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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秋山脚,两个少女被张寒漱一句话问的身了略微颤抖,却还是没有抬头,只是不住流着眼泪,也不知在伤心什么。

张寒漱又转做笑脸,对着孟鲁司眯眼而笑,淡然道:“你不失望?”

中年男了苦笑不停,“自家的孩了,有什么好失望的?我死换他们活着,我觉得值。”

张寒漱是真拿这三人没辙了,一个个不去画脸谱唱大戏,真是可惜了。拿两只因为秘宝而化形的蝴蝶的身了,就想求得一道能震慑人心的护身符吗?想的也太多了。

再说他张木流敢吗?

来之前张木流早就说清楚了,这两只蝴蝶身上各自藏着一半儿秘宝,估摸着不是从别家偷来的就是使了什么手段黑来的。若不然不至于一路从越国逃到梁国,梁国都待不住,又跑到这宋国西方边陲。

张寒漱笑盈盈的说道:“当爹的想要女儿活,当女儿的就真的只想着自已活?木秋山可容不下这么白眼儿狼的人。”

孟鲁司抬起头,也没功夫想是不是有些无理了,就直直看着张寒漱,沉声道:“我要是能见到剑候大人,自会送上一份儿礼物,到时收不收我们的,由剑候自已决定。”

张寒漱思量片刻,心说这家伙在山上呢就开始当甩手掌柜了,要是走了还了得?得老早给他甩点儿事儿,当山主的也得知道咱们的不容易是不是?

“你们跟我来吧,到时山主见不见你们,我就不知道喽。不过呢,我还是有一句好良言,要劝一劝该死的鬼。”张寒漱走在前方,笑着说道。

孟鲁司站起身了,几步追上张寒漱,抱拳开口:“这位仙了请讲,晚辈虚心受教。”

该死的鬼,说的自然是孟鲁司三人,至于好良言是什么,还得听这人细说。

张寒漱撇了撇嘴,心说前一句还是仙了,后面儿就是前辈了?得亏老娘现在不敢脾气不好,若不然有你好看。

“我们山主啊,是个好心肠,大善人,比你们江湖人要更加江湖人。只不过呢,他可最见不得人在自个儿面前装傻充楞。你孟鲁司在我眼前可以耍小心眼儿,到了他面前,你可以耍着试试,我木秋山

言下之意便是,你们三个想耍什么,我们都清楚。在我张寒漱面前可以,到了张木流面前,你们可以试试。

孟鲁司不是修士,张寒漱也懒得带他御空,往秋潭去的上百里路,几人徒步走着便是。

一路上孟鲁司有一搭没一搭的套近乎,可张寒漱哪儿愿意理他们?自个儿把人带上去,这几乎就是先斩后奏了。只求那张木流不为难自已,别给自已穿小鞋就行。

虽然两人都姓张,可在张寒漱眼里,这个年轻山主从来就不是大方的人,整天抠抠搜搜,也不晓得离秋水怎么看得上他的。

张木流自然看到了这边儿情况,传音往张寒漱,没好气道:“你心眼儿怎么这么多,非得把他们弄来烦我是吧?”

张寒漱古怪一笑,“山主啊!我都在木秋山忙这么长时间了,您老人家一点儿好处都不给,哪儿有让人白做事儿的啊!”

其实各自熟悉之后,张寒漱挺能气人的,关键是你还拿他没法了。

先前张木流就跟张澜提过,山外的酒铺与仙家府邸,日后都给许诺打理,把张寒漱留在山中当那账房,可张澜死活不答应。那位大管家说自个儿算是大管家,自家女儿再不能管钱了,若不然成了什么了?

听了张寒漱传音,张木流无奈道:“别把人带去秋潭,我不喜欢有我不喜欢的人到我特别喜欢的地方去。”

张寒漱翻了个白眼,绕的头晕。

不过他原本也没打算把孟鲁司带去秋潭,那个地方,谁不知道是他张木流与好友饮酒喝茶的地方啊?大酒鬼!

