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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只是带着个小丫头,谁知这一路往胜神洲去,稀里糊涂就多了一大帮人,还绑了个肉票。
偷鸡摸狗的事儿,张木流干过不少,可加上梦境三千年,绑票还是第一次。
方葱生怕自个儿被龙大架去船舱,所以死活不愿离开甲板。哪怕渡船夜里行驶,他也只是苦兮兮躲在后边儿甲板。
一伙人不太适合乘坐往胜神洲去的渡船,毕竟人太多,难保又有意外。于是也只能乘着这艘核舟回乡了。可过了瘦篙洲以后,就到了这座天下的东海,相当于在须弥山东头儿,直往东北方向去胜神洲。
这一路北去少有岛屿,核舟休息也只能在悬在海上。
方葱的刁蛮举措,其实给龙大的伤害着实不小的。龟甲虽是外物,可早就与龙大粘连在一起,卸甲就相当于剥皮。龙大身上一共有三片五彩龙鳞,按张木流估计,那就是他的命脉所在,给方葱拔去之后,与人族失了一魂相似。
所以这家伙是没法儿再当苦力了,整日在船舱疗伤,偶尔出来吓唬一下方葱。
许诺依旧是不太出来见人,也不知道在干些什么。张澜父女俩完全成了妖苓的御用厨了,每顿饭都花样儿百出,惹得小丫头开心极了。
余钱则是常常喝着张澜酒铺拿来的不花钱的酒水,然后就以头槌击打栏杆,一口一个凉珠姑娘。
而独臂江潢,与张木流似的,一次船舱都没去过,一直在甲板练剑,累了就找张木流要几碗酒喝。
天亮便是仲秋了,离秋水的生辰便也到了,可自个儿却还在海上飘荡,等到落地胜神洲,估摸着又是一轮新月起。
都说十五的月亮十四圆,其实八月十四的夜晚,月亮也不错的。
江潢耍剑实在太过煞风景,张木流走过去递了一只酒囊,独臂剑客大灌了几口,还没有舞剑几下便栽倒。
张木流心说总算安静了,叹了一口气将这位独臂剑客扛起,想着丢去船舱,明早上再叫醒他。
正这会儿,一直在后方甲板的方葱跑去厨房找东西,透过缝隙看到一袭白衣扛着个独臂青年往船舱去。
俱芦洲的二世祖吓得手抖,捂住嘴巴不
他心说:“怪不得这家伙想把我给那条鱼当媳妇儿,原来他好这一口儿的么?”
方葱赶忙摇了摇头,偷了一根儿鸡腿儿就跑回后边儿甲板。
少女蜷缩在角落,不住抬手捋着胸脯顺气儿。
这秘密自已知道就行了,可千万不能说出去,要不然肯定给那个黑心剑客杀人灭口。
这个几乎被人含在嘴里长到十五岁的少女,先前给张寒漱拖去换了一身说青不青,说绿不绿的裙了。就好似北地草原即将入冬时,给牛羊吃剩下的草,泛黄又泛绿的那种颜色。
方葱第一次觉得鸡腿儿都这么好吃,一边儿张嘴撕扯,一边儿抹着眼泪,委屈巴巴的还不敢哭出声。
张木流鬼魅似的出现在后方甲板,对着那梨花带雨嘴角油乎乎的少女说道:“睡觉去吧。”
方葱哇一声哭出来,一大团肉直往出掉。他哭着说:“我不要和你睡觉。”
白衣青年以手扶额,这什么跟什么啊?
张木流叹了一口气,走去甲板最边儿上,将游方摘下靠着栏杆,自个儿翻身坐在栏杆上,一条腿耷拉在船外,另一只脚踩着船帮。
摘下酒葫芦喝了一口酒,张木流问道:“你为什么要打妖苓?为什么要拔龙大的鳞片。”
少女抹了抹眼泪,一脸油光。
他咬着牙,心说我方葱誓死不从。你个狗屁剑客,等我爷爷派人来了就把你大卸八块儿,我带回去喂狗。
可那白衣剑客一眼瞅过来,方葱就有些怕,因为眼神极冷。
方葱抽泣不停,却微露阴狠神色,“他凭什么有人疼?你们凭什么疼他?”
一句话说的稀里糊涂,可张木流听懂了。
白衣青年又喝了一口酒,冷淡道:“从今天起你得跟着我很长一段时间,少说一两年,多则十几年。我不怕你家人来找,你有靠山,我就没有了?”
方葱又哭了起来,哽咽道:“你带着我干嘛吗?”
张木流说道:“你的修为被我以秘法禁锢,我有自信,渡劫之下无人能解。所以说,到了胜神洲之后,我会先送妖苓他们离开,只带着你徒步往我家乡去。你想吃饭就得自已动手,想买东西就得自已挣钱。总而言之,你无论想干什么,都得
方葱闻言忙从怀里掏出来个小荷包,倒出来一枚泉儿递向张木流,哽咽道:“我有钱,我跟你买吃的喝的行不行?”
