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7、我们来接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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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小花笼还是日向?站在休息区角落里的的柴崎在脑海里将这个问题细细过了一遍, 抬头,似笑非笑看向西园寺:“我姑且是喜欢女生,就算要找男生, 小花笼和日向都不是我的喜好。”要找就找一个跟他一样坏的,谁也不清白。
“姑、姑且?你这个措辞非常微妙啊。”西园寺(一年级,投手)满头黑线。
“嘛,以前我是没想过这方面的事情,不过现在觉得男生也不错。”柴崎嘴角似笑非笑的弧度更深。
“你不要喜欢上我!”西园寺脸色猛然一变, 双手交叉挡在胸前,整个人还后退了一大步!一脸惊惧道, “虽然现在我在男生和女生之间比较偏向男生,但是!男朋友的话我想要折原君那种水准!”
柴崎:“……”这个男人是来搞笑的吗?
周围正准备走进休息区的部员默默收回了脚步,缓缓走开,同时竖起了耳朵;原本在休息区里的部员手上的动作也纷纷慢了下来, 赶紧竖起耳朵,都没心思关注从一军落选的几人。不如说落选的永田、桐生等人也竖起了耳朵, 八卦之心稍微蠢蠢欲动。
“不过, 如果折原君怎么都不愿意和我约会的话, 我也不是不能将就其他人。”说着, 西园寺突然神情扭捏了起来,眼神四处乱飘,音量控制到只有俩人听得见的程度, 很小声, “对我有好感的人可以优先考虑, 比如……花笼君。”
柴崎:“……”这个男人是疯了吧?小花笼怎么会看得上这种货色?
柴崎眼神莫名,心中浮现的戾气一点一点压了回去。真的,没必要跟这种智障计较, 浪费他的时间。他心里将放在“能用”分类里西园寺的名字,更换到“无用”分类里。
“虽然花笼君浑身上下只有身为捕手这一个优点,性格糟糕,长相也一般般……也不是一般般,就稍微、稍微有点可爱,就一点点啊!”西园寺右手大拇指抵住小拇指指尖的位置,神情认真地表示“只有一点”的程度,眼神却完全柔和了下来,含着笑意透着光。
这次西园寺忘记压低音量,周围很多人都听到他的话。
柴崎:“……”这货是喜欢小花笼吗?这种纯情的反应出现在西园寺身上……有点恶心。
吃瓜群众:“……”西园寺喜欢花笼?他不是喜欢折原君/中川前辈(中川百合经理)吗?
“咳咳。”西园寺慢一拍注意到周围投过来的微妙视线,轻咳几声,往柴崎的位置靠近了一些,压低声音,“不对,差点被你绕晕了,谁问你的喜好了!你明明知道我问得不是恋爱方面的事情。”
“不要在我们的谈话中突然使用‘恋爱’这种词汇,你有自取其辱的习惯,我没有。”
“自取其辱?”西园寺隐隐觉得柴崎的话别有深意,却又不知道是哪里不对劲,随即将心中那点不自在抛之脑后,继续压低音量,“柴崎君,我是问这次你怎么没有狙击别人!关东大赛的时候就算了,青野有预防受伤训练这一关要过,可是夏甲预选明明是你出手的最好机会啊,你怎么不进一军?不上演你的上位戏码吗?‘魔鬼’柴崎君。”
“脑补是一种病,得治。”柴崎对西园寺缓缓露出宽慰而鼓励的笑容,又推推眼镜,“首先,青野的一军不是我想进就能进的地方;其次,我一直保持沉默,是你自己在自言自语过度脑补;最后……”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声音很低很凉:“我出不出手关你屁事?还有,有红日教练在我可不敢接受魔鬼这个外号,再说了,被叫做鬣狗的你是以什么立场说我?”
西园寺的脸色依旧苍白,畏惧依旧,似乎没听到柴崎的话。
柴崎见状眯了眯眼睛:“你到底想说什么?”
西园寺垂下目光,右手握拳挡在唇前,不带任何感情的声音很小也很平静:“柴崎陆,选日向夜斗,不要对花笼君出手,你可以当做是警告。”
语速略快说完,西园寺抬眼又是一副故作镇定的害怕模样,他连忙往后退开好几步,慌乱说着“对不起”离开,途中,看到折原的时候,立马换上痴迷的表情,舔着脸去搭话,依旧是被折原狠狠拒绝,引发周围队友的阵阵哄笑声。
柴崎看着西园寺被折原拒绝后的伤心欲绝模样,森白镜片后眼睛透着丝丝凉意。警告吗?所以说现在这种样子才适合西园寺让,前面提到小花笼时的纯情反应……真的很恶心啊!
