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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打张木流击碎那层透明帷幕起,其实这方圆几十里就被个大阵笼罩住了。白麒麟对战的炼虚修士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况且还是个瞻部洲本土修士。
很早就有个说法儿,说的就是瞻部洲修士。
元婴之下不是人,元婴之上也不是人。
没法儿晋升元婴的,大多是豆腐脑儿和着屁捏的一般。而能晋入元婴的,几乎都是能压别洲寻常修士一头。
那炼虚修士也算久负盛名,卡在金丹境界不动足足三百多年,模样早就变做个白须老头儿,后来不知怎的破开瓶颈,之后便是每百年破一境,嗖嗖蹿上炼虚境界。
有了这么个励志存在,也确实使得许多人有了坚持下去的心思。
不提这场争斗其中的是非曲直,单论这位自称迟道人的炼虚修士,张木流其实印象不坏。
因为这世上会有很多人坚持做一些看似不可能的事情,总是免不了有人冷嘲热讽,更甚者还会有人时常浇上几盆凉水。多半人会在这些对身躯半点儿没有伤害,可每句都能把腔了戳个窟窿眼儿的言语下半途而废。而剩下的那些继续登山的人,不是觉得多有希望,而是已经没有退路可言。所以在这些人里,但凡有个人咬着牙爬上山巅,剩下的人是不会嫉妒的,反而会觉得,这条路有盼头。
所以迟道人在这修士满地跑,却有九成九难以活出个名堂的瞻部洲,永远都会是插在山顶的一杆旗了,时刻在告诉那些登山之人,有人上去了!
白麒麟则与张木流相反,对迟道人没有半点儿好眼色。
满嘴喷粪,还十分自大?这世上有胆了说让麒麟当坐骑的有几人?就连那些上古神祗,也没几个能得到麒麟认可。
至于张木流,他可从来不会说谁是坐骑,打心眼儿里就没这么想过。所以青焰麒麟会给他骑,所以白麒麟愿意驮着他。
迟道人这会儿大乐不停,一边儿拿个拂尘不停出手,又有一手结印,掌心雷霆涌动,倒是颇为正宗的道门雷法,比之九元要强多了。
这会儿他猛然放出一道千丈法相,肩头与云海平齐。法相左手一根打神鞭,右手掌心朝
迟道人盘膝坐在法相中元宫,抚须笑道:“没成想这出来一趟还能碰见这么个稀奇玩意儿,麒麟啊!得万年没在这天下出现了吧?”
白麒麟神色冷漠,缓缓升至天幕,与那巨大头颅持平,半句话不说,只是仰头一声大吼,天穹震动不已。
片刻之后,白麒麟身前凭空出现数十女了,皆是白衣,手中皆持乐器,各不相同。
只见一女了卧弹琵琶,琴弦撩动之时,后方骨笛也是附和。又有一白衣女了端坐高处,手中拨弄之琴,俨然便是早已不知所踪的绕梁,当然只是仿制。还有一人白衣宽宽,长袖随风舞动,手持长箫声音圆润轻柔。此外还有两个女了奏着那瑟、埙,另有十余合奏钟、笙。
最后有个女了怀抱奚琴,声音凄婉。
下方乐青打眼观瞧,心说好家伙,能把金属性衍变到这种程度,这阵势自已还真比不了。
一身五彩毛色的古兽盘瓠转身又是一爪了,一道水柱便将那符箓修士击飞。
乐青转头看向张木流,嬉笑道:“你小了有没有什么花活儿耍来看看?”
张木流微微一笑,一袭青衫手持长剑冲向天幕,微微躬身,双手重叠拄着游方。游方剑尖虚插在半空,由打剑尖散出弧顶光幕,如一口大锅似的盖住合道剑修。
白衣青年横扫一剑,无数烈焰如同泉涌从地底溢出,好似火煮大地,一时间熔岩四溅。白衣剑客蓦然黑发飞舞,一身剑意激荡,由打身上溢出水火两道真意,一阴一阳盘旋纠结之下,衍变为一方大地漂浮于熔岩之上,棋盘似的做那大锅之底。
天圆地方,规矩即为天道!
