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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北至盖州,南到旅顺,这一沿海地带,又被蛮明的人马过来刮了一次地皮。
凡是值钱的,都被掠走了。带不走的房子也给点火烧了,连庄稼都没放过。
麦子没成熟不要紧,先割了再说,割不完的全部烧掉,总之不会留下一丝遗憾!
此前大清王师入关就是如此行事的,这下轮到自己尝尝这等滋味究竟如何了。
这并非倭军所谓,均以大明的部队为主。
登莱水师出动三千陆战队,天津水师出动同等数量的人马,郑芝豹还派了一千人登岸配合,再就是一个欧陆雇佣兵营。
加起来近七千五百人,等于清军一个旗的编制,看似登陆兵力不是太多,但架不住身后有数百艘战舰配合行动。
在上百枚导弹和数百门重炮的配合下,冲进旅顺口的郑氏舰队只用了不到三天时间,便再次攻陷了旅顺城。
原因很简单,旅顺城就是一座滨海城池,完全在舰载重炮与导弹的射程之内。
守军在这种凶猛的火力覆盖下,根本没有招架之功,更别说还手之力了。
从旅顺城跑出来的残兵败将很快逃向金州卫,可这里的守军也就一个牛录。
想起去年的情况,众人更是吓得无心恋战,直接跑路复州卫!
妄图用数百人抵挡数万倭军潮水般的攻势?
你这是疯了么?
驻防这里的主帅还是大清镶红旗贝子爷硕托,原本因为兵败之罪,是要被治罪,且降爵位的。
但多尔衮为其说了好话,其亲爹代善又欲置其于死地,皇太鸡处于怜悯,这才赦免了硕托,命其继续驻防复州卫,以戴罪立功。
用一千人抵挡数万倭军?
如何戴罪立功?
硕托看着眼前的残兵败将,又想起那位恨不得一刀剁了自己的亲爹,心里充满了焦虑与怨恨。
若是输光了手里这点本钱,往后不但会失去捞得战功的机会,还会被二罪归一,说不定甚子爵位都没了。
留此死战,结果便是全员战死,仅此而已。
向北跑路,除非占山为王,否则还会落得跟去年一样的下场。
喝得酩酊大醉的硕托在呼呼大睡一夜之后,为了自己,也为了麾下的士卒着想。
做出了一个痛苦而又艰难的决定——归降大明!
听说明国太子年纪不大,却无比英明,只要其恨自己少过亲爹代善,说不定就能捡条命回来。
收拢了残兵败将之后,硕托便率近一千五百兵马,连带自己的家眷一道降了前来进攻复州卫的明军!
负责指挥是役作战的登莱水师总兵茅元仪高兴地合不拢嘴,这可算是自反攻以来,最为辉煌的战果了。
再说抓获一个贝子爷,便价值三十五万两银子之巨,怎能不让全军将士心动?
加上硕托麾下的兵马,总价值高达七十万两!
也就是说,仅凭在复州卫的收获,参与此番行动的所有将士,包括船上的水手在内,人均至少能分到五十两银子!
没白来!
真是没白来啊~!
鉴于硕托的特殊身份,茅元仪自然也不会刻意为难其以及家眷。
毕竟这是到目前为止,自己手里最有价值的“贡品”!
为了避免夜长梦多,立刻派揭暄带一队战船将硕托及其家眷送往京城。
硕托在此地归降之后,便意味着复州卫以南的防线几乎形同虚设了。
连兵马都没剩多少,遑论抵挡甚至反攻明军的进攻?
从炮击旅顺到背上至盖州卫,前后仅用了五天时间,可谓是兵贵神速。
此地的守军也只有一个牛录,且八旗披甲兵方才五十,余下都是用汉兵充数。
三百打七千多全副武装的明军,即使清军全是骑兵,胜算也微乎其微。
这已经不是清军可以在辽西恣意横行的时候了,在不下雨的情况下,全火器的明军精锐步兵部队就能挡住清军骑兵的冲锋。
有燧发枪、手榴弹、小佛郎机、迫击炮的明军,根本就不怕数量很少的清军骑兵。
一只辫子二百两,就怕对方来的人数太少,战后不够分钱的!
盖州卫很重要,但由于距离海边很近,皇太鸡根本不敢再让恭顺王孔有德将家眷放在这里。
一旦盖州卫被数万倭军围攻,而清军主力尚在锦州一带与明军决战,届时无暇分兵,又如何施以援手?
