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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成了晚间送报工作的尼雅,先去仓库帮忙做完了货物的搬运,随后绕道去了一趟附近的邮局。邮局六点钟准时下班,她抵达时已经快宵禁了,只能将给安的回信投入邮局门前的邮筒,然后迅速返回了家中。在公寓大门口和富勒打招呼时,富勒正抬起他的左手在他头顶的吊柜里取豆子罐头,看上去行动自如。早间太匆忙了,尼雅这才发觉他受伤的左手臂竟然就这样治愈了。尼雅没吭声,身形略有迟滞,便继续往楼上走去。
走进昏暗的楼道里,刚爬了半层,尼雅发现黑糖不知何时竟然出了她的屋子,正蹲踞在一层楼梯间的窗台之上。
“黑糖?你做什么?”尼雅惊讶地顿住了脚步。
黑糖喵呜一声,随即从开着的楼道窗户直接跳了出去。尼雅心想这黑猫恐怕是想带她去见识点什么,于是她也顺势爬上了楼道窗户,这窗户是从下向上开的,彻底打开后,尼雅能从中钻出去。窗外是一条小巷,巷子对面是一面高耸的院墙,院墙内是一所带有孤儿收容所性质的教会学校。时值夜间九点半,外面一片黢黑,煤气路灯并未铺设至楼后小巷。但尼雅凭借自己出色的夜视能力以及天际倒悬城市群带来的霓虹光芒,仍然能看得很清楚。从高处远眺,能看到与巷子隔着一面墙的院内正是教会学校的操场,每日都能看到教会学校的孩子们在固定的晨间和下午,于操场上嬉戏玩耍。
尼雅从楼道窗户跳了出去,稳稳当当地落在了小巷之中。而黑糖已然窜上了教会学校的院墙顶端,猫爪全然不惧院墙顶端插着的玻璃碎碴,自在地行走着。
“喂!黑糖你下来!”尼雅急了。
结果黑猫根本不理会她,纵身一跃,就跳进了教会学校里面去。尼雅抚额,纠结了半晌,她观察了一下四周,确认没有人在关注她这里,这才如灵猫一般蹭着墙面一下子就跃上了墙头,最后一蹬时脚下加了一成力道,蜷身空翻,避开了与玻璃碴的接触,也轻松翻入了教会学校之内。
双足落地后,她很快就瞧见了黑猫就蹲在不远处等她。她便立刻小碎步上前,黑猫带着她一路跑到了院墙内的
一株刺槐树下,并用爪子刨起了树根边的泥土。
尼雅心想莫非这地下埋着什么东西?她也没带铲子,于是也顾不上脏了手,帮着黑糖用手挖土。好在这下面的土很松,似乎最近刚被人翻动过,底下埋着的东西也不深,没挖多久,尼雅就碰到了什么。随即一股子腐臭气息扑面而来,她感到不妙,用手拂去最后一层浮土后,尼雅紧蹙双眉看着眼前的景象。这土里埋着一只半腐烂的猫尸,从残留的皮毛来看是一只三花猫,猫项链上的铭牌还刻着猫的名字:查理,背面刻着一个熟悉的地址,是哈利温太太的住址。
尼雅脑内念头一闪,做出判断。不出意外,这应当就是哈利温太太所养的那只三花猫查理,尼雅搬来的第一天询问哈利温太太可否养猫时,哈利温太太就曾提到过这只三花猫。但此后一周过去了,尼雅也没见到这只三花猫出现过。老太太念叨过几次,说这只猫以前也爱往外跑,也曾一出去就是好些天不回来,她倒也不着急。却没想到……竟会死在这里。
可是,这只猫是怎么死的?又是谁把它掩埋了呢?难道是这教会学校里的人?
