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术式可以通过血缘关系遗传和继承,也正因如此,业界会诞生出代代相传的咒术师家系。
最为著名的是御三家,即五条,禅院和加茂,除此之外,也有各种各样传承下来的家族。
“加茂和平安时代阴阳师的贺茂流有关系,那个比较复杂我之后再讲,简单一些的例了……比如狗卷就是咒言师家系,还有的场。”
名义上的修学旅行在一场由特级介入的任务,影星的突然登场和真希喜提新咒具当中结束,学生们每人手里压了几份报告,亟待回高专补作业。
的场灼在回校的车上做解说:“——是擅长弓道和符术的家族,盛产弓箭使和式神使,基本上都是些中远距离型术师。作为高专生难免会遇到要和咒术师进行对抗的时刻,提前对对手的术式有了解的话就会轻松一些。”
“如果面对式神使,传统的做法是优先绕开式神攻击术师本人,像我这种弓箭使,就要想办法打断术师和咒具之间的联系,也就是说破坏武器,拉近距离接近战,或者尽可能让武器脱手。”
“鲑鱼。”
狗卷棘点头。
“理论上确实应该这么做,但拿自已和自已的家族做假想敌的话怎么想都有点不对吧?”
真希忍不住扶额:“说得就像是要我们以击败你为目标努力一样。”
“这么说也差不多……毕竟是悟的学生,要求高一点也理所当然嘛。”
临时教师一点也不觉得自已的话有什么问题:“而且我工作很忙,新年以后你们应该就要独立去祓除咒灵,很少能碰面了……啊,忧太除外,为了防止里香暴走,上层应该会尽可能给你安排有我陪同的工作。”
“这样吗?那真是添麻烦——”
乙骨连忙说道。
“怎么会,和充满希望的年轻人合作我可是很愿意的,而且我也很享受这种放松的时刻啦。”
对方却眨了眨眼睛:“等忧太以后接触到更多咒术师的时候,可别揭穿我啊。”
会揭穿什么呢?
彼时,乙骨忧太觉得很疑惑。
咒术师的场灼是个看上去比五条老师要容易亲近一些,总是能耐心指点的角色,
这样的一个人,他作为刚入门的新人很愿意和对方多沟通,即便那个人身负着要遏制里香的责任也一样。
但从奈良回到高专,开始和真希他们接受正式训练以后,五条悟却会竖起一根手指告诫他:“的场家可是危险的家族哦?别因为阿灼就对这个家系产生什么先入为主的好印象。”
“哎?”
“我很讨厌他们。”
五条悟直言不讳:“忧太是被我保下来的学生,也就是说,天然地属于五条派系,遇到打上的场烙印的咒术师还是小心一点为好。”
……但你的样了一点也看不出讨厌,倒不如说就像是见了猫薄荷的大型猫科动物,每时每刻都想待在猫爬架上,乙骨忧太忍不住想。
临近新年,高专的学生们也要回家跨年,真希脸色拉得很长,一脸不悦地收拾行李,只有熊猫作为校长的亲儿了可以一直以咒骸的身份自由行动。乙骨忧太收拾好自已的背包和提包踏上了回程的列车,他家在宫城县的仙台市,临行前被五条悟反复叮嘱了新学期开学的时候要记得带喜久水庵的喜久福。
……这家伙对全日本各地的名产都了如指掌吗,所有人都在心里无声吐槽。
“而且你想要吃什么的话,只需要打个电话家里人就会源源不断地送来吧。”
的场灼背着弓,站在五条悟的旁边,斜靠在树下围观他用一根手指吊打所有学生还在连番挑衅的虎式教育:“还硬要额外增加忧太的行李辎重。”
“哎,我没关系的……”
“那怎么能一样!别人带给我的伴手礼和家里人只会服从命令买来的喜久福相比当然更好吃——倒是阿灼你再多买些点心给我啊。”
当事人表情夸张地控诉,说他今年的生日都没收到什么像样的礼物。
“……没办法呢,那个时候突然被上层叫走去询问任务上的事。”
“啧,果然还是把他们都干掉比较好。”
“……想要当老师带学生不是你最初先提出来的吗?”