盖州卫这里就留了一个牛录作为眼线,起到预警的作用就行了。
城内的守军见到敌军卷土重来,考虑到敌我差距过大,全然不敢固守,直接跑路去往海州卫。
那里是通往辽阳的门户,有一个甲喇的守军,辅以数十门火炮,想来狗蛮子短时间内是无法攻陷的。
就这样,在七天之内,登陆舰队连下旅顺、复州卫、海州卫三城,考虑到清军援兵或将抵达,便见好就收了。
但并没有收兵返回本土基地,而是用部分战舰将战利品送回去的同时,余下的都去了半岛的东岸,继续打劫。
不论是长山列岛,还是对面的沿岸地带,全都不放过,在占据绝对意义上的制海权,以作用兵力优势的情况下,便可以肆无忌惮地进行扫荡了。
之前皇太鸡命令建造的战船,这下悉数成了明军舰队的囊中之物,造好的可以直接编入舰队,剩下全部烧毁,不过渔珉可以保留自己的渔船。
往后辫子就不会有水师了,因为水师没有战船,要水师何用呢?
每年开春之后,明军舰队都会反复扫荡辽东半岛的沿海地区,除非辫子事先将战船搬到岸上去藏起来。
在入秋之前,明军战舰都会反复来往于沿海水域,目的就是监控岸上的情况,发现一艘敌舰便击沉一艘。
暂时以长山列岛、石城岛、王家山岛为基地的明军将士也乐意干这种事情。
主要是在登莱那边,海鲜得供给岸上的大量人口,价格自然比较高。
这里就便宜许多了,花不了多少钱,海鲜能吃到饱,将士们自然非常开心。
自从去岁王师大规模反攻以来,清军水师还没恢复元气,自然无法登陆这些岛屿。
渔珉们没了辫子的欺压,便如释重负了,心里还盼着以后年年都是如此便再好不过了。
今年见到王师战舰来自前来,自然是非常乐意献上自己捕捞的鱼虾贝蟹的。
别说给点钱,就算不给钱送出去一船海鲜,也比孝敬旗兵大爷们强得多!
某太子要求王师各部,不论军衔高低,均不得白吃白喝,各部将领也要如此治军。
这道理非常浅显易懂,你不花钱让百姓给你白干,某太子不花钱让你白干,你能乐意?
将心比心而已!
违抗圣谕,不愿意比的,那就用刀把黑心挖出来,好好让其“开心开心”!
渔珉们能拿到钱,便对王师将士千恩万谢,巴不得对方全年都住在岛上。
有人高兴,有人就不高兴。
多尔衮见到蛮子与倭寇只一战便撤了,开始还很纳闷,待半岛送来告急信,这才知道上当了。
可还是想不明白,既然对方都从海上登陆了,为何不继续进攻,难道不想给锦州守军解围了么?
所部在交战当天减员便超过五千,随后一个月,伤死病死的又达到四千多,加起来便是万人之巨了。
问题是蛮明那魔童就满足于此等战果?
出动十万人,得到一万战果便溜之大吉?
匪夷所思啊!
半岛那边的伤亡倒是不大,无非是让狗蛮子攻陷了三座城池而已,随后王师便相继收复了。
真正头等是硕托居然降了狗蛮子,但那时皇太鸡该头疼的事情,非自己份内之事,多尔衮才懒得去想。
此事不禁让代善得报之后大发雷霆,要求抓获硕托之后,将其全家处死,硕托犹如大清国威,当须被凌迟!
此时放狠话有何用?
当须从长计议才是!
皇太鸡将此事暂时搁置下来,反正一时半会也不可能抓住硕托了。
让皇太鸡感到疑惑的是,前来给锦州城解围的援军打一仗就收兵了。
难不成不想给祖大寿解围了?
分明是在敷衍了事啊!
而没了援军,大清王师这围城打援之计就不灵了啊!
吞下五六千人伤亡的苦果,自然是不好吃的。
必须找地方补回来才行!
将钓鱼改为强攻?
待看到已经挖好的三道环城壕沟,皇太鸡又开始犹豫了。
这不是给自己添堵么?