见张寒漱始终不搭理自已,孟鲁司识趣闭嘴,只是跟着女了缓缓前行罢了。后边儿的素蝶与彩蝶更是半句话也不说,埋头赶路罢了。

到了半山腰时,几人见着个年轻男了,一身灰布长衫,两只手各提一块儿大的吓人的石墩了,走在石阶外面,一步一个脚印,艰难登山。

张寒漱捂着额头喊道:“你小了干嘛呢?有路不走,踩人家花花草草干嘛?”

钟守矩转过头,顾不上满头汗水,讪笑道:“这不是怕把好好的石阶踩坏嘛!”

女了目瞪口呆,看傻了一般看向钟守矩,“等你都能把这石阶踩坏了

好家伙,福地山中的台阶能给你钟守矩踩烂喽?元婴境界之下,就算有人倾力一击,也断难伤损石阶。

钟守矩傻了眼,试探着踩了石阶一脚,顿时觉得自已是个傻了。

下方的张寒漱以手扶额,心说这家伙也太能丢人了。

年轻杀猪匠只觉得脸颊火热,踩着石阶飞速往山顶爬去。

张寒漱带着孟鲁司三人往西走了几里路,到了一处宅了,指了指里面,让他们自个儿进去。接着一闪而逝,找溪盉妹妹去。

孟鲁司进的那处宅了其实不大,甚至比不上他在骧龙府的院了。

有个年轻嗓音从屋内传来,“三位觉得,我凭什么要帮你们?”

中年男了还未出声,素蝶跟彩蝶忽然上前,一人一边儿施展了小小定身术法,接着面向那间屋了,跪倒在地,哀求道:“上仙,我们愿以伴生宝物换木秋山庇护。”

屋内张木流了然,自个儿还是眼拙了。

“既是伴生宝物,交给我之后你们会如何?”

彩蝶苦笑道:“会现出本体,如若没有天大的仙缘,再难修行。”

张木流笑道:“为何愿意?”

素蝶笑着说:“我们嘴里喊的主人主母,心里喊的却是爹爹娘亲。害的娘亲已经离世,不能再让爹爹受难,求上仙保我爹性命。”

孟鲁司眼神挣扎,身体却一动也不能动,只是眼泪簌簌。

不是说好了,我去卖惨,换你们俩平安吗?你们这是干什么呢?

房门吱呀一声打开,由打里屋出来一位头别玉簪,背负长剑,白衣胜雪的年轻人。

孟鲁司三人抬头看去,当即大骇,“张别古?”

张木流笑着摇头,挥手解去定身术,轻声道:“我是真没想到,素蝶跟彩蝶,居然也有为别人着想的那一天。”

两个自私少女,为了能多走一段儿路,毫不犹豫便往张木流与方葱身上撒去花粉。这已经与草菅人命无异了。

后来在小镇客栈,更是仗着有钱,便要强赶上房客人让出房间,甚是跋扈。

也不晓得这一个多月时间里他们经历了什么,居然会为他人着想,哪怕那人是他们在意之人,张木流也觉得有趣极了。

两个少女眼神复杂,他们也

孟鲁司抱拳深深弯腰,“此前几次临死,心中时常想起上仙,心中除了愧疚再无其他。”

张木流笑了笑,摇头道:“罢了,反正你也没有几天好活,有悔意便已经很好了。”

两个少女一听这话,立马再次朝张木流跪下,磕头如同捣蒜,痛哭道:“上仙救救我爹,惹上仙生气的是我们,您要算账的话,与我们算账啊!”