黑糖还在刨土,尼雅这才发现原来就在猫尸的边上,还埋了一个小玩意儿,拿出来一看,竟然是个巴掌大的八音盒。尼雅缓缓打开了这个八音盒,里面躺着一个木雕,制作师用十分精湛的手艺雕刻出了一个穿着漂亮衣裙、红色舞鞋,翘起一只脚翩然起舞的女孩。只是因为上了年头的缘故,这舞蹈女孩的木刻已经掉了漆,舞蹈女孩面庞斑斑驳驳,唯独一双眼洞黑,神态莫名得吓人,看得尼雅一阵不舒服。
这舞蹈女孩可以用机关升起来,然后摇动侧面的把手上弦,发条拨动音筒,簧片刮过音筒上的金属凸起,发出音乐声,并带动舞蹈女孩转动起来,十分机巧。尼雅这会儿不大敢让八音盒传出声音来,只是在黑暗的环境里借着天光仔细观察八音盒的外观。八音盒的底部,还刻着一行花体文字:赠我最亲爱的宝贝女儿海伦,四岁生日快乐,永远爱你的父亲杰弗逊留。圣历1859年6月12日。
这……居然是小海伦的八
音盒吗?尼雅突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她看了看猫尸,又看了看手里的八音盒,脑海里顿时浮想联翩。难道说这猫是小海伦弄死了,连同八音盒一起埋在了这里?不可能吧,她才不满五岁,怎么能弄死一只成年的三花猫?但想起戴维斯家发生的怪事,尼雅却又不能如此笃定了。
尼雅用树叶和石块垫着手,忍着恶心检查了一下三花猫的尸首。她不懂法医鉴定,但看过一本法医基础书,知道一些法医验尸的基础知识。这三花猫并未有骨折的现象,身上似乎也没有致命伤,只是不少皮肉腐烂脱落了。内脏还没完全腐烂,瞧着血肉色泽也算正常,看上去也不大像是中毒而亡,似乎死因不明。一只猫莫名其妙就死了,这三花猫还没苍老到会随时老死的地步,怎么会这样?但不管怎么样,应当不是小女孩用外力把它弄死了。
她不禁想起小海伦曾在楼梯间内与她提及的“希斯克”,她说希斯克是她的朋友,总是陪她说话,指代还是用的女性的“她”。那么希斯克到底是谁?是这只起了查理名字的三花母猫?还是这八音盒里的跳舞女孩,还是说都不是,而是其他的什么东西。
戴维斯太太的悲剧,起因于她丈夫杰弗逊最后一次归家后与她发生了关系,使她身体上产生了古怪又恐怖的变化。而这个八音盒应当也是今年六月时小海伦过生日,杰弗逊送给她的生日礼物。不过这八音盒应当是上了年头的二手货,否则新品不至于才用了几个月就掉漆成这样。似乎一切都指向杰弗逊,杰弗逊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小海伦现在又被那个楼顶的神秘女人带去了哪里?
就在她陷入沉思时,身后亮起了提灯的橘黄光芒,一个粗声粗气的男声在她背后响起:“喂,你在做什么!鬼鬼祟祟的,我拿你去见警察!”
尼雅惊了一跳,扭头一看,一个高大男子正一手提灯,一手提甩棍,立在距离她大约十米外。由于背光,尼亚一时间看不清他的长相。他大约是这教会学校的看门人,夜间巡逻发现尼雅闯进来了,要来抓她了。
“等一下,这是误会,是我家黑猫带我来这里,它在这儿刨
土,我就发现了这个。”尼雅连忙解释道。
黑糖没逃,很配合地蹲在尼雅脚边,眯着眼摇着尾巴卖萌。高大男子一时没说话,大跨步地走上前来。尼雅这才看清他,这是个面红蓄须的大汉,正横眉怒目地瞪着她。可是当他看清尼雅身着送报员制服,还有她挖出来的猫尸和八音盒后,吃了一惊,半晌没说话。尼雅奇怪地望着他,就听他问道:
“你是从对面那公寓翻/墙进来的?”
“对……这一点我承认,我不该翻/墙的,实在抱歉。”尼雅显得十分老实。
“你认识戴维斯家的小女孩?”看门人又问。
“你是说小海伦,当然,我当然认识她,这八音盒就是她的,还有这只三花猫,这是我房东哈利温太太的猫。你知道小海伦,请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尼雅听闻这看门人居然知道戴维斯家,不禁大喜,估计这看门人又是那个神秘组织遗漏掉的、不曾消除记忆的人,于是连忙问道。
“那小女孩还好吗?我已经有段时日没见到她了,她以前每天都会来的。”看门人不回答尼雅的问题,再度提问。
尼雅蹙眉道:“她们家出了点事,临时搬走了。你为什么会这么问?”