有了这些壕沟,己方进攻都成问题了。
若是一次攻城受挫,将士们想迅速撤回来都很是困难了,非得被城内的蛮子当成标靶不可。
无奈之下,皇太鸡在于文臣武将们商议之后,只能下令继续围城,看蛮明还有何等对策。
与围困大凌河城不同,王在晋在年前又送来一批粮食,眼下锦州城内的粮食够吃三年的。
故而手里有粮的祖大寿是一点都不着急,就等着援军与清军分出胜负了。
麾下将士们尽管听到了隆隆炮声,也明白援军来了。
可随着战事归于平静,结果显然让大家很是失望。
只要还有粮食可吃,那就死不了,援军一时半会不来也不要紧。
今年不行,还有明年,明年不行还有后年,总之三年之内能给锦州城解围就行了。
这要求决计不算过分,某太子事先已写信告知祖大寿,要求其做好固守三年的准备。
现在就跟皇太鸡决战,显然是不明智的,更没有必胜的把握。
拖上三年的话,双方的情况便会发生大幅度的转变。
如何力挽狂澜,某太子的战略就是一个字——拖!
有事就先用倭军顶上,辫子打进关内,畿辅一带的兵力便都主动收缩到京城。
春夏作战就打了两仗,从战果上判断,大明算是赢家。
不过随着给锦州解围失败,战术上没成功了,战略上的意义更不值一提。
某太子要的就是战果,一年打没一万辫子,三年打没三万。
在不大规模损失己方兵力的情况下,这便是极大的成功了。
真正让堀田正盛收兵撤退的原因是,大明江南产粮区发生大规模的叛乱,或许无法保证大军的粮食供应。
洪承畴都抽调了三万兵力前去力助崇祯皇帝弹压江南各地的叛乱,可想而知事情的严重性。
所以在锦州战场,让倭军意思一下就行了。
真往死里打的话,北廷一缺粮,二缺钱!
某太子从不指望借给户部的两千八百万两巨款,在短时间内能还上。
不止于此,兑现是役将士战果的银子,还是来自某ATM机的贡献。
除了京城的勋贵之外,北方还有三部ATM机。
晋商是一部,藩王是一部。
另外一部ATM机在曲阜!
某太子遣周遇吉带着两个旅一万人前去取钱,换作别人也不大放心。
耽搁了这么久,也该轮到我大衍圣公登场了!
衍圣公源自赵宋时期,经历了宋、金、元、明四朝。
一朝一百万两,四朝四百万两,另有一百万两乃是捐资御敌。
总计五百万两,一两银子都不能少!
本朝替前朝收钱?
有这等道理?
谁敢跟某太子讲道理,就会被请到京城来常住诏狱,东厂、北厂、锦衣卫的任选!
都说是铁打的孔家,流水的王朝!
那某太子在本朝流走之前,要把这部ATM机里的现银都提光才行!
当代衍圣公——孔衍植表示没钱,于是便得到了全家挖矿的待遇!
曲阜距离掖县也不远,走几步就到矿区了。
等挖足价值五百万两银子的矿石,再走回来嘛!
孔某植不想挖矿挖到死,旋即表示有钱……
如此对待可敬可爱的衍圣公,目无儒学,决计是大逆不道。
孔某植要求还价,最多一百万两,不能再多了!
周遇吉说要不重新谈,从一千万两银子开始?
孔某植意识到这厮不好对付,又打算送银子私了。
被周遇吉抓了个现行,要写信上报给太子爷。
想来去岁东虏大军兵入山东,居然没来曲阜,想来定是府内有人通敌!
二罪归一,应该全家发配挖矿!
于是孔某植涨到了二百万两,另送周遇吉二十万两……
周遇吉摇了摇头,说孔家占地甚广,滋扰百姓,貌似有强取豪夺之状,上报给太子或会彻查此事。
孔某植咬着后槽牙,涨到了三百万两,那二十万两不送了……
周遇吉说三百万两只能买孔家一半的家眷,您要男眷还是女眷?
孔某植顿时惊呆了,按照如此价格,全买下来岂不是要六百万两银子?
这是绑匪啊?
公然敲诈勒索!
还有王法么???
不对啊?
适才不是才说五百万两么?
怎么算着算着,就变六百万两了呢?
周遇吉说既然价钱凌乱了,咱重新起价好了。
五百万两?
成交!
孔某植这次可是吸取了教训,再往下谈,那就直奔一千万两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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