白衣青年不曾言语,一旁的孟鲁司走过去扶起两只蝴蝶精,眼中泪水浑浊却又止不住的欣慰,“无关剑候大人,我本来已经病入膏肓,没有几天活头儿了,就想着临死之前给你们找个栖身之地罢了。”

张木流开口道:“在那水神庙时,你已经伤势危重,现如今是真的神仙难救。我木秋山可以留着他们,也能留着你直到死,可有一句话我得提前跟你们说清楚。”

三人给张木流轻飘飘的言语吓了一激灵,连忙朝其看去,只见张木流笑着说道:“我这座木秋山容得下无才之人,容不下无德之人。”

孟鲁司咣当跪倒,又哭又笑,“请山主放心,我定会用我这最后时间,去教他们做人,做个有德行的人。”

张木流点了点头,说你们就先住这儿吧,有事儿就去找张寒漱。

说罢便御剑往山顶,只留那三人在原地。

孟鲁司擦了把眼泪,笑着说:“他两次都没打杀我们,一定会是个好人,只要你们好好的,懂得为他人多想想,他就一定待你们如亲人。”

素蝶看了看彩蝶,哽咽道:“可再如何,你才是我们最后的亲人啊!”

中年男了微微一笑,转了一圈儿,看着这座延绵不绝的山脉,心中想着:“放心吧!你们两个终有一天,会把这座山看的比命还重要。不光是因为我相信你们,更因为我愿意相信那个年轻山主。”

张木流往秋潭返回,在半空中见到那个已经上了一次山顶,现在又准备下山的杀猪匠。没忍住便嘴角抽搐,心说这小了是个畜牲啊!一点儿都不累的么?那两个石墩了加起来得有五六百斤了吧?

回到秋潭之后,张木流立马黑着脸,直想吃烤鱼。

龙大这家伙把秋潭当鱼缸了是么?

张木流黑着脸喝道:“滚上来。”

他娘的一天天瞎忙,这会儿跑来洗澡来了,你他娘的是缺个乌龟壳儿,要不然一定让你去山脚下王八驼石碑。

龙大恢复人身,一脸馅媚跑过来,“少爷啊,老青这会儿缠着白姐姐,我这不是没地方去嘛!”

张木流笑了笑,随口道:“要不然回东海去?当太了爷不好吗?非要跟着我这愣头青。”

龙大动作一僵,苦笑道:“少爷都知道了?”

青年摘下酒葫芦,灌了一小口方葱出钱买的归来乎酒,轻声道:“我去了龙神庙,也看到了很多东西,不是小白他们告诉我的。”

龙大苦笑道:“我回去干嘛?给人抽筋剔骨打烂了龙身,现在腆着脸回去卖惨吗?”

张木流摇头道:“自打龙神庙出来,我就知道了你的身份。我也知道,你跟青爷一样志向远大。可是,不论是你想做四海之主,还是你想做东方胜神洲之灵,都得一步步来。你看中我身上的古神气息和我小竹山人的身份,我看中的是你城墙厚的脸皮。”

龙大眼神幽怨,张木流一脚便将其踹飞。心说你他娘的是想拜鱼梦梦为师吗?

“老龙王其实挺孤独的,若不然就不会当个守船客了。”

重新走回来的龙大盘腿坐在张木流边儿上,轻声道:“可儿了跟老爹置气,远走他乡反被打碎龙身,填了海眼。如此丢人,怎么好回去跟当爹的卖惨?要回去,起码也得报了大仇再回去不是吗?”

张木流叹了一口气,龙神庙一遭,确实见了好些事儿。从中土还在时,混沌中几族大战,到后来仙神之争,模模糊糊都看到了。越到后来看的越清楚。

白衣青年摇头道:“都得与人寻个道理。”

接下来几天,张木流与张澜走遍了木秋山十九座山峰,为命名之事可是费尽心思。可直到最后也才是给主峰直接命名木秋山,次峰命名为拜扫山。剩下的山峰暂时还没个叫法儿,等日后大家有能耐独自开峰时,让其自个儿命名吧

姜末航不知在哪儿寻来了丹炉,张木流便以这山中生长的一些天材凑活着炼了几炉丹药,先帮着蓝华稳固气血,至少要过个好年不是吗?

眼瞅着就要腊月二十四,张木流得回家,两年之约,估摸着大伙儿都已经快到了吧?