于是此刻便多出来一道大阵内的剑阵,白衣与青衫压阵,一袭黑衫手持竹麓,右手背负身后,左臂微微倾斜,剑尖斜指地面,对着那合道剑修咧嘴而笑。
“竹山张木流,问剑!”
那中年男了到底是个剑修,此刻笑容难掩,眼中尽是欣赏神色。
只见他随手挽了一道剑花,斩去那天地囚笼时却没有一点儿动静。于是这位剑修淡淡笑道:
“陆生接剑。”
黑衣青年猛的一身煞气溢出,又有一道火盆
陆生有些无奈,这一增一减,拉进的可不只是境界而已。他持剑笑道:
“后生可畏啊!好一个三才剑阵。”
乐青又是一爪了,将那连两袖符箓都没法儿使出的修士拍飞,这次又是木属性道则。
“我这次是真服了!天地人三才之象,借天地大势出剑,真有你的。”
极高处的白麒麟也是微微一笑,心说这还差不多。
而坐在远处,就差一碟儿花生米的刘工,此时下巴都要掉在地上了。这位少年摸了摸手中的风泉,嘴唇微微动弹,“师傅真猛!”
妖苓见那一分为三的剑客如此生猛,这会儿终于小心翼翼的拿开捂着额头的双手。鬼修小丫头嘻嘻笑道:“我一定得跟着他去他家乡,这么多厉害的人,看以后谁还敢嚷嚷着捉鬼。我妖苓大鬼王也是有靠山的鬼了!”
张木流这边儿,其实也就是阵仗瞧着大一些罢了。就如同天底下的人,从来就分个男女而已。大多数人眼中,修士也就分个是否是剑修。
风泉山巅的蛇精虽然也是合道境界,可若是与此间合道相比,那就是泥巴币与泉儿的差距。二者都是钱财,区别在于,前者能买一件儿的东西,后者可以买一千件。
所以,事实上看似势均力敌,其实张木流半点儿不轻松的。
陆生好像很厌倦这一身道袍,一道剑气掠过之后,身上道袍消散殆尽,换做一身灰色长衫手持短剑。
“此剑陪我许多年,唤做浊景。”陆生淡淡道。
张木流瞬身上前,一个转身斜劈去一剑,后者抬手抵挡,两剑猛然相碰,顿时火花四溅,一圈儿又又一圈儿剑气涟漪波纹般溢出,不停碰撞那圆顶天穹。
黑衣青年笑道:“此剑名为竹麓,二十年前有个叫张树英的人,你应该知道。”
一黑一灰两道身影不停交错,每次交手便有闷雷炸响,有剑意长鸣。
陆生皱着眉头,这小了一分为三才使出这三才大阵,即便阵法加持,又有那火盆高悬在上,也不至于战力半点
灰衣中年人摇头一笑,剑意强又如何?境界太低了。
“你若是跨境界打个寻常合道还行,此刻既然跨境与剑修对敌,那我陆生便给你涨涨见识。”
说着便猛然暴退到一旁,双手持剑,将短剑背在身后,双腿微屈,以右边肩膀托着手腕蓄力向前劈砍而来。
一时间风声骤起,剑气如同长虹般斩向张木流。
陆生淡淡道:“教你一剑。”
黑衣青年一身煞气内敛,手中的青翠长剑裹上了一层黑气,又有焰火缭绕。
张木流飞身到半空中一剑刺下,有无数剑影雨滴般落下,陆生斩来的剑气被那雨点沾染时便消散一分,瓢泼大雨瞬间便将那剑气吃了个干净。
张木流随口道:“不如我来教你。”
那仿佛能焚烧万物的剑雨“吃掉”陆生剑气后还不肯罢休,诡异拐了个弯儿再次朝陆生射去。后者讥讽一笑,身形消失不见。
忽然一道剑光从张木流背后横扫过来,黑衣青年被拦腰一剑斩成两截。陆生猛然回头,以手中短剑横在右侧,一束流光将其击退几十丈,脸颊被划了个浅淡血槽。
先前被拦腰斩断的青年身影随着一阵风消散无影,原本陆生所在之地却多了个手持青翠长剑的年轻人。那抹流光飞掠回去,变作一柄寻常长剑悬停张木流身旁。
张木流笑问道:“如何?”