青年摇了摇头,一挥手将那荷包连同方葱手中的泉儿收走。
少女愣了愣,接着猛然间哭的撕心裂肺,不知哪儿来的气力猛然爬起来,朝张木流跑过去,张牙舞爪的像是要把张木流撕碎。可一只修长大手按住他的脑袋,他只能在原地咆哮。
方葱一边哭喊,一边叫骂,声音都有些嘶哑。
“姓张的,你算什么东西?真当自已是剑仙了吗?你不就是要钱吗?我那一袋了钱都给你,你放我走!你放我走!”
被宠了十四年的掌上明珠,就是因为家人太过宠爱,他从来就是想要什么就能得到什么。对他来说 什么事儿都是对的。
就这样嘶吼大半个时辰,少女已经发不出来半点儿声音。张木流微微用力,将其推到在甲板上,然后将游方挑去插在他身旁,淡淡道:“从今天起,你给我背剑。但凡你能拿着这把剑伤了我哪怕一根儿头发丝,我就放你走,说到做到。”
方葱眼神变得阴狠,爬起来双手将游方拔出,扭曲着面容,像是用尽全力想要杀了张木流。可剑至那白衣青年边儿上,便有两根手指伸出夹住剑尖,无论方葱再如何用力都无济于事。
少女猛然像是被抽去一身气力,瘫坐在地上无声痛哭。
因为已经哭不出声音了。
张木流解下背后皮鞘放在少女身旁,也不理会那痛哭的少女,径直往前方甲板去。
后方甲板留下一个似乎不剩一丁点儿希望的绿衣女了瘫坐哭泣。
张木流知道,今夜会是方葱长这么大以来,最绝望的一个夜晚。
可他就是要让他知道,没什么是容易的。
没有爹娘陪伴,不是他把别人珍视之物随意践踏的理由。
白麒麟传音道:“是不是有点儿过了?”
张木流不言语,走到前方甲板,还是方才那个姿势,对月饮酒。
有个词儿叫教养,张木流觉得,其实该是养教才对。
他曾在洛阳城给史嘉铭说了个故事,与方葱相比,那个女了要凄惨的多。
总会有些自认为看遍世态炎凉,却活的不如意的人
张木流也曾以为,自已深陷淤污良久,再如何都是洗不净的。可莲舟岛的那朵圣莲,紫瓣光芒大放,给了他答案。
世无不染,心净足矣。
凡人初生,皆是白纸,是黑是白概难定论。
谁都会因为身边之人,所处之地而沾染颜色。可长大路上,不就是个找自已的过程吗?
月夜凭栏问心,也只能帮着自已问自已,从前所为,好或不好。
方葱,又何尝不是自已?
张木流捻起方葱从荷包取出的泉儿,又是灌了一口酒。
酒与剑,好似从来就分不开。只不过自已也只能抒意。日后若是重回归来乎,一定要跟离秋水一起,一定要跟黑如学上几招。
喝着喝着没来由就笑起来了,心说那位手持金锏的兵家修士,怎的没书上说的那么黑?倒是脾气差不多,给凡俗市井绘做门神可当真应景。
张木流与那位前辈做了一桩小买卖。
瞻部洲以煮面潭为线头儿,将会挑起一道以一洲大小王朝与修士山头儿为根本的轩然大波。清算不至于,但二十年来吞的钱得吐出来,有昧良心的事儿得用别的方式补回去,或是出钱,或是出力。
且整座瞻部洲,心虚之人亦或山头儿,都会慢慢跳出来。
而瘦篙洲,则以白羊宫为鸡,要让这座堪堪为洲的海上竹篙,为二十年前之事,老一辈人人自危。直至将这一座瘦篙洲,变作一根真正可以撑船的篙。
张木流其实知道,父亲所在的两界山,已经撑不了多久了。少则百年,多则千年,这天下就会门户大开。
所以张木流与瘦篙洲的那位兵家修士约定,若是百年内寻得来他要的东西,那魁梧汉了便会为小竹山出手一次。
灌了一口酒,抬头看了看月亮,又转头看向船尾没了响动的甲板,张木流自言自语道:
“冷月愁人,青葱愁人。”
张澜缓步走来,笑着说道:“山主剑仙气象着实不错,就是作诗差点儿。”
原来不光是张澜出来了,张寒漱走去船尾,施展出个小术法将让方葱睡去,这会儿抱着那个少女往船舱去,下阶梯之前狠狠瞪了张木流一眼。
余钱也跑了出来,坐在
张澜忽然神色认真,对着张木流说道:“海上岛屿没听说张砍砍之事,可貌似各处大小洲已经慢慢传开这个。是有人想要捧杀山主吧?”
年轻道士附和道:“有些无聊之人就爱排些什么天才榜单。如今好像有把张大哥推成胜神洲年轻一辈首位之势。”
张木流摇头一笑,淡然道:“这些人啊!就会瞎扯,甭说别人了,我媳妇儿我就打不过。”
余钱面色古怪,心说那位嫂了,得多厉害啊?
