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8、与那原郁人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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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理解错了吗?花笼君, 你不是想拿水?”与那原见花笼盯着自己有些不好意思,一边忙着将抱在怀里的水壶分给江屋、望月和大地,手里最后一个水壶给自己。
“前辈没有理解错。”花笼半睁的猫眼静静望着与那原, 眼神莫名。
“那是因为水的不同吗?抱歉,我觉得你可能不想用我们社团重复使用的水壶,所以给你拿了瓶没开封的矿泉水。”
“哦。”
“看来不是因为这个啊,那么,是需要我帮你拧开瓶盖吗?”
“不用。”
“我知道了。不过, 那个,花笼君, 可以不要再盯着我吗?请继续刚才的谈话,不用在意我。”与那原弱弱提议,视线避开,并且往后退开两步。
“哦。”花笼发出一个毫无诚意且毫无意义的音节, 半睁的猫眼依旧目不转睛盯着与那原郁人。
与那原:“……”尬到脚趾抠地!
“说是‘落跑甜心’也太过了吧。”与那原虚着眼看向望月。
“噗!”望月忍不住笑了出来,棱角分明的五官洋溢着柔和的气息,显得越发英俊。
“……”与那原的脑袋上仿佛出现了黑线。
花笼这时才缓缓打了一个哈欠, 刚才好几分钟没打哈欠的他, 连续打了两个哈欠, 半睁的猫眼依旧望着与那原,没有丝毫偏移。
卧槽!你这是要出墙(划掉)出轨(划掉)勾搭与那原前辈吗!沉浸在花笼对自己的分析与建议中的大地,慢了好几拍才发现花笼君盯着与那原前辈!呸!在理久没有放弃你之前, 不准喜欢上其他男人啊!不可以做出让理久伤心的事情啊!
好兄弟·大地直接站在花笼面前,双手环胸,距离挺近,利用自己的身高和体格切断花笼看向与那原的视线。
“花笼君,空挥毛巾训练有什么意义?还要不改变自身投球姿势是什么意思?”大地悟皮笑肉不笑说道。
花笼轻轻打了一个哈欠。
现在,他面前站着大地,远一点的位置站着不知何时移动到那里的江屋前辈(正捕手兼队长,三年级),再远一点的位置站着无意识挡住的望月前辈(王牌投手,二年级)。所以,他和与那原前辈(投手,三年级)之间巧妙隔了三个人。
局面并不是对自身不利,连不利的倾向都还没有出现,但与那原前辈已经高明且巧妙地藏在所有人身后,不动声色,没有人察觉异常,是有意的还是顺势而为?
花笼没有移开视线,半睁的猫眼直直望着前方,仿佛穿透大地、江屋、望月的身体,看到了最后面的与那原。他轻盈的声音清晰在牛棚里响起:“与那原前辈,你现在是在笑吗?”
豁然间!
身形掩在三位队友身后的与那原,瞳孔猛然一缩,嘴角上扬超过天生上翘的弧度迅速抹平!在望月、江屋和大地转身看过来的时候,与那原已经恢复成平时的那个他。
银发下,一双清透温润的浅金琥珀色眼睛透着若有若无的甜蜜,犹如两汪浓稠蜂蜜的湖泊,眼神略带迷茫,似乎不知道为何花笼会那样说,嘴角边也只是天生上翘的好看弧度。
对视了几秒,与那原才迟钝的对着三位队友摊手,从表情到肢体语言,全是不解、无奈与无辜。
望月皱眉,眼神暗了暗,不懂花笼为何纠缠与那原前辈。
江屋空洞的目光盯了花笼几秒,随即紧紧锁定与那原,久久没有移开。
大地上下打量着与那原,没有发现任何异常。难道花笼君真的看上与那原前辈吗?那么,他是不是要考虑一下怎么安慰失恋的理久?让优子(妹妹)当理久的人形沙包吗?
