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 5 章

请关闭浏览器的阅读/畅读/小说模式并且关闭广告屏蔽过滤功能，避免出现内容无法显示或者段落错乱。

《夜访xi血鬼》是安妮·赖斯创作“吸血鬼编年史”中的第一部。展现了吸血鬼与人类不同又相同的一面，他们长久置身于孤独，也渴求着融入社会，但人性与动物性之间的挣扎、彷徨，最终演变成这一系列故事。

莉莉当然没办法读全整套吸血鬼编年史，威尔森先生也不会允许。甚至在她研究这本小说的时候，威尔森自己也在偷偷地读。

一开始的小时候不用多做解读，孩子气，学东西，天真地杀人吸血，做一个乖乖的女儿。

但克劳迪娅变成了成年女人，她的灵魂始终禁锢于这个少女的壳子里，没办法感受生活的愉悦。甚至她的成长历程都是畸形的，她没有体会过为人的美好，没有学习到如何做一个大人——莱斯特把她当作玩物一般，而路易也没有把她教导得足够强大。

她恨他们，却离不开他们。

莉莉对着穿衣镜感受自己的情绪，调整着面部表情——

“你说，我们以前一直就是现在这个样子。”她说话的音调很温和，但语气从容不迫，孩子的声调里透着成熟女性的庄重。“你说别的都是人，而我们是吸血鬼。可并不一直是这样的。路易有个凡人妹妹，我记得她。他的箱子里有张她的照片，他看照片时我看见了！他以前也和她一样是人，我以前也是。还有，我为什么这么点大，身材是这样呢？”她松开环抱着花的胳膊，菊花洒了一地。

这时她转过来看着我，然后看看这个，看看那个，问我们：“你们俩谁干的？是哪个把我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的？”

“是你把我们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的，对吧？”她咬住不放，继续责问他道。

她的嘴唇动了一下，好像咬了一下似的。然后她转过身来，还是那样轻声地对我说：“那就是他变的我……他干的……你没有！”她说话时的表情很可怕。（以上出于安妮赖斯原著）

莉莉体会着那股恨意，却又满心无奈。那种冲突交织的情感让她的眼睛透出慑人的光芒，她忽然打个寒颤，把自己都吓住了。

闭上眼睛平复情绪，转回到床边仰躺下。她觉得能够体会克劳迪娅的感情——就像她自己，不也一样是成人的灵魂困在一个幼年的躯壳里吗？她从前所经历过的一生，是怎么样的？曾经的快乐、苦恼，曾经在陌生国度里的成长，都像一场梦。

庄生晓梦迷蝴蝶。

她觉得自己能拿下这个角色，比起原来的克里斯滕·邓斯特，她拥有更贴近角色的情感和灵魂，没道理斗不过一个实实在在的小女孩。

经过了威尔森先生的允许，她把原本深棕色的卷发染成小说里有点暗的金黄色，还特意买了复古的小裙子，配合她学了几年的芭蕾形体，活脱脱的贵族范儿了。

连特训的表演老师都惊讶，她装扮起来，就真的是那个活了几十年的吸血鬼小女孩了。

两个月的时间去准备，直到1993年的春天，试镜前一天才给汤姆打电话。

“hi，汤姆，你最近好吗？”

“很不错，你知道的，就是准备拍戏的过程中。还有为了一个角色正在减肥。你呢有什么新鲜事？”

“呵呵，是的，很开心的一件事……啊，不过我真的不能现在告诉你，等着当作一个惊喜怎么样？”莉莉忽然决定拿下角色后再告诉他比较好玩。

“hmm，让我猜猜，是你的书又有好消息？还是拿到个好角色？难道是学校里认识了好朋友？”汤姆的声音很轻松愉悦，但他真的没有猜到莉莉会竞争《夜访xi血鬼》。

“我不想现在告诉你。过几天吧，或许过几天你自然就知道了。”莉莉坐在沙发上甩着小腿笑嘻嘻地。

“哈，小丫头，你来电话就是引起我的好奇心吗？”

“相信我，你会很惊讶的。嗯……明天看情况吧，或者过段时间？我不知道，我也只能等消息。”

“好吧，希望你明天就能告诉我，我会等在电话旁边的。”

“希望如此！”

试镜现场是华纳旁边的大楼里。

走廊里已经坐了数十个适龄的小女孩，就像是整个好莱坞都被发动了一样。也有几个眼熟的，比如她熟悉的克里斯蒂娜·里奇和克里斯滕·邓斯特。互相打过招呼后，莉莉注意到她们也在外表上做了一些准备，比如克里斯蒂娜也染了头发，而克里斯滕则穿着复古的服装。

莉莉没有说什么，裹紧了贵族衣裙外面的风衣，安静地接过试镜片段开始准备。

每个人手里拿着的片段长短不太一样，莉莉手里的这张，是克劳迪娅终于觉醒，不再满足于幼年的身体，然后与路易交谈的过程。相对来说冲突性不大，但老灵魂那种克制的神经质已经有些体现。

