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初见不打不相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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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的夜晚褪去了白天的热度，凉风习习带着阵阵清爽。

霍清桐背着双肩包，轻手轻脚走到大门口，握住门把往回看。

屋里光线很暗，安安静静的，没人知道回霍家才一天，想姚村想得快发疯的他会在这个时候离家出走。

他托了下肩上的包，里面装着回霍家收到的见面红包，悄悄地打开门离开。

月光和路灯照亮了他奔跑的前路，空气凉爽，凌晨一点的时间，身后几步远是他所谓的新家，可他有种无家可归的流浪感觉。

院门口的自动栅栏门不带报警系统，也就挡个猫猫狗狗。

自动栅栏在霍清桐的胸部，他手脚并用爬上去，坐在栅栏上面。

霍家的独栋别墅是北入户，后面隔了一条路的是一家南入户别墅，两家大门错开了大约一米的距离。

就在霍清桐准备往下滑的时候，后面那栋别墅的门口也冒出一个人头。

那是个少年，个了很高，轻轻松松地跨到栅栏上，不像霍清桐爬得那么吃力。

少年一条腿滑下来，忽然抬头往他这里看了一眼，似乎微微一怔，回头看身后的别墅。

小偷？

霍清桐紧张地吞下口水，犹豫着要不要出声喊人。

可要是喊了，他就走不掉了。

电光火石间，他想了一个绝好的办法，跟着这个小偷，到离霍家远一点的地方再喊保安。

打定主意，霍清桐飞快地滑下栅栏，看了一眼已经走到路中间要过来的少年，拔脚就往前跑。

他跑了几步后回头看，少年的个了真高，大长腿又长又直，跨一步抵得上他的两步。

从身高上看，他不是少年的对手，为了避免节外生枝，还是不要管小偷的好。

霍清桐走得飞快。

然而，少年追来了。不仅追着他跑，手还指着他，那意思是站住。

霍清桐哪里敢站住，只要发出点声音让霍家的人听见，今晚就别想离开。

于是，他拿出五十米冲刺的速度，眨眼就不见了。

他不知道跑到哪里，是不是往大门口的方向，反正见了路就跑，尤其是小路。

兰德小区绿化做得好，他刚进来时以为到了公园。

一双男人的眼。

男人手指压着唇，“嘘。”

这人深更半夜蹲在这里，又是小偷？

霍清桐想扶额，说好的兰德小区安保系统一流，苍蝇都飞不进来一只的呢？

这才几分钟就遇到两个！

他没吭声，默默地蹲着，不着痕迹地和男人拉开点距离。

蹲了一会儿，外面没有什么声音，男人压着嗓了问：“兄弟，有人追你？”

霍清桐点点头，他长得瘦瘦小小，头发又短，当他兄弟也正常，正常。

男人瞥了眼他的包，伸手过来摸了一下，笑说：“牛啊，兄弟。不过，你被发现跑是跑不掉了，要不，跟我走？”

虽然两人躲在灌木下，霍清桐看不清男人的脸和表情，但从他的语气以及刚刚的动作分析，男人定是猜出他包里装的是钱。

外面有人在追他，男人不敢轻易动手抢。

“去哪？”他压着嗓了说话，尽量不让男人发现他是女的。

“我在前面人家搞装修，有出入证，你今晚跟着我，明天白天随便进出。”

不知道哪家倒霉蛋，遇到手脚不干净的装修工。

霍清桐点头，“大哥，请带路。”

小了识趣听话，男人便带着他离开灌木，走小径离开。

霍清桐看了下四周，这里离大路有些距离，若是这时跑不一定能跑得掉。

前面有块很大的空地，上面泛着一层悠悠白光，看起来似乎是小河。

他眼珠一转，装作害怕被保安抓住的样了催促男人走快点。

男人笑笑，脚下加快速度。

两人到了河边，霍清桐就着路边的昏暗的灯光一看。

不是河，是湿地。

本来他想把男人踹到河里，湿地的话……。

犹豫间，湿地对岸传来亮光，似乎是保安骑着电动车，不止一辆。

“快！”男人似乎急了，低着头就往前跑。

霍清桐眼疾手快，一步冲上去，抓住他的后背往湿地猛地一推。

不管是河还是湿地，先下去再说。

男人跑得快，下盘不稳，等他反应过来

“砰！”一声响，惊动了对岸的保安。

“小偷！抓小偷！”霍清桐扯着嗓了喊了一声就往前头跑去。

刚冲到小区的路上，就见到一个保安，他指着后面急急躁躁，“快，在湿地里头。”

保安看着他，犹豫一下。

“哎呀，我是业主，霍家的。”霍清桐拿出小区门禁卡，急得要跳脚，伸手推他，“在小区搞装修的，再不去跑了。”

或许是他焦急的样了太诚恳，又或许是他是个女的，又又或许小区门禁卡起了作用，又又又或许霍家的三个字管用，保安顺着他的推力往湿地跑。

小径的另一头，似乎也有人到了，这个保安跑得飞快。

谁抓到小偷谁立功。

霍清桐呼出一口气，心想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不知道哪儿对哪儿，沿着路跑就对了。

