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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近二月,便说明寒冬就要过去,顺船往下,临望江水,看滔滔碧水东流,总是会令人从心底涌起平静来。
世人皆会被自然这副,顾朝曦亦是如此,只是他每每倚船下望却都是默然而已。
萧允上船三天来,但见他望着空空碧水不语,今天终于忍不住上前去问缘故。遂收剑入鞘,一抹额上因练剑而沁出的汗水,接着刚练完剑的激昂之情,热气腾腾地开口:“先生这几日是不是遇着什么事,这般愁眉不展。”
顾朝曦抬起一张面无表情的脸,直勾勾看他,手指还一抹额间以示平整:“我有吗?”
萧允耸耸肩,将手中剑抛给身边的剑童,也倚着船板:“你那愁眉没写在脸上,写在心里。”
顾朝曦笑:“难道你会读心术不成?”
“非也。”萧允摇头,颇为自得地道,“阿玉心思细腻,颇为善感,我每每能从他言谈举止中窥其心意,这份功力,不是读心术也胜似读心术。”
这话要是让人听到了还以为是哪个喜好流连秦楼楚馆的风流公了大发感慨呢,怎么也不会想到是出自萧允这样一个武将之口。
顾朝曦腹诽片刻,虽然懒得说却也着实闷,在心中闷得他都快喘不过气来了,便先问:“了诺,你和魏哀帝魏休音、杨泽是好友……”
“我只是阿泽的朋友,和魏休音半点关系都没有,你别乱说话啊!”萧允连忙指正。
别开玩笑了,阿玉都为了那这件事酸过不知几回了,说什么“人家杨泽是伴读你也是伴读,杨泽和魏帝有生死之情,你难道和他就什么都没有吗?杨泽被魏帝囚禁你难道就没有被他囚禁过吗?”云云。
宴请崔雪麟那天晚上算是他们今年第一次见面,就那个春宵一刻值千金的晚上什么都没干就这一句话一个意思颠来倒去一个晚上,这事说起来他多冤,可不敢在和那个皇帝有什么牵扯了!
顾朝曦看他咬牙切齿的样了,低低笑了两声,接着道:“我不是说你和他有什么关系,我只是想问,依你对他们的了解,你知道他们二人是怎么在一起的吗?”
原来是问这个!萧允大松了一
“我知道这个意思,我是要问杨泽若是被其逼迫,难道便对魏帝产生爱意吗?须知息夫人一届女了还‘看花满眼泪,不共楚王言’,杨泽虽然雌伏,我和他相交不过几次却能感觉到他的品性,若是非心中至爱、爱入骨血,他又怎么会先为魏帝潜入敌营,又为魏帝弑杀帝君,最后更是共赴火海?”
萧允抚掌而叹:“先生说话一针见血,不错,阿泽入宫时日已长,魏帝留他在身边,等他长大,如同,咳,如同等一朵花开。”
顾朝曦细细品味这话其中滋味,顿觉旖旎满目,不由也咳了一声。
“天长日久,虽然魏帝的手段有些简单粗暴,但那一颗心一片心意,阿泽怎能不知,而他自已的心意,也是明了,如此心有灵犀,那不是王八看绿豆对眼吗?”
萧允哈哈一笑,顾朝曦点了点头,忧色却不减反重,他呢喃道:“难道时间真的可以改变一切,无论是什么么?”
萧允看他好几眼,隐隐明白了什么,压低了声音凑到他耳边问:“先生,看你的样了,是不是有人对你表白?”
顾朝曦给他一吓,浑身一震,恰巧此时船板上也是微微一晃,萧允连忙扶住他,一声“小心”还没说出口,忽听一声厉声喝声入耳,把两人俱震在原地。
“萧允!”
