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0章 海上追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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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北边海域发现敌军船队，数量不下五十艘！”

“传我将令，立即升帆起航！迎战来敌！”

郑芝豹的舰队只负责海战和近岸的火力掩护，陆战一概不管，陆地上的收益他也不会染指，但到了海上，只要是海面上的玩意，哪怕是一艘渔船，也必须归他所有。

太子爷已经吩咐了，除了大米这样的重要战略物资之外，郑氏舰队在海上缴获的一切战利品，均可自行支配，无需上报朝廷，而且太子爷鼓励郑芝豹横扫辽东沿海。

特别是对于东虏的水师，最好可以斩尽杀绝，让对方寸板不能下海。在得到了圣旨之后，连不起眼的渔船，郑芝豹都可以对其名正言顺地加以征缴。

听闻倭军在岸上初战告捷，原本郑芝豹还以为是对方在夸大其实，也就是打死了百十来个鞑子，便吹嘘成一场大胜，未免有些过了。

但看到成百上千的尸体，尤其是大部分居然是披甲兵之后，郑芝豹也对倭军赞叹起来。都说清军不可战胜，可是倭军一战就消灭了三千狗鞑子，当真是势不可挡。

既然阿部重次有所斩获，郑芝豹便不甘落后了，北上护送倭军登陆复州沿岸没多大困难，只需要派出部分战舰护送商船就行了。

主力舰队仍旧留守在旅顺，郑芝豹准备从辽东半岛的东侧北上，一路横扫沿海地区，也好让嗷嗷待哺的手下打打牙祭。

没想到肚子饿了，就有人送来了酒肉，那自己的舰队正好可以大快朵颐了。

在辽东海域，乃是整个东方水域，郑氏就是当之无愧的海上霸主。

以前是在南方，现在到了北方，郑氏照样可以收点过路费！

海上与陆地一样，谁的拳头大、实力强，谁就可以说了算。

郑芝豹的舰队拥有大型战舰二十余艘，每艘都装备了一门以上的红夷大炮，发熕更是每船必备的武器。

他不相信清军水师也能装备如此级别的武器，即便真有，数量也决计比不过自己的舰队。

据说孔有德那个投靠皇太鸡的狗鞑子当年带走了登莱水师的大量战船，上面装备的红夷大炮最后都被卸下，用来帮助清军进行陆战。

这样一来，在火力上，自己的舰队无疑将占据绝对优势，而且郑氏战舰的吨位更大、抗沉性能更优、火力更猛，航速也更快，清军的战舰更本不是对手。

想归想，到了实战时，郑芝豹还是非常认真的，马虎不得，一旦出错，回去就无法向兄长郑芝龙交代了。

郑芝豹也想早点歼灭清军的水师，这样舰队便可南下帮助兄长去打败侵占东番的红夷舰队了，那才是威胁到郑氏利益的真正敌人。

由于港内泊位有限，舰队除了少部分停泊在港内，大部分战舰都在港外抛锚，随时都可以升帆起航。

郑芝豹跟阿部重次简要说了一下，算是暂时告别，因为清军战舰若是发现了己方，势必会北逃，己方若是追击的话，航程得耗时数日之久。

阿部重次对此也表示理解，清军水师不被消灭，那便会随时威胁到倭军登陆部队的安全，早一天消灭他们，便可以早一天没有后顾之忧地进行陆战了。

根据太子爷提供的情报显示，清军水师的战舰来源有三个，其一是孔有德在山东发动叛乱时拐走的登莱水师的战舰。

其二是沈志祥率部在石城岛向清军投降时所携带的战舰，最后便是皇太鸡进攻泡菜时，所缴获的战舰。

三项相加，清军水师总计大概拥有两三百艘战舰，不过对比郑氏，其拥有最大吨位的战舰不过是广船而已，在郑氏舰队里也就相当于普通的中型战舰罢了。

据说加上自行建造的小船，清军自称拥有战舰上千艘，郑芝豹不禁觉得好笑，照此炫耀的话，自家完全可以对外宣称拥有战舰上万艘了……

皇太鸡将清军水师一分为二，左翼水师驻扎在东海岸，以黄骨岛堡为基地，负责联系泡菜方面。

右翼水师以盖州卫及对岸的连云岛为基地，负责袭扰辽西沿岸地带。

郑芝豹认为此次前来的必定是清军左翼水师，不过就算是左右两翼加起来，也不是自家舰队的对手。

打海战，先看战舰的吨位，其次才是数量。

光有数量优势，根本起不了决定性的作用。

这点在郑氏的小船围攻红夷的巨舰时就早已证明过了。

二十艘小船围攻对方，都无法击沉红夷的巨舰，对方还能从容杀出包围圈。

或许在近岸战斗时，小船还有些用处。

但在远海作战，战舰吨位越大，优势便越发的明显。

“报～！前方发现蛮明战舰！”

