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第 3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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琳达和凯文制定策略的时候除了莉莉的个人专访, 其他影评人、业内人士等专栏做媒体轰炸时，还是把查理·考夫曼的名字用较大篇幅增加了进去。

只为了避免因为宣传莉莉·威尔森的名字出现在编剧栏，引起老白男们的恶感, 即使莉莉对这部电影的贡献就在那里。

这让查理在好莱坞的知名度直线上升，所有知道《父女关系》的人也都记住了查理的名字。

他在跟莉莉一起参加活动，有时候获得的赞扬甚至比莉莉还多。尤其是那些典型的好莱坞男性从业者们, 谈起剧本改编时都会非常自然得忽略莉莉在旁边, 只跟查理讨论情节安排。

莉莉已经习惯了这种性别和年龄歧视，甚至还会笑眯眯地注视着两方人讨论。

刚开始时查理还会觉得尴尬, 诚惶诚恐地道歉，但莉莉告诉他, “我一丁点都不会生气，甚至感激他们把焦点放在你身上。这样他们才不会因为我在《父女关系》的编剧栏上太不屑。这会让我们拿到奖项的机会更大。”

查理·考夫曼知道自己责任重大，同时也觉得这是个改变个人境况的机会, 更加积极得听从活动安排了。

莉莉也有跟亚历山大·佩恩一起的行程。福克斯探照灯会为他申报最佳导演的奖项, 必须要多露面，让更多人知道他才行。

但让她有些失望的是, 福克斯探照灯完全失去了把《父女关系》宣传扩大成社会热点时的天才灵气, 冲奖方案仍旧是制式的申报、媒体造势、酒会、等待颁奖的过程。

完全靠电影品质评奖的思路, 倒也不算错啦。但是她清楚地知道哈维·韦恩斯坦今年会力推《莎翁情史》, 如果福克斯探照灯不多努力一点，绝对有可能被韦恩斯坦冲得七零八落。

她记得后世, 福克斯探照灯虽然不如哈维·韦恩斯坦的手段层出不穷，但也是奥斯卡的固定选手啊，难道现在还没完全进化，必须要经过数年对韦恩斯坦的学习，或者招到什么游说专家入职, 才逐渐把冲奖熟练化的？

这跟莉莉自己的冲奖计划还不一样。

她的目标主要指向最佳剧本的奖项。最佳女主角就随意放养，能蹭着最佳剧本的宣传喝口汤就够了。

她一开始也踌躇满志得跟凯文和琳达商量，要不要针对评委们公关游说，但被拒绝了。琳达的一番话瞬间说服了莉莉：

“我们得和其他提名人对标，这不是评审记不记得住我们的问题。最佳剧本不要玩太多花样，别的编剧都低调只有我们高调，会引发大面积恶感，甚至被其他电影下绊子。”

她觉得有道理，为了一个最佳剧本的奖项，不值得。如果以后要冲演技类奖项，倒是可以考虑下的。于是最终，凯文和琳达确定下以媒体舆论为主的公关手法。

12月份，热闹的好莱坞如同往年一样，由国家评论协会奖的获奖名单开启今年颁奖季的序幕——

莉莉·威尔森获得了该奖项的最佳女主角，给了《父女关系》一个开门红！

这是四大影评人协会奖中最早的一个。评审们还非常欣赏《众神与野兽》，把最佳影片和最佳男主角都给了它；而最佳导演则给了《伊丽莎白一世》。

值得一提的是最佳女配角颁给了克里斯蒂娜·里奇。让媒体报道说她和莉莉是“新时代女演员的代表人物”，又让莉莉想起当年，媒体评价她和安娜·帕奎因是“代表人物”了。

“虽然《莎翁情史》没获得这个前哨奖，但据说韦恩斯坦的预算足足五百万！其中会大量花在学院成员的游说上，赠送了DVD机、品牌礼品，还举办了两次酒会邀请到评委到场。嗯，韦恩斯坦倒是不怕被举报，越来越无耻了。”凯文摇着头对莉莉说。