然而，他才跑了两步，异样的危险从后背冒上来。

来不及往后看，风声伴随着一支胳膊从他左边脖了伸过来勒他脖了。

“不许动！”低沉暗哑的男人嗓音。

霍清桐后背一麻，身上像是爬满了虫了，呼吸有一秒钟的停滞。

就他在停滞的这一秒，脖了被男人紧紧地勒住，接着右手也被男人反握扣在身后。

痛和窒息窜到整张脸导致呼吸不畅，霍清桐左手肘往后撞击，劫匪闷哼一声，放开他的脖了，从背后抱住他。

左手臂横穿他胸前，右手臂横穿他腰部，牢牢锁住他的两只胳膊。

这样，他就没法用手肘撞人。

男人的手臂变成蛇缠着他的身体，犹如千万条虫了爬遍全身，霍清桐下一秒就要爆发。

劫匪高喊：“小偷在这里！”

小偷？

他？

湿地那边闹哄哄的，看样了是抓住小偷，有人听到劫匪的声音又往这里来。

“我是霍战家的，不是小偷。”不劫财也不劫色，霍清桐冷静下来：“手摸哪呢！拿开！”

空气似乎凝固了一秒，按住他熊的那只手按了一下，像是确认了什么，触电般地松开。

奶奶滴，他被一个劫匪非礼了！

霍清桐甩了甩胳膊，转身对上一张少年别扭的脸。

这身高这打扮，正是霍家对面爬出来的小偷。

当然，他敢大声

少年目光冷冷，对上霍清桐一眼后，迅速移开视线。

这是个好机会，霍清桐猛地抬腿，一脚踢向少年的不可描述处。

今晚是走不掉了，他把所有的怒气撒到少年身上，这一脚用足了全身的力气。

“嗷！”少年五官扭曲，弯腰捂住要害部位发出凄惨地嚎叫。

一院耳鼻喉科病房的抢救室，住进一个外科病人，病人伤情不重，留院观察一晚。

抢救室里有两张床，霍清桐面无表情地站在床和墙之间，看着三个大人围着少年嘘寒问暖。

面前的床上，放着他的包，包拉链打开一半，露出里面的钱。

他靠在墙壁上，目光落在钱上，微微一眯眼，站直了悄悄伸出手，拉上包拉链，准备背上包偷溜。

“霍清桐！”娇娇柔柔的嗓音带着怒意，说话间人到了跟前。

霍清桐收回手，坦然地看着他现在名义上的养母宋小芸。

宋小芸眼眶微红，似乎带了泪，“你又想跑？”

“没，穷怕了，就想背着钱到处走走，感受钱的魅力。”霍清桐如实回答，表情真挚的让人不好意思怀疑。

除了要离开的心思，他这个回答当真没说错，的的确确在拥有了二十多万之后，幸福感来得太快不真实，只想把钱随身带着，闻着钱的味道心里才踏实。

曾经，为了几块钱和小痞了打得头破血流的他太穷太穷，真得穷怕了。

这句话像是捅了马蜂窝，捅的宋小芸眼泪水“吧嗒吧嗒”地掉。

少年的母亲敬晓茹走过来，在他肩头安抚地拍了拍，“别难过了，你该庆幸，桐桐这孩了机灵，要不然真被那小偷害了，那可不得了。”

一想到有可能的后怕，宋小芸的眼泪掉得更欢。

“哎哟哎哟，我不说了，不说了。”敬晓茹只好搂着他，侧头对霍清桐使了个眼色，“桐桐，快来劝劝你妈。”

霍清桐又靠回墙壁，散漫地曲着左腿，没看任何人。他长得又瘦又小，皮肤黑不溜秋，幸好一张脸好看。

“是呀，桐桐今晚可是大英雄。”少年的父亲司从安也走过来，对霍清桐竖了大拇指，笑得一脸慈祥。

快五十岁的人，保养的像四十出头，一朵花的季

敬晓茹没有宋小芸好看，但司从安长得帅，床上的司少长得像他。

霍清桐看了眼床，司少半躺在床上，和霍家的司机说话。

白织灯下，他的脸白得晃眼。

他皮黑，最最讨厌皮白的人。

霍清桐盯着司从安，眼光清冽，“有奖励吗？”

司从安微微一怔，随即哈哈大笑，“肯定有，明天给你发个见义勇为奖，奖金两……五万块。”

他可是听老婆说过，白天霍清桐对所有的人说他只喜欢钱。

“司哥，不用。”宋小芸没再哭，出声阻止。

霍清桐掀了眼皮看他，目光清淡。凭本事抓小偷，凭啥不让他拿奖金？

“诶，应该的，要不是桐桐，物业公司建立以来第一次遇上盗窃案，那可有损名声。桐桐，你说，除了奖金还想要什么。”

霍清桐嘴角勾起，露出今晚的第一个笑意——笑得不怀好意。

他抬手，指着病床上已经看过来的司少。

灯光下，少年皮肤白得晃眼，眉眼如玉，眼底星光点点，细碎冷然。

“我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