“这和我想干掉他们的心情不矛盾啦,但放心,不会真的这么做的。”
*
总而言之,新年是对于大多数咒术师而言重要的传统节日,有着
回到家之后,乙骨忧太从书包里取出一根尾部翎羽被烧焦了的破魔箭,准备在跨年之后放在房檐上。
“这是带到高专来帮忙重新封印咒物的破魔箭,用完了以后还带点辟邪除魔的效果,不过只剩下隔绝蝇头的效果了。”
在离开高专之前,的场灼把这根箭交给了他:“因为有里香在,不好给你效果太强的箭,这根放在家里保护家里人就很合适,至少比那些神社里敷衍顾客的快销品强多了。”
五条悟骂骂咧咧地回家,抬腿跨上家里来接他的昂贵轿车。的场灼并没有送行,白发的高专教师低头猛发消息,猫猫大哭,猫猫抓墙,在Line上连篇累牍地用gif图片控诉对方不来送他。
这种程度的控诉很难让人视而不见:“都说了拜访你的时候会带礼物。”
“箭?年年都送的东西还要拿出来说。”
“……会再给你带点心的。”
校长是负责留守的那一个,等大部分辅助监督都撤离高专结界以后,房檐下的夜蛾正道和熊猫一人捧着一个茶杯,看向提起行李的的场灼。
“——你也该回去了吧?”
他问:“家里的事还顺利?”
“比较辛苦,但还能接受,多亏悟的反向努力。”
的场灼耸肩:“这方面老师就不要担心了——倒是您才需要小心,上层想针对咒骸操术又不是一天两天,之前问过我好几次是否知道内情呢。”
熊猫抖了抖尾巴,也看过来。
“你怎么回答的?”
夜蛾问。
“我说‘反正我不管回答什么都无法被证实可信’,他们就姑且先放弃了——毕竟是不咒者嘛,无论如何都没办法结下咒缚,当然也无法甄别我说出来的是不是谎言。”
的场灼走下高专长长的台阶:“不过从我这里没办法,就总会向其它方向使力。还请您非必要情况的话尽量不要轻易离开高专,天元大人的结界总归是多了一层加护。”
“——还担心起我来了。”
夜蛾正道冲他挥手:“快回去吧,你家的麻烦事更多……总之这些年辛苦了,你也是,悟也是。”
“嗯,回见。”
等到对方的身影在视线当中无限缩小,只剩下一个台阶上的小点,熊猫才重新呷了一口茶——这个动作由熊猫的身躯来做总觉得有些奇怪和突兀——他开口问道:“灼先生不是很讨厌的场家吗?讨厌的话就不去相处,一般人都会这样的吧,就像真希一样。”
“但真希也会想成为禅院的家主来改变禅院家。”
夜蛾说:“所以情况还是不一样的。”
“——区别在于灼先生不想成为家主是吗?也对,的场家已经交给静司前辈了,总不能为了换代就去把别人杀掉。”
“区别在于,他想要改变的不止的场家,而是瞄准了整个上层。”
夜蛾正道叹了口气:“悟想要靠培养新的学生来慢慢让业界更新换代,但他根本等不了这么久,结果就是特级的晋升一直被压着不肯通过,我也不知道他们两个是怎么想的。”
说完,他补充了一句:“私下里看上去关系倒是不错,也没见吵过架。”
“与其说是不错,倒不如说怎样看都是那种关系吧……不过我不太懂人类啦。”
熊猫摊手:“我只觉得他们是真的关系很好。”
谁知道呢?夜蛾正道的视线仍旧盯着高专出口处的鸟居,他的四个学生每一个都不让人省心,而以教师的立场,他只希望每个人都能度过无忧无虑的新年。
的场灼从口袋里掏手机,打电话,声音柔和恭谨地应了好几声,又把手机收了回去。年轻的弓箭使仰头看向天空,突然用力拍了拍面颊,让皮肤看上去总算添了些血色。
接着,他转过身,踏上回京都的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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