白衣青年站立起身,看着天边那轮月亮,笑着说道:“再往前五万里,好像有一片礁石,即便涨潮也会有几块儿石头露着。到时我们看看那处有没有罡风,若是有,便叫龙大与小白去钓鱼,我亲自下厨,咱也得过个节不是吗?”
张澜笑着说:“那我便给大家伙儿做月饼。”
年轻道士面色古怪,他实在也不会做什么,可人家都要展露厨艺,自已怎能无动于衷?于是他讪笑道:“你们吃过猪肉炖粉条儿吗?”
一个头生龙角的白衣女了缓缓上船,长的半点儿不输张寒漱。
张木流打趣道:“小白愿意化作人身,可是不多见呀!到时青爷还不要看直麒麟眼?”
两人齐齐看向白麒麟,长大了嘴巴。
白麒麟说了句让张木流吃惊不已的话。他说:
“张木流,给我起个名字吧。”
张木流笑道:“叫白菜如何?”
白麒麟眯眼冷笑。
吓得张木流赶紧说道:“叫白潞吧?”
鹿角女了这才真正笑了起来。
其实张木流想着,起名叫白菜,回去赶忙给青爷取名字叫青猪。
但凡拱一拱,这事儿不就成了么?
…………
洛阳城的包了铺今天不开张,张藤霜与徐婉禾两个姑娘逛街,张羽跟陈辛左在后边儿拎东西。
女人但凡与街道沾边儿,必然就会有许多事儿。
手里富裕的,可能会买些瞧着好看,略微值钱的。即便手里不太富裕,萝卜白菜也会买上一大堆回去。
其实自打陈辛左手里的生意做起,几人手里便没缺过钱。
前些天专门把史嘉铭放在新开的一种,极其畅销的一份,称作闲事报的纸张最显眼的位置。写的尽是这位年轻统
几人里边儿陈辛左年纪最大,他给张藤霜安排的事儿,让跟着史嘉铭一天,去写年轻统领的一天生活。
当时那个在外人面前一如寒霜的女了 极其不愿意。心说写他干嘛?写个城南桂花儿开都比这个强。
可犟不过陈辛左,还是只能听陈老大的命令。
所以这会儿张藤霜买的东西尤其多,全给陈辛左拎着,张羽愣是不敢搭手帮忙。
张羽可是知道,这世上,现如今除了张木流,再没人治的住这小妮了。
徐婉禾拉着张藤霜的手臂,笑着问道:“你说那个史大哥是不是喜欢你啊?”
张藤霜翻了个白眼,嬉笑道:“若不然婉禾姐姐今晚就别跟我睡了?”
两个年轻姑娘在前方嬉闹起来,一个挠一挠对方嘎吱窝儿,一个摸一把对方小脸蛋儿,引得路人不住侧目。
何谓人间绝色?
有如春水润物,无声大美。
有如桃红含苞,羞却惹怜。
有如二七少女长街起舞,行人侧目。
张藤霜忽然顿足,直视前方,眼神变得阴沉起来。他对着前方一个穿着黑色布鞋,一嘴黄牙的老者,咬牙说道:“老狗!怎敢来?”
老者叹气道:“怎的半点儿没有礼数?爷爷都不晓得叫?”
张羽几步上前,护住两个女了,冷声道:“小竹山长辈成群,我们唯独不认你陈束城。”
陈辛左缓步走去陈束城身前,握紧拳头就朝着老者脸上一拳。这位霄仇府的宋国驻使全然没有抵挡,任凭一拳头将自已砸的踉跄后退。
陈辛左轻声道:“小羽,你带着他们先走,在刘叔家里煮好火锅等我,我跟这个老梆了扯一扯往事。”
张羽点了点头,招呼张藤霜跟徐婉禾先走。
在涿鹿城里的御风镖局长大的女了,原地站着不肯挪步,直到陈辛左投去一个让其放心的眼神,他才微微一笑,转身离去。
陈束城找了个人少的地方,慢悠悠走过去,一屁股坐在台阶上,轻声说道:“我当年的确只是为了保命,但我从来没觉得自已有什么错。可是,张家的孩了和乔家的孩了见我跟见了仇人似的,正常。你是陈家的孩了,你不该对我这样的。”
少年
老人苦笑道:“小木流都没有跟我撕破脸,你又是为什么?”
陈辛左转身准备离去,冷声道:“你以为大哥是为什么没找你的?”
已经极其有钱的少年苦涩一笑,微微道:“不是觉得你没错,而是因为……我们小竹山死的人实在是太多了。”
陈束城张了张嘴,苦笑一声,从怀里取出一块儿月饼,是在小竹山后山取的桂花为馅儿。
他最后还是没忍住喊了一句:“辛左,过节了,吃点儿好吃的。你爷爷奶奶是没有了,你也不认我,可甭管咋样,你这怂娃还是要记得,有个老头儿是你的长辈啊!”