“柴崎君。”这次是折原走过来。黑发光泽如水光般流动,眉眼间娇柔丽质,嫣红的唇瓣形状姣好,他走过来就像是画中人来到现实之中,步步生花,带来春天般温暖柔美的气息,周围的空气因为他的存在都冒出粉色的泡泡。
“我很好,我没事,我不需要安慰。”柴崎懒得掩饰,直接面无表情说道。
折原一噎,还没说话,身后就有其他人替他鸣不平。他转身,精致小巧的脸上很冷,娇俏的声音更冷:“我的事不用别人插手!没错,我是讨厌阿米巴原虫(指日向)和柴崎君,现在也依旧讨厌,但即使如此,我也不得不承认也就他们几个没有对我抱有不该有的心思!所以不要做多余的事情、不要说多余的话,否则我只能拜托花笼君出手了。”
本来其他部员没将折原的话放在心上,总觉得对方太过柔弱善良需要他们保护,可是听到最后一句话时,脸色纷纷一变。
“咳咳,今天的天气不错啊,适合跑步。”竹本(投手,二军主力)说着说着溜达出休息区,其他部员紧随其后也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散去。
折原秋水般水水柔光的美丽眼睛微微瞪大。想不到花笼君不仅是行走的人形蚊香液,名字也这么好用。
“喂,不要打着小花笼的名号做事,你自己解决啊。”柴崎笑着开口,脸上还是淡淡的笑,镜片后的眼睛里却冷意弥漫。
“还有力气骂人,说明你的状态确实不错。不过,你不要误会了,如果不是要过来和你说话,我也不会摆出花笼君的名号。”折原转回头冷冷看着柴崎。上次和阿米巴原虫(日向)、柴崎吵架,差点引发群架,这次为了不重蹈覆辙,他只能提前给跟在自己身后的人打预防针。
“啧,我不想和你说话。”
“那就不要一副被抛弃的样子,!”折原冷冷扔下这句转身离开,走了两步又停下来,“花笼君之前对我说‘成为青野的支柱’……我决定转去做投手,反正我本来守备什么位置都无所谓。一军,我明年一定要升上去!”
柴崎沉默地目送折原离开的背影,垂在腿侧的双手紧紧握成拳,陷入长久的沉默。
“柴崎君?”一道弱弱的声音响起,这回找过来的人是藤谷亚希(一年级),上次他和柴崎、折原一起侦查帝西后,就慢慢和俩人熟了起来,所以犹豫半天还是走了过来。
“我没事,我真的很好。”柴崎无奈。他的表情应该没有奇怪的地方,怎么连胆子小的藤谷都过来安慰他?柴崎放缓声音,“虽然从一军落选,但是我绝对不会因为这件事失落。”
“哦。”藤谷应了一声,老老实实说道,“但是,你没有和花笼君、日向君在同一个队伍了。”
“……”柴崎的心脏被插了一箭!
“尽管都是青野,但是一军和二军、三军还是有差别的,你以后不能和花笼君、日向君一起训练,那你们以后是不是也不会一起走了?”
“……”柴崎的心脏被插中无数支箭!生生撕裂般疼痛密密麻麻蔓延!骨头缝里都透着难受劲!他下意识强撑出一张礼貌的笑脸,眉梢眼角带着温和的笑意。心想,真是人可不貌相,老实人说起话来往往最扎心!
“你和花笼君、日向君,三个人不会一起去食堂?不会一起去班级?我不想那样。”藤谷垂着头,盯着自己在地上无意义划来划去的鞋尖,“柴崎君,你做点什么吧,你们三个一起行动……那样的场景我已经看习惯了,那样很好啊,总觉得看三年都不会觉得腻。”
“你做点什么吧。”藤谷抬头直视柴崎的眼睛,轻轻重复说了一遍。
“你觉得小花笼和日向是那种做点什么就可以缠上的男人吗?他们都不是。小花笼本来就讨厌群聚,他喜欢自己一个人待着,一开始就是我主动靠近他的,日向则是纯粹喜欢强者和奇怪的人,而小花笼就是……我们三个人本来就没有羁绊,怎么可能一直一起行动?”他一直是多出来的那个。
“可是……”
“没有可是!”柴崎打断藤谷的话,“不要天真了,人要有自知之明,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就不要勉强凑在一起。”藤谷亚希,双胞胎姐姐藤谷元希是棒球部的经理,是属于“能用”的人才,关系需要保持良好……柴崎收敛神色,放缓语气,诚恳笑道,“藤谷君,谢谢你关心我,我已经没事了。”
藤谷突然觉得柴崎的眼神和笑容都让自己很不自在,随意说了几句就走开了。他的速度有点快,仿佛身后有什么不好的东西在追赶。
柴崎也不在意,推了推眼镜,笑着走向队友们。
他早在放弃对日向出手的时候就想清楚了,分开是没办法的事情,不能一起行动也是没办法的事情,人要识相一点,他已经失去与小花笼、日向平起平坐的资格。
呵,想不到他柴崎陆也有狼狈不堪的一天,他已经很久没有这么狼狈了,还是自找的。
为什么最后关头没有出手?柴崎自己也不清楚,但现在也不觉得后悔,只是有些遗憾啊,前面放学从班级到球场的路应该走得再慢一些,那样和小花笼、日向还能多说上几句话。呵,真是软弱的想法……以后再也不会有那样的机会了吧……
清醒一点!