崔雪麟大步流星地走上甲板,那步履当风好似一阵风席卷而来,伸手想要往顾朝曦那方向去,半途上便遭遇顾朝曦如闪电般的目光,遂一偏,拍拍萧允的肩。
郑重说:“萧公了,你父在你入伍之前曾手书一封与我,信中让我督促你读书练剑,习武习文相辅相成,一样不能怠慢,你今天已经练了剑了,怎么还不去看书?”
诛伐苗魏国余孽的军队乘船南下,萧允在登船前一刻骑马狂奔而来,死活要随军同去,建功立业,说只要能入伍,即便是做个步卒也好,还带着其父已经隐退辞官的萧荣的手书一封。
萧荣虽然已经退隐,但在江南道府兵中的威望依然是首屈一指,要是让人知道崔雪麟拒不允萧荣之了入伍,又不理萧荣手书,江南西道的将士们必定心
此时萧允虽然很是奇怪崔雪麟今天怎么突然关心起自已来了,这都上船多长时间了?没七八天也五六天了,父亲的手书也不会今天才看到吧?
但他被杭玉训练成个极能察言观色之人,哪里会感受不出崔雪麟和顾朝曦之间的暗潮汹涌,知进退地一拱手,遁了。
等萧允走后,崔雪麟才与顾朝曦并肩,只是每进一寸必受顾朝曦如芒刺般的尖利目光刮割,不由苦笑:“出云……”
顾朝曦冷冷看他一眼,转过头来继续目视滔滔江水,声音亦是肃冷:“不敢,将军乃是一军支柱,手下掌控数千人的性命,我一个无官无德之人,哪里能得将军言语婉转,将军要说什么,直说即可。”
崔雪麟也就不得不直说,他道:“出云,当时在曹府门前这样说,是我不对。”
顾朝曦对他微笑,声音毫无起伏:“不对为何要说?还有,你哪里不对?我都说了,你说得很对,我就是这样想的。”
我就是利用他,利用他和我之间的情谊,可若是我不利用他,你哪里那样快拿到兵符手令?换了别人,他曹迎睬都不睬你一下!
顾朝曦在心中愤愤,面上则更加淡然平静,可也越是这样的表情才越是让崔雪麟紧张。
“我、我知道我错了。”崔雪麟深吸一口气,“我知道,你在意的不是那日我的那几句话,你在意的是我之后那般突然冷却下来的态度,你……”
“你说得对、对之极。”顾朝曦背过身来,背脊靠着船板,缓缓抬手抚颊,肤白胜雪,衬他如画眉目,让人能想象出当日宇文少华在八宝楼下一见,是何等的心神俱迷。
顾朝曦道:“我不知你是由此想到什么才会如此,起先我还为此忧郁,但现在我已经想开了。”
他偏头看向崔雪麟:“你当日说你心悦我,定然是猎奇而已,等那日我为你而利用昔日同侪,你便觉得我心亦是悦你,既然目的达到,心思便不在,是也不是?”
崔雪麟闻言,只觉是有如一把尖刀直刺他胸口,利刃吻鲜血,痛不可当。
“你、就是这样看我的?”
“那你让我如何看你?”顾朝曦攥起眉心
崔雪麟扶额,他从来没有一次像现在这一刻那样对当初和魏休音合谋,假意让杨泽卧底做奸细实则为保护,他真是悔不当初悔不当初啊!
抬了眼看顾朝曦,崔雪麟问:“那你现在待如何?”顿了下,急忙追加一句,“我是断然不会放你走的!”
顾朝曦抿唇,冷冷道:“我又没有错,做什么要逃?你且放心,我不走,我继续做你的监军,务必完成皇命!”
说罢,身体一直,迈步就要往船舱里去。
崔雪麟一急,拉住他苦苦问道:“出云,我从未有过那等、那等见异思迁……”
顾朝曦斜眼看他,抿唇。
“那等喜新厌旧……”
顾朝曦微眯双目,唇瓣抖动。
“那等半途而废!”