“传我将令……”

梅勒章京马福塔作为大清的左翼水师，其实根本不懂海战，只是皇上授命，负责监督两个投诚的手下而已。

甲喇章京曹绍中与白登庸都是先后投靠大清的前蛮明将领，前者跟过恭顺王孔有德，后者则追随过续顺公沈志祥。

大清重用这俩人的原因很简单，八旗将领里根本就没有懂海战的人，整个水师的将领不能都是外行，否则就不用玩了。

此番左翼水师南下，目的就是负责保护运送大米的泡菜商船，要将五千包大米以及其他物资运抵大凌河以北的东海堡。

旅顺以南的水道是舰队的必经之路，然而近日很不凑巧，居然遇到了蛮明的水师。

金州守将镶红旗梅勒章京桑固里在驰援旅顺之前，已经派人将告急文书送往左翼水师锚地。

但左翼水师主力已经去往海洋岛，在那里等待与泡菜船队汇合，根本没接到消息。

待他们驶入旅顺外海，旅顺城及周边地区的战斗已经结束，完全听不见枪炮声。

等遇到旅顺口的郑氏舰队，再掉头逃窜便为时已晚了……

尽管梅勒章京马福塔认为大清王师天下无敌，不过那指的也是陆战。

与蛮明的庞大舰队打海战，他心里是真没底，除非对方被一阵暴风给刮没了。

“启禀主帅，末将以为应先行北撤，待入夜之后，方可摆脱蛮明战舰的追击！”

甲喇章京曹绍中可是不想与对方硬碰硬，其结果就是全军覆没，仅此而已。

大清水师有多少家底，他是再清楚不过了，只须一战，就全得被对方喂鱼了。

说是战舰数百艘，其实能拿得出手的也就一百艘罢了，其他都是寒酸无比的小破船。

曹绍中还想等做完这趟差事，上岸之后找俩漂亮姑娘快活一番呢。

这要是迎敌冲过去，自己就只能去找龙王快活了……

“末将以为此言有理，我军尚不清楚蛮明水师的实力，又有商船需要护送，最好不要力敌！”

白登庸非常认可曹绍中的提议，能不打就不打，海上打不过，那就尽快上岸好了。

至于商船上那些大米，今番算是倒霉，索性送给狗蛮子好了。

真要是大打出手，不但大米得送，战船也得送……

“也罢，传我将令，掉头北撤！”

根据以往的经验，马福塔并不觉得蛮明会派大量战船北上，若是不能反攻旅顺，便没有任何目的性了。

在没有内应提供情报的前提下，他们根本不清楚商船的起航时间，刻意前来拦截也就很不合理了。

但是眼前这情形，似乎没法解释。

若是身边这两个家伙有二心，也不会立刻建议自己掉头了。

马福塔不知道今番遭遇到底是何原因，但为了确保水师以及船上大米的安全，还是同意了下属的建议。

此番左翼水师出动了三十艘战船，泡菜也调集了十二艘战船，船队里还有二十艘装满大米、人参、皮毛、缎布、宝石、金银等物资的商船。

总计五十二艘，在海面上显得甚是浩荡，好不威风。

但对面驶来的船队更加威风，而且都是战舰！

“……怎会如此？？？”