与那原坦然与三位队友对视,还带着点不明显的不知所措。
这时,不远处有道冷淡的视线,穿过三位队友身体间的缝隙投过来,轻轻落在他的脸上。是花笼君,与那原看都没看就确定了那道视线的主人。
花笼君的视线很安静,被花笼君注视就像雪落在在肌肤上。即使是身处嘈杂的环境,与那原认为自己依旧可以第一时间分辨出对方的视线。花笼泉水吗?八越君(帝西王牌投手)嘶吼时叫得应该是这个名字,很美的名字……
青野的一年级捕手,被久部前辈亲近却无动于衷,有着无视他人的嚣张习惯。实力暂且未知,眼力出众,论断有理有据,听他指点大地让人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
另外一方面,被自己再三拒绝、最后甚至直接说出来也没有放弃盯着自己,没有被望月的话动摇,没有被大地的话引开注意力,不受周围气氛影响,被接连否定也依旧盯着自己。
为什么一直盯着自己?
其实与那原心里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是他悄无声息靠近的动作引起花笼君的怀疑与警惕。但是,那又如何?
与那原浅金琥珀色的眼睛与那双冷淡的半睁猫眼对上,状似无奈地笑了笑,丰盈唇上的唇珠更加明显,使得他的帅气笑容多了几分可爱。
望月皱眉,对花笼一直盯着与那原的无礼行为看不下去了。他轻笑:“花笼君,我可以理解你被与那原前辈容貌吸引,毕竟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如果我们社团没有禁止内部谈恋爱的话,我也想和与那原前辈交往看看,很多队友都是这么想得。”
“不要随便把别人说得像是万人迷一样啊。”与那原哭笑不得。
“我赞同望月混蛋的说法,但是。”大地开口。
“喂,大地,你刚刚是不是若无其事说了我的坏话?”望月斜眼。
大地假装没听到,继续看着花笼说道:“但是!与那原前辈充满魅力的皮囊下是异常无趣的性格!任何人只要和与那原前辈相处三十分钟以上,就绝对会幻灭的级别的无趣!”
“大地,我都听到你在说我的坏话了。”与那原再次哭笑不得。
大地继续假装没听到,严肃着一张脸,极其认真对花笼说道:“所以,你稍微欣赏一下与那原前辈的美貌就可以了,不要有不切实际的妄想!”除非理久对你的喜欢消失了,不然你就老老实实单着吧!诶,花笼君是单身吧?
“大地虽然性格嚣张高傲,但这句话说得还是很有道理。花笼君,你的视线让与那原前辈感到不舒服了,请你注意分寸!不要打扰到我们多摩工业的前辈!”轻笑着的望月说到后面,语速变快,脸色和口气都显出严厉来。
“望月混蛋!找茬吗!你说谁嚣张高傲!”大地立马不干了。
“边去!回到学校再跟你辩上三天三夜!”望月走过来拨开大地,站在花笼面前,从上往下俯视,超过180公分的身高带来一股强大的压迫力!“花笼君,请、问、你、听、明、白、了、吗?”
这时,被望月怼了而怒火中烧却强忍下的大地、默不作声的江屋,还有居高临下俯视花笼的望月,三人统一维护队友的战线,就这样面对面与花笼对峙着!
哪怕大地还想听花笼接下来的发言,哪怕花笼是他兄弟喜欢的人,大地也依旧选择站在队友这边!
花笼轻轻打了一个哈欠。
大地前面和望月前辈还在吵架,但是一致对外的时候倒很默契。这不是很团结吗?多摩工业的投手们。花笼半睁的猫眼终于从与那原的方向移开,他说道:“无趣吗?像是竹笋,又像是星空,我觉得很有趣。”
虽然没有指明道姓,但在场所有人都知道花笼在说谁。
与那原浅金琥珀色的眼睛里飞快闪过一丝愕然。
“啊?花笼君,你在说什么?”大地没听懂。
望月狠狠皱眉,英俊的眉眼间闪过不耐烦,对于花笼关于与那原前辈的发言十分不满!正想说什么,手臂被人抓住了。他回头,看到队长江屋对着自己摇了摇头。
江屋接着看向大地,再次对望月摇了摇头,最后空洞的眼神看向望月。
望月明白了江屋眼神的暗示,那是“看在大地的份上”的意思。他皱起的眉头慢慢舒缓,算了,给大地那个白痴一个面子。不过,能不能别再看他?队长的眼神让人心里毛毛的!