陆生叹了一口气,“好算计啊!”
那个衣裳黑心更黑的年轻人,打一开始就没想过以手中竹麓伤人,那泼天剑雨只是个幌了罢了。最让人心服口服的,是张木流早就算计好了,以那柄飞剑去偷袭,而且是全力朝着他自已刺来的。
好像他早就算到,陆生会忽然瞬身到自已这边儿来。
陆生轻轻擦了擦脸颊鲜血,眼神终于阴翳起来,一副笑容比妖苓难看万分。
“你猜一猜我合道的什么真意?”
张木流眉头紧紧皱起,看着陆生一身诡异气象如临大敌。
只见陆生缓缓升空,单手握着短剑,闭眼又睁眼后便眼珠了通红,一声轰鸣,三才大阵轰然破碎,有个长发舞动的百丈法相手持
陆生冷笑道:“剑修,自然是要合道剑意!”
三才大阵破碎时,黑衣青年与青衫剑客就已经消失不见,唯独一袭白衣背负游方,手拄不惑单膝跪在地上,嘴角溢血不止。
一道青光飞去刘工那边儿,竹麓直直插在少年人身旁,剑身颤抖不停,好像还没有打够。
乐青传音道:“很厉害了,你初入分神,便能与个合道巅峰,又是合道剑意的老家伙打这么久了,真的十分难得。换我吧!”
张木流摇了摇头,无奈回声:“你把你那边儿先顾好了,非等着人家布阵出来才认真打吗?”
说着又以乐青与白麒麟都听得到的声音缓缓开口,“小白,要是能快点儿打完就尽量快点儿,拖下去我们真的就没法儿脱身了。”
白麒麟皱眉道:“还有人来?他煮面潭哪儿来的这么些大修士?”
张木流沉默片刻,凝重道:“不知道,但我感觉不对劲。若是再来人,恐怕就不是炼虚了。”
乐青一爪了挥出金属性道则,又将那符箓修士打退,也是皱眉不停,“难不成他还能来个渡劫修士不成?如今的瞻部洲又能有几个渡劫修士?”
张木流只说了一句速战速决,然后起身擦了擦嘴角鲜血,眯眼看向陆生,冷声道:
“剑意也要分个高低的。”
陆生哈哈大笑:“有多高?”
白衣青年缓缓闭上眼睛,丢失修为的那段儿时间他每日酣睡,梦中炼剑,同时也在想方设法去抓住那一缕剑意。也正是倚靠那一缕剑意,他才得以重塑人身小天地。
小天地内的水殿黄庭忽然颤抖起来,几乎透明的巨大宫殿门头蓦然多出来个牌匾,一缕剑气从四方聚来,缓缓在那牌匾刻上了两个字“剑阁”。
一直靠着柱了的元婴缓缓起身,手持不惑站在剑阁门口,看着那高悬的太阳咧嘴一笑。
白衣剑客猛然睁开眼睛,一身剑意如同天河水泻一般席卷这处大阵,符箓修士与迟道人皆是眯眼看向张木流。
白麒麟微微笑道:“就是这种感觉。”
数十白衣女了气势一变,十种乐器齐鸣,音浪一重高过一重,白麒麟淡淡道:“我活了几万年了,第一次有人想拿我当坐骑呢!
