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第 1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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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卦新闻解决后，第二天，威尔森先生跟随凯文·霍维恩去见好莱坞的房屋经纪人，选定两套高级社区里的别墅，又由莉莉拍板定下其中一套——社区安保系统会把所有狗仔或粉丝挡在小路以外，周围邻居基本是相关从业者，既保证莉莉的安全，又满足威尔森先生的社区邻里活动——贷款购买，威尔森家可以轻松支付。

至于梅，则改为负责家庭事务，不必陪她出门了。

看到莉莉对他的工作表示满意后，凯文并没有急着签合同确定所属权，而是准备了一份计划——关于她未来十年的发展计划和未来五年的接片方向。

他分析了目前好莱坞女星的成功之路，特别以朱莉娅·罗伯茨和梅丽尔·斯特里普为例对比其他女星，均是票房、奖项拿到手软。凯文还预测到，未来将是商业大片盛行的年代，票房是成功的基础。但若只有票房，只能成为偶像，不能变成巨星。

莉莉回忆着记忆里的好莱坞，发现凯文除了没预测到英雄片的崛起，忽略了科技发展对特效的影响之外，说的全没有错。

在接片方向上，凯文建议她，趁还没成长为大人、无法扛票房的时候，接取片酬合适的剧情片向奖项发力，并提升写作能力，为自己量身打造剧本。

若有可能，18或20岁以后参与商业大片，体现她的票房实力，从B、C-list朝A-list努力。争取到25岁的时候，进入超A行列。

莉莉看完很满意。

但她还存了个心眼。凯文在签合同前拿出这份计划，暗示他有能力把她的事业的主导权握在手里，但莉莉不可能让他做主导。

她表情淡定地放下计划，端起杯子喝了口橙汁。

凯文翘着二郎腿，像是智珠在握一般问道：“So。你觉得呢，莉莉？”

“我觉得啊，凯文。”她叹了口气，也变换个更舒适的姿势。

“记得我那天说过什么吗？不要试图控制我。”莉莉带点嘲讽地看向他。

“Opps！被你误会了。”他夸张地用手扶住额头，但两人都明白是不是真的误会。

“坦白说吧。我够聪明，凯文。你的计划很完美，但就是因为太完美了，知道吗？像是每一步都要契合你的想法和方向。”

“好吧。如果我们想达到那样的高度，需要你完全信任我，听从我的指挥。你当然可以提出自己的意见和建议，放心吧莉莉。”凯文试图模糊重点。

“不不不。我们可以朝这个方向努力，但对每部影片，我也会有自己的分析。所以不是听从你的‘指挥’，明白吗——永远不要对我用这个词——我会选择性地接纳你的意见和建议，至于能获得多少信任，要看你的表现了。”

凯文沉默良久，但或许对这颗新星的期待超过了怀疑，最终说：“好吧，女孩。我们就试试互相信任吧。”

威尔森先生代签合同，定下了凯文作为主要经纪人，负责跟进莉莉身为演员的发展方向、确定剧本、剧组片方、公关、代言、她的主要人际关系等等，还会负责莉莉写作方面的影视改编权和后续事务；原本的苏珊娜则变成他的助理经纪人，负责时尚方向、后勤保障，及协助凯文和莉莉之间文件联络等。

莉莉在合同上标注任何事均须经由莉莉明确同意的条款，不过她以后就知道了，这种经纪合同可一点都没约束她开除经纪人，不满意，换人好了。

这么长时间的忙乱终于结束，莉莉几乎忘记了跟汤姆的决裂。她终于打起精神去看凯文筛过一遍的剧本，看看怎样打响奥斯卡提名之后的第一炮。

“《火星人玩转地球》？这种B级片怎么符合冲奖计划？！不喜欢蒂姆·伯顿，总是让人面目全非。”

“《FlyAwayHome》？故事倒是不错，但这样温情平庸的故事，是期待评委们关注还是期待票房大卖？何况还要拍四个季节一整年啊……”