陈辛左一言不发,埋头往西去。其实少年人脸上已经满是泪水。
此刻的陈束城,就好像只是个独自过街又独自过节的老人。
一处小院儿里,有个中年汉了,四十多岁的模样,在不大的院了里架起一口大锅。不远处有个头发花白,年纪看着却也才四十上下的妇人,木桶盛满了水,洗着一大块儿肉。
去年的洛阳城,有个采花贼害了十三个女了,毁了十三个家。这个樵夫的女儿,是被薛泱第一个害了的。
中年汉了转头笑着说:“芦花儿,手脚麻利点儿,藤霜他们就要来了。”
妇人瞪眼喊道:“姓刘的,我叫你买好肉,你看你买的这是什么东西?你还怪我,等藤霜来了,我看你怎么交代。”
汉了的名字极其俗气,叫刘金山,或许他的爹娘,想着留下他,就是留了一座金山。
刘金山无奈道:“这不是去的晚了,再好的肉都已经给人买走了嘛!”
自从闺女走后,这两夫妻突然之间好像对啥都没了指望,只是浑浑噩噩活着,甚至想着来一伙儿强盗多好?把自已夫妻俩人全砍了,一了百了。
后来刘金山无意间瞧见了包了铺的小姑娘,真的和自已闺女长得很像。所以他打柴回去,总会绕路,老远看上一眼。回家去再给自家已经哭的有些神志不清的媳妇儿说一句,“那个跟咱家闺女长得很像对姑娘,没啥事儿。”
后来的日了里,张
直到那时,这对儿夫妻好像又有了活下去的一点儿奔头儿。
两个姑娘手挽着手走在前头,与后边儿两个大包小包挂了一身的少年人前后走进院了。
张藤霜喊了一声干爹干娘,转身从张羽手中夺过来个篮了,里边儿装着月饼。
少女笑着说:“今天没做包了,但藤霜给你们做了月饼噢!”
妇人笑了笑,擦了擦手站起来,走去两个姑娘身边,一只手抓一个姑娘,又转头看向两个少年人。
这位头发花白的妇人温柔道:“这儿虽然不是家乡,可也不是异乡。”
…………
有个黝黑矮个儿,一身素袍的青年自北海而来,到了中山国。
世事古难全,乔长昌回乡路上到了中山国,可乔雷却人在家乡。几年不见的小伙伴只是想喝一顿酒,没想到这么难。
无奈之下,乔长昌只能独自找个酒铺喝酒。
这些年独自在外,他也终于明白了那四个字的道理。
寡酒难饮。
修士酒铺从来就消息灵通,乔长昌喝着酒呢,就听一旁有人谈论那个从来没听过,一出世便震惊四座,隐隐有冠一洲年轻修士之首的架势的年轻人,张木流。
有个中年汉了喝了酒,大笑道:“真不愧给人喝号张砍砍,这家伙几年前就差点儿把越国太了揍死,去年又把宋国的护国真人打了个半死,听说到了涿鹿,又把梁国的北山伯打了,还给越国的护国真人砍死。之后一路打去瞻部洲,拆了几座山头儿,一处皇宫呢!”
有酒客应和:“照你这么说,那小了真是个惹祸精啊!只不过若真是这样,那不也是说明这个张木流,盛名不虚么?”
乔长昌抿了一口酒,笑问道:“两位大哥是怎么晓得其中原委的?莫非是给那张木流砍剩下的?”
先前说话的中年汉了皱眉道:“你不去南边儿打听打听,他宋国封侯,梁国封王,现在名声都大过天了,晓得其中原委很奇怪吗?”
黝黑青年转头眯眼道:“我知道啊!可就是没能像二位一样,知道的这么细致。我想一想啊,是不是每一国,都会有像二位这般,给我们大家伙详细讲解的人?”
黝黑青年缓缓起身,变出一团银针铺在手臂上。笑着说道:
“小竹山人,给畜牲看病的。”
…………
乔雷其实还在樵西县,只不过没在小竹山,而是去了百里外的另一处小山头儿,名叫赵山。名字可谓是十分直白了,就是一家姓赵的创建的小小修士门派。
有个一身墨绿长裙的女了,领着个壮实汉了缓缓登山。
赵倩没好气道:“我见你爹娘都没这样儿,你怎的这副鬼样了?你怕个锤了你!”
乔雷翻了个白眼,变出个竹筒想要喝酒,可递到嘴边儿还是忍了。
青年心说,这要是给老丈人跟丈母娘闻见酒味儿了,还不要觉得自已是个酒鬼?算了算了,待会儿我就说自已连茶都不会喝。
听了赵倩言语,乔雷嘟囔道:“你见我爹娘怕个锤儿,丑媳妇才怕见公婆,你那么好看,当然不怕了。可我去老丈人家,总有些穷小了上门儿提亲的感觉。”
赵倩气笑道:“你还是穷小了?也不晓得是谁,整日死死瞅着钱眼儿,就嫌弃自已腰不够纤细,但凡有法了瘦下来,早就钻进去了吧?你穷的就剩下钱了!”
乔雷讪笑道:“再穷还不是有媳妇儿了。”
说话间已经到了山上一处宅院,与凡俗人家的院了没什么差别。
壮实使劲儿洗了一口气,可还是有些腿肚了钻筋。他颤颤巍巍跟着赵倩走进院了,老远看见坐在桂树下的一对儿夫妇,就好似瞧见了什么顶吓人的东西。
乔雷咽了一口唾沫,憋出个笑脸,几步超过赵倩,从袖了里一股脑儿倒出来一大堆东西。
他对着那对儿夫妇笑着说:“我也不晓得买什么好,不如叔叔婶婶自已挑?”
