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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文玉在问到疗伤丹药的清香之后,倒是没有拒绝,轻轻张开了嘴巴,将丹药吞了下去。
药力在体内快速化开,郭文玉感觉稍微好了一些。
也有力气睁开眼睛了。
结果一看,眼前之人却是钟晚。
郭文玉愣了一下之后,脸上顿时露出了羞愤的表情,咬着牙努力的说道:
“你不要以为这样,就可以讨好我!”
钟晚正准备起身离开,听到郭文玉说了这样的一句话,轻轻的摇了摇头说道:
“我只是做我应该做的事情,随便你怎么想。你也完全可以继续讨厌我怨恨我,甚至找到机会动手伤害以及杀死我。”
“如果你可以做到的话!”
说罢,钟晚又回去默默的坐在了自己的位置。
郭文玉目光怔怔,无言以对。
这时,一个人影突然从门外画出了一道抛物线飞了进来,砰的一声掉在了地上。
定睛一看,竟然是不省人事的任岩!
堂中的弟子们齐齐发出一声惊呼!
紧接着,又是一个人影飞了进来。
是杜开宇!
孙梦云和杜开宇最为熟悉,他得到了提醒躲过了一劫,此时看见杜开宇的凄惨模样,顿时感觉头皮发麻,浑身汗毛战栗。
接下来一个又一个的人影被从门外扔了进来,就像一个苦力在扔破烂沙袋一样。
在堂中的弟子看多了凄惨模样,就有点麻木了,下意识的数着飞进来的人影。
最终,一个飞进来了二十一人,在加上此时已经在堂中的三十二名弟子,甲辰堂一共五十三人,全部到齐!
最后走进来的叶天。
叶天一进来,目光扫视而来,堂中的那三十余名弟子控制不住的身体齐齐颤抖了一下,下意识的往后退。
这三十余名弟子全部缩在后面,中间是二十来名不省人事的弟子,叶天和钟晚在前方,泾渭分明。
钟晚看着前方地上这些奄奄一息的弟子们,有些无奈的看着叶天说道:“你这下手也太重了!”
“而且在这里,万一死了怎么办?”
叶天认真的说道:“如果有人死了,那我自然会想念他。”
钟晚语气一滞,从储物袋之中取出了几个玉瓶,一边说道:“也不知晓我身上带的疗伤丹药还够不够。”
叶天皱眉说道:“这还事情不需要你做。”
他的目光落向了后面的弟子,冷冷的说道:“你们没长眼睛吗?!”
“咕噜!”江云咽了一口唾沫,急忙上前来从钟晚的手中接过了玉瓶,去帮忙救治那些昏死之中的弟子。
有一个人先动,其余的弟子们也不再犹豫,赶紧围了上来,还有的从自己的身上取出疗伤丹药来帮忙。
大约一刻钟之后,弥漫着疗伤药清香的甲辰堂之中的嘈杂安静了下来。
那二十余名弟子有外伤的都被包扎了起来,有内伤的全部服用了疗伤丹药,脸上身上的血迹被擦掉。醒过来的被搀扶着半坐起来,没有醒过来的也被妥善安置在一边。
虽然看起来依然还是狼狈了许多,但总算都有了人样。
收拾完之后,这三十余名弟子们又默默的全部缩回了后方,畏畏缩缩的看着前方,仿佛是一群小绵羊,而前方的叶天和钟晚则是闯入羊圈的那两只饿狼。
叶天淡淡的说道:
“相信你们已经深刻的体会到了拒绝教习命令的后果。”
“我不希望再有同样的事情发生。”
“另外,如果发生,我再不会给你们任何一个人机会!”
叶天说最后的一句话的时候,这些弟子们明显又抖了一下。
“接下来就交给你了。”说罢,叶天转眼看向了钟晚,然后自己默默的退到了一边。
钟晚点了点头,开始说话。
在授课内容的方面,国师那边并没有给钟晚具体的要求,毕竟修行这件事情,主要还是因人而异,并不是说有些东西灌输给对方了,对方就可以修为境界提升,变成强者。
包括其余几乎所有的教习们,也基本上都是等这些弟子们自己遇到了修行方面的瓶颈来询问的时候,才会因而而异做出解答和帮助。
钟晚也准备这样做,不过除了这个之外,她还准备了阵法相关的一些内容,准备教授给这些弟子。
毕竟阵法也是她最为自信最为强大的部分。
钟晚作为教习的第一堂课,就这样开始了。
“将修为、术法等等手段留于纸上,那就是符,而大一些耳朵符,以天地万物花草树木为载体的,就是阵……”
“整个国教院之中都是天才,而甲字堂的弟子更是天才之中的天才,但我今天并不准备给众人一些定一些比较难的目标。”
“辟火阵!”