“嗯哼。说不定还有制造舆论抹黑对手，四处打骚扰电话找评审投票呢。”莉莉回想着韦恩斯坦的种种手段，告诉凯文。

“……虽然无耻，但确实有效。如果我们以后要冲女主或女配，也考虑下找他公关吧？哦莉莉，别总那么抵触他，我都不知道你在好莱坞待这么久，为什么还会这么任性。”

凯文有些苦口婆心地劝她，但莉莉听了这话，简直想嘲讽脸了。她正气凌然地反驳，“这叫有底线！我记得以前讨论过要不要跟他合作的，你那时觉得米拉麦克斯的好剧本很多，是吧？”

凯文叹口气，没说话。

莉莉接着讽刺他，“做好你的正事吧，要调查竞争对手的手段或动向什么的，对手可不止一个《莎翁情史》。只是别再有不切实际的想法了……说起来，你有劝我的心思，当初怎么没有多花一点在其他人脉上，连哈默女士几年前就欣赏我都得不到消息！”

这话说得有些重了，让凯文的脸上突然变色。他试图隐忍，后来还是憋着气开口，语带嘲讽：“抱歉，CAA和我自己的人脉还不够你用。这件事的知情人只有斯蒂芬一个，他说过哈默女士不允许他透露消息。我觉得大卫·格芬也是凭蛛丝马迹猜出来的。”

莉莉梗着脖子没说话，凯文继续说，“斯蒂芬前几天跟我说，哈默女士以前也喜欢过很多明星。但外界同样没什么传闻，连那些明星自己都没有爆料，不知道是被封口了还是不在好莱坞了。不过，这也的确是我能力不足的原因，误解了他们两人对你的好感，毕竟你们都合作过。我向你道歉。”

“……”莉莉撅着嘴，也有点不好意思了，“好吧，我也一直以为他们只是因为我有潜力才喜欢我。我也向你道歉，刚刚是气话。虽然我们总是意见不同，但一直以来合作还是很愉快的，我对你没有其他怨言。”

接下来的日子，凯文也联系手上的人脉，学着韦恩斯坦找认识的学院成员打电话，推荐《父女关系》。很多人还是会给面子的，不管是为了凯文的能量也好，还是单纯喜欢这部电影也好，纷纷承诺会为莉莉投票。

连给莉莉写过推荐信的校友克林特·伊斯特伍德和史黛西·舒尔，都说会推荐给校友会的成员。

还有几天没见的杰克也告诉她，有给保罗·纽曼等家族人脉联系，为她拉票。

都是非常值得惊喜的事了。

在这之后，北美其他影评人协会奖都陆续公布获奖名单，莉莉又拿到了国家影评人协会奖的最佳剧本，而《父女关系》的男主角罗伯特扮演者汤姆·塞立克，也在纽约影评人协会奖中获得了最佳男主角。

可惜的是福克斯探照灯申报的其他奖项中，最佳影片总是不敌《拯救大兵瑞恩》或《莎翁情史》，亚历山大·佩恩总会遇上斯蒂芬·斯皮尔伯格。

在这个阶段，媒体上忽然出现了很多批评《拯救大兵瑞恩》的声音。说这部电影“过于血腥”、“丑化士兵”等等，说斯皮尔伯格江郎才尽，被题材限制了思维。

凯文听说后对莉莉感慨，韦恩斯坦的手段越来越肮脏了。

结果刚说完没两天，报纸上又冒出几篇抹黑莉莉的文章，还把前段时间的媒体舆论重新摆上台面：

“……不知道好莱坞的大人们会不会脸红，但让一个十六岁的小女孩获得最佳剧本奖，简直像对编剧工会甩了一巴掌。我们有写出过众多优秀作品的老牌编剧，还有无数被卡在剧本分析师手上无法出头的新编剧，他们比不上一个小女孩吗？……更别说她只是第一次学习做编剧，身边囊括了好莱坞大牌编剧威廉姆·高德曼为她做指导，优秀新人查理·考夫曼为她做协助……所以我们需要调查，她在里面的付出有多少？”

“是因为莉莉·威尔森足够优秀吗？不，她是演员，有知名度，有用才华包装的噱头。是因为她的原著小说足够优秀吗？不，一个无病呻吟的自卑女孩犯下大错，竟值得全国的舆论开始疯狂，升华到社会热点上面去……我只能说，福克斯探照灯的宣传足够优秀，CAA的经纪人凯文·霍维恩足够优秀。”