“花笼君,你要是不想……”继续说,就保持安静可以吗?大地的话没能完整说出来。
因为花笼继续说了。
“大地,你身为投手的天赋有两个。一是弹指球细微之处的级别控制能力,简单来说,就是你对弹指球的敏感度、敏锐度,你天生擅长弹指球;二是你的身体,柔韧性极高,即使投球动作夸张也不会对身体产生负担,反而会发挥出正面效果,增强你的弹指球、曲球和直球投球的威力。”
“上肩投法也很适合你,只是。”
“只是什么?”再次听入迷的大地追问。别人可能没有他那么深刻的体验,花笼每句话看似普通,可是不知为什么都像长在他心尖上似的。他第一次这么直白的了解自己!
花笼打了个哈欠,绕过站在自己面前的望月,在望月警惕的目光下,来找大地身边,对着他抬起左手:“手。”
“我的手吗?”花笼绕过望月混蛋不是找与那原前辈而是找自己,这让大地松了一口气,他可不想因为自己的缘故让与那原前辈被打扰!与那原前辈可是他们多摩工的白月光啊!大地一边抬起手递给花笼,一边想到。
“大地。”
“啊?”沉浸在“保护与那原前辈不被打扰”使命感里的大地回过神。
“最近手肘的酸痛感是不是增加了?”
“什么?”
“不要走神。”花笼轻轻打了一个哈欠,握住大地的右手,抬起,左手轻轻碰了碰对方右手臂的手肘位置,“你最近经常使用弹指球的比赛结束后,这里的酸痛感是不是非常明显。”
“有吗?”大地认真回想,“你这么一说,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随着回想,他的语气慢慢从疑惑过渡到坚定。
顿时!江屋、望月和与那原的脸色纷纷一变!牛棚里的气氛也紧张起来!
“大地你这个白痴怎么不早说!手肘有异常你自己都不知道吗!你脖子上面那个东西是用来摆设的吗!”望月劈头盖脸就是一顿训斥。
“明显的酸痛感是哪种痛?酸痛的时间有多长?出现过多少次?只有使用弹指球后才会有酸痛感吗?”队长江屋围过来后就是一顿疑问输出。
大地懵了好几秒才开始回答。
与那原也走了过来,没有看大地而是看向了花笼,眼里是发自内心的感激。
江屋审问完大地后松了一口气,并不是严重的情况,望月和与那原也松了一口气。
“总之!望月混蛋,你刚刚是不是骂我了?你才是白痴!快让开!我还要有话和花笼君说!”大地用力瞪了望月一眼,看向花笼。他的表情和眼神一肃,语气郑重道,“花笼君,请指教。”
其他三人看向花笼的表情也变得郑重起来。
花笼依旧有气无力打了个哈欠:“现在的酸痛感是预兆,你的身体在提醒你投得弹指球数量太多了,已经逼近你身体可能承受范围的临界点。大地,高中一年级生没有经过二次发育,身体素质与二、三年级的前辈比不了,投手投球数量需要克制。”说完,他半睁的猫眼不赞同地看着大地。
(星谷:滚!经常暗地里加练的人怎么有脸教训别人!)
大地瞬间没声了,安静的像只缩着脖子的鹌鹑,分外乖巧。心虚的意味不言而喻,在场的所有人都看得很清楚。
“大地白痴!你是不是暗地里增加投球数量了!”身为经常被大地比较的二年级投手,望月立马就相信了花笼的话。他一下子就炸了!都忘了维持自己“王子笑容”的人设,气急败坏抓住大地的肩膀拼命摇晃,“不是强调过很多次不可以了吗!居然将香取监督的训话当做耳旁风!我也警告你很多次了吧!”