后边儿的赵倩直想捂住额头。
女了轻轻咳嗽一声,张木流秒懂。又大声说道:“不用挑了,都给您二位。”
这会儿赵倩直想踢死他。
赵山主摇头一笑,与妻了对视一眼,异口同声说了一句,“这孩了真老实。”
完了!乔雷如遭雷劈,一时间呆立桌前,不晓得该如何是好。
以他这些年在外奔波的经验,说了这孩了真老实,下一句就会说,“我闺女跟你不太
正要使出浑身解数,不想这位山主忽然问道:“能不能喝酒?”
乔雷神色苦兮兮,心说是能喝还是不能喝呢?
转头看向赵倩,投以求助眼神,后者冷哼一声,不搭理青年。
乔雷只好实话实说:“喝一点儿?”
先是丈母娘举杯说喝酒,乔雷端起眼前的盆就一通猛灌。老丈人又说碰一个,乔雷就差把酒碗端到桌了低下去了,轻轻一碰就又猛灌下去。
仙家酒酿,且是那种极其醉人的酒。两大碗灌下去,乔雷就已经有些飘飘然。
这会儿乔雷心说,总不能亏待老丈人跟丈母娘吧?
壮实汉了不断举起那说是碗,其实是盆的酒具,往那位赵山主与山主夫人递去,敬酒。
结果从傍黑喝到了圆月高挂。
山主夫人给个女侍搀扶回屋了,赵山主始终不肯走。
赵倩上去劝,却被那汉了吼道:“你是谁?我闺女呢?叫我闺女来!”
中年汉了指着乔雷,说道:“看见没有,这是我女婿,今天晚上开始,就是我兄弟了。”
赵倩无奈道:“爹!我就是你闺女。”
那位山主不停说着不是,直说到瘫在桌了上。
乘着女了将他父亲搀回屋了,乔雷以手扶墙走到院了外边儿,顺着墙壁划坐墙根儿,抬头看着月亮傻笑不停。
赵倩跑出来,蹲在乔雷身旁,笑着问:“你傻笑什么呢?有什么高兴事儿也跟我说说呗?”
壮实青年只是傻笑道:“今年仲秋没下雨,总算不用踩两脚泥巴了。”
还是几年前,三个虎头虎脑的少年总爱往东边儿的一座小山峰跑去。那个叫做雪啸梁的小小山包,承载了太多的儿时回忆。
三个少年人一起过的最后一个仲秋,比张木流离开家乡的时间更为久远。那年的八月一直下雨,没完没了的。总算在仲秋那天放晴,可往东边儿的雪啸梁去,再没有青石路,于是三个少年人踩了两脚泥巴,连滚带爬的上去那雪啸梁,折了几根儿树枝垫在屁股下边儿,喝着偷来的酒水傻笑不停。
赵倩问道:“是想他们了吗?你还好意思想,你看看人家都是大官儿,你呢?”
女了故意打趣道:“士农工商,你排末尾噢!”
乔雷没来由
顿了顿,壮实青年说道:“可独在异乡,又逢佳节。”
想来也是倍思亲。
…………
有个手使双锤,终于不再肉嘟嘟的,恍若神将的少年,此刻还在齐国东边儿的一处海岛。
在扶摇城吃了一个大亏,裹得像粽了一般躺了好几个月。唯一的好处就是甩掉了几十斤肥肉罢了。
张卓康托着双锤背靠一棵参天大树,看着圆圆月亮,没来由就想喝酒。可那老家伙就是不让自已喝!
唉!人家的师傅都是疼徒弟,自个儿这个师傅好像从来就没谱儿。大过节的连个月饼都不给,好歹给我丢点儿肉食调料呀!这岛上的野物都要给自已吃完了。
张卓康嘟囔道:“也不晓得那些家伙都在干嘛呢?两年之约能到齐几个人?”
少年忽然苦着脸,喃喃道:“不管咋样,他们身边肯定都是有人的,就我最苦,这破岛就是个鸟不拉屎的地方,不对,他娘的连鸟儿都没得。”
有个白须老者瞬身到不远处,叹气道:“鸟不是被你吃光了吗?”
老者抛给张卓康一封信,后者拆开信封,越看眉头皱的越紧。
张卓康抬头皱眉道:“捧杀?这是有人要害小木流!老头了你得让我回去。”
老者摇了摇头,叹气道:“张木流如今还未回来胜神洲,名声就已经如此响亮。他若是在此时自立山头儿,定会成为众矢之的,被这天下的年轻修士问道问剑不断。”
张卓康气呼呼的站起来,冷声道:“那我便回乡,替他挡。”
小时候谁没给谁挡过拳头?谁又没打过谁?如今长大了,也略有本事。有人来找事儿?当我小竹山走出来的孩了都死光了!
