,昼景羞赧地小拇指继续勾过少女白皙如玉的肌肤,而后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一派正经端庄。

“你耳朵又红了。”

“……”

好多年没欺负人,昼景怀疑自己欺负人的功力有所下降,狭长的狐狸眼闪过些许窘迫:“闭嘴。”

凶巴巴的。

“你凶我。”

哪怕看不到她的脸,昼景也知道她此刻正在故作可怜,心肠顿软,好言哄道:“我的错。”她顿了顿,不敢考验自己的定力,甚是殷勤地出声:“不闹了好不好?”

琴姬眯着眼亲她耳尖、逗弄她耳垂,一路走一路亲,亲得白衣白发的女子气息紊乱。

她笑得眼角泛出泪花,声线少了那分对着外人的冷寒,放轻放缓,每个字都在舌尖迂回几圈这才悠悠吐出:“恩人,我喜欢欺负你。这样的我,你喜欢吗?”

昼景被她折磨地心火躁动翻腾,赔笑道:“喜欢。”

“是真的喜欢吗?不会受不住把我丢下去罢?”仿佛

很担心会被她扔下,少女修长的玉腿夹紧她的腰,一直虚环着的手臂也牢牢抱好,像个不知诱.惑为何物的小无赖。

“……”昼景深吸一口气,手心冒汗,额头也渗出细腻汗珠,她唇瓣微干:“是、是真的喜欢。不会把你丢下。”

“恩人待我极好。我替恩人擦汗。”

素白的帕子抹过淡淡冷香,沁人心脾。

汗珠滚落到下颌,将落未落,勾起一阵痒。“舟舟,帮我……”

少女歪头舔.去那滴细汗:“香的。”

昼景倏地腿软,一个踉跄,差点不小心跌倒,她罕见的狼狈,心扑腾扑腾跳。琴姬起初受了惊吓,这会抱着她不作声,乖乖巧巧。等了片刻总算下了长长的白玉桥,她小声问:“恩人,帮你什么?”

你怎么这么磨人!昼景险些在心上人面前出丑,还险些把人摔了,暗咬后槽牙:“不准胡闹!再闹——”

“再闹怎么?”琴姬一点都不怕她,气定神闲地揪着她白里透红的小耳朵:“恩人,我喜欢你呀。你凶巴巴的,当着花街百态众生,是要对我用强么?”

“!”

去她的百态众生。

女孩子趴在她脊背笑得欢快,笑够了,她柔声道:“恩人,放我下来,为了和恩人更好享受这场梦,我要他们看到我们,可好?”

“好。”

作为梦境法则的掌控者,看得见与看不见仅在琴姬一念之间。

她想和恩人体验谈情说爱过日子的滋味,哪怕走在长街的芸芸众生都是假的、是她万千思潮迭起的一朵小浪花,她也恪守矜持地从昼景背上下来。

两人十指相扣,借着衣袖遮掩,大大方方地走在人群之间。眼前种种因着她强烈的心念变得生动鲜活。

“卖花灯,卖花灯嘞!客官,要盏花灯吗?”

“来一盏。”琴姬笑道。

这里不会有人因为她们的美貌失神,没有虎视眈眈的觊觎,没有惹人厌烦的不知好歹,有的只是众人艳羡的神情和偶尔打趣的女才女貌、天作之合。

琴姬在小姑娘手上买了一束鲜花,转身递给昼景:“恩人,送你花。”

昼景接过花,

心思稍转,暧.昧地亲了花一口,琴姬看得眼皮乱跳,将其夺过来:“连花的便宜都要占,不准!”

一路上昼景被她折腾地‘苦不堪言’,这会难得有机会找补回来,她从袖口抖出三枚铜板,又从卖花的小姑娘那买来一束百合,眼帘轻掀,挑衅地看着她的舟舟姑娘:“还要抢吗?”

“……随你好了。”

余光瞥见她捧着一束花亲了又亲,琴姬红了脸,按捺住想要夺花的手:“恩人,你看人来人往,大家都看着你呢。”

“觉得我傻?”

“大概、是罢。”

“哦。那也是舟舟觉得我傻。无妨。”

“……”梦境内的一草一木一生灵都是她构想出来的,这样说也没问题,琴姬就是看不过她的唇明晃晃调.情般地落在除她以外的外物之上。

这是她的梦境,她当然可以胡来。

少女轻哼,昼景手上的小百合消失无踪。连同街上往来的男男女女也消失不见。

一只雪白的小奶猫蹲在琴姬腿边,她笑了笑,俯身将幼猫抱入怀。

两人幼稚极了,两两相望,琴姬浅笑嫣然:“恩人,你醋了吗?”

她连一朵花的醋都吃,昼景吃一只猫的醋也无可厚非。眼神在少女胸前定了定,再看那只奶猫羞怯地用爪子捂脸,她弯腰手臂绕过少女腿弯,不客气地把人横抱起来。

软玉温香在怀,她心气顺了不少,温声问道:“舟舟为何要喊我恩人,不喊我阿景?”

琴姬噗嗤笑了,杏眸弯弯,手抚过幼猫的小脑袋:“因为和自己的恩人谈情,有种禁忌的味道啊。”

她眼神似乎在说“你怎么连这个都不懂”,昼景抱着她一阵恍恍惚惚,憋了许久憋出一句:“舟舟,你变坏了。”

“变坏了不好吗?难道只准你欺负我,不准我欺负回来?”

啧!怎么会!

昼景看了眼舔爪子的奶猫,又看了眼容光焕发明媚娇妍的少女:“没有,我是说……”她轻声道:“我是说,你给了我好大的惊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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