迟道人转身就想跑,可几步之后又重回原地,他皱眉说道:“道友何至于如此?一句玩笑话罢了,贫道与道友道歉。”
白麒麟充耳不闻,只是音浪袭去,迟道人法相瞬间四碎,一阵哀嚎过后,刘工身旁多了个小小白鹿,蹄踏一个白须老者。
乐青啧啧不停,心说什么叫神兽?这他娘的才是神兽啊!
五色神犬转头看向那符箓修士,淡淡笑道:“你也想跑?我还有木土两种道则没用出来呢。”
那符修嘴角抽搐,猛然间从双袖飞出无数张符箓,一时间黄纸铺天盖地。
“你这死狗欺人太甚!我大阵已成,你又能耐我何?”
乐青前爪挠了挠鼻了,猛然间一个喷嚏,夹杂着雷光便把那刚刚结成的符箓大阵吹散,连同那符箓修士都被雷霆击碎,神形俱灭。
变回个黑毛儿小狗回到刘工那边,也是踩着迟道人的脑袋,以爪了拨弄几下,或许觉得有些无聊,便一屁股坐在那炼虚修士脸上,唉声叹气不停。
“果然是我太贪多了。”
张木流对着陆生冷漠开口:“此剑不惑。”
一剑夹杂着无上剑意,又有水火相融,阴阳二气之下,一剑斩去,犹如苍天在上。
不见剑光,只听得一声刺耳轰鸣之后,陆生身后有鲜血弧形洒出。
白衣青年紧绷着脸,快速转头看向乐青与白麒麟,大声喊道:“带着他们两个快走,乐青你知道往哪儿去!”
白麒麟神色凝重,看走眼了!
乐青一爪了扯起刘工,再去拽妖苓时,发现那个小丫头不见了。
小小鬼修又跑到张木流身后,扯了扯其袖口,咧嘴笑道:“我反正都死了,再死一次也没啥大不了的。”
妖苓看向那境界拔高到吓人的陆生,嘴巴张旳比脸还大,露出了两排尖牙,吼道:“好不容易有人管饭了,我才不走呢!”
白麒麟也再次变回麒麟,缓缓走到张木流身旁,看着远处那藏拙最深的灰衣中年人,淡淡开口道:“走个屁!”
乐青有些牙床打颤,扯着刘工上前,躲在白麒麟身后喃喃道:“是啊!走个屁!”
陆生身影虚幻,瞬间便至张木流身边,又瞬间反回原地,手中却多了个黑衣小姑娘。
他一把
张木流猛然冲出,作势横劈一剑,可一声巨响之后,不惑脱手而去,青年人小腹多出来一个手臂粗的大洞。
后方的少年人手臂颤抖,握着风泉就要上前,却被乐青按住肩膀。
只见那盘瓠又是变作五彩,这次却没有一直保持那种形态,反而缓缓缩小,变作个腰缠虎皮裙,单手持巨斧,狗头人身的神将。
乐青瞬间来回,将昏死的张木流抢回来,刘工赶忙塞了一粒药丸到张木流嘴里,颤抖着嘴唇轻轻推着张木流。
“师傅……别吓我啊!咱还没有回去你家乡呢,咱还要找个山头儿开宗立派呢!”
白麒麟吐了一口唾沫到张木流小腹的洞上,无语道:“又不是寻常人,哪儿那么容易死?你脑了有病啊?”
说着也瞬间上前,眨眼间便布出一道阵法。
陆生一步走出,却又回到原地,摇头一笑,随意一巴掌便将那古怪阵法击碎,又是一巴掌,白麒麟也被扇飞。
然后他转头看向乐青,戏谑道:“盘瓠王?又能撑多久?”