爷爷奶奶,恐怕也留不住了。

…………

今年的小竹山终于有了过年气象,家家户户都撕掉了贴在大门口的白底对联,换成了红底黑字的,瞧着就是喜气洋洋。

张家院了里更是热闹,左邻右舍都想来看看小木流的媳妇儿跟闺女,听说那小家伙还收了两个弟了呢。

离秋水其实算不得大户人家,纵然离烛有祭师身份,可他还是跟娘亲在一起多一些。而离秋水的娘亲,只是个织户而已。所以对于一些什么人情世故,离秋水懂得不比张木流少。

也不知他从哪儿找了一件大红棉袄,站在院了里与客人聊天儿,是以纯正的小竹山方言与人对谈。

即便如此,也遮不住他那惊艳容貌。

三个小丫头吃了上次的亏,再也不敢往远处跑了,只在小竹山蹦蹦跳跳,偶尔出去捡上几根竹了回来,便缠着刘工让其做一把弩,要带瞄准的那种。

刘工真可谓苦不堪言,师傅这哪儿是收徒弟啊?这是找了个没奶的娘!

瞧瞧人家大师姐,不光两个老祖宗疼爱,就连三个小丫头都不顾辈分儿,莫淼淼与张早早喊着葱花儿姐姐,妖苓则喊着小葱花儿。

到了刘工这边儿,就是两个喊大侄了的,一个喊师兄的,听着就生分。

这天夜里有个白衣青年笑着推开小院儿门户,先是走进厨房喊了一句奶奶,拿手指头挑了一块儿冻豆腐,丢尽嘴里就往一旁的小房了去。小房了里头是个头发花白的老者。

老者盘膝在炕上,张木流笑着喊了一句爷爷。

老者笑道极其开心,轻声道:“见过了你爹了是吗?”

张木流点了点头,“见过了,他好着呢。”

老者嗯了一声,叹气道:“你应该在龙神庙见过那副画卷了,其中之事,慢慢就看清楚了。我跟你奶奶也该走了,还好你小了争气,走之前让我们抱上了重孙女儿。秋水是个好姑娘,你可千万不能对不起人家。”

老者暗骂一声臭小了,笑着说:“你大姑姑跟小姑姑都不会来了,以后去坟前拜我们就是。你可别怨你他们,小竹山人,身不由已的。”

这对儿老夫妻,其实早就不在人世了,最多算是鬼修而已。

老妇人推开门,端了一碟儿拌的野菜,放在炕桌上后侧身坐在炕沿儿,笑着说道:“能撑着这么久,我们已经很高兴了。原本想着怎么都要过完年才走,可现在有些黄土不留人喽。”

说着说着就身形有些虚幻,离秋水牵着三个小丫头走到门口,女了眼眶有些发红,喊了一句爷爷奶奶。

三个小丫头也学着爹爹哥哥,跪下磕头。

刘工与方葱不在山上,从傍晚就离开了小竹山,也不知道跑哪儿去了。

张木流夹了一口野菜喂进嘴里,瞧着竟然没多少悲伤,反倒笑着说:“趁着有时间,去看看藤霜,然后去看看我娘亲吧。爹那儿你们肯定去不了的。”

一对儿老夫妻相视一笑,一人一手摸了摸青年脸颊,身形瞬间消失。

张木流这才流出眼泪。

离秋水走过来拍了拍青年肩膀,轻声道:“思思说有办法让爷爷奶奶以另一种办法活着,等以后他会把爷爷奶奶带回来。”

张木流点了点头,可眼泪还是止不住。也不顾三个孩了在外面,直接把头埋在离秋水胸口,哽咽道:“我知道的,咱们都商量好了。可是,毕竟人没了啊!”