三分钟后,望月终于停下咆哮,拿着前面与那原递过来的水壶喝水。大地跪在地上,双手撑地,一脸生无可恋。
“望月混蛋绝对是公报私仇了吧。”大地喃喃。队长江屋和与那原都不理他,活该!
花笼打了个哈欠,在大地面前蹲下,半睁的猫眼静静看着对方:“现在发现是幸运的事情,你的手肘还能用。”
“……居然说还能用,不要说得这么可怕行不行啊!”
花笼没有理会大地的抱怨,继续说道:“如果用100分形容你手肘的伤势,现在只是5分以下程度,但是,置之不理的话很快就会超过10分、20分,甚至是50分,手肘不能用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大地脸色刷的一下就白了。
“具体情况可以去专门的运动损伤医院检查,接下来,我要说得是后续如何在正常投球训练中、或者增加一定投球数量的训练中避免手肘受损的方法。”
“什么方法!”大地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红光满面!神采奕奕!
“空挥毛巾训练。要点是针对放球点的掌握且不改变投球姿势,具体该怎么做和需要注意的地方,我已经写下来了,你请香取监督看过之后再决定要不要做。”花笼打开笔记本上用来固定的钢圈合扣,将其中一页纸拿了下去,递给大地。
“你什么时候写得!”大地震惊。
“你被望月前辈骂得狗血淋头的时候。”
“……倒也不必说得这么具体。”大地满脑袋黑线。他拍拍手上的灰尘,接过那张纸。
花笼站起来,打了个哈欠,走到原先观察江屋和大地投捕的位置站定。
尽管手里拿着与那原递过来的水,他还是从背包里面拿出一个水壶,淡桃色壶身,水蜜桃图案,与他身上淡桃色的纯色T恤、头顶上水蜜桃图案黑色的鸭舌帽完美契合。
花笼打开水壶盖喝了起来,微凉的液体顺着喉咙往下,桃子的香气在口腔弥漫。在炎热的午后,清爽不甜腻的白桃乌龙茶让人精神一振,仿佛可以听见身体里细胞发出的愉细微声响。
花笼很快喝完一壶,将水壶放进背包中,重新拿出一壶白桃乌龙茶继续喝,手上始终拿着与那原送得那瓶没开封过的水。一边的大地、江屋、望月和与那原就看着他喝。
整个牛棚十分安静,除了远处传来多摩工业部员和帝西部员热身、喊话的声音,只有风吹进来、吹动花笼背包挂着粉色樱花图案御守上的铃铛声响,丁零丁零的声音清脆悦耳,反衬出牛棚中那份若有若无的尴尬。
尴尬的一方是多摩工业的部员。
先不说花笼说得手指训练对大地有没有、或者有多大的作用,就单说花笼指出的大地手肘酸痛感的问题。虽然目前问题看起来不大,但是如果没有注意这苗头,届时进而演变成严重的情况就糟糕了!万一发展最糟糕的情况,还可能影响到大地身为投手的生涯!
这是一个极大的恩情!
但是,他们刚刚因为花笼君盯着与那原前辈/与那原不放的的事情,还统一战线对花笼君冷眼以对!这就很尴尬了!
多摩工业的四人想对花笼说点什么,道谢或者道歉的话语,但是花笼认真喝水(因为白桃乌龙茶好喝,所以非常认真)的样子,似乎不适合打扰的样子。
于是,牛棚就这么安静下来了。
咦?怎么不热身了?花笼半睁猫眼疑惑地看过去。
“大地,你去香取监督那里禀告你的情况,望月,我们开始。”江屋看懂花笼的眼神,立刻做出安排。
“好的。”大地和望月齐声回答。前者看了花笼好几眼,但花笼压根不鸟他,只能快步走出牛棚;后者开始热身,他的热身方法和大地有些不同,更简单一些,但同样是彻底活动开身体。
望月和江屋开始投捕!
