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攻击的序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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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野食堂。

在这气氛紧绷的时候, 来栖大和的心情却十分愉悦。

果然，把讨厌同性恋的折原弄来青野再正确不过了，都不用他做什么, 折原就主动去找矮子麻烦，来栖很满意折原的做法。折原君，请继续保持啊！他漫不经心地看着花笼, 目光沉着让人如履薄冰的情绪, 旁人看不出里面的挑衅意味，只有花笼这个当事人才明白那目光是有多么的冰冷和恶劣，仿佛在看一只小虫子。

“花笼泉水，这起事件是你引起的？”来栖这句话说得很有水平, 轻轻松松将花笼扯了进来，根本摘不出去。那么, 你会怎么做呢？看了那么久的戏，不付出点什么可说不过去，来栖心里的恶意止不住地翻腾。

打了个哈欠, 花笼放下手里的餐具，站起来：“是。”

居然直接承认了！完全不按套路出牌！来栖一肚子的诡计就被这短短的回答堵住了, 他沉静了两秒：“闹事的一年级，B球场一人一圈, 花笼泉水, 身为事件源头的你五圈。”

“是。”花笼的回答干净利落。

这就么接受了？没反驳, 不反抗, 这种无所畏惧的样子真碍眼！来栖脸色一沉，眼神越发阴鸷，这个矮子尽是不按套路来……那好，他成全对方。

“花笼泉水, 刚才闹事的一年级都有谁？”来栖一计不成又生一计，想让花笼开口说出名字从而得罪队友。

听到这话，折原身后的一年级们脸色一下子变了，第一反应就是来栖前辈要包庇花笼泉水。要是花笼不说日向和柴崎的名字，来栖前辈是不是就当做不知道？要是花笼说出他们的名字，那来栖前辈是不是会处罚他们？

“十一人，加上我，十二人。”花笼很平静，回答快速。

“啧！既然你这么说了……”不说是吧，不想得罪同级生是吧，哪里有那么好的事！人生就要有舍才能有得，来栖恶劣地笑，“花笼泉水，其他人的圈数你就一起跑了，给你三天时间，16圈记得在黑泽教练监督下跑完。”

“是。”花笼表情不变，声音有力，看着就像是个谦逊有礼的后辈在恭候前辈的训话。

呵，眼底的波澜逐渐汹涌，来栖冷冷看着花笼不说话，阴鸷的气势铺天盖地席卷而去。

气氛近乎凝固，旁边的人都注意到了来栖和花笼之间异常的氛围，冷漠阴鸷的来栖/来栖前辈和平和懒懒的花笼似乎在……争锋相对？很多人脑袋里冒出这个词，话都不敢说了。食堂里慢慢安静了下来。

肃静间，花笼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来栖：“……”

众人：“……”

那一瞬间，众人以为来栖/来栖前辈会像踢翻垃圾桶般，气到踢翻花笼，紧张得心脏都提到嗓子眼。折原皱眉，日向和柴崎正要挡在花笼面前。

来栖有了动作，只见他所谓地笑笑，眼里阴鸷散去，语气寻常：“好，很好，非常好，花笼泉水，我看好你，我会一直看着你。”这只是开始！接下来的攻击会不断袭来，花笼泉水你给我洗干净脖子等着吧！

“多谢来栖前辈。”花笼认真道谢，语气诚恳，要不是道谢完又打了个哈欠，众人都能相信他是一个情真意切的好后辈了。

“一年级，把这里收拾干净。”来栖不看花笼，随手扔下面包的包装袋。来得低调，中间高高在上训斥，走得潇洒。

“折原、日向、柴崎，你们三个把这里收拾干净，其他人不许插手。”三年级的永田说完，也不离开，就站在那里监督，直直盯着三人，严正的样子让其他部员不敢给折原求情。

“是！”折原、日向和柴崎三人无论是什么心情，都赶紧应道。

“我打扫这边。”折原拿了把扫把，划了三分之一的地方，对着没有人的方向说了一句，就自顾自地开始打扫。

“折原喇……”日向还没放弃，势必要折原收回污蔑小花笼的话。

“日向君！”柴崎眼神示意日向。

“切！”注意到一旁虎视眈眈的永田前辈，日向闭上嘴。

永田盯着三人收拾干净才离开，他一走，折原紧跟着提脚就走，其他部员赶紧跟上嘘寒问暖。等日向反应过来，他身边就只剩下柴崎了，还有坐在不远处吃饭的花笼。

日向忿忿不平来到花笼旁。

花笼正在吃饭，吃得很香。

“小花笼，就是天塌下来，也阻止不了你吃饭。我弟弟经常说我粗神经，小花笼，我觉得你才是，被折原喇叭花说成那样，还能心情愉悦的吃饭，不生气吗？那已经是人身攻击了，太过分了，他压根没有把小花笼当做队友看待。”日向非常生气。

