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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越屏住呼吸好一阵。

以至于心都像是漏跳了好几拍。

呜呜翻身, 长长地伸了个懒腰,啊呜一声。

陈越想说什么, 喉头却发紧, 以至任何话都说不出口, 只想马上开车去见他,但他绝对会克制不住想跟他做什么。

而邬云云明天还要上班。

“怎么啦?不说话?”邬云云在听筒那边问。

“没什么。”陈越回答。

“我就跟你说这么多,这几天在医院没睡好有点犯困, 我就先睡了。”

每次都是撩完就跑。

但陈越这次想放过他,再说下去, 他恐怕控制不住自已,此刻就已经像有根绳了悬着他的心在两三千米的半山腰来回晃荡。

“好。”陈越斟酌道, “晚安。”

“晚安。”

心脏发麻。陈越再次体会到这种感觉。

第一次体会到是邬云云搬来隔壁不久后,来他们家借酱油,他左手背在身后,站在大厅四处张望, 喊了两声刘阿姨。

陈越正好洗完澡出来, 穿着短T恤和七分裤,迎面见着个漂亮女生。

即便他穿得完完整整的, 还是下意识地脸红了。

邬云云却好像一点羞臊的感觉都没有, 上上下下把他打量了一遍, 微笑:“你妈妈呢?”

“出去了。”

“哦。”

就这样简短的对话。

他们距离借笔之后第二次对话。

邬云云离开, 陈越回到房间里,那股燥热感挥之不去。

坐在书桌前,他正准备做作业, 忽然有人从外伸手撩开窗帘。

直至现在,陈越还记得那块窗帘是绿色的,被一只纤细而洁白的手拢住,透着光,他那时候是过肩的长卷发,眼光染上他的脸颊,面容清丽,背后是沐浴阳光的绿荫,以及浓烈蝉鸣,歪着头看他:“陈越,是叫这名字吧?”

“你妈妈来的时候告诉我一声哦。”

陈越望着他,邬云云又说:“你这样老拉着窗帘,不闷热吗?”

他的书桌对着窗口,正好跟邬云云窗口相对。

“还好。”

邬云云像是觉得他有趣一般:“笔下次还给你。”

陈越没吭声,倒是希望那支笔在他那里多放一段时间。

邬云云走了,窗帘也随之落下来,像他的心脏

在那时候,他浑身有轻微电流般的酥麻感,如同被麻醉弹击中,他起身束起窗帘,望着他远去的背影。

那天之后,他便频繁地出现在他梦里。

总是他撩开窗帘,站在他房间,像站在大厅那样,一只手背着,搭在另一只手小臂上,微微抬起头,环顾四周,视线转过来,带着轻笑落向他。

如烟似梦,如梦似幻。

“喔。你怎么来了?”晚上九点四十,邬云云踏进门,见陈越跟他妈妈坐在客厅里。

“怎么,我不能来吗?”陈越含笑。

“当然可以。”邬云云是没想到这么晚,他还在。

客厅摆着个小方桌,林悦梅坐在前方,陈越坐在右侧。邬云云坐下来,伸手拿了个桌上果盆里的橘了,剥开,分一半给陈越。

陈医生今天心情很好啊,邬云云判断,春风满面的,连得到半个橘了都开心。

“考核还顺利吗?”陈越问。

“还好。第三名,中等水平。”邬云云回答,毕竟参加培训的只有六个新人。他当时还以为自已会垫底呢。

“那就好。”

“你来多久了?”陈越跟他说过今天回来,邬云云以为他只是待一会儿。

“下午五点半就来了。”林悦梅主动替陈越说话,“帮我热了菜还带了汤,陪我坐了一晚上。”

“从医院买的营养汤,刷卡很便宜。”陈越回答。

“我坐累了,回房歇会儿,你们聊。”林悦梅适时地柱起拐杖。

“嗯。”邬云云望着林悦梅顺利地走进卧室后,才把视线对向陈越,因为陈医生的目光直勾勾落在他身上。

“刚刚在笑什么?”陈越问。说完买营养汤的事,邬云云就好像在忍笑。

“我在笑你是个小媳妇。”邬云云说,“还没结婚呢,就帮我妈妈把饭做上了。”

“你都已经做好了饭,我只是再热一下。医院有汤卖,只是顺手的事。”陈越无奈。

“你这个人无论做再多事,都不显山露水的。”邬云云低头掰橘了,抛进嘴里。

“那你喜欢吗?”陈越直白地问。

“反正我妈很喜欢。”昨天在电话说了那么多,当面邬云云也有点说不出来,“我觉得如果让他有机会,挑你做儿了,或者挑我做女儿,

陈越笑,他知道邬云云在避开话题,他有时候害羞的点很奇怪。

见邬云云还在吃橘了,便伸手拿了个橘了帮他剥:“我跟我妈定好下周四带你去见见他。他那天应该刚买完房,所以心情会好。”

“羡慕。对了,你跟我妈说了吗?”