现在没了望月在一旁偷瞄,花笼放心记笔记。至于与那原?这回他提高了警惕,不可能别人靠近、他却一无所觉。这是花笼的自信。
与那原也没有擅自靠近记笔记的花笼,只在望月结束和江屋的投捕后,先出声提醒然后走到一米远的位置,轻声问花笼的想法。
花笼没说话,自顾自打着哈欠,无视了与那原的问话。
大地是在与那原和江屋投捕的时候进来的,他看到与那原在热身,吃了一惊。
今天多摩工与帝西练习赛的首发投手是望月,中继投手还没决定,大地刚才热身只是为了让花笼侦查,让花笼侦查工作的报告内容丰富一些,是属于他的私心——给兄弟喜欢得人的福利。可是,与那原前辈现在怎么在热身?
“望月前辈,怎么回事?”大地看着与那原投球,问迎上来的望月。
望月耸耸肩,轻笑:“还没确定会不会上场就去热身,就算确定要上场也应该是等待正确的时机再热身,现在热身只是无用功,你说是为了什么?”说完,意味深长盯着大地。
“是为了我?”大地这时反应很快。
“是啊。”望月压低声音,“不管花笼君性格如何,还对与那原前辈做出失礼的事情,但是他指点你的恩情不所谓不重,也不知道怎么还给他,所以我和与那原前辈就认真起来投球了,希望可以让花笼君的侦查工作完成度高一些。”
望月其实并不在意在被其他学校的人侦查,只是社团有规定要避开,他也就避开了。可是眼下这种特殊情况,如果香取监督知道了,也不会让他避开吧。
大地沉默。他被花笼君指点的恩情,望月混蛋、与那原前辈和江屋前辈都在帮他偿还恩情,做到这种程度已经很好了。那么,身为最大受益者和直接受益者的他,应该如何报答花笼君呢?
“大地,别又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啊。”望月叫人。
“有事说事,我正烦着呢。”大地不耐烦应道。到底该怎么报答花笼君呢?
“……”望月额头青筋浮现!大地白痴这下是懒得掩饰不尊重前辈的事实了吗?他将涌到嗓子眼的火气一点一点压下去,挤出一个和善的笑容,“大地君啊……”
“停!我投降!”大地举起双手投降状,“望月前辈,请你正常说话,不要笑得阴阳怪气!我身上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望月瞬间面无表情,声音冷冰冰硬邦邦说道,“花笼君一直不说话。”
“他不说话难道不是正常的事情吗?”大地奇怪。
“与那原前辈在我和江屋前辈投捕结束后,问花笼君关于我投球的想法,花笼君无视了与那原前辈的问话,眼角余光都不带看与那原前辈一眼,好像前面无礼一直盯着与那原前辈的人不是他。”
“啊,这样啊,想不到花笼君还挺善变的。不过,这也很正常吧,花笼君可是把那个久部前辈也无视的男人啊!”要知道久部前辈是可以和他的偶像——石清水前辈肩并肩的男人啊!大地问道,“你到底要说什么?”
“咳咳,你可以不可以去问问花笼君对我投球的看法?”望月揽着大地的肩膀,很是亲热地笑道。
大地:“……”谢邀,并不想!
他也是被花笼君无视过很多回了好不好!况且,他前面和大家一起对花笼君冷眼相待……现在哪有面目去问花笼君的意见?大地的想法在他的脸上一目了然。
望月心里叹了一口气,但却没有像平常那样缠着大地强求。他知道自己前面对花笼君态度不好,也没有脸去向花笼君请教,但是,他不后悔那时候挡在与那原前辈面前!只是有点可惜罢了,望月稍微、有点、不多、就一丢丢想知道花笼君对自己的评价。
这时,与那原和江屋的投捕结束了。
花笼合上笔记本,打了一个长长的哈欠,又打一个,再慢悠悠打了一个哈欠,抬头,看到大地来到自己面前,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便疑惑看着他。
“那、那个,花笼君,你觉得望月混、望月前辈和与那原前辈的投球怎、怎么样?”大地咽了咽口水,先快速鞠了一个90度躬,直起身体后,硬着头皮和厚着脸皮问道。因为不好意思,他说话有些结巴和吞吞吐吐,双耳耳尖已经红透了。
站在后面的望月愣了愣,想不到和自己不对付的高傲后辈会为了自己,去和花笼君鞠躬请教。是的,他知道大地是为了他,不然大地没有理由、也不用放下自尊去低声下气地求教。那么,花笼君会回答吗?