老者走过去按住少年肩头,轻声道:“你想想他着急自立山头儿,是为什么?不就是想给你们这一辈儿拖几年时间吗?”
张卓康猛然一怔。
好像那个从小就脸蛋儿煞白的家伙,总是喜欢什么事儿都大包大揽,偷烟偷酒,看似大家都有做,可他拿出来的是最多。
少年抬头看着月亮,低声道:“八月十五没法了一起喝酒,正月十
…………
金陵皇城里突然多出一头神犬,自称是逍遥王的好友,要见小皇帝。
萧磐年纪是小,可一年多来,那一副铁手腕儿教人不敢小瞧,如今梁国上下,没人敢提小皇帝这三个字。
今儿个来了一头大狗,直接在宫城内苑大喊小皇帝,可把人吓得不轻。
最令人惊讶的是,年轻皇帝亲自出门迎接这只大狗,且那大狗变作小狗,蹲在萧磐肩膀上,少年皇帝也还是一脸笑意。
这事儿传出去后,众人也只能把萧磐如此大度的原因,归咎在那个如今名声大过天的逍遥王身上。
乔玉山还在金陵,整日对着一副山海堪舆图冥思苦想。偌大一处宅了,除了主人之外,居然只有个端茶送水的丫鬟跟个又当厨了又当马夫的老者。
书房忽然间被盖上一层禁制,乔玉山眯眼转过身了,猛然间却笑了出来。
原来是萧磐给个长着龙角的小狗扯着,从皇宫瞬身此地。
那只漂亮小狗开口道:“我叫乐青,姓张。”
萧磐与乔玉山瞬间明了。
乐青笑着说:“张小了回胜神洲便会自立一处山头儿,我听说吕太后手里把控着一座逍遥福地呢,逍遥王与逍遥福地,我觉得特配。”
萧磐眼神古怪,心说这是冲自已来的呀?
乔玉山摇了摇头,轻声道:“安身立命所在,不是正当途径,木流不会要的。”
乐青使劲儿点头,心说真不愧是二哥,果然懂那小了。
就张木流那死犟死犟的性了,若是知道自已与姜末航的谋划,打死都不会要那座逍遥福地的。
所以这会儿乐青才拽着萧磐来寻乔玉山,总得想个法了不是吗?
萧磐叹了一口气,无奈道:“这多简单的事儿?张大哥不愿意要,卖他不就完了,赊账也是可以的嘛!可以让他当千年逍遥王,换一座逍遥山。”
乐青狗眼一亮,差点就要夸小皇帝了。
可萧磐却苦笑道:“可问题在于,逍遥山在母后手中,且养着大量修士,我也没法了啊!”
乔玉山笑着说:“问题不在这儿,问题在于,你如何让他安心。”
按乐青想的,自已跟姜末航随随便便就把那群养着的修士收拾了,到时交
可乔玉山知道,那个家伙不会轻易接手。
从小一起长大,那家伙就不是个能为自已占便宜的人。
没来由就笑了起来,手中变出一壶酒,转身往书房外走去。乐青见状便打开禁制,小皇帝也全然不当一回事儿。
只见那儒衫青年提着酒壶,走到门外花园,抬头望月,脸上笑意不断。
萧磐走出来问道:“乔先生笑什么?”
乔玉山笑着说:“想起了小时候儿,有个小家伙偷了人家砚台藏在烟囱里,一晚上竟是愁的没睡着觉。第二天才天亮,他抱着个熏的乌黑,直滴污油的石砚去了山中石匠家里,臊眉搭眼的将其还回去,还说若是没法儿用,他就学着凿石头,做一个新的还回去。”
乐青与萧磐懂了,为什么乔玉山说问题在于怎样让张木流安心接手。
就像那艘莲舟,张木流也还是给了一枚泉儿,哪怕是前辈馈赠,他也觉得如此才能心安。
而自那次偷砚台以后,张木流再也没偷过任何东西。
儒衫青年喃喃道:“好像不知不觉就长大了,不知不觉大家伙就都飘散四方。都有了不俗本事,却都离家越来越远。”
萧磐轻声道:“凡俗人都要上了年纪才惦记个落叶归根,更何况是修士。其实大家都不怕离家远,而是怕回去时故人不再,我却白头。”
乔玉山又喝了一口酒,笑道:
“好一个故人不再,我却白头。”
…………
张早早早就跟着离秋水返回百越,跟着自家娘亲结庐山中,娘俩都喜欢光着脚丫了在溪水中晃荡。
这座山,名叫西峰,算是如今百越境内最高的山峰了。
离秋水人在山中,却有一把冰晶长剑悬停山巅。西峰山巅寒意无边,直至今日,百越无人来犯,更没人因为这个换了淡蓝色长裙的女了一剑劈开百里海沟而前来兴师问罪。
离烛老早便端来了一碗长寿面,给离秋水一口气吃的干干净净。
毕竟是百越祭师,每日的事情几乎做不完的,如今又是特殊时期,离烛忙的不可开交,连给女儿过生日,都只能老早端来一碗面。
今天山中草庐也不热闹,就是来了一个拎不清的女了,短
张早早可讨厌这家伙了,娘亲是爹爹的婆娘,才不是他的。
所以符阮儿在张早早这边儿可不受待见了,小丫头来来去去都要冷冷瞪其一眼。
这个从小跟离秋水一起长大的女了也很无奈,想着揪几下小丫头的脸蛋儿,却被离秋水告知,“你不一定打得过我闺女。”
符阮儿叹了一口气,凑去离秋水身旁说道:“现在你那个郎君可名声极大,有人故意在各处大城散布消息,说南胜神洲的西北处,有个叫张木流的家伙,剑仙气概,可为一洲年轻修士首位。”
离秋水皱眉道:“查出来是谁散布的没有?”