“我只是很担心她,我觉得她迟早会出事。自从她恳求我把这只猫还有这八音盒埋葬在这颗刺槐下,我就觉得她很不对劲。她总说她有个朋友叫希斯克,还总和空气说话。这可怜的孩子,我最开始还以为她是教会学校的孩子呢,后来才发现她是偷溜进来的。”看门人放下了甩棍,面上的怒意与警惕褪去,显出了憨厚又多愁善感的模样。
“你好,我叫尼雅。”尼雅站起身来,率先打招呼。
“你可以叫我麦克。”看门人回道。
彼此打过招呼,麦克便与尼雅一起先重新掩埋好了猫尸,然后带着尼雅回了他所居住的院门旁的小屋,尼雅仔仔细细用肥皂洗了手,并顺便用湿抹布擦干净八音盒。此间,她发现麦克屋子里摆放着三四根甩棍,他好像很喜欢这种武器。
“这甩棍好使吗?”尼雅问。
“怎么?你感兴趣?”麦克挑眉问。
“我想要一根来防身。”尼雅实话实说,她有一把匕首,但她因为没学过搏击,也不大会使刀,总觉得挺危险,会伤到自己。所以她反倒对小巧便捷的钝器挺感兴趣,这玩意儿至少用起来没那么吓人。
没想到麦克很爽快的挑了一根递给尼雅道:“这可是最好使的武器,当然前提是你得会用。你若是感兴趣,我可以教你几招,练熟了你就能应对大部分的情况。我曾是警察,棍术是我的强项。”他说这话时颇为自豪。
“谢谢。”尼雅心中暗喜,自己投其所好看来是做对了,等会儿套话会更容易。
收下了麦克的甩棍,简单和麦克学了几招,和他混熟了,尼雅才终于言归正传。她问起麦克和小女孩海伦的渊源,麦克开始了他的叙述。
原来小女孩在每天的下午到黄昏时分,大概是她母亲下班回来前的那段时间,会偷偷从公寓楼的后门溜出来,跑到教会学校来和这里的孩子玩。这大概是从大半年前开始的,应当是今年四月份,海伦的父母亲——杰弗逊和艾米莉亚曾带着她到这教会学校里来,当时大约是想领养一个儿子。但没想到没过多久,艾米莉亚就怀孕了,收养的想法就作罢了。
但小海伦当时却和教会学校里的一个小女孩交了朋友。据海伦自己说,那个女孩七岁,名叫希斯克。她后来总是来找希斯克玩,可……教会学校里并没有名叫希斯克的女孩。麦克起初是以为这孩子太孤单了,可怜她,便放她进来,陪她一会儿。小海伦喜欢在这刺槐树下玩,对着刺槐树说些莫名其妙的话。后来她拿到了父亲送她的生日礼物八音盒,总是随身携带着,说希斯克能陪着她回家了。麦克这才觉察出她不对劲。又过了一段时间,就在大约一周前,小海伦哭泣着、抱着死去了的三花猫来找麦克,恳求他把这只猫埋葬在刺槐树下,还有那八音盒。麦克询问她发生了什么事,她只说是自己不小心害死了三花猫,又说什么希斯克生气了,再详细的事却一点也说不出来。麦克被她闹得没办法,最后只能帮她把三花猫和八音盒埋了。在那之后,小海伦就再也没来过教会学校。
尼雅仔细询问了一下麦克当时那只猫的死状是什么样的,麦克回忆后告诉她,看不出外伤,但浑身僵直,眼睛瞪得溜圆,龇牙咧嘴,皮毛倒竖,像是被吓死的。
什么东西能把猫给吓死?尼雅更迷惑了。但是从麦克这里得不到更多的线索了,眼瞧着时间也不早了,尼雅心想如果要继续调查下去,就得去问教会学校的管事人查找曾经在这所学校生活过的儿童资料,如此才能查到究竟是否有一个名叫希斯克的女孩存在过。但以她目前一个小小送报员的身份,正大光明登门拜访恐怕是无法获得资料的,她得想办法暗中查找。
但并不是今天,这大晚上的不现实。当然也不会是近期,因为她判断自己身边可能存在着那个神秘组织的监控人员,或许就在暗处,有人一直紧盯自己的一举一动。她怕自己的异常行动会打草惊蛇,引来不必要的麻烦。何况,她近期还有其他的计划,暂时没有空闲来调查这个教会学校。
尼雅抱着黑糖离开了教会学校,临走时她带走了八音盒。这小玩意儿算是一个不大不小的线索,也许将来会用得上。返回公寓后,反锁房门,尼雅将黑糖放在地上,瞪着黑猫一会儿,道了句:
“黑糖,你要是会说话,你就说,我反正是不会惊讶的。”
黑糖睁着一双猫眼无辜地望着她,尼雅等了半晌,觉得自己跟个傻子似得。她挠了挠头,叹口气道:
“你可别再给我找麻烦就好。”
一边说着,她一边走进了卧室,将外套口袋里的八音盒取出来,打开后,拧动发条,想听听到底是什么音乐。松开手后,音乐很快叮叮当当播放出来,舞蹈女孩也开始转动起来。这旋律莫名得熟悉,尼雅感觉自己好像在哪儿听过,但她想不起来了。这旋律空灵到甚至有些诡异的感觉,配合着掉漆的舞蹈女孩面上黑洞洞的眼,给她留下了十分瘆人的印象。她迅速阖上八音盒,将其搁在了书桌的一角。想了想,她又用钥匙打开了抽屉,将八音盒塞了进去锁上。她心里莫名毛毛的,觉得这玩意儿有些邪性,还是别放在外面的好,眼不见为净。
一夜无话,第
二日一大清早,尼雅就提前了半小时出门,直奔发刊仓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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