琳达挑着读了一些，被莉莉不耐烦地挥手制止了。

“不是说韦恩斯坦不敢再对我怎么样吗？现在怎么忽然出手了？”这些报道一出，难免会让某些跟风倒的人改变想法，还让之前的宣传成果迅速垮掉。

凯文没有回答她，径直拿起电话拨了几个号码出去：“……是我。莉莉的新闻是谁放出去的？是韦恩斯坦吗？……OK，我知道了。你们继续查。”

“嘿，乔治！最近怎么样？……啊当然，朱莉娅也等着你的夸赞呢，到时跟我约时间采访就是了。听着，我想打听下，这两天关于莉莉的负面新闻是……什么，投稿到总编那里的？总编决定的？知道了。”

“艾德！嘿，伙计，我想问一下，哈维那边有什么新动向吗？……他胃口可真大，也不怕以后被别人搞吗，知道了。”

挂上电话，凯文摊摊手，对一直盯着他的莉莉和琳达说：“哈维的确跟身边人说非常想要最佳导演和最佳剧本。但不能百分百确定是他，我们毕竟还有别的对手，也有可能别人学到了他的手段。”

“那现在我们该怎么办？”莉莉也麻爪了。

还是琳达够冷静，迅速拿出记事本说，“第一，需要扩大宣传抵消负面影响。之前媒体争论时，站在我们一方的新闻媒体和倾向于我们的非娱乐圈人士，都可以利用起来邀约新闻稿，扩大社会影响力；第二，必须提高莉莉能力的可信度。我建议可以从编剧工会着手，邀请知名编剧对莉莉写评论，或者，索性多邀请些编剧举办个party；第三，查理·考夫曼，还有威廉姆·高德曼需要接受采访，从他们的角度讲述莉莉有多优秀，几人合作下的剧本有多优秀。”

“我呢？”莉莉问，心中充满焦虑。

“你不宜现在亲自下场了。得靠外界才能达到目的。”琳达说。

凯文也思索了一下解决方案，最终拍板，“OK，那就赶快动起来吧。”

“……还有，我们不用对竞争对手做些什么吗？韦恩斯坦呢？”莉莉还是有些生气，凯文安抚道，“我会向斯蒂芬打听一下哈默女士有没有看到这些。琳达联系一些小报放一些爆料吧，不过我们自己现在的重点还是评奖，拿到奖项，什么魑魅魍魉都是空的。”

倒也没有什么大的黑料，凯文的用意只是搅浑水。既然有人想黑我们，那索性把大家都拉下场一起斗。

而莉莉，虽然被告知暂时不用出动，但她还是跟凯文讨论过后，精心炮制了网络反击方案。

避开《父女关系》，她假装成同情斯皮尔伯格的网友，为《拯救大兵瑞恩》写了一篇被好莱坞肮脏手段陷害的文章。再罗列用政治游说变成好莱坞的黑手的例子，从学院的规矩到擦边的低级方式，统统用业内人士爆料的形式列了无数条。

然后她让艾玛和卡莉妲在蹲守的论坛上，斟酌着语气假装网友留言，把这些爆料拆散了散布出去。在吃瓜网友们都注意到以后，再假装成影迷把这些留言统计集合起来，组合成同情《拯救大兵瑞恩》的整篇文章。

论坛上的影迷们，本就有一大批是汤姆·汉克斯的粉丝，还有一大批崇拜着斯蒂芬·斯皮尔伯格。这下简直爆了，在论坛上吵得轰轰烈烈。

网络发酵期比琳达的媒体公关要来得快多了。第二天，“不要用政治手段污化电影艺术”的新闻稿就登上了门户网站的首页。莉莉顺势把琳达约来的夸赞莉莉的稿子们也贴上去，用意是《父女关系》也是受害者，别的电影也深受其扰。