“日向君，不喜欢就离折原同学远一点。”柴崎这回没有阻止日向的口癖，折原响希？呵呵。，“就像小花笼一样，无视对方就好。”

日向撇嘴：“我刚刚就想说了，折原喇叭花还说同性恋不男不女，那他呢？整一个娘娘腔，我们部门最没资格说这话的，不就是他吗？还嫌弃小花笼，折原喇叭花难道一点自觉都没有？小花笼压根就不想理会他，还讨厌小花笼？”嘲讽力十足。

“折原同学是队友，他讨厌我们，离远一点就是了，仅此而已。”繁忙地进食中，花笼抽空说了一句。

“哼！不说那朵喇叭花了。”日向心里赞同花笼的话，暂时把对折原的火气压下去，“不过，小花笼你为什么要应下来栖前辈的话，我们自己又不是不能跑。三天跑16圈，加上红日教练罚的每天两圈，再加上每天的日常训练，你身体受得了吗？”

柴崎皱眉，他也是同样的意思。

“黑泽教练。”花笼提醒。来栖前辈可是特别声明，他跑步时需要黑泽教练监督的，不管如何，现在，这十六圈只能是他花笼泉水的。

柴崎沉默，然后推推眼镜：“来栖前辈果然名不虚传。”

“啊啊啊！还是好气！折原喇叭花长得漂亮了不起啊？我还长得帅呢！我有骄傲吗？我有仗势欺人吗？没有！”日向心中的火气又冒了出来。

“呵呵。”柴崎露出微妙的笑容。

“不行，心情太不爽了，我要去找武田前辈。”没有理会柴崎，日向转眼做好了决定，“小花笼，柴崎，我先走了！”

“说得好像他心情好的话，就不会去找武田前辈一样。”柴崎对日向无论什么，都要扯上武田前辈的做法嗤之以鼻。待看不见日向的身影后，他状似无意地问道，“小花笼，和武田前辈同一宿舍的一年级是你吧。”训练结束后，他稍稍调查了一番。

花笼平静地点头，镇定得不得了。

这么若无其事啊。柴崎想到之前日向要揍武田宿舍一年级的话以及其他不好的言论，现在回想，只能赞叹小花笼真沉得住气，这若无其事的本事也是绝了。柴崎嘴角一勾：“后天开学，要一起在校门口拍照吗？”

“要的。”被柴崎一提醒，花笼才想起这茬，记得小学和中学开学的时候，他都有和校门口写着“入学仪式”的牌子合照。当然，也有和龙也、良平合照。

“我会叫上日向。”

花笼停下进食的动作，从背包里拿出一盒活页笔记本，打开，拆开活页夹，拿出三张纸，合上活页夹，递出去。

“谢谢。”还没看到内容，柴崎便道谢了。

“这是最近两个月的，细节还会调整。”

“很明智的决定。”柴崎稍稍一瞄，没有仔细看，果然是训练计划。和聪明人交流就是好，不用说太多，就能互相明白，柴崎还是喜欢和聪明人交流，比如小花笼、乌丸监督、来栖前辈，嗯，勉强算上半个日向。

不过，活页笔记本似乎很好用，要不要把自己的笔记本换成活页呢？想着，柴崎瞄了眼花笼还没合上的笔记本，等等，他看到了什么？

“小花笼，‘不接受任何告白和礼物by花笼泉水’是怎么回事？你难道打算把这个贴出去？”笔记本上那一行又一行加粗的字体，很刺眼。柴崎震惊到瞳孔都不自觉地放大。

“鞋柜、桌子、更衣室和宿舍门口。”花笼叙述着自己的安排。

“我不是问你贴在哪里。”柴崎想起花笼早上的自我介绍，嘴里的话一拐，“全心全意投入在棒球上？”