“给你们三天的时间,将此阵法学会,三天之后,还是在这里,我需要看到众人的结果。”
“另外提醒一下,这是最低级的阵法,我当时看了一眼,几息不到的时间,就学会并且掌握还成功施展了出来。”
“三天已经是我能够接受的极限最慢速度,希望你们不要让我失望。”
“只有今天受伤的这二十一人,可以延缓!”
站在一边的叶天看着钟晚给下面的弟子们讲述着如何布置那辟火阵,心里感觉有些无语。
他能看出来钟晚的表情非常认真专注,她绝对没有掺杂其他的情绪或者是含义,说的也都是真话,绝对没有夸张。
但是这些话说出来,对于下面的这些弟子们,打击绝对是够大的。
一开始的时候,弟子们的注意力的确都主要还是在叶天的身上,并没有几个人专心去听钟晚授课,但是渐渐的,或许是有人真的在钟晚的话语之中受到了启发感觉到了进步,但更多的,绝对是因为钟晚那几乎不刻都带着强烈‘嘲讽’的话语。
叶天看的出来,如果不是因为自己方才做的事情太恐怖,而且当下就站在这里,这些弟子们一定已经压抑不住内心的怒火和愤慨。
但叶天觉得,钟晚这样并没有错,她或许说话的方式有不小的问题,但她对这些事这些人的态度和心理,绝对没有任何其他的多余掺杂。
所以叶天认为,钟晚是一个很好的人,真的是一个很好的人,她绝对不能被像先前那样对待。
过了半饷之后,钟晚讲完了。
然而下方的弟子们却是个个一头雾水。
什么东西?
丁印和丙印的结合,到底是怎么结合的,还能产生那样的结果?这浓郁的火属性自己不被烧死就谢天谢地,怎么就能反过来辟火了?!
结果一方面是对钟晚的情绪,一方面是因为对叶天的惧怕,这些弟子虽然不解,虽然对于钟晚的要求感觉很天方夜谭,但是一时间却也没有一个人反驳或者是提出反对意见。
叶天这时候说道:
“另外我再补充一点。”
满的堂的弟子们顿时竖起了耳朵,瞪起了眼睛。
“虽然这二十余名弟子因为身体原因,钟教习给了你们延缓的机会。三天之后你们可以没有学会辟火阵,但人也必须给我来!”
“有人不来,我就亲自来请。”
“周知!”
说罢,叶天轻轻对下面的弟子们点了点头,便和钟晚一起走出了甲辰堂,回山顶去了。
一直过了半饷,甲辰堂之中才猛然爆发出了抱怨声。
但这时,外面突然有脚步响起。
刹那间,甲辰堂又变得安静了起来,落针可闻。
一直等到确认那脚步声并不是叶天之后,这些弟子们才又敢放松了下来。
不过他们却也投鼠忌器,不敢再喧哗了。
……
……
三天后,甲辰堂。
那二十几名被叶天打伤的弟子们伤势对行动影响不大的就自己走来,还有一部分则是在同门的帮助之下,准时来到了甲辰堂。
一个人都没有缺席。
带着众多弟子来到了甲辰堂前面的空地上。
钟晚手上举着一团火焰,说道:
“接下来你们一个个上前来施展辟火阵并进入其中,我手上的是灵火种,落地扩散,能在火焰之中坚持十息,就算通过。”
周围的弟子们看着在钟晚手上的熊熊燃烧的火焰都是脸色一变。
这不就是相当于实战了,才刚刚学会就需要面对如此情况,谁顶得住?
弟子们面面相觑,又不约而同的看向了受伤的那些人,心中充满了悲凉。
三天先前他们还在笑这些人,结果此时就轮到他们自己了,而且还是被火焰灼烧!
没有一个人心里有自信能够完成钟晚所说的要求。
结果就在他们推推诿诿不敢上前开始测试的时候,叶天的目光落了过来。
众人顿时心头一颤。
最前面的江云一咬牙,心说既然不管怎么都是死,那还不如早点死,便从人群之中走出,上前来。
不一会儿之后,江云便布置好了阵法。
钟晚轻轻的将手中的灵火种像江云抛了出去!
“呼!”