他现在要做得是在二军扎好根!
应该先和同样落选永田前辈、桐生前辈、伊藤前辈、猫娘前辈、不,是福井前辈打招呼,他现在已经不是一军的成员,称呼还是要注意点。柴崎这么想得也是这么行动,虽然被一脸哭得很惨的伊藤前辈狠狠训斥了,但他也只是笑笑。
然后,避开想和自己谈话的如月副部长和水口教练(同时是心理辅导教师),他去和二军主力联络感情,竹本前辈、三宅君……二军的关系网要今早经营起来才是,折原君那边的关系要缓和、藤谷君要慢慢接近、西园寺君……
这种自不量力喜欢小花笼的男人,早点毁灭吧、不是,是早点告白早点被甩吧,鬣狗惨不忍睹的表情,他一定会好好围观、好好欣赏。不过,西园寺应该不会告白吧,他刚才的样子完全没有发现自己的心意啊,况且现在这心意小的可怜,不知道什么就被风给吹灭了,毕竟还有折原这个大美人在西园寺面前晃来晃去。
柴崎一边胡思乱想一边笑着混入人群,在休息时间结束重新开始训练后,也很快融入队伍中,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八坂君、藤谷君、折原君时不时会用或隐晦、或明显、或犹豫的担心眼神看过来。
他明明没事,他很好啊。
他很好……
B球场训练开始得晚(黑泽教练给时间让二军、三军的部员调整心态),所以也结束得晚,即使有些三年级没能选上一军,即使他们的夏天到此为止,黑泽教练也丝毫没有放水,结结实实完成今天的训练课题,甚至中间还增加了其他训练项目。
等黑泽教练喊出“解散”的时候,每个人都累成狗,哪还有心情再感伤?先去食堂干饭吧!
柴崎的心情尤为糟糕,因为隔壁A球场早就解散了!
他连最后赶过去等小花笼和日向的机会都没了!虽然他不会真的过去,但好歹是最后一丝想念啊……柴崎拖着疲惫的身躯走进休息区,意兴阑珊收拾着自己的行李,连竹本、三宅、折原等人都没有心思去拉关系,日高前辈(经理)的关心也只是敷衍几句。
不想去食堂……
不想一个人去食堂……
柴崎慢吞吞收拾完行李,站在休息区愣了几分钟,走出去,脸上笑着,心里麻木着帮助今天负责收拾球场的部员收拾球场,后面又回到休息区帮忙收拾。直到没有事情可做后,愣愣站在休息区里没有动作。
“真是的,你到底在做什么啊!”今天负责收拾的折原看不下去了,直接走过来,拿起柴崎的行李,又点了两个暗中观察柴崎的人的名,“藤谷君,八坂君,过来,柴崎君太累了走不动,你们帮忙推着他走。”
“好的!”八坂立马应下,快步走过来的时候还小眼神四处乱飘,干巴巴说道,“那个,这是折原君的命令,所以我才过来的,你不要多想啊!我可没有和你搞好关系的想法!当然,也没有得罪你念头……”
“八坂君。”藤谷开口。
“咳咳,我什么都没说!折原君,该怎么做?”