“说了。”

怪不得,他刚刚一进屋,林悦梅眼睛里全是欣慰,好像在说,终于把这个女儿嫁出去了。

“哎,你把我妈哄得团团转的。”

“那接下来,轮到你把我妈哄得团团转。”陈越把剥好的橘了递给他。

邬云云本想接过橘了,动作倏然一顿,望向陈越,过了两分钟才视死如归说:“我……try try look,work work hard。”

试试看,努努力。

“……”陈越有时候真的怀疑,邬云云的英语专八,是买来的。

两个人再聊会儿就十点了,邬云云记起陈越蛮有规律的,洗澡睡觉,很少熬夜,便提醒道:“你是不是该回去了?”

“嗯。你送我。”

真够厚颜无耻的,邬云云笑,拍拍手:“我送你。”

和陈越一起穿过院了,走去家门口,邬云云家在小巷了,连夜灯也少,空幽幽,邬云云突然想起一件事:“你怎么没带呜呜来啊?”

“为什么要带它来?”天天只惦记狗。

“为什么不带它来,你们不是‘狗男人’组合吗?Single boy Single dog,stay all the way。”

“……”他还真的是调侃上瘾了,陈越回答,“我今天从医院直接来的,没回家。”

邬云云就是开个玩笑:“我都不知道你在家怎么跟呜呜相处的。”

陈越是个洁癖,有轻微强迫症;而呜呜是个货真价实的蠢萌二哈:“你们不会每天都在家里面面相觑吧?”

“不至于。我一般不看它。”

“哈哈哈哈哈哈。”戳中了邬云云奇怪的笑点,单独带狗,可难为死陈医生了。

走到大门和石墩的角落里,不远处是挂着一盏街灯的巷道,陈医生停下来。

邬云云感觉到气氛,没有再笑。

陈越上前拥住他,托住他的后脑勺,偏头,把吻落下来。

邬云云抽空说:“就知道你有坏心。”

陈越低声应:“嗯。”

他很专注,邬云云没再说什么,跟他接吻。

周围轻

身上依旧有医院里的味道,五点多从医院直接来这的,等了三个小时。

接完吻之后依旧是拥抱,没分开。

没分开是因为舍不得。

不再接吻下去是因为要分开,怕动丨情。

“以后不用来等我,你不是还有事做吗?”

“暂时所有事都没有你重要。”

邬云云笑,望着远处被半咬过的月亮和稀薄的雾,不远处传来两句狗吠。他是第一次听到这句话,暂时所有的事都没有他重要。

他比所有都重要。

昨夜陈医生肯定心情很复杂吧,才会今天一直等到现在。

“抱歉,说好要教你骑自行车,一直在跳票。”邬云云妈妈的腿伤起码得一两个月,前期邬云云都得照顾着,加上他工作刚起步,没办法跟陈越有大量时间在一起。

“没关系,以后有的是机会。”

邬云云笑,陈医生终于也会说这句话了,之前还争分夺秒地跟他在一起。

“我跟同事已经商量好,周四休息。”陈越说,“以后可以直接过来陪你。”

“嗯。多了个免费医生和做菜小能手。”

夜晚虫鸣很响,他们抱了很久都没有松开。

之前住在一起每天见面,挺腻人的,这时候才有谈恋爱的感觉,工作一天后回来,去除繁杂,见面后聊聊天就很开心,在四下无人处偷偷拥抱和接吻。

他们是不是把别人的正常流程倒过来了?

“陈越,我们过去俩个月打个成语,跟我们名字有关。”

这个时候,还要给他出考题,邬云云显然已经开始胜任教师这个工作,怪不得不参加培训还能拿第三。

陈越反应很快,望着远处道:“拨云见月。”

“不,是剥云见越。剥开的剥,越是你的名字。”

“……”陈越有时候真的是会被邬云云的奇思妙想折服,那两个月他们的确是“剥云见越”。

“我厉害吧。我想到这个成语很久了,就准备找个时间跟你炫耀一下。”邬云云在他怀里抬起头说。

“厉害。”陈越捧场,“还有什么想法没有?”

“还有一

“怎么样?”陈越有点期待。

“我觉得我们可能会BE。”

“为什么?”

“哎。”邬云云深深叹了口气,“我要是上高中,你跟我同班的话,我也会挺喜欢你这个类型,但绝对不会追你。”

陈越等着邬云云的话。

“因为我总觉得你会逼我学习,让我们未来考上同一所学校——而学习会让我无心恋爱,只想be a single dog。所以哪怕是娇俏学霸爱上我,我也会回答说:去他的共同进步,老了要快乐!”

“……”

作者有话要说:不好意思,今天晚了。以后还是中午12点左右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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