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小夫子，老书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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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进入蛮族寨子第一天见过蛮族祭祀以后，沈虞生接下来的时日都再也见到她，刚开始几天还好，几天以后蛮族祭祀那边依旧没有，沈虞生开始着急了，自己现在的情况日子都得数着过，在寨子里无所事事、浪费时间实在是太过奢侈了。

于是找了个机会，沈虞生趁着夜色来到了神殿之外，想要自己去找蛮族祭祀问个清楚，不过当沈虞生来到神殿门口，却是发现小栀已经等候在门外了。

“公子，祭祀大人让我在这里等你，然后把这个交给你。”小栀含笑拿出纸条交给沈虞生。

沈虞生有些惊奇，这蛮族祭祀难不成真能看到未来？接过小栀手中的纸条，沈虞生打开一看，纸条上的内容很简单，首先就是神树周围存在禁制，如今时间不到，禁制不消除，就算到了神树之外也进不去，让沈虞生再耐心等等。

至于第二件事则是关于沈虞生的修行，蛮族寨子有一井古泉，古泉之中灵气盎然，如此接近月圆之日，古泉即将爆发灵气潮汐，蛮族祭祀让沈虞生过去碰碰运气，可能会迎来不小的突破。

沈虞生看完之后，双指捏住纸条，剑气迸发，纸条发作飞灰，“今夜叨扰祭祀大人了，既然祭祀大人这么说，我就再等些时日，劳烦姑娘转告祭祀大人，今日冒犯之处，日后沈某自会亲自道歉。”

小栀捂嘴笑道：“你们这些中原的男子，都喜欢这么文绉绉的嘛？”

沈虞生疑惑道：“难不成这寨里还有别的中原男子？我怎么不知道。”

“公子这几天都在石屋窝着，当然不可能知道，一年之前寨子里来了个教书先生，现在在寨子西边的私塾中教课呢，我们的大宣官话都还是跟这位先生学的。”

“嗯？那我得找个机会拜会一下这位先生。”岭南州因为地处偏远，都鲜有夫子愿意来岭南州执教，更不要说南蛮这种比岭南更鬼的鬼地方，这位教书先生既然愿意跨越山海来此执教，想来也是一位非同寻常之辈，沈虞生已经对他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小栀说道：“公子想要去私塾的话，只用往西边走就能看到。”

沈虞生告谢一声，这才回到石屋之中。

盘腿坐下，沈虞生又开始修炼起盛神五龙法，沈虞生自从灵气化蛇以后功法就再无进展，本来来到南蛮之后觉得瓶颈稍有松动，但不知为何修行两天以后这种感觉消失了。

那天书灵跟小白闹矛盾以后，书灵就再也没理会过沈虞生，沈虞生也没个问的人，只能埋头修炼，却依旧没有进展，心中的急躁也跟这事有点关系。

不过既然蛮族祭祀说让自己去灵泉那里碰碰运气，自己便去一趟，若是真的能够突破，自己的山海关之旅也多一层保障。

一夜很快就过去了，沈虞生早早起床收拾，昨晚说了要去拜会那教书先生，那肯定说做就做，择日不如撞日，今天沈虞生就去私塾看看。

走出石屋，沈虞生也看到了不少蛮族孩童抱着纸笔往西边走去，沈虞生对这个教书先生越发好奇，只用一年时间便能在这么个尚未开化之地立足育人，难不成是那位儒道大家前来？

抱着好奇心，沈虞生快步往私塾走去，私塾在的虽然偏僻，却跟居住地相隔不远，想来是为了方便孩童上下学考虑，沈虞生也很快就到达了私塾之外。

一白发老头正在私塾门等待着上学的孩童，孩童们路过时纷纷问好，只是这位白发老头沈虞生却是从未见过，看来并不是什么儒道大家。

沈虞生走上前去抱拳道：“见过先生。”

对面的白发老头愣住了，左顾右盼一番，这才指着自己疑惑道：“公子是在跟我说话吗？”

沈虞生也傻了眼，“先生不是这私塾的教书先生吗？”

白发老头哈哈笑道：“公子可太抬举了我了，我哪是什么教书先生，我家少爷才是，我只不过是我家少爷的书童罢了。”

这下是沈虞生愣住了，沈虞生有点尴尬的摸摸鼻子，一时间无话可说了。

倒是白发老头颇懂人情世故，开口缓和道：“公子若是想找我们少爷，可以去私塾后院，现在学生们都在上早课背书，我家少爷现在有空。”