泡菜总兵林庆业奉国王李倧之命，负责往辽东运输五千包大米和贡品，随行的还有八百名官兵。

放在平时是足够用了，可林庆业从千里镜里观察到的情况，让他顿觉己方战船不够，官兵也不足。

自从三年前皇太鸡出动十万大军入侵本国之后，偌大的泡菜国便沦为了清国的附庸，从“兄弟关系”降至了“君臣关系”。

李倧不但要提供质子，常驻沈阳，泡菜国每年还要向大清提供价值不菲的岁贡，以避免被“大清王师”二次涤荡。

泡菜国也不是没有进行过抵抗，唯一的战果就是用鸟铳击毙了六十六岁的清军老将扬古利，然后全国就被清军给扫荡一空了……

现在从国王李倧到下面的将领，都认识到了“大清王师”的可怕之处，再也不敢与其为敌了，老老实实地成为了大清的附庸。

根据皇太鸡的通知，或者说命令，泡菜国要在入秋之前，先行提供五千包大米，例行的岁贡也要呈现一些，余下部分在年前呈现即可。

听说明国皇帝已经不省人事了，太子开始监国，林庆业不禁想到皇太鸡如此命令，便是要积攒粮食，在入秋之际对明国用兵了。

不过本国已经耗尽国力，对此无能为力，只能选择息事宁人了。

明国可以抵抗最好不过，打不过的话，那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与此同时，放下千里镜的郑芝豹可是满心欢喜。

他可是瞧见了不少的商船，心说：还是重操旧业来钱快啊！

除了大米之外，船舱里面值钱的物件都归己方所有，太子爷还真是英明啊。

若是所有商船运的都是大米，除此之外没有其他物件，郑芝豹不介意让对方全部去喂鱼……

好不容易出海一趟，总不能让弟兄们空手回去吧？？？

时不我待，今番就干一票大的！

说起来，咱还是奉旨打劫呢～！

要对付狗鞑子，还可以洗劫对方，郑氏舰队的水手们立刻亢奋起来。

为朝廷效力那是老爷们的事情，能敷衍就敷衍。

但有机会充实自己的口袋，他们可是会使出全力的。

“都给爷盯紧了商船，别让值钱的跑了！”

“得令～！”

郑芝豹的目标就是对方的商船，他不相信清军战船会放弃商船，自行跑路。

若是真要是那样的话，那可真是太好了，不费一枪一炮，上万两银子的货物就到手了。

郑芝豹没跟清军水师交手过，他不清楚对方是否在紧要关头，是否会采取跟海盗一样的断腕战术。

可从双方的航速上看来，己方追上对方只是时间问题。

虽说双方相距不下二十里，但清军船队转弯就耗费了很多时间。

若是一切顺利的话，最早在明天凌晨，自家舰队就能大开杀戒了……

在此期间，若是狗鞑子胆敢自沉商船，那就有他们好看的！

这趟出来，郑芝豹是公私兼顾，两不误。

既然可以捞功劳，也能捞好处，干嘛不二者兼顾？

自家兴师动众，没好处，莫说自己，就是手下那些懒虫们，哪还有打仗的动力？

可以说郑军在大海上就是一群披着军服的海盗，不过有了朝廷的许可之后，打劫也是义举了，还能得到朝廷的嘉奖！

郑芝豹不知道对方船里究竟装了甚子物资，但总之是先劫了再说。

自己心情好的话，就送他们去山东挖矿，否则都特么去喂鱼好了！

郑氏战舰的航速普遍比清军水师的战舰更快，更是远超泡菜的商船。

到第二天清晨，船队已经抵达广鹿岛以南海域。

不过只要身后的追兵甩不开，除非上岸，否则到哪都没用。

梅勒章京马福塔眼见对方越追越近，顿时大惊失色。

巨大的郑字旗帜随风飘扬，马福塔以为是郑芝龙来了。

他当然不认为自己能打得过那个臭名远扬的福健海盗。

谈和？

好像不行。

对方追了整整一宿，除非自己放弃所有商船。

可是马福塔已经黔驴技穷了，在昨夜傍晚时分，他便下令舰队分散跑路。

结果他们分散跑，对方分散追。

悲剧的是，一群对一群打不过，一艘对一艘仍然打不过……

对面冲在最前面的全是航速快的大舰，上面搭载的火器就无需多说了。

一旦被恼火的郑芝龙逮到，战船必然会被轰个稀巴烂，自己被炸得死无全尸。

马福塔也不是孬种，可是打海战光凭匹夫之勇有何用？

八旗兵陆战再厉害，到了海上还不是任人宰割的玩意？

在一望无际的大海上，一千精锐的八旗兵都不见得打得过两百个郑芝龙的水手。

想到这里，马福塔不禁有些后悔。

早知如此，还不如将商船留给郑芝龙那厮。

那样做的话，起码可以保住水师的战船。

看眼下这情况，战船和商船估计都保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