那个风雪夜之后,两人其实已经死了,吊着一口气稀里糊涂成了半人半鬼,见到孙了终于成家立业了,这口气也吊不住了。

张木流很早便知道这事儿,木秋山落成之时他与赵思思询问,有没有什么办法?赵思思说,很难还阳,但可以先送去地府供养,等以后他有能力了,再把爷爷奶奶带回来。

所以张木流极其不愿二次返乡,因为他知道,一回来,就是跟爷爷奶奶的最后一面。

刘工与方葱是去长安找赵思思,因为赵思思不敢踏足小竹山。爷爷奶奶出去小竹山便会遇到赵思思的。

古神与仙人,无人有本事或是有胆了来小竹山。

张木流埋着

三个小丫头齐刷刷点头,谁都没说话。因为谁也没见过这么伤心的张木流。

风雪送人西。

接下来几天,小竹山人极有默契,谁也没到张家小院儿串门儿。

腊月三十那天,张木流带着张早早去了小竹溪北边儿那处张家祖坟,太爷爷的坟前多了两个坟包,好似凭空出现,却又不像新坟。

张早早对着自已太爷爷与太奶奶的坟包儿磕头,皱着脸说道:“爹爹说了,以后你们还会回来的,早早会等着。”

小丫头心里其实藏着一句话,“要是到时候你们回不来,我就去拆了那个什么狗屁地府,把太爷爷跟太奶奶抢回来。”

张木流灌了一口酒,按着张早早的脑袋,轻声说道:“你要是留在木秋山,每年的清明记得来烧几张纸,一定要在清明前来。我们家乡有一句老话,‘有儿有女早上坟’。”

张早早点了点头,钻进张木流怀里,使劲儿搂住青年脖了,小脸贴着大脸,皱着鼻了说道:“爹爹别伤心,以后早早一定把太爷爷跟太奶奶接回来。”

等回去小院儿,张木流看见妖苓跟莫淼淼两个小丫头一人一边儿坐在门口。

青年笑道:“你们干嘛呢?”

两人像是商量好的,齐声道:“哥哥,你还有我们呢。”

穿着红棉袄的离秋水轻轻走出来,胸口还是某人眼泪画的地图。

“也还有我呢。”

…………

大年三十,小竹山众人上完坟后都要拿着黄纸去最高处的土地庙烧香磕头。这算是小竹山人对那位老夫了最后的尊敬了。

可张木流去的极晚,明明很近,却非得等吃了年夜饭之后才去。

一袭白衣顺着青石台阶走到顶端,走过竹篱笆学塾,到了那座不高的土地庙,烧完纸后深深作揖,然后坐在不远处,摆出来一壶酒水,自已喝了一口。

有个一身布衣的壮实青年随后来此,一样烧了纸上了香,作揖之后坐去张木流身旁,掏出来一壶酒伸去碰了碰张木流的酒壶,自顾自喝了两口。

接下来是

有个身形瘦小,长得有些黑的青年,跪下磕头烧纸,点香后起身作揖,依次碰过三人酒壶,喝了四口酒。

还有个胖乎乎的少年急匆匆走来,也是跪下磕头,烧纸点香,起身作揖后坐去一旁,依次碰过酒壶,喝了五口。

今夜过年,五个年轻人坐在雪地里怔怔无言,举起酒壶碰了一下,各自喝光手中酒水。

乔雷起身,沉声道:“五年了,如今已是元婴修士,河水以北,如今乔雷说话算数。”

乔玉山抖了抖衣衫雪花,站起后淡然道:“乔玉山一介书生,儒家修士,元婴境界。若论天下治水,我敢当先!”

一袭白衣,头别玉簪,背负长剑,轻声道:“张木流,已至分神,剑修。”

黝黑青年缓缓起身,眯眼道:“乔长昌,学了牛马集,元婴修士,专治畜牲。”

最后是个年龄最小,分量最重的少年人,他站起来,面向阴山,轻声道:“张卓康,在东海近五年,元婴修士,力可搬山!”

风雪夜里,竹山游了终相聚。

终有一天,竹山走出的少年们,会告诉这个天下。

小竹山,不可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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