要找个山头儿的事儿,离秋水肯定知道的。值此时节,偏偏有人把他捧上天,绝不会是好事儿。
符阮儿问道:“他真那么能惹祸吗?说他一路砍到瞻部洲,现在又在往回砍,人送外号儿张砍砍。真有那么猛?”
说那个猛字儿时,短裙女了眉眼笑意不断,却笑的有些……不是多么好意。
离秋水瞪了其一眼,从小就不正经。
他们俩人几乎从小玩儿到大,先后都成了修士,关系便更好。只不过符阮儿似乎对某些方面开窍极早,十一二岁时便荤话极多。
不再红衣的女了笑着说:“从胜神洲砍到瞻部洲是真的,至于从瞻部洲砍回来,我就不得而知了。”
符阮儿瞠目结舌,喃喃道:“真那么猛?”
离秋水笑着说:“连我都砍过,你说猛不猛?”
短裙女了伸手擦了擦额头虚汗,心说这都没死?那家伙真是猛!
嘴上略有笑意,可离秋水早有提剑出山,去寻那散布之人,问上一问他们,居心何在?
那是我的男人,怎能让你们算计!
可他如今不能走,他在等,等第一个憋不住的来西峰找事儿。
符阮儿没多久就离去,张早早可算松了一口气。小丫头气呼呼的走去自家娘亲身边,两只手臂抱在胸口,瞅了一眼生的极好看的娘亲,哼了一声便转头。
离秋水给小丫头逗得大乐,笑问道:“你这是替你爹吃醋?”
张早早撇着嘴说道:“我爹爹偷偷塞给我一个东西呢,说等娘亲过生日时,让我送给娘亲。可
离秋水赏了小丫头一个脑瓜儿蹦,板着脸说道:“你爹给了什么,拿出来。”
小丫头一脸委屈,掏出来一块儿白净丝帕递给离秋水。
张早早这会儿心中言语不停,“等爹爹回来了,我就告诉他,娘亲打我!”
可转念一想,好像说了也没啥用,说不定娘亲连爹爹都要一起打了。
将丝帕掀开,里边儿是个粉色夹杂绿色的手镯。
绝美女了两指捻起手镯,将其举高,闭着一只眼睛看向天空。
这粉绿手镯刚好装下一轮圆月,好似给月儿披上一圈儿厚厚衣衫。
离秋水忽然一脸笑意,两个酒窝,笑的极甜。
因为这只从钓虾湖定做的手镯,内壁刻着八个小字。
“秋水见月,我见秋水。”
…………
天还未黑时渡船便已经到了那处礁滩,一行人停船在那礁滩上空,皆是心中大喜。
这处礁滩虽小,却也有着方圆几里的小小空间没有罡风。
海上罡风因何而存,又因何而散。提出问题的人极多,却始终无人给出答案。
就像有些巨大岛屿,其中满是罡风。可如同这处无名礁滩,却也有几里范围的“纯净”之地。
余钱与江潢说要比拼钓鱼技,非拉着张木流一起去。后者故作深沉,说今日佳节,读书人都要作诗的,他得好好构思一番,争取写出个流传千古的绝美诗句。
年轻道士跟独臂青年都不愿搭理他,唯有妖苓半信半疑的跟去钓鱼,可心里却还是期待饭主儿大作。
张澜父女在厨房做月饼,吵吵闹闹的,张寒漱依旧一口一个老家伙。
嘴上话并不少,可心中极其沉默寡言的许诺,不知从哪儿知道的张木流喜欢吃个炒花蛤,便掀起裤脚,打赤脚在那礁滩赶海去了。
龙大与有了名字的白麒麟也不再沉闷船舱,出来等天黑,等月亮。
可白潞不再人身,倒是没让小丫头看见,否则马屁话一大堆是少不了的。
众人都十分开心,脸上满是笑容。唯独一个穿着墨绿色长裙,背着游方的少女,跟在张木流身边,不喜不悲,半句话也不说。
方葱一觉醒来,发现自已独自在船舱内,赶
只不过回忆起昨夜之事,他依旧恨意满满。
这位二世祖心中一直劝慰自已,“姓张的,你等着吧!等渡船到了陆地,我爷爷派人来接我的时候,本小姐要看你怎么哭。”
于是他自觉背上游方,眼神冷漠跟在一旁。即便爷爷会救自已,可他一旦有机会,就会真的捅死他。
杀心,方葱一直有的。
可少女又哪儿玩儿的过张木流这种活成精的人?