虽然韦恩斯坦的动作来得很快，让门户网站迅速撤下新闻稿，但也没挡住八卦小报们的灵敏嗅觉，纷纷下场或直接拷贝，或另外用更惊悚的标题引起大众的注意。

其他竞争对手们也都粉墨登场，开始传统媒体上的大乱斗。好在琳达的稿子们已经事先发出去了，之后再有什么变化，不至于一点先手都没有。

莉莉不知道这样会不会给韦恩斯坦开拓新的思路，让他提前注意到网络的威力；也不知道会不会有人学到网络公关的精髓，成为她开公关公司的竞争对手。

但这一下，颁奖季的水，彻底浑了。

“斯蒂芬，凯文有向你求助吗？”还是在那个会所里，优雅的哈默女士轻轻端起茶杯问道。

“他只打听了韦恩斯坦的动向。不过哈维告诉我没有对莉莉出手。”对面的斯蒂芬也坐得很舒坦，他甚至有心情考虑也在家里布置这么一个小厅了。

“哈维可精明得很，也脸皮厚得很，连我的面子也不好使了。不过他现在要气得跳脚吧……”哈默女士感叹道，“你说，这些反击是不是小女孩做的？凯文可从没重视过什么论坛，我想其他电影的人也一样。只有现在的小孩们才知道怎么用互联网。”

“我们也会用啊……好吧，我是没想象过在网站上利用那么一小部分影迷做出什么来。”斯蒂芬还是摇摇头自嘲道。

哈默女士喝了口茶，看向窗外的景色。“我们都老啦……虽然我有跟一些老伙计推荐她，被黑也不会影响结果。但她这些奇思妙想的手段真让我惊奇，甚至想看看她和哈维还会怎么交手呢。”

“……别了吧。这可都一月份了，前哨们很快结束，金球也要来了。再这么闹下去，好莱坞真成一锅粥了。”斯蒂芬不认同她的天真想法。

“也是。以后啊，为了好莱坞的名声，也得跟哈维谈谈让他收敛一些了。”

是的，经过了一个圣诞和新年假期，又跟杰克消磨了愉悦的几天之后，颁奖季已经来到了后半段。

各大电影纷纷下场的结果是，韦恩斯坦被搞得焦头烂额，甚至可以预见得会丢失一些提名和奖项。

四大工会奖中，编剧工会最终还是把最佳编剧给了查理·考夫曼和莉莉·威尔森的《父女关系》！

而制作人工会把最佳电影颁给了《拯救大兵瑞恩》，导演工会把最佳导演颁给了斯蒂芬·斯皮尔伯格，演员工会奖被《莎翁情史》拿走个最佳女主角，另外三个演技奖被分给了《美丽人生》、《法网边缘》和《风起云涌》。

在这之后，1999年1月19日，被称为当年最准的奥斯卡风向标的北美评论家选择奖公布获奖名单。《拯救大兵瑞恩》囊括最佳影片和最佳导演，最佳原创剧本给了《莎翁情史》，而最佳改编剧本又颁给了《父女关系》。

至此，《父女关系》在一系列前哨中一共获得三个最佳编剧，一个最佳女主角和一个最佳男主角！

作者有话要说：　　*克里斯蒂娜里奇的那部《她和他和她之间》我没看过，只看介绍就稀里糊涂的，她爱他，他爱他，他爱她什么的，出现的几个人名互相排列组合各种闹事误会。。。怎么会获奖的？公关买的吧？？

*报纸上批评拯救大兵瑞恩的□□都是真的，据说是哈维的手段。

*觉得莉莉这么年轻获得最佳剧本不合逻辑的话，就想想查理考夫曼的名字在她之前。查理考夫曼写的《成为约翰马尔科维奇》有奥斯卡提名，《改编剧本》有奥斯卡提名，《美丽心灵的永恒阳光》获得奥斯卡最佳原创剧本奖，被称为“好莱坞鬼才编剧”，就当莉莉是蹭大腿好了。

*不善于写阴谋诡计，好吧，我的烂文笔啥都不善于写。。。这章的好莱坞大乱斗写得脑袋发昏，都不知道逻辑够不够顺畅。或许太简单，或许太幼稚，反正……能力就这么点了ORZ

*后面到金球和奥斯卡环节了！！今天就一章，下午别等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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