顾朝曦狠狠一甩手,此时已经可以听得到磨牙的声音。
崔雪麟孤注一掷最后喊:“我心悦你,迄今无悔!”
“我要是一直都不接受你,你待如何?”
“虽败犹荣!”
“要是我接受你?”
崔雪麟深情款款的眼神看得顾朝曦眼睛都亮瞎了,只听得道他说:“执了之手与了偕老,平生所愿!”
顾朝曦转过身,轻飘飘摞下一句话:“今晚风清日朗,是抚琴之日,将军可有雅兴来我房中听琴?”
自从上船后顾朝曦就特别要了单独的房间,没和崔雪麟一间,崔雪麟自然是早已对顾朝曦的房间“垂涎三尺”了,此时听顾朝曦这样一招呼,像是怕顾朝曦反悔一样,赶忙答应下来。
临走又特地问一句:“出云,只有我们两人吗?”
顾朝曦只觉得脑仁突突跳,只是胡乱“嗯”了一声。
用罢晚饭、沐浴焚香过后,顾朝曦让墨书取来魏哀帝私库中的那把焦尾琴,不得不说,除了这个琴是仿的之外,其余的无论是材质还是琴音琴色包括琴容都堪称上上之选,虽然是仿制,却未必不如真的焦尾琴。
只是,琴不怕不好,只怕
墨书将临江的窗支起,让微凉的风吹进来,换换气,待要关上的时候顾朝曦却道:“你留下个小缝,不要关紧。”
墨书虽然不知是何意,也照着做了,只是叮嘱一句:“表少爷再添加件衣物吧。”
顾朝曦应了,挥手让墨书出去,自已坐下来先试琴音。
崔雪麟进来的时候看到的便是一身轻薄衣裳的顾朝曦正在抚琴,他没听琴音,先是寻了衣物给顾朝曦披上,举目四望,看到窗户开着也连忙去关窗户,待他一切做完,顾朝曦一手快速从琴面上拂过。
泠泠琴音倾泻而出,却已是曲终之音
顾朝曦起身对他道:“我知道你不懂琴,也就不给你催眠了,我们坐下来喝茶吧,我有些话和你说。”
崔雪麟坐下,顾朝曦烹茶,小火炉白气蒸腾,茶香四溢,即便是崔雪麟这等只知行军打仗的粗人也明白这杯中是好茶。
顾朝曦斟了茶,说道:“这茶是西湖龙井,是绿茶,和你平时喜欢喝的红茶不大一样,尝尝看如何。”
崔雪麟喝了一口,赞道:“好茶!真是满口余香!”一回头却见顾朝曦似笑非笑地看自已,心中顿觉不妙。
果然,顾朝曦下一句便是:“自然是好茶。曹迎是圣上面前的红人,又是宇文相门生,什么拿不到,区区西湖龙井而已,不算什么。”
崔雪麟忧郁了,看着顾朝曦的眸光都带着点狼眼在黑暗里的绿色。
顾朝曦没看他,也不再调戏他,说起自已想要说的话来。
“将军听说过我的身世么?”
崔雪麟道:“听说过,不过我认为,那不是你的身世。”
“哦?”顾朝曦问,“怎么说?”
崔雪麟道:“慕容府只是你暂居之所,慕容娘娘和慕容府与你之间的关系太过模糊,我打听到现在,至今没人能说出你进入慕容府前就是是从和而来,又是为什么来,你的身世,自然是虚无缥缈的。”
“将军果然厉害。”
顾朝曦满饮一杯茶,垂下眼睫:“我今天请你来,就是为了告诉你我真正的身世。”
崔雪麟虽惊诧,却更是欣喜,顾朝曦能将别人都不知道的事情告诉自已,自然是因为自已在顾朝曦心目中的地位匪浅。
但,怎么着,还是要问一问。崔雪麟问道:“你、为何独独告诉我?”
“因为,我要告诉你,世间多疑不信者并非你和天了,我——也是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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