灵火种一落地,就瞬间扩大腾起,化为了一团足足有数丈大的火团。
不过火团在即将把江云完全吞噬掉的时候,在他的脚下,好像突然升起了一道火墙,将江云保护在了里面。
这火焰炽热的高温让周围围观的弟子们,都是下意识的后提了几步,感觉猛烈的高温席卷,让周围的空气都是发生了扭曲。
众人同情的看着里面江云。
江云的心里则是紧张到了极点。
三息、四息、五息……
我靠,怎么才过去一半时间!
江云愤怒的在心里数着,感觉度日如年。
但当来到了第七息的时候,江云突然听到耳边传来轻微的咔嚓声音!
心头顿时暗叫不好!
果然下一刻,他脚下的阵法骤然亮了起来,随后在砰的一声之中,彻底坚持不住爆炸开来!
疯狂的火焰仿佛刚刚出笼的饥饿猛兽,争先恐后的向江云扑来!
江云心头一凉,下意识的闭上了眼睛。
但是想象中的燃烧之痛并没有传来,而是感觉周围瞬间一空!
江云睁开眼睛,看见在自己的身体周围一道半透明的灵气护罩将自己牢牢的保护起来。
和方才自己那在火焰中摇摇欲坠的阵法不同,此时眼前的护罩看起来无比的稳定可靠。
紧接着,火焰轻轻退让开来,出现了一个道路。
“还不出来,想住在里面吗?”叶天冷冷的说道。
“诶?出来了出来了!”江云愣了一下,赶紧跑了出来。
迟疑了一下之后,江云向叶天行了一礼:
“多谢叶教习!”
叶天没有理他。
钟晚问道:“方才阵法为什么哪里有问题感觉到了吗?”
江云回忆了一下,说道:“是丁印那边!”
“是的,”钟晚点了点头,说道:“你过于奢求丁印和丙印的结合,将丁印本身忽略掉了,这就是你这阵法之缺陷!”
江云眼前一亮,也总算是明白了为什么钟晚为什么要让自己站在火中,不然凭借他对这阵法的不了解,可能根本察觉到这些问题。
“那我应该如何改进?”
钟晚耐心的解释了一番,江云脸上显现出明白的神色。
片刻犹豫之后,江云躬身向钟晚行了一礼:“多谢钟教习指点。”
钟晚愣了一下。
她遭遇的厌恶和不平针对镇压非常非常多,多到她甚至觉得自己的生命就是这个样子。
所以面对那些指责和不公的时候,钟晚反而能够习惯,并且正常面对,但此时的情况,就实在是意外了。
钟晚一时间竟然有点不知晓怎么面对。
低着头的江云没有得到钟晚的回答,有些好奇的抬头看。
钟晚这才回过神来,将眼中的些许慌乱掩饰了下去,轻声说道:“免礼。”
江云点了点头,退到了一边。
钟晚下意识的往叶天的方向看。
当下当她遇到事情不知晓怎么面对的时候,就会这样。
叶天微笑着微微点头,给钟晚一个鼓励的眼神。
钟晚收回了目光,开口说道:“下一个!”
……
……
这次授课一直持续到了晚间,最后一名弟子才结束。
虽然有很多的弟子并没有达到钟晚的要求,在三天的时间内掌握辟火阵,但钟晚其实也并没有怎么样,不管掌握到了什么层次,都让他们施展,并且一个个的教导了一遍。
最开始的时候,众人的确都是碍于叶天在旁边的威慑力,但是很明显到了后面,除了少数的一些,众多弟子们好像已经忽略了叶天,开始将主要的心思放在了钟晚的身上。
有很多弟子在经过钟晚的指点,得到了明显的提高之后,都是下意识的将对钟晚的称呼也变成了钟教习。
可以看得出来最初的时候,钟晚对于这个还是很不适应的,不过慢慢的也改善了很多。
在结束授课,返回山顶住处的时候,叶天察觉到钟晚虽然没有表现出来,但隐隐之间,情绪和状态变好了许多。
这只是一个开始。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中,钟晚带着叶天往返于国教山的山顶和闪耀,保持着隔一段时间的固定授课。
除了最开始的阵法之外,钟晚也开始教授一些其他的东西,还有包括江云在内的几名转变最快的弟子,也开始主动的询问钟晚一些修行上面的问题。
在众人的眼里,虽然不清楚具体到了哪一步,但是叶天的修为肯定是要比钟晚高的,只是众人并不敢寻找叶天提问,只敢去寻找钟晚。
可能是因为最开始叶天的凶名是在是太深入人心,众人对于钟晚的接受速度快了许多,对于叶天却还是一直保持着敬畏。
几个月的时间之后,整个甲辰堂大多数的弟子们,虽然没有明说,但在实际行动上,已经认可了钟晚作为教习。很难说这里面有叶天的几分作用,但总归当下的结果是很好的。