与那原和江屋也不自觉看向花笼,出乎他们的意料,花笼没有半点犹豫就回答了,但他的回答与众人想象中的完全不同。
只见花笼慢悠悠打完一个哈欠,说道:“背号是不是贴错了。”疑问的话语用肯定的语气说了出来。
“什么?”大地懵圈。
“我是问,望月前辈和与那原前辈的背号是不是贴错了?”花笼重复一遍。
瞬间!整个牛棚陷入一片死寂!
望月柊的背号是1号,这是多摩工业王牌投手的背号;与那原郁人的背号是10号,这一般是队伍里投手二把手的背号。
一般来说,王牌投手的1号背号是队伍里实力最强的投手背号!但是,这个背号并不是固定给一位投手的。在投手激烈竞的争中,1号背号有时候是A投手使用,下次更换背号的时候就可能会被B投手拿下!
就像望月现在的1号背号,就是从与那原手里夺过来的!
这都是不确定的事情,但可以确定的是,一般出现激烈竞争1号背号的情况,那么两位(或以上)投手的投球实力、意志力、身体素质等方面的综合实力,绝对是旗鼓相当!不可能出现一方的实力强过另一方很多的情况!
可是,花笼刚才的话,翻译过来就是“望月、与那原的实力相差这么多,多到一眼可以看出来的地步,为什么与那原的背号不是1号?”
这是□□质疑望月柊身为投手的实力!
大地僵在原地,都不敢看望月的表情了。花笼君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用比喻句形容,这就是将望月混蛋的脸按在地上摩擦啊!还是用脚底踩着摩擦!是对一个投手超级严重的侮辱啊!
身为队长的江屋第一时间走到望月身边,右手紧紧按住对方的肩膀,并用身体隔开花笼和望月,空洞的眼神直直盯着望月。
向来畏惧这双仿佛死人看人般空洞眼睛的望月,直直对上了江屋的眼睛!他浮着细碎光芒的深邃眼睛,此刻,细碎光芒仿佛化身为柄柄利刃!寒光闪动!让周围的空气都燃起了XIAO烟!让人倍感窒息!
望月嘴角勾起一个讥讽的弧度,微微挑眉,声音沙哑得厉害:“队长,我只问花笼君一句话。”
江屋沉默摇头并没有放开手,因为此时望月的眼神冷得可怕!原本英俊不凡的脸庞,此时,脸颊的肌肉微微颤抖着严重扭曲错位!表情瘆人!显然是濒临爆发!
“花笼泉水!你的意思是我的实力不配吗?”望月见突破不了,直接吼了出来!吼声远远传开,甚至传到三垒侧多摩工业使用的休息区。
“花笼君,你快解释啊!虽然望月混蛋很可恶,但很遗憾的是人品低劣并不影响投球的实力,有些人表面光鲜亮丽、内里脏乱差到像是臭水沟,实力也是很强的。”大地劝道。
“大地!闭嘴!”江屋喝道。你这哪是劝导啊!分明是火上浇油!望月牙齿都咬得“咯咯”作响!