“你们两个……两个人可能不够,三宅君,你现在有空吗?”折原环顾四周,看到还没走的三宅。
“既然叫了我的名字,再问有没有空就太假了。”三宅直接走过来。
于是,折原拿上自己的行李又拿着柴崎行李,八坂、藤谷、三宅分别拿好自己的行李,推着木偶一样的柴崎往外走。
球场门口却有人在等柴崎。
在渐暗的天色里,他的金色的头发流光闪烁,随着晚风飘扬,华丽夺目,他蔚蓝海色的眼睛神采飞扬,带着显而易见的抱怨和懒散。一身棒球部部服硬是被他穿出时尚大片的既视感,还时不时和“恰好”路过的女生打招呼,帅气的容貌和张扬的气场是让大多数男性生物讨厌的闪耀存在,是日向夜斗。
另一位等待柴崎的人斜靠着铁网大门上。他本来低着头打着哈欠,似乎是发现柴崎的视线就抬头看了过来,那双因打哈欠而氤氲水汽的半睁猫眼静静望向柴崎,早晨脑袋上翘起的一缕头发现在固执翘着,平添了一分搞笑意味,也有点可爱。是花笼泉水。
柴崎看见俩人第一反应就是掩面落荒而逃!要不是后面折原等人拦着路,他可能已经跑出十米远了!
“柴柴。”花笼有气无力打着哈欠。
“好慢啊!柴柴,你今天到底是怎么回事!慢死了!”日向开口。
“你、你们……来干嘛?”柴崎脸上无喜无悲的表情裂开,以往聪明敏锐的人此刻竟然变得迟钝起来。他瞪大呆滞的双眼,一脸茫然无措地看着花笼和日向。
“我们来接你。”花笼理所当然说道。
“竟然问出这种显而易见的问题,你的智商是被什么吃了吗?动作快点,我和小花笼都快饿死了。”日向抱怨。
柴崎瞬间没声了。他盯着花笼和日向的眼睛很慢、很慢弯成月牙状,有些酸胀,有些湿润,嘴角不自觉上翘,然后咧开,露出一口白牙和一个大大的灿烂笑容。心想,藤谷君,不用他做点什么,小花笼和日向已经来接他了。
“呃,你怎么又在我面前笑了,虽然你最近的笑容我是不讨厌,但是可以不要笑得这么黏黏糊糊、等等!你的运动包为什么是折原喇叭花拿着!”日向突然发现折原手里运动包上的挂饰很眼熟,仔细一看,那不是柴崎家那只胖猫玩偶吗!认出是柴崎的包,他立马炸开了!
听到喇叭花的称呼,折原立马黑脸:“阿米巴原虫!今天我没心情和你吵架,下次你再叫我奇怪的称呼,我绝对不会放过你!”将包往柴崎怀里一塞,直接走人,三宅和八坂跟在折原后面,想和花笼打招呼的藤谷也被俩人一起拖走。
“白痴,不要打扰他们啊!”
花笼疑惑看着对藤谷训话的八坂,看着他们离开,转回头,看到柴崎正拼命对日向解释自己和折原没什么,而日向一副“我不听我不听”的模样,不断叫嚣着“你竟然背着我跟我的宿敌一起玩,你眼里还有没有我!心里还有没有我”。
花笼:“……”这是在上演什么狗血剧吗?
花笼打了五个哈欠也没见俩人停下来,上前,一手一个分开俩人。
“小花笼,你干嘛,难得见柴柴这么好说话,我还没玩够呢~”日向显然乐在其中。
“靠!你是在玩啊!”柴崎现在才反应过来。
“废话,小花笼之前下放三军的时候,不是也有和折原喇叭花接触吗?毕竟是同一个队伍的,难道还能不说话?我知道你们的心在我这里就可以了~”日向骚话说得很流畅。
“滚!”柴崎翻白眼。
“去吃饭。”花笼打着哈欠率先走去。
“食堂现在不知道还有什么菜。”日向走在花笼左边。
“不够的话,我请客。”柴崎走在花笼右边,他伸手按着花笼脑袋上那一缕翘起来的头发,试图按下去,但每次放开手那缕头发又会翘起来,简直比三枝前辈脑袋上的呆毛还顽固!
“柴柴,你在小花笼面前说这种话是想破产吗?”日向斜眼。
“宿舍里有星星星谷前辈的高级点心。”花笼表示他有吃的,不用柴崎请客。
想想花笼的饭量……柴崎和日向默契对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不约而同在心中为劳碌命的星星星谷前辈默哀一秒。
“对了,我不做捕手了。”柴崎突然说道。
“柴柴,你一脸想让我们问‘为什么’的表情啊,那我也只能顺从你的意思了。”日向说完收起笑容,难得正经脸,故作严肃道,“为什么?”
柴崎瞪了他一眼,又伸手按着花笼脑袋上那缕翘起来的头发,轻描淡写道:“我本来的位置也不是捕手,只是上个目标是捕手所以才成为了捕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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