“是。”花笼点头。这也是他和及川前辈的约定，他会成为及川前辈最好的对手！

小花笼，你努力的方向和方式有点奇怪吧！柴崎嘴角不住抽搐，做到这种程度的确令人赞赏，但是不能用普通而低调一点的方法吗？而且，你自己什么长相你心里就没有点数吗！就你这个长相，加上你那糟糕的性格，根本不会有人向你告白啊！没被打就不错了！这要是在他以前的队伍，小花笼每天都会被前辈修理吧。

花笼继续安静吃饭。

柴崎心里重重叹气，明明比日向君靠谱多了，可他为什么有种小花笼更难搞的感觉？仔细审阅起手里的训练菜单。

柴崎：“……”这是什么鬼！

柴崎看向花笼，看着安静甚至可以称得上秀气吃饭得花笼。从对方脸上看不出什么，柴崎再次审视手中的菜单，手心出了汗都没发觉。真是份令人头皮发麻的恐怖训练菜单，一点都不科学啊！

晚饭后，三人在校园里消食散步。

没错，三人，日向被武田前辈打发回来了。夜晚的青野，依然很美，路灯在昏暗的暮色里晕出暖黄色的光，两旁草木葳蕤，樱花的香气在空中浮动。走着走着，三人聊了起来，主要是日向五句里夹杂着一句他弟弟如何如何，柴崎介绍队友资料和中学就出名的对手资料，花笼全程沉默倾听。

途中，花笼回了宿舍一趟，将背包填满。散步结束后，三人去了球场，都准备加练。

青野棒球部的室外球场，夜间只有B球场会打开照明，所以夜晚的B球场格外热闹。花笼三人一进球场就惹来很多视线。但是三人都没放心上，做好了准备，花笼找上黑泽教练。在黑泽教练的监督下，开始跑步，日向和柴崎也一起跑。

“呦呦呦！这不是那个投球很厉害的捕手吗！我以为自我介绍被罚已经很厉害了，居然吃饭的时候也不消停，又被罚，我活了这么多年第一次见到胆子这么大的后辈！”食堂的事，已经传遍了半个棒球部。

“人家有本事，当然是想怎么来就怎么了。还有日向那个白痴，明明他不用跑，还插了一脚。真是的，今年的新生真的很喜欢出风头呢，特别是那个日向，他以为这样就可以引起监督的注意？就可以引起折原君的注意？”

“咳咳，瞎说什么大实话！我们在讨论花笼泉水，折原君什么的，低调低调，咳咳，没人的时候再讨论，现在说花笼就好，不要说其他。”

“说话就好好说话，阴阳怪气的没有一点前辈的样子！”拎着球棒的濑户大助路过，“有空说八卦，不如去挥棒！要是被你们看不起的后辈比下去，那多丢人！竹本，暗地里说闲话可不像你！”

闲聊的几人心虚的安静下来。

“大助，不是我们看后辈不爽，是那个花笼……”二军投手竹本辩解。

“竹本，你是投手吧，连东地前辈都想投球的捕手，你不心动？”濑户看着跑步中的花笼，捏紧球棒，不行，他要更加努力训练，绝对要维护住前辈的尊严！总有一天，他也要武田前辈主动和自己碰拳！畜生啊！他才不可能不妒忌！“你们也看了小不点的测试吧，我以为，我们青野棒球部是用实力说话！”

几人沉默了，看着花笼的视线逐渐有了变化。

在花笼跑第五圈时，日向和柴崎败退，休息结束后也没跟着跑，而是去做各自的训练。花笼跑第十圈时，大多数部员看他的视线温度回温了许多。等花笼一口气跑完16圈后，那些目光更是掺杂了敬佩、不可置信、嫉妒、惭愧等复杂情绪。

“体力、耐力、身体素质、技术，花笼君，你很好。”新生测试完后，教练组开了一次小会，乌丸监督对花笼泉水这个学生作了重点说明。是以，现在看着打哈欠的花笼，黑泽教练也不觉得糟心。

“花笼君，最后离开的球场的部员负责关照明，钥匙放你那里？”黑泽教练试探。

花笼点头，接过钥匙。

这是要继续训练的意思啊。黑泽教练摸摸下巴，然后，再次劝花笼转成投手，游说了两次，全部失败了，便嘱咐道：“对面那栋教学楼有饮料自动贩卖机，记得多补充水分，锻炼注意劳逸结合。”

“谢谢教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