除了寥寥几名弟子对于钟晚依然保持着态度不变,比如余圣杰,比如孙梦云等人。
当然,碍于叶天,这几个人在明面上,还是完全不敢违逆钟晚的。
同时,因为甲辰堂大多数弟子的转变,他们也慢慢的影响了周围的一些其他的弟子。悄然之间,所谓为什么针对钟晚,因为她是她的言论,已经在慢慢的打开了一个不小的缺口。
总之,这个最开始在国教院闹得沸沸扬扬甚至造成一度不可开交局面的甲辰堂和教习之间的事情,已经算是彻底的平息了下来。
甲辰堂和他们的教习的改变,让整个国教院都是为之侧目。
……
……
国教山山顶,崖坪。
叶天和钟晚正坐在树下的石桌前聊天。
看着对面正在开心笑着的钟晚,叶天感觉心中一阵欣慰,这几个月的时间,钟晚好像终于慢慢的从先前的状态之中走了出来,已经完全变回了那个话很多又开朗的女孩。
“你又走神不听我说话?”钟晚斜眼挑眉盯着叶天。
叶天回过神来,有些疑惑的说道:“我在想,我们已经来到了这里半年,却好像再没有发生什么,那魔神龙至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钟晚说道:“不管魔神龙至真正的目的是什么,我都要感谢他,能让我重新经历一次生命。”
叶天说道:“是的,经历了这样的一次生命,也要让我们更好的珍视真正的生命。”
“嗯,会的!”钟晚点了点脑袋,将目光转向了旁边的悬崖之外的云海上,声音轻轻的呢喃了一句:
“生命中的每一段经历,都是一瓣盛开的花朵,纵使终将凋零,花香也曾经芬芳过这个世界。”
钟晚的话让叶天微微一愣,他突然发现,自从在罪恶之渊之中的开始,一直到当下,这一段的时间之中,除了刚刚来到这个世界那一段时间,钟晚时不时的就会冒出一句大道理,又不像是说给叶天,而是说给她自己。
钟晚察觉到叶天有些诧异的目光,愣了一下说道:“对了,明天要带着甲辰堂的弟子出发去虎云密林历练,准备得怎么样了?”
“没问题,明天一早出发,”叶天说道:“外门的樊长老将会和我们同行。”
钟晚点了点头,说道:“这次我们和外门第一堂甲子堂一起行动,还不知晓会遇到什么事情。”
叶天说道:“那虎云密林的资料我已经查询过,没什么危险。”
顿了顿,叶天又补充了一句:“相对罪恶之渊来说。”
钟晚无语的瞪了叶天一眼。
……
第二天。
当叶天和钟晚来到了出发集合地点的时候,整个甲辰堂的弟子都已经来了。
包括余圣杰,孙梦云等人。
这倒是让叶天稍微有些疑惑。
这几人虽然当下表面上对他和钟晚客客气气挑不出来什么毛病,但叶天能够清楚感觉到他们隐藏在表面之下怨气。
平日里在甲辰堂上课的时候,这几个人都是在不会被责罚的情况下能晚则晚,能拖则拖。
今天这种好机会,他们竟然没有给自己和钟晚眼里上沙子的打算?
还是叶天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这时,不远处有一大批弟子走了过来,这些弟子的年纪普遍都不小了,但是相对修为都很高,不乏金丹期的弟子。
在整个外门,也只有排名第一,最强的甲子堂有这个实力了。
看见这帮人走过来,甲辰堂这边的弟子们也是下意识的往后缩了缩,甲子堂外门第一的名号那么响亮,他们的确是惹不起的。
而甲字堂那边的弟子们在走过来了之后,看见甲辰堂的弟子们,脸上也是有压抑不住的傲气,他们也的确有更加骄傲的资本。
隐隐之间,甲辰堂这边的弟子们心中都有些说不出的憋屈。
这时,甲辰堂队伍之中,那一直保持着对钟晚怨恨的孙梦云和余圣杰等几人,走出了甲辰堂的队伍,径直向甲子堂那边走去。
当其他的弟子们都对钟晚态度转变的时候,孙梦云和余圣杰等人隐隐之间和这些弟子们也变得陌生了一些。看见甲子堂的人一来,这几人就脱离了队伍,跟进了他们,这让甲辰堂的弟子们对这几人心里也是有点不舒服了。
“这是怎么回事?”甲辰堂剩下的弟子们也是一头雾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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