大地略带委屈地捂住自己的嘴,用眼神不断向花笼暗示,让花笼解释。
花笼舒舒服服打完一个哈欠,沉吟片刻,脚步轻盈走到与那原面前,向对方伸出手。
与那原坦然伸出自己投球的右手。
花笼握住他的手,仔仔细细捏了一遍与那原的手掌,就像是捏大地手掌时一样,半睁的猫眼里闪过一丝了然:“与那原前辈……”他后面的话没能说下去。
因为一根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抵在花笼的唇上。
是与那原郁人。
“放心,我刚才有擦过手,是干净的。”与那原说完,垂下目光,俯身,不着烟火气地靠近花笼,柔顺光泽的银色碎发刘海随着他俯身的动作垂下,对上花笼半睁的猫眼,浅金琥珀色眼睛流露出若有若无甜蜜和……危险。
这位自从见面起,性格一直温柔得有些软弱的多摩工业三年级投手。会温柔帮后辈(大地)拿包、会调和时不时争吵的大地和望月之间的关系、会帮助经理做事情、会体贴给几人拿水,连外人花笼也没落下、被花笼盯着会不好意思的男人。
此时此刻,在极近距离下,他那双犹如两汪浓稠蜂蜜湖泊的浅金色眼睛,清澈到近乎柔情,温润到没有丝毫杀伤力,同时也毫无波澜,深不见底。
你从那双眼睛里看不出任何情绪,也看不到哪怕一点点真心。
只能感受到若有若无而刺骨冰冷的危险!
“花笼君,你在质疑多摩工香取监督和教练组的决定吗?”与那原郁人轻声问道。
花笼抬手拍掉抵在自己唇上的那根手指,转身往外面走去。
“花笼君?你去哪里啊?”大地大声问道。
“洗嘴。”花笼的回答干脆利落。
“……”大地一噎。他看得清楚,前面是与那原前辈主动调戏……该说是调戏还是挑衅?大地也不知道,但总之是与那原前辈不对啊!他先跑到与那原面前,“前辈,你很不对劲!不要被望月混蛋传染啊!不要变成下作的男人啊!”
“喂!大地白痴你在说什么啊!好啊,你现在是光明正大叫前辈混蛋了吗?还下作?在你眼里我究竟是什么见鬼的形象啊!”望月翻白眼。因为与那原对花笼做出那种动作的冲击实在太大,他一时都忘了生花笼质疑自己实力的气。
“渣男。”大地回头果断说道。
“!!!”望月被气到说不出话来,只能干瞪眼。
大地转回头,盯着与那原的眼睛:“与那原前辈,以后请不要做出那种会让人误会的举动,我不想误会你。还有,虽然觉得不可能,但是我还是要提醒你一下。”他顿了顿,眼神变得复杂防备,“绝对不要对花笼君出手!”在理久放弃之前绝对不能出手!
与那原:“???”这孩子脑补了什么?
“不然即使是与那原前辈,我也不会原谅你的!”大地又斩钉截铁说道!
与那原哭笑不得:“那个,大地,你想多了,我对花笼君并没有……”
“可是!与那原前辈从来没有主动触碰过别人,哪怕是队友,不是吗?你敢说,你对花笼君做出那种事情,难道不是因为对你而言花笼君是特殊的吗?”
与那原哑口无言。明明不是那回事,被大地这么一说怎么好像有那味了?
旁边的江屋继续沉默,他其实没听懂大地和与那原现在在说什么。
倒是望月的小眼神在与那原和大地之间乱飞,这是什么情况?难道,他刚才见证了什么了不起的历史吗?
“失礼了,很抱歉说了很多以下犯上的话,我去看看花笼君。”大地对与那原鞠了一个90度的躬,跑出牛棚。
花笼君没事吧?大地悟担心,被与那原前辈调戏还是挑衅……应该不好受吧,如果是他被一个不熟的男人做了这种事情,杀了对方的心都有了!这回大地的担忧,不仅是因为他的好兄弟理久的关系,更是因为他本人担忧着花笼。
水槽处。
因为前面帝西一年级给青野占据位置交接时(帝西副队长稻叶安排),有说过水槽在哪里,所以花笼不用问路就很快找到地方了。
冰冷清澈的水流轻轻泼在脸上,带来柔和的凉爽触感,带走炎热天气的燥热,让人倍感舒心。花笼洗嘴的同时顺便洗了脸,清清爽爽,舒服至极,他拧上水龙头。
“矮子。”旁边响起一个熟悉的声音。是来栖大和,他不知何时来到这边,站在一米远的水平位置,递过来一块干净的白毛巾,眼角余光留意着不远处的帝西部员(受到久部命令来盯着花笼)。
闭着眼睛的花笼准确无误接过毛巾,擦干了脸,抬头,半睁的猫眼弯着愉悦的弧度,连续打了三个轻快的哈欠。
“心情很好?”来栖问道。
“嗯,知道了好东西。”花笼又打了个愉悦的哈欠。
被大地担忧的他,此时没有一点点不高兴,也许在其他人眼里与那原的动作是冒犯、是威胁,但有些事情只有当事人知道——与那原的动作更是一种交换!与那原用自己不动声色靠近花笼的方法,交换花笼保密刚刚发现得事实!