沈虞生抱拳告谢一声，赶紧往后面走去，私塾中已经开始传出了孩童的朗朗书声，在书生之中沈虞生看到了那位教书先生的背影。

素衬长发，看样子正在写字，沈虞生安静上前，看着这位教书先生笔墨飞舞，过了一会，因材施教四个大字出现在白纸之上。

字迹龙飞凤舞，已经有了大家风范。

教书先生落完尾款，这才放下手中毛笔，伸了个懒腰，他转过身来看到了等候了一会的沈虞生，语气很是无奈的说道：“不是跟家里说过了吗？不用再来想着劝我回去了，等我想回家了，我自然就会回去的。”

沈虞生再次陷入尴尬，“啊，啊？这位先生，你在说什么呢？”

教书先生明显呆滞一下，若不是家里派人来，还有中原人会来蛮族寨子这个地方？

“你真不是我家里派来的？”教书先生再次确认道。

沈虞生解释道：“我以前并不认识先生，只是近日来到蛮族寨子听说有位教书先生来到这里开设私塾，所以好奇前来拜会。”

教书先生仔细打量了沈虞生，确定沈虞生没有说谎，这才放下了警惕，“对不起啊，实在是前段时间我家中太烦了，老是催我回去，所以我刚才才会那样失礼。”

沈虞生抱拳道：“没事，在下沈虞生，不知先生名字。”

教书先生回礼道：“不用什么先生不先生的，折煞我了，在下孔宁之。”

沈虞生刚想继续交谈，只是私塾钟声响起，早课已经结束，孔宁之需要去上正课了。

孔宁之不好意思道：“不好意思，我得去给孩子们授课了。”

沈虞生自然不好留孔宁之，等孔宁之去授课后，沈虞生随便找了个靠近学堂的地方坐下，学堂中孔宁之正在给学生们讲解论语，沈虞生听的真切，这教书先生年纪不大，但是治学本事却不小，讲解之时深入浅出，便是那些孩童也是能够听懂十之七八。

看这教书先生家庭情况应该不错，自己治学水平远超国子监的监正，若是踏入官场轻而易举便能当政为官，如今愿意来到南蛮授课。

沈虞生再看向已经被裱起来两幅字，一边是有教无类，一边是因材施教。

沈虞生心想这孔宁之好像是个妙人？

早上的授课时间很快就过去了，孔宁之从学堂之中出来看到了还在等待的沈虞生呆立一下，显然没想到这位素未谋面的公子能够在这等候如此之久。

孔宁之率先问道：“这位公子可是有什么事，若是有事可以直说。”

沈虞生回复道：“没事，只是觉得有人能够跨越山海来到南蛮授业，心生敬佩，特意来拜访。”

孔宁之不以为意道：“这有什么好敬佩的，读书多年，现如今不过是将书中所学实践罢了。”

有教无类，沈虞生心中想到孔宁之所写之字，心中感概，现如今真的还有这般淳朴的读书人？

“倒是我不如孔兄，孔兄若是无事，不如我们坐下谈？”沈虞生邀请道。

孔宁之思虑一番，这才答应道：“可以，但是不能太久，不然会影响我下午的授课。”

两人来到一旁坐下，沈虞生曾在国子监治学许久，单论学识是不输孔宁之的，但是见解方面孔宁之总是能有自己的独到见解，两人相谈甚欢，本来一开始孔宁之对沈虞生感官并不是很好，但是现在却已经开始以沈兄相称。

两人交流之中，沈虞生知道了孔宁之再南蛮待上两年以后还会去东芸州，那边的渔村也是如同这边一般因为地处偏远，没有教书先生愿意过去授课，人们只能愚昧一生。

沈虞生笑道：“孔兄志向远大，倒是跟我一个朋友有点相似。”说的自然是马仲。

孔宁之好奇，沈虞生卖关子道：“以后有机会自然会让你们二人认识。”

虽然一开始孔宁之不想耽误太多时间，但是跟沈虞生交谈以后，却突然觉得沈虞生有了自己几分知己味道，之后就是孔宁之话越来越多，毕竟来这南蛮一年多，已经很久没有找到能够跟自己搭上话的人了。

结果午饭没吃，下午授课已经快要开始了，孔宁之只能先去授课。

“沈兄，沈兄你别着急走，等我授课结束一起吃一个便饭。”孔宁之一边往学堂赶一边说道，磕磕绊绊几次差点摔倒。

沈虞生笑道：“孔兄你慢点走，我等你就是了。”

孔宁之进入学堂之中，讲课声再起，沈虞生听着声音，想到了以前在国子监的日子。

不知不觉居然已经离开龙渊数月了，不知道洛珏，马仲他们怎么样了。

还有青衣……

沈虞生看着龙渊方向，发起了呆。