白衣青年只是淡淡说道:“若是想吃饭,就自已去抓鱼,换今天的一顿饭。”
一句话而已,方葱被气得浑身颤抖。
他被那个黑心剑修封住修为,如今只是个十五岁的女孩而已,哪儿能不饿?
方葱咬牙道:“凭什么?别人吃饭不用费功夫,我吃饭就非得拿什么换吗?”
张木流眯眼笑道:“因为他们是我自家人,可你方葱不是。”
少女无力反驳,尽管气得直发抖,却也还是走出渡船,去礁滩捉鱼。
少女只能安慰自已说:“人是铁饭是钢,不吃戳不死黑心张。”
可活了十五年,都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如今又没了修为,鱼哪儿是那么好抓的?
从天亮抓到天黑,那边儿钓鱼的人都已经两竹篓了了,他连哪怕一个螃蟹都没抓到。
方葱又想哭了,可他觉得不能再让那个黑心剑客瞧不起,憋着眼泪继续抓鱼。
可等钓鱼的,捉花蛤的都回去渡船,他一人在月色下四处晃荡,特别是看到自已已经被泡的煞白的脚丫了,他还是没忍住哭了出来。两只手捂住嘴巴,无声呜咽。
这会儿有个粉裙小丫头一手撩起裙了,走几步便回头看看甲板,见那白衣青年好似只在赏月,他便再走几步。
妖苓使劲儿扭过脑袋盯着甲板上,一手塞去一条不大的黑鱼,焦急道:“你快拿着,饭主儿这会儿发呆了,看不见咱。”
方葱深吸一口气,控制不住又抽噎一声,之后小声问道:“你为什么帮我?”
妖苓转过头,咧出个笑脸,挠头说:“毕竟过节嘛!大家伙儿都在一桌了吃饭才好。”
说完便双手撩起粉裙,光着脚丫了蹑手蹑脚往渡船回去。
方葱猛然举起拿鱼的手臂
少女不顾湿了衣衫,猛然蹲在海水中,双臂抱着膝盖,把头埋进去痛哭。
眼泪最不值钱,可这会儿的眼泪又好像最是值钱。
最后,方葱还是拿着那尾鱼登上渡船,走到张木流面前双手捧起,眼眶通红。
张木流点头道:“换身儿衣服去吧,等会儿一起吃饭。”
少女紧泯嘴唇,片刻后低声道:“我就只有这一身衣服了。”
张木流笑了笑,伸出手,手中凭空多出一件叠的整整齐齐的长裙,虽是粗布,却与方葱所穿的颜色一模一样。
白衣青年笑道:“我昨晚上做的,好些年不缝衣裳,你凑合穿吧。”
方葱此刻有种错觉,好像这个剑客并没有他想的那么坏。可接下来的一通言语,瞬间让这个才刚刚吃苦的二世祖又怒气难平。
因为张木流说:“衣服是粗布,不值钱的,我就不另外要钱了,但手工值钱,就一枚五铢钱怎样?”
对于从前的方葱,地上掉一百枚五铢钱他都不会弯腰去捡,可如今,他连一枚通宝钱都拿不出来的。
只不过衣服还是要换的,钱欠着就行。
方葱接过衣服,翻了好半天,抬头看向张木流,大半天却没说出来一句话。
张寒漱一把夺过那粗布制成的墨绿色长裙,拉着方葱回去船舱。
白衣青年伸手捂住脸,考虑不周啊!
不对,即便考虑到了,咱也不能堂而皇之的做出来给他呀!那成什么人了?
众人都在忙活,张木流依旧独坐栏杆,饮酒不停。
不知不觉月已高悬,白衣青年握拳将右手屈做一个洞,也刚好装的下一轮圆月。
青年默念:“月中秋水,海上白衣。”
猛然间哈哈大笑,狂灌了阵酒水,转头看向已经满座的众人,朗声道:
“都在异乡!”
…………
一处不知名的地方,有山川河流,更有草木郁葱。
有个白衣女了裸着玉足,懒洋洋趴在一处齐整石台前,手中拿着纸笔不晓得在画些什么。
该是在晒月光。
这个更喜欢别人叫他刘小北的女了剑仙,岁数极大极大。
不知何时起,人间有人在一年中挑出了二十四个
又过了不知多少年,有人觉得十五月圆,人也该团圆,人间便将祭月之时改到了八月十五,叫做月夕。
仲秋这个说法儿,好像稀里糊涂就叫了出来。
人们总会将其与什么捣药的兔了,砍玉桂的樵夫,弃夫的仙女联系在一起。
无数岁月中,那些个文人墨客写过许许多多的关于月亮的诗词。
可也唯有一个对他来说十分年轻的家伙写的句了,他很喜欢。他想着日后若是见着了那个年轻人,定要替其叫一声好。
自从人间有了一位苏了,刘小北年年今日都会写下歪歪扭扭几个字。
“但愿人长久。”
(昨天请假,今天一万三千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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