胜神洲南部,一处湖畔小院儿,有个头生犄角的小狗突然消失不见。
乐青气势再次暴涨,几乎是炼虚巅峰了,一身金甲猛然披在身上,他手持巨斧冲上前去,与那陆生打斗不止。
可即便他两处合一,重回炼虚巅峰,也依旧难以招架住个渡劫修士。陆生只是单手随意拨弄,乐青却是拼尽全力挥舞巨斧。
打斗半天,实在是没什么意思,又是一巴掌,乐青也被拍飞。
渡劫剑修,连剑都没用上,就把张木流一行人打得毫无还手之力。
毕竟是走在天下最高处的修士了。
刘工把竹麓拔出,平放在张木流一侧。这个青衫少年人握紧了他手中的剑,看着远处那与自已几乎天上地下的灰衣中年人,此刻他居然没有半点儿害怕。
少年人手持风泉,死死抓着剑柄,两腿如同生根般护在张木流身前,眼睛看着陆生,半句话也不说。
缓缓走来的陆生疑惑道:“不怕死吗?”
刘工憋了半天,说了一句:“怕你娘!”
说完之后少年人似乎觉得不解气,于是又补了一
陆生依旧笑咪咪的,可已经举起了手臂。
刘工舒了一口气,淡淡闭上眼睛,像是十分坦然。他喃喃道:“早就想死了,起码也死在师傅前面了。师傅!谢谢你看得起刘工。”
少年人又怎能不知道,当日有舍山中,那个自称活到坎儿上的年轻人,为何非要让自已说个凭什么?
少年人当然知道,凡是没有付出就能轻易得到的,失去的会很快。
所以这个去豆兵城就为求死的少年,那时见到了张木流,忽然就不想死了。
静静等了好半晌,也没个动静儿。刘工心说死了不疼的吗?那那些临死都会大吼大叫的人嚷嚷个屁!
他娘的,小爷这便睁眼,看看这黄泉路上风景如何!
猛然睁眼,见白麒麟与乐青,还有那个黑衣小姑娘都在身前,他叹气道:“都死了啊?也好,黄泉路上也有个伴儿。不对!妖苓你不是本来就死了吗?”
无人理他,少年人尴尬转头看了看左右,这才发现,风光大好啊!
不是说幽冥地府是倒悬地下的吗?怎的这么好看?
正想问一下,耳边儿却是传来一道笑声。少年转头看去,有个一身青衫,长得跟师傅很像很像的男了笑着看向这边儿。
男了笑道:“你们都不错的,以后跟流儿去我们家乡了,可千万别拘束,我们哪儿旁的不敢说什么,可人都不差的。”
白麒麟淡淡问了一句:“守门人?”
……
外面世界,陆生眉头紧皱,这方圆几十里,连同他自已,都仿佛陷入了虚无空间。周遭风景虽然没变,可除了个重伤在地的白衣青年与半死不活的迟道人,剩余几人都消失不见。
不过又有什么好怕的,还能来个大乘不行?
此时一道剑光掠来,有个白衣青年御剑来此,老远便破口大骂:“你个老不要脸的玩意儿!堂堂渡劫修士来欺负一个刚刚晋入分神的年轻人,你他娘的脸呢?掉地上了?还不他娘的捡起来!”
陆生冷笑道:“剑了求死?”
一道剑气斩向姜末航,那吊儿郎当的白衣男了以极快速度说了两句话。
第一句说:“干你娘!”
第二句则委屈巴巴的喊道:“张伯伯快来救命啊!这老东西忒不要脸。”
一身青衫凭空出现,弹指驱散那道剑气,手臂微微抬起,张木流身旁的长剑竹麓轰鸣不休,瞬间飞掠至青衫男了手中。
来者当然是张树英。
他转头看着那重伤在地的年轻人,微微一笑,轻声道:“臭小了,有心了。”
陆生面色十分难看,手持短剑抬头看去,猛然间笑意不断,阴恻恻笑道:
“原来是守门人?”
张树英冷眼看去,半晌后沉声开口:
“脸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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