“《曼尼姐妹》？斯德哥尔摩症吗？！被绑架了还依赖她们……唯一的优点就是跟伴你高飞一样是主角了。”

……

莉莉双手交握抵住下巴，一直盯着忙碌看文件的凯文，直刺得凯文不耐烦地扔下笔：“好吧好吧。那几本是指定你参演，片酬都很不错——你要知道符合你这个年纪的好剧本可真不多啊……看看这个，冲奖计划！大导演！朱莉娅做女主角，你看看这个配角喜不喜欢。”

“《EveryoneSaysILoveYou》，伍迪·艾伦！”莉莉瞬间绽开笑颜——影片预计明年开拍，凯文不肯把朱莉娅的剧本拿给她，只有个项目简介和组建的情况。

凯文说：“伍迪·艾伦的电影最出彩的地方都在男女主角身上，女主妹妹的发挥性不大。你如果想参演，我可以试着谈一个好的片酬。”

“OK。那就去谈吧，起码我要参加进去。”莉莉愉快地放下手中文件。

“这是明年的拍摄计划，今年呢？女孩，今年可连一半都没过去啊。或者你有写作的计划？”凯文试着听听她自己的意见。

“唔，我今年要升高中了，你知道，前两年是修学分的重要时间。不过我确实在构思一本小说……《FlyAwayHome》的拍摄时间可以调整吗？或许它可以为我提供些思路。”莉莉想了想，说。

凯文点点头：“哥伦比亚会以你为中心组建团队，片酬给到了150万。你有意向的话我会再谈的，包括拍摄时间。”

莉莉忽然想到，“去谈片酬加票房分成吧。我想看看我现在有没有票房号召力。”

凯文扑哧笑了：“小女孩啊，你才十三岁！若放在合家欢的圣诞档，加上拍得效果不错，应该不会赔钱。你想要分成我就谈分成，毕竟再增加片酬也顶多到200万。”

新工作开始之前，莉莉把近阶段重点定为新的小说，暂命名《父女关系》。

这是一个充满黑色幽默的故事。一对父女经过长久压抑、互相折磨的生活，终于在灾祸降临后与自己、与对方和解。

莉莎是个独来独往的女孩。学校里的女生团伙霸凌学生，成绩好的、看不上眼的、不合群的——于是自卑又不合群的莉莎，就成了被欺负得最厉害的一个。

她不敢告诉学校，习惯默默忍受。因为校长讲话或老师上课都习惯性说一句“要安生些，不要给学校惹麻烦”。

莉莎出身于只有父亲的贫困单亲家庭，她和爸爸罗伯特交流不多，也从没问过妈妈在哪。

罗伯特白天做零工，晚上就去小酒馆喝酒直到喝醉后被人送回家，所以莉莎从小就习惯等爸爸到家后再默默睡觉。

莉莎当然是爱爸爸的，或者说至少，她还有个爸爸。

罗伯特当然也爱女儿，但生活的艰难一次次让他失望，让他无法面对女儿，甚至有时候会怨恨这个拖油瓶，怨恨完再唾弃自己。

终于有天，罗伯特晕倒被救护车送到医院——肝癌晚期。莉莎面对虚弱的爸爸和寄到家里的天价账单，心中如同有一团火想把一切燃烧殆尽——

于是这天，张扬的女孩们把她推到厕所浇水时，莉莎爆发了，她抓住手边的金属垃圾桶就往面前女孩的头上砸，不顾其他人打在她身上的拳头，不顾被她惊吓到尖叫逃跑的人，就那么一下，两下，三下……

所有人都不见了。

莉莎顺利回到家，不知道怎么告诉爸爸，她杀人了；毫无所知的罗伯特却像看开一切，微笑着回忆她出生时候的可爱，当年三口之家的温情。还说，一家人曾开车去迈阿密度假，即使没有钱，吃别人剩下的汉堡都非常开心。

于是莉莎说，我们去迈阿密吧，就现在。罗伯特同意了。

躲开账单，躲开学校里的麻烦，躲开失败的生活，父女俩放纵地去往欢乐之地，如同末日前的狂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