“多米尼克·斯温！”工作人员拿着本子开始喊人，莉莉和克里斯蒂娜对视一眼，继续回到自己的片段上。

苏珊娜匆匆走过来低声说：“我打听过了，今天安妮·赖斯也在，据说她有些看好克里斯蒂娜·里奇。你的竞争对手很强啊，girl！”

莉莉面无表情，“我只做好自己的本分就好了，他们会知道我更契合角色的。”

她的排号比较靠后。等待了好几个小时，有些小女孩已经开始烦躁地待不住，看上去就要放弃了。但莉莉仍在脑子里回忆着小说的内容，背着试镜片段的台词，冷眼看着现场的喧腾。

“莉莉·威尔森！莉莉·威尔森还在吗？”终于等到了她的表演时间。

“我在这里！”

莉莉走进那间大办公室，面对着门坐了一排的人，根据经验，她知道里面有华纳的制作人，导演，原著作者安妮·赖斯，演员工会的人等等，侧方摆了个摄像机，正对着中间的位置。

莉莉走到正中间，对所有人点了下头说：“大家下午好，我是莉莉·威尔森。”

“请开始你的试镜，你有两分钟时间。”坐在中间位置的男人说。

莉莉走到旁边把风衣脱掉，露出华美精致的裙子，又抚了下头发，确保它们好好地固定在头顶上，然后走回中间闭了下眼睛。

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她不是莉莉，她就是克劳迪娅，那个可怜又可悲的，天真又残忍的小吸血鬼——

她笑眯眯地看着镜头，仿佛那里就是路易。她脸上带着一丝淡淡的厌倦神情。“你喜欢怎样就怎样，只要你今晚和我一起去杀人。你从不让我看你是怎么杀人的，路易！”

她的声音非常轻，“如果那样使你痛苦，我就不要了。”她转过身，慢慢走着，忽然转回头看向镜头，眼神冷静又带一丝疯狂，“我要永远和你待在一起。不过我得看一看，明白吗？看看孩子们用的棺材。”

……

“谢谢，我的表演结束了。”莉莉回到原来的位置，微笑着面对众人。

“啊，这真是……”不知道谁感叹了一声，安妮·赖斯和旁边的男人交头接耳，没有人跟她说什么。

过了一会，中间的男人清咳一声，重新递给她一张纸说，“再试试这段戏，给你五分钟准备时间。”

莉莉接过来，发现就是她在家时准备最充足的那段，也是克劳迪娅情绪最饱满的高光段落——面对莱斯特和路易吵架的一段。

过了一遍台词，闭上眼睛感受了一遍练习时的感受，没到五分钟，就对大家说：“我可以了。”

莉莉抱着那张纸面对镜头，就像怀里抱着一捧花一样。她的表情严肃，一开始的声音很低：

“你一无所知，”她慢慢抬头，眼神锐利如刀锋，“假如造就你的吸血鬼一无所知，而造就了这个吸血鬼的另一个吸血鬼也一无所知，他的前一个吸血鬼同洋一无所知，就这样一直追根溯源，无知造成无知，最终还是一无所知！那么我们活着就应该知道，原本没什么可知道的。”

就像有人和她对话一般，她倾听，然后开始沮丧，然后开始生气，声音清脆，越来越高，像是尖叫：

“那么为什么不杀他！他对我毫无用处，我从他那儿什么也得不到！他给我带来痛苦，那是我无法容忍的。”

“我每晚杀人，引诱人们靠近我。我的欲望无法满足，永远无止境地搜寻着……我也不知道搜寻什么……”

她把手指放在嘴唇上，使劲压着眼神中透露着痛苦。

过了好一会，莉莉闭着眼睛平复情绪，房间里众人也都安静着，直到她的眼睛再睁开。

“bravo！小女孩，bravo！”大家开始拍起手来。

还是中间的男人再次开口：“你可以回去等候消息了，通过或不通过，或者需要再次试镜，总之我们会尽快通知你结果。”

莉莉道谢，拿起风衣走出门去。

门外还有继续排队的女孩们，克里斯滕·邓斯特还在等待，莉莉脸上不露声色，牵起苏珊娜的手离开了试镜现场。

在她们不知道的地方，试镜房间内的人们开始讨论：

“这女孩完全演出来了一个变态小吸血鬼的眼神和心态，她的演技可比克里斯蒂娜·里奇高多了。”

“可是你也得考虑到里奇的经验，她原来演过的哥特小女孩就有那种吸血鬼的特质。”

“哦如果说外表特征的话，难道这个莉莉·威尔森不够契合吗？她漂亮，皮肤白，眼神可以很复杂；她站在那里就是克劳迪娅，我想不出为什么不用她！”

“但你也要考虑到少女的发育，如果拍戏前她长太高就不合适了。”

“身高确实是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