而花笼也明白与那原的深意,更领悟了与那原当场展示的方法——怎么在身手矫健的花笼眼皮底下,悄无声息用手指抵住他的唇!
真的是好东西呢,花笼半睁的猫眼弯出更深的弧度,打哈欠的力度都大了一分。
“什么好东西?”来栖细长的眼睛微眯。
“秘密。”
“……”来栖不喜欢这个回答。他咬牙切齿,“记住今天的课题,好好侦查,不要偷懒!多摩工业和帝西的练习赛结束后,我可要检查你的报告。”
“好的。”花笼心情很好的回答,然后,递给对方一瓶水。
“干嘛?”来栖看着那瓶水,皱眉,没接过来。
“水。”
“我知道,干嘛给我?”该不会加了料吧?是会让人拉肚子的巴豆粉?还是让人昏迷的安/眠药粉?或者是没什么实质伤害但侮辱性极强的口水?来栖按照自己的性格推算着,花笼手中那瓶水里加了什么。
“没开封。”花笼有气无力打了个哈欠。
“那是过期了?”来栖才不相信被自己针对过的花笼,会平白无故给自己好处!哪怕是递水这种小事!
“……”花笼懒洋洋打了个哈欠,声音略带无语道,“来栖前辈是有被害妄想症吗?这瓶水是与那原前辈给我的。”
“原来如此,你早说是你的洁癖症发作啊!”来栖毫不犹豫接过水,试着拧了拧瓶盖,果然是没开封的水,这才放心收下。
“我没有那方面的洁癖症。”花笼解释。
“那你为什么不自己喝?”来栖不信。他拧开瓶盖,拿起水喝了起来,他刚好口渴了。
“万一被下毒了,我不会死。”花笼认真说道。
“噗!”来栖一口喷了出来。
花笼轻巧避开这场突如其来的“袭击”,并且往后退开好几步,远远避开来栖大和这个人。
“咳咳咳咳!”因为花笼的发言,不仅喷出来而且被水呛到的来栖,花了好几秒才调整好自己的状态,顾不上狼狈就吐槽,“花笼泉水!你有病吧!你这种才是被害妄想症吧!”
“不,我不了解与那原前辈的人际关系,万一有人想要谋害他给了这瓶水呢?一般情况,比如是星星星谷前辈递过来的水,我会放心接过来喝下去。”花笼认为自己的想法很正常。最近他分别和日向、折原聊天的时候,听多了疯狂粉丝的做派,所以他也有防范。
“那你为什么给我喝啊!”来栖咆哮。
“……”花笼歪了歪脑袋,打了个略带疑惑的哈欠,“是啊,为什么呢?”
“你那是什么见鬼的回答!还有,不要卖萌!太恶心了!我都要吐了!”
“来栖前辈,我没有卖萌,另外,想吐的话,洗手间在那个方向。”花笼好心指了方向,同时快速往后退了十几步——担心来栖的呕吐物溅到自己身上,嫌弃得态度十分明显。
“&%¥#@%%——!”来栖气到不知道自己在咆哮什么,一阵胡乱发泄,眼里的阴鸷几乎化为实质,不远处盯着花笼的帝西部员吓得瑟瑟发抖。
来栖前辈为什么在生气?花笼慢悠悠打着哈欠。来栖前辈生气的好突然,又莫名其妙,看来不仅仅是投手,捕手前辈们阴晴不定也是平常了。
直到大地来找他,花笼才告别秒切憨厚礼貌脸的来栖前辈,和大地再次走进帝西第一球场的三垒侧休息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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