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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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华大厦。

如果没记错的话，当时他和宋煜订婚即代表南宋集团合作。具体合作内容没有公布，他猜测仅限于资金部分。不过再大的价值也比不过路易。

南天泽放在键盘上的手一顿，“有什么事？”

“你和宋子都到底做了什么交易。”南北环顾办公室，确认没有其他人后坐在对面的黑色转椅上。

办公室很大，仅在中间位置设置了曲面办公桌，整体装修风格偏向冷色调。面对着巨大的落地窗，略有些刺眼的阳光照着南北的眼睛，使他无法看清对方的表情。

“已经实践了，你和宋煜结婚。”

“宋煜已经死了，难道还要让我守寡不成，南天泽我跟你讲，我为家族做的最大牺牲仅限于联姻。”

“这倒是不用，你好吃好喝在宋家呆一阵就行，有情况再通知你。”

“那我在宋家呆着有什么意义，要是窃取资料也就算了，难不成我和宋煜联姻就是为了呆在宋家。”

南天泽看着他，语气温和。

“这些事情你不需要知道，总之爸爸不会害你就是了，如果你当时不愿意娶宋煜，爸爸也不会逼你。”

“早知道我就不这么懂事了，有我这么个儿子你就偷着乐吧，给你看个东西。”

说着南北伸出右手。

南天泽瞳孔一缩，表面却不动声色，“你戒指是哪来的？”

“宋子都给我的。”

“听说这个能调取路易，科华转型应该需要吧。”

“所以呢？”

“难道咱们家企业不需要ai芯片吗？把我换掉，我给你研发资料。”

“你可以自己去查，我要芯片干嘛，研发基地都快建好了。”南天泽笑着说。

“什么时候拿到的？”

此时敲门声响起，一身白色职业装的秘书走进来，“南总，十点要开董事会。”

“签好协议时。”南天泽接过秘书手里的文件，边走边整理着领带。

“等会，我就一个事，宋煜已经死了，为了两家的合作你赶紧从旁系选个人进行二次联姻吧。”

对方对他的建议不予理会，只说“别瞎折腾，你有空就帮科华做金融咨询，这几天股票正下跌。”

“重点是我呆在宋家有啥用啊，他家无聊死了。你们要驻扎也好踩点也好能不能换个人，逼急了我去自己的房子住了好哇。”眼看南天泽都快出门口了，南北有些着急地加大了音量，“我这几天回家住，那个死人脸和你说没，你可得让门卫给我开门。”

至于这个戒指，先留着吧，说不定可以拿来利益交换，南北一边按开电梯一边在心里盘算着。

刚刚盘算完，正主来了电话。

南北点了接通，“干嘛？”

“中午想吃什么？”

“我回家吃。”

“你在哪，我去接你顺便买菜。”宋子都都能想到南北此刻的表情，一定是撇着嘴的。

他立即切换成视频电话，很想见南北。

对方拒绝了您的视频申请。

“开什么视频，不用接我回自己家。”

“你现在在哪？我送你回去。”

“不用。”

“那我晚上去接你吧。”

“我的天呐，我要回家住你听不懂人话吗？”说完直接挂了电话。

走出电梯，又一个陌生电话。

“哪位？”

“宝贝儿你又把我忘啦？”

南北没说话。

“宝贝儿我们谈谈吧，毕竟你也不想视频流出去。”

“是不想，要怎样你才肯删视频。”

“重归于好。”

沈知行把玩着手里的枪|支，言简意赅。

“好啊”

他把玩的动作一顿，“条件”

“我要亲自删，地点山色风月。”

“没问题，我现在就在这。”

山色风月是沈知行的房产，当初他们交往时就住在那里。他记得，院子里是有人工湖的。而茶座，就在湖边。

南北开了好一会才到。他停好车，然后带着一个礼物样式的盒子走进院子。咖啡色的茶座一点没变，鸟架上的鹦鹉一如既往地喊着“宝贝儿来了宝贝儿来了”，就连旁边的南洋杉盆栽摆放的位置都一样。

沈知行放下手中的紫砂壶，拄着拐杖快走上前一把抱住南北，咬着南北耳垂说道，“宝贝儿还带了礼物。”

“东西呢？”

“电脑里，哦手机里也有。”

南北坐在茶座一侧，径直打开沈知行的电脑，接着一把推开又要亲他的变态，“文件名和密码是什么？”

“宝贝儿。”

“我问你文件名。”

沈知行轻笑一声，“是文件名呀，密码也是宝贝儿。”

打开文件夹，差点被气笑。入眼密密麻麻的视频还分了标签。

全部删掉！

“宝贝儿，你穿白衬衫还是那么好看。”沈知行扔下拐杖也跟着坐过去。他目不转睛地盯着南北，露出让人头皮发麻的微笑。

“能不能闭嘴。”

时间过去大概有一小时了，也许没有。南北被一文件夹的视频和截图弄的火冒三丈。该死的沈知行，一会让你叫爸爸。

删完南北起身屈起右腿，膝盖压在沈知行大腿上。得到对方一句“宝贝真热情”，压制住对方后他左手抓起电脑和手机掷进湖里。

扔完后他拍拍手，示威般地看向沈知行。

沈知行顺势抓住他的手往下拉，让南北跌坐在他怀里。他热烈地吻着他的小太阳，因常年混黑厮杀而透着阴婺的双眼也被蒙上了一层柔和的光芒。

周边都是桂花的香气，鹦鹉还在一边不停地叫着“宝贝儿来了宝贝儿来了”

他好一会才放开对方，抵着南北的额头似笑非笑地说，“宝贝儿想扔什么就扔什么，有你在谁还看视频呢，我们好像还没在茶座上弄过。”

南北露出反感的表情，推开沈知行，嘴上却说那就弄一下。他转身打开盒子，拿出针管。

接着他眉眼含笑地表示带了助兴的。猛地往沈知行劲侧一扎，此时他收敛了笑意，冷漠地用力将针管强推到底。

后者瞳孔涣散了一瞬间，仰倒在茶座上，他大口大口地喘气，“呼，你哪找的药。这么强劲。”

南北冷笑一声，“喜欢吗，以后每天来一管。保你欲|仙|欲|死。”

“唔喜欢，爱死你了宝贝，快过来。”

他恶狠狠地踩着沈知行的不可描述之处，“叫爸爸。”

“唔，爸爸”沈知行喘了口气又说，“原来宝贝儿喜欢玩角色扮演”

“说爸爸我错了。”

“爸爸我错了。”

他先是扒光了沈知行所有衣服，然后拿出带着尖锐倒刺皮鞭狠狠抽了对方一顿，之后又拍了对方一丝|不挂的照片。

“我看你现在挺快乐的，爸爸我先走了，乖儿子你慢慢玩。”

沈知行眯了眯眼睛，不顾浑身的伤口挣扎着坐起来，猝不及防地被南北拿礼物盒砸了一下。

“宝贝不许走，唔。”

南北抬起下巴倨傲地哼了一声，方向盘一打去了亚克力财富中心。

家门口的立体花坛正在修理，也许是因为前几天的暴雨。南北绕过花坛朝着家的方向走去。

冯姨还是老样子，喜欢穿各种印花裙子，只是两鬓多了些白发。

“冯姨我要吃茄子饼。”

“好勒。”

母亲坐在沙发上，一边织毛衣一边微微笑着，“你怎么就知道吃。”

她今天照例绾着长发，淡淡的妆容外加一身白色的雪纺连衣长裙衬托得她知性又温柔。

头顶温度合适的空调吹的南北昏昏欲睡，他打了个哈欠，说道，“你咋整天猫在家里织毛衣，我毛衣都快堆成山了”

“怕你冬天冷，你忘记你以前你非要穿手织毛衣，经常打越洋电话说冷。”

那是骗你的，好让你多多关注我。

小虎子有一句话说的很对。他看似多情又阳光，实际比谁都自私冷漠，惯会把别人的真心踩在脚下践踏。

他为数不多的柔软都留给了家人。

即使这个家熟悉又陌生，即使20年下来只回来过十多次，即使每次最多只能呆四五天。

七岁的时候被送往美国读书，那时候是将他作为继承人来培养的。很多事情已经忘记了，只记得小的时候他是极为粘人的，喜欢抱着妈妈睡觉。

然而带他去美利坚的佣人兼保镖是五大三粗的男性。小孩子的接受能力很差，特别是语言方面。他一边磕磕绊绊地学着英语，一边要忍受独在异乡的孤独。

国外的小孩子大多数比较独立习惯一个人睡觉。那个时候他是多么渴望妈妈能来陪陪他，后来渐渐变成了渴望有具□□来抱着他睡觉。所以在初中时，那个健壮的退伍保镖爬上他床的时候他也没拒绝。

直到高中时回国读书时，他一脚踢开了所有的情人。因为他潜意识里厌恶着和美利坚有关的一切。造化弄人，他大二又去了美国，作为交换生。接下来他便在华尔街股市呼风唤雨。

南父从门外走进来，随手脱下黑西装外套递给家政机器人，一边招呼道，“回来了。”

“你今天挺忙啊。”

“还行，来聊聊。”

南北起身倒了一杯茶，递给父亲。

“在宋子都那住的怎么样？”说完，南天泽把茶杯端到嘴边。

“不好，他虐待我不给我吃饭。”

南天泽锐利的眼光转向他，“是吗？我可是听说人家把你当祖宗一样供着。”

“你难不成打算把我过继给宋子都？还有不要老皱眉，你中间都能夹蚊子了。”

南天泽看起来不算老，因常年皱眉眉间有着很深的纹路，眼角也有细细的皱纹。但称得上是风度翩翩。仅看外形是很好相与的一个人，倘若你不曾关注他眼睛的话。

“瞎说，我儿子这么优秀给他干嘛。”

“切，那你为啥让我在宋家自由生长，你要再不召唤我小心我哪天生气了认别人做爸爸”

“脾气不小嘛，前几天我还看媒体评价你‘历经千锤百炼成就一把纵横股海的刀‘，什么纵横的刀，你现在就跟小孩子一样在置气。”

“再说我就不爱你了。”

“哈哈哈哈，不逗你了，听说你下午去了亚克力财富一躺，后面又去了科华联络直销中心”

“你不是说股票持续大跌嘛，我就去亚克力股市看了看其他企业的状况。科华股票跌的比我想象中要严重。”

“来操盘手给个建议。”

“你不需要知道原理，按照我说的去做就行。做个高送转预案，最好10转30，然后精准减持。”

“但是董事会决定兜底增持。”

“你不是大股东吗，听我的。”

“行，看来科华有必要聘请你做金融咨询了。”

南北上身往沙发靠去，眼尾翘起，得意地表示，“呦呵，以科华现在的状况是请不起我的。”

“白眼狼。”

“我白眼狼？某些人拿我签了合同还好意思说话。对了，你知道我下午还去了直销中心吧。”

“怎么说？”

“好歹我也是为很多企业做过金融咨询的，包括世界前十强。也当过几年管理层。”

然而南天泽并不想听他炫耀战绩，他敲敲桌子。

“说重点。”

“公司模式不对，你是不是很长时间没关注联络中心了。”

“联络中心法人是秦怡松，我只看数据结果。”

南北双手交叉，放在抱枕上，“怪不得，你有空关注下，虚假广告漫天飞，cpc的时代已经过去了，后台功能不完善缺少计划层级和创意层级，市场准入很低什么资质都不要。而且员工激励需要提高，开会内容一直在画大饼打鸡血。每天喊口号有什么用。”

他喝了口水继续说，“还有公关部门是集体休假了吗，李晴扬事件就这么不了了之了？”

“有建议吗？”

“公关找国外顶级团队解决，后台直接找产品经理，联络中心可以成立hunter部门提高入市准则例如一系列许可证，弱化cpc转而实行cpa，也可以直接外包出去。”

南父起身拍拍他孩子的肩膀，有点欣慰地说。

“看来在国外没白学。”

大家都在为他如鱼得水般的操盘而惊叹，媒体大肆报道他“历经千锤百炼成就一把纵横股海的刀”，都认为他之所以有这样的成就是因为天赋和在美国的留学生涯。谁也不知道年少成名下是无数次见证日出的呕心沥血与通宵达旦。

南北跟着起身，走向落地窗旁的钢琴。弹奏着陪伴他无数个日夜的钢琴曲—《穿越时空的思念》

七年的时光都被拉成无数个慢镜头回放。

那时经常每天只睡一两个小时，疯狂的研究每个成功案例的交易买卖点；几乎背下了每一秒的股市变化只为总结小小的一点经验；在硝烟弥漫的市场上千锤百炼，甚至能预测股市下一秒的走向；也曾在亏损十几个亿后走投无路到崩溃大哭，被绝望吞噬掉每一根骨头脆弱到别人一句话都会泪流满面。这个世界从来没有轻而易举的成功，有的只是无休止的努力和战斗到最后一滴血的信念，终究铸成面对狂风暴雨面不改色的猎猎